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A他又黑化了 偏执A他又黑化了 第11章

作者:牧羊人山 标签: 近代现代

  “呼——”江延从栅栏上跳下去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他终于逃出来了,没有来得及管自己的伤,就沿着绿化带就往大街上跑。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冷风呼呼地刮在脸上,江延奔跑着连自己的呼吸都忘了。

  这家私立医院在市郊的富人别墅区里,江延走了好久才走到山下,有一段路没有路灯,寂静的道路上只有他一个人,把他吓得厉害,逃也似地跑到一家二十四小时开门的银行取款机。

  江延抱着头,完全不敢看向外面,迟来的疼痛才渐渐传来,逐渐开始头昏脑涨,寒冷无孔不入。

  他期待着白天快点到来,要赶紧逃离这里。

  江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晨光熹微,照了进来,他浑浑噩噩走出去,人来人往的行人都看着他怪异的模样。

  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头恨不得把头埋在胸前,一步步往城区里走。

  他不敢回去,陈尹年肯定会在他家附近潜藏着,所以他走进了派出所,念出了一串工号,“我找宋警官……”

  对方看见他一身病服,一副落拓的样子,赶忙问他是报案还是被人抢劫,江延摇摇头,神色有些恍惚,“她不在这里吗……?”

  江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只想逃走,再藏起来。

  江延背出来宋晓韵的完整警号,他惨白着脸说出这句话,“能不能帮我联系她……”

  已经不能再拖了,距离他逃出来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医院里的人察觉到不见下落,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陈尹年。

  他完全不敢想象再一次落入他手中的情景。

  江延深知自己承受不了陈尹年再一次的软硬兼施,过长的黑暗,会让他感觉不到时间,分不清天南地北,又饥又渴,铺天盖地的绝望之中突然,被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一遍遍说着爱人的话。

  他光是想想这样就流泪,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正常,但是当陈尹年把他抱出地下室,那一刻,他看着他带笑的脸,是真的在深深感谢这个施恶者,犹如信徒之于神祇。

  值班的民警看他很着急的样子,当即就拨打了电话,“你先等一下。”

  “谢谢……”

  江延一下子松了力气,他甚至不敢回家,这里是让他觉得陈尹年不会乱来的地方。

  派出所的大厅里开了空调,让冻了一整夜的江延渐渐暖和起来,耳朵开始发热,他坐在最不显眼的角落,等待着宋晓韵。

  应该是换血的后遗症,他现在头总是很重,时不时就感觉喘不上气。

  在温暖的环境,江延渐渐睡了过去。

  他仿佛置身云端,暖烘烘的一团,脚踩在地上也是像踩在棉花上,他有些惴惴不安,他像是不满足的恶人,一边贪恋温暖一边又在心惊胆战,果然,下一刻,他直接跌入谷底——

  他摔进了大片大片的迷迭香海。

  江延一下子惊醒,张开眼睛,视线慢慢变清,只见陈尹年正站在他的面前,好像是看见他醒来,弯眼笑了下,伸手撩了撩他额前的头发,语气温和:“醒了?”

  “你,啊——!”江延瞬间清醒了,下意识往后躲,头直接“咚”得一声撞在墙上。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一个劲儿地往后退,陈尹年怎么会在这里!

  正当他颤抖着嘴唇满是诧异,陈尹年抚着他额头的手一点点摸向他的脸颊,顺着向下,“你发烧了,延延。”

  冰凉的指尖在脖颈间轻触,让江延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推开面前的人,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江延摇头拒绝,抗拒着他的到来。

  “先生,我电话过去了,今天宋警官休假,你男朋友说你生病了,来的时候看见你在睡觉,已经在这等你一小时了。”

  前台值班警察看见他醒来,站起来跟他这样说。

  “不,警官……”江延下意识否认。

  但是陈尹年直接站到了他们中间,挡在了他面前,“警官见笑了,我不是他的男朋友。”

  江延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显然没想到陈尹年会否认。

  “我是他的未婚夫,很快就是丈夫了,你说对不对,延延?”

  陈尹年说着,转身把他扶了起来,将手上的厚衣服不由分说地给他套上。

  “不……”江延想要否认,他们什么都不是!

  但是下一秒对上陈尹年的目光,还没有挣扎开,他就听见耳边传来气声,“江延,我们还有很多账都没有算,如果再发生让我不开心的事情,我不保证我不会做出——”

  江延看着陈尹年带笑的面孔,心头一滞,硬生生地将话憋了回去。就要落出泪来,对着警官的目光,慢吞吞把脸埋进了陈尹年肩膀。

  像是躲避着一切。

  “我们走了,麻烦警官了。”陈尹年牵着江延的手,对警官含笑致谢,随后将人领了出去。

第15章 他想跑,但是已经来不及

  一出大门,江延几乎是被拎着塞进车里,丢在了后座。

  当江延听见陈尹年跟司机说了个地名,也不管脑袋的晕眩,扑倒前面,“不!我不去!”

  “你必须去!”

  陈尹年把他拽回来,强硬说道。

  将车里的隔板一关,开始拽江延的衣服。

  江延躲避着他的动作,手脚并用地挣扎,“你不要逼我——”

  陈尹年不再伪装,一把拽着他的领子提到自己跟前,“到底是谁在逼谁,我对你不好吗,你把自己作进医院,还想逃跑?”

