钓系学神以貌诱人 钓系学神以貌诱人 第77章

作者:谢今朝 标签: 近代现代

  学生们都已经歇息躺下,江川看出任西洲这帐篷是单人的,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于是转身往吉普车那走,“我去车里……”

  “回来。”任西洲却喊叫住他。

  他冷冷说道,“现在零下二十度的气温,你要是不想被速冻成干尸,最好就别打这主意。”

  “那……”江川又陷入了赧然当中。

  任西洲指着自己的睡袋,“只能委屈江总。”

  地面就只有一个睡袋,而且还不是双人的,江川通红着脸颊抬起头看他,“那你……”

  “主随客便。”任西洲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率先躺进去。

  睡袋能有多大点地方,放个屁恐怕都能嘣着彼此,江川站在原地天人交战了许久,才好不容易往前迈了一步。

  他实在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又干出什么丢人的蠢事来。

  说来也真是奇怪,他明明用八年时间修炼出一副面面俱到、完美无缺且喜怒不形于色的皮囊,但却在看见任西洲的第一时间就从内而外地分崩离析。

  大概……是因为他们见过彼此最为狼狈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江川用尽自己的控制能力小心翼翼地钻进睡袋,背对着任西洲生怕跟他挨上一星半点,然而不成想还不等闭上眼,一条结实有力的胳膊忽然揽住他的腰肢向后一带。

  江川吓了一跳,瞬间感觉贴上一宽厚温热的胸膛,这股子暖意窜进心窝简直就如同烧起一场燎原大火。

  而任西洲还怪振振有词,“你离得太远,漏风。”

  江川顿时动不敢动,只能僵硬笑笑,“那我去睡吉普车不是更好?”

  “麻烦。”任西洲淡淡道,“不想给你收尸。”

  这一晚上是彻底别想睡了,江川简直是羞愤欲死地闭上眼,心想明天早上要是跟任西洲一起钻出帐篷,学生们究竟该怎么看……

  他这边在无欲无求地修禅,偏偏身后的人不安生,寂静片刻后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在想什么?”

  “在想……”江川的手指紧紧攥着枕头,声音差点都绷不住,“该怎么挽救教授你的清誉。”

  任西洲沉默一会忽然道,“这东西可能本来就不存在。”

  江川猛地睁开眼,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然而这时候就听任西洲悠悠开口道,“与资本家同床共枕,大概是这辈子都洗不去铜臭。”

  “是是是。”江川心脏酸楚得难受,又往外缩了缩不想要挨着他,“委屈教授 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辞行。”

  然而这回任西洲却斩钉截铁,“不行。”

  江川简直就纳闷,他到底是要搞哪一出,然而还不等他开口,任西洲便说道,“你明天要跟我一起进山。”

  “为什么?”江川简直是匪夷所思,昨天不还说他拖后腿么?

  “经费紧张。”任西洲说得倒是坦然,“需要挖资本家墙角。”

  江川听了后不由得干笑两声,“任教授倒是好定力,竟然忍到深更半夜才开口。”

  “其实定力不足。”任西洲在这时睁开眼幽幽看向他,“至于深更半夜开口……这不是你们资本家的潜规则么?”

  江川足足反应了好半天,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将自荐枕席说得这么委婉清高,简直是闻所未闻。

  “任教授……”江川的嗓音不自觉就沙哑下去,竟然透着一股情难自禁,“你我都是成年人……”

  任西洲淡淡提醒他,“如果是未成年人那叫做犯罪。”

  他在这时猛一翻身,把江川强行压在身下,主动伸出手掌开始丈量他的腰腹,竟然没比少年时宽多少,仍然纤薄窄瘦、不盈一握。

  江川呼吸已经开始又乱又急,他实在是绷不住,但不想再这么稀里糊涂。

  他啪的一声攥紧了腰间作乱的手掌,目光灼灼紧盯着任西洲,“先说好……这到底算什么?”

  任西洲倒显得不疾不徐,“什么?”

  江川额角已经被逼出了汗,他咬紧牙关颤抖道,“总得……总得有个说法……”

  “江总年少聪慧,应该知道……”任西洲在这时低笑了一声,“在数学语言当中……无解往往意味着有且只有唯一解。”

  “我如今在商言商……”江川仍然不肯让步,他必定要讨到一个说法,“凡事讲究一纸契约,再不济也得……”

  任西洲忽然俯身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那你就当做是发泄。”

  听到这话,江川瞳孔深处的光芒顿时涣散,整颗心也如坠冰窖,但是下一秒钟便听见任西洲低沉地哼笑一声,“发泄过……便再也不生你的气。”

  当真是天地为庐,星辰为鉴,红尘翻滚,一晌贪欢。

  江川后半夜基本没捞着睡觉,还不得不赶在学生起床之前爬起来钻出睡袋,洗漱的时候都左摇右晃,脚步虚浮,却被任西洲残忍至极地塞入队伍,跟着一同进山科考。

  好在任西洲没让他背装备,保住江川这一条小命,他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山沟当中,狠狠瞪着前方男人背影,心想着该不会是读书读成大直男了吧?!

  队伍一路行进很慢,时不时扒开草丛探查路边苔藓,看样子就在寻找什么。

  江川想起那女生说的“上苍礼物”,心想什么花啊草啊能重要到被称之为上苍给予人类的礼物?

  就算真的是礼物,为什么会长在这样鸟不拉屎的乱石沟里?