  江延躲开他的目光,垂下眼,全身都在发颤,“我不去……”

  重复着刚才的话。

  陈尹年阴沉地看着他,直接撕烂了他里面薄薄的病服,空气接触到皮肤,纵使车内开了空调,但还是让江延瞬间打了个激灵,他用双臂抱着自己卷缩成一团。

  “穿上。”

  陈尹年看着缩得跟鹌鹑一样的人。

  面前的人不理,他就伸手把人拽到自己跟前,提着胳膊给他一一穿上,“延延,这个惊喜本来可以很好地进行,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怪你不听话。”

  “不是我……”

  他将衣服整理好,用手掌摩挲着他的后颈,“现在趁一切还可以转圜,我们回家还跟以前一样。”

  车飞速向前行驶,让江延的头疼得发裂,陈尹年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他感觉整个人要分成了两半,他抱着头,当他看见陈尹年从兜里掏出来了他的身份信息,再也忍不住,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我不要跟你结婚!”

  他大声喊了出来,剧烈呼吸着。

  当陈尹年把他拎上车,就对司机说去民政局。这完全就是推着他在往更深的火坑跳,滚烫的泪还是落了下来,“陈尹年,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他不知道自己是人烧傻了,还是气昏了头,感觉脑子里的眼泪跟水车一样,汩汩的。

  “你不想跟我,那你想谁结婚?”陈尹年的表情从他说不的那一刻,就开始挂不住了,面容有些扭曲。

  “反正不是你……”江延哭着,顺着他的话呛道。

  “那你想跟谁,安德烈?”陈尹年眯着眼看他。

  一提到安德烈的名字,江延的眼泪停止了,生生挂在眼上,愣了一会,然后哽咽道:“你怎么总是这样,忽然提他做什么!我说我不要你,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还是这样,你知不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

  他见证过无数失败的婚姻,他自己就是产物,被父母过早的抛弃。

  况且有那么多信息素适配度百分之百的AO夫妻都不能长久,更何况是顶级Alpha和劣质Beta的结合,无疑是旧瓶装劣酒——粗制滥造。

  车已经稳稳地停了,陈尹年看着他,恶狠狠威胁道,“江延,我劝你现在最好把话想清楚再说。”

  “我说我不要——”

  话没说完,陈尹年直接倾身,以吻封嘴,摁着江延的后脑勺,不容他拒绝,长驱直入,扫荡着他口腔的每一寸。江延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被陈尹年搅得头晕目眩,哭声全都咽到了肚子里。

  过了很久,江延被放开了,车也早已停下,但是江延哭得很伤心,满脸都是泪,眼泪连串一个接着一个涌了出来。

  “延延,只要你乖乖的……”陈尹年看着他哭泣的模样,不知为何忽然很雀跃,他按捺下心里的激动,靠近江延,吻着他的眼泪道。

  “我们早就该结婚了,不是吗?”

  江延哭着摇头,跟拨浪鼓一般。

  “你知道这户口本是谁给我的吗?”陈尹年也不恼,反而松开他,拿出手里的证件,对他说,“是小婉偷偷拿给我的,给我的时候还让我照顾好‘哥哥’。”

  一提到江婉,江延更加难过了,他觉得自己无比可悲。

  “所以,能不能再看到小婉,就要看你了——”陈尹年话锋一转。

  *

  两人几乎是畅通无阻地走进民政局,按照流程,本来是先排队,再拍照。但是今天人格外的少。

  江延脑袋里一片晕乎,就被带进了拍照室,他抬头看着正在和拍照人员和煦说话的陈尹年,他几乎都快要怀疑,是不是他收买了这里的人。

  但是发烧使他脑袋里装不下任何东西,刚才他还痛哭一场,差点缺氧昏过去。

  江延被陈尹年安排坐在一边,陈尹年交代好一切之后,走过来,蹲下身帮他把外套脱下来,整理刚才在车上被迫穿上的衬衫。

  衬衫的衣摆有些皱了,陈尹年耐心地用手一点点整理好,帮衣角掖进裤子里,最后撩着江延前额的发,“延延,该剪头发了。”

  已经被威胁到缴械投降的江延,此刻情绪毫无波澜,微微抬眼看他。

  陈尹年看着他,眼带笑意:“记得第一次见到延延,当时延延还是个见青的平头,能看见一个圆圆的脑袋。”

  江延听见他这话,心里有些抵触,他抗拒一切之前的事情,因为清晰的往事时刻会提醒着他此时的荒唐,但陈尹年好像还陷在回忆里,“那个时候延延还会做饭给我吃……”

  陈尹年用手摸着他额上的疤痕,而江延则微微转头躲过了,而陈尹年也不恼,又用手强硬地掰正了江延的脑袋,“不过没关系,我们现在要结婚了不是吗?”

  正当这个时候,摄影人员摆好了所有设备,陈尹年拉着江延的手,一步步走到红色背景布前面。

  强光打在江延的脸上,让他有一瞬间睁不开眼,脑袋晕眩得更加厉害,他被陈尹年摁在一把椅子上坐着。

  他们两个人都穿着白色衬衫,端端正正坐在一起,正当摄影人员喊着“三二一”要拍摄的时候。

  “等一下。”

  陈尹年突然出声。

  江延的心脏也跟着声音强烈颤动了一下,他转头去看陈尹年。

  只见陈尹年缓缓地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江延下意识别开眼,没想到陈尹年跪下之后,倾身将江延散开的鞋带慢慢系上了。

  而后抬起头,看见江延正在愣愣看着他,脸上还有不知是因为高烧,还是因为激动害羞,而染上的两团红晕,他姑且先认为是后者。

  见到对方呆呆的样子,不由得狡黠一笑,伸手又将江延的衬衫领子整理了整理,“延延,我们的‘结’不能散,不管是今天的,还是以后的。”

  闪光灯闪烁,像是放了一个巨响的烟花,“轰”得一声在江延的脑子里炸开,他就站在炸开的烟花正下方,烟花四散开来,垂落在地上的一个个花火,威胁的信号向他发出,但是他离得太近太近——

  “来,新人头抬起来,看镜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