  江川不懂科考,一路上只当做寻花看景,也不知道是过去多长时间,只听任西洲忽然喊道,“这边。”

  学生们一窝蜂钻过去,江川刚走过去便被任西洲拉着一同趴下。

  只见在他们面前的树根苔藓当中生长着一簇簇晶莹剔透的白色小花,整体花型如同铃铛一般却又是重瓣,凑近了能够闻见一股清冽干净,微凉沁爽的甜美花香。

  这味道实在是太过熟悉,让江川惊讶至极地瞪大了瞳孔,“这——”

  任西洲拿出摄影机调准焦距咔嚓一拍,在这时低笑着问他,“熟悉么?”

  “你当年胡诌八道的’雨时茉莉‘,如今被我真正找到了。”

  

第一百零一章 好好补偿我

  江川惊骇无比地瞪大双眼,嘴唇在这时苍白而又颤抖,根本说不出半个字句。

  曾经年少时后的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散发信息素,却没想到竟然被任西洲在顶楼教室当中逼出了一缕甜香。

  当时他口不择言,谎称自己的信息素为“雨时茉莉”,其实在可识别信息素系统当中,根本没有这一记录。

  等到后来带领团队钻研起人工合成信息素,江川才逐渐了解,人类的信息素分为三大类别,分别是“概念型”、“自然型”以及最为稀少的“植物型”。

  概念型信息素就比如“烈阳”“冬雪”,自然型信息素比如“泥土”“海水”,而植物型信息素就更好理解了,只要是植物芬芳就都算在内。

  如果进行拆解,江川所谓的“雨时茉莉”,其实是“雨水”与“茉莉”,是自然型信息素与植物型信息素的组合。

  但实际上经过科学研究,信息素三大类别不可能进行重合,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任西洲近距离观察着面前的小小植株,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很神奇对么?不知道历史长河当中基因究竟是如何进化,人类有朝一日竟然能够模拟散发出植物的香气。”

  江川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不理解任西洲为什么这般千里迢迢、大费周章,但却同样被面前这纯白精灵一般花朵所吸引。

  他甚至不敢高声说话,唯恐惊动藏在花蕊当中的小小仙灵,“所以我的信息素来源于这种植物吗?”

  任西洲趴伏在地面上,又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在这时淡淡一笑,“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不是植物。”

  江川狠狠一愣,又凑上前仔细查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分明就是——

  任西洲告诉他,“它应该算是植物、动物与微生物的结合体。”

  江川再次怔愣住,就算他并非生物专业,但是高中课本就已经讲过自然界生命分为三大类别——植物、动物与微生物。

  “我想……”任西洲在这时拿出标本袋,小心翼翼将精灵一般的花朵连根铲起,“它的出现应该能够说明,为何人类会在这大千世界当中逐渐演变进化出信息素。”

  江川就像是个学生,自然而然地追问,“为什么?”

  任西洲看着他笑笑,“因为自然与共。”

  他在这时伸出手牵住江川的手掌,眼眸深处数不清的情愫在暗涌奔流,嗓音低沉而又醇厚,“因为……生生不息。”

  江川怔愣地看着他,感觉全身上下神经元都窜到了这只被握紧的手上,酥酥麻麻的电流感传递到脑髓深处,让他不由自主地心脏狂跳、口干舌燥。

  好在他尚且残存着一丝理智,没当着一众学生的面儿干出什么丢脸蠢事。

  此次进山之行算得上是圆满,等他们回到营地之后,留守的学生纷纷发出欢呼争着抢着办起了庆功宴。

  天边苍穹静沉、银河浩瀚,篝火在此时噼里啪啦燃烧,青春盎然的年轻人们在摇曳火光当中载歌载舞,欢畅而又热烈的气氛几乎要冲上九霄云外。

  江川坐在吉普车内,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搭在方向盘上,就这么遥遥看着这群疯狂的年轻人,时不时喝一口手中的酒。

  也不知道是谁在放歌,悠扬舒缓的歌声在缓缓唱道——

  “在我的怀里 在你的眼里

  两个人的篝火 照亮整个夜晚

  多少年以后 如云般游走

  那变换的脚步 让我们难牵手

  这一生一世 有多少你我……”

  而这个时候就听咔嚓一声,紧接着车身便跟着一沉,任西洲竟然窜上了副驾驶紧接着把门关上落锁。

  “教授怎么不去跟着一起庆祝?”江川在这时转头看向他,“回去之后又能发好几篇SCI了吧?”

  “我年纪大了。”任西洲不假思索,“喜欢沉稳。”

  江川听了就想哂笑,任西洲就比他大半年,今年不过也就二十八竟然说自己年纪大了。

  江川挑挑眉梢问他,“那教授还喜欢什么?”

  任西洲认真凝视着他的眼眸,在这时开口道,“还喜欢尘埃落定。”

  江川被他这眼神看得心脏猛然一跳,嘴里不由自主发干,正想着要怎么接话,只听任西洲忽然问道,“这张面具你还要戴多久?”

  江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自己什么时候戴面具了,然而下一秒钟任西洲的温热手掌便已经抚摸上他的脸颊。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就如同确认什么一般在白皙的皮肤上摩挲,任西洲近在咫尺的眼神变得相当锋锐甚至是犀利,“江川,你曾经是最讨厌言不由衷的人。”

  这话就如同当头一棒,让江川猛然怔愣住,喉咙紧张得梗塞在一起,却发不出声音。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真诚直率的少年……去哪里了呢?

  也不知道是过去多长时间,江川僵硬地偏转过脑袋躲避任西洲的抚摸,在这时喑哑着嗓音问他,“那你……讨厌么?”

  不等任西洲回答,他自己就先苦笑一声,“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

  人……终究会长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任西洲的目光在黑暗当中亮如炬火,这时只听他问,“既然已经物是人非,那又为什么急着千里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