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A他又黑化了 偏执A他又黑化了 第23章
作者:牧羊人山
“——什么?”
陈尹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一早就知道,如果不是飞机晚点……都是命罢了,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一报还一报……”
“你他妈的——!”陈尹年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把人往墙上一怼。
假如他没有上了这辆列车,不是这个事故的受困者,如果他在电视上看见新闻,顶多会顺着跟周围人,假装遗憾感叹一句,“好惨。”
但如今他没有坐在商业大厦喝咖啡,而是被卷入这场横祸,像无数个平凡人一样,与生俱来的光环早已无人在意,成日被埋在地下,活得战战兢兢,能睁眼活到第二天都是幸运,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太阳,深埋在这土地之下。
当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天灾,更是一场人祸,他前所未有地感到愤怒。
而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这场事故,他或许永远体会不到,感同身受这四个字,陈尹年人生中两次尝到,一次是让他遇见江延,另一次是他可能永远失去了江延。
对面人被他抓住领子,呼吸有些急促,手无力地拽住他的袖子上,“我们很可能出不去了,但是只能靠那个小兄弟了不是吗,相信他,就还仍然有希望不是吗——”
说着说着,他的鼻子开始涌出鲜血,呼吸变得急促。
陈尹年怒目瞪着他,“别给我装!”
但是那人拽着他衣袖的手松了下来,呼吸愈发急促,像是喘不上气了一般。
陈尹年一下子松开了手,看着逐渐变得虚弱的人,退后了几步,“我可没把你怎么样……”
那人喘着粗气,歪倒在地上抽搐,仍然朝陈尹年那边伸去,面目狰狞,“让,让他把东西带给我女儿——”
江延赶回来的时候,地上蜿蜒着血迹,而陈尹年就坐在洞口边,周身带着寒气,直起身道:“他快死了。”
面色非常凝重。
江延听见这话心都提了起来,把水直接塞到陈尹年的怀里,立马就跑到那边,“李叔,李叔?”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额头、嘴上几乎全都是血迹,此刻眼睛正虚虚地看着上方,毫无焦点。
江延不敢冒然动他,蹲在他的身边,看着满是鲜血的人,不知从何下手,双手有些不自觉地颤抖。
他从未救治过这么严重的病人,其实这么多天,他所做的,早已超过了他这个半吊子小中医的范围之内,但直面如此的鲜血淋漓,他还是害怕了。
对于黑暗、死亡的迟来恐惧,渐渐地从他背脊自下而上地往上爬,他把目光投向一边的高大Alpha,“……该怎么办?”
李叔死了,就那么在他们眼前死去。
后半夜,江延高度神经紧绷一直靠在陈尹年身边,浑身上下写满了不安与无措。
尽管在列车发生事故那一刻,就有无数人葬身,但这一次是江延完完全全所目睹的。
他抱着自己的头,陈尹年一直无声在他身边,车厢原本非常寂静,但是在几天之前,突然有滴滴答答的声音传来。
后来江延钻出去才知道,水沿着山石的缝隙,一滴接着一滴打在废墟之上,而此刻,在黑暗之中,显得死寂而又落寞。
空气被充斥着死气。
对于陈尹年来说,他们的确是少了一个累赘,但他也并没有感动开心,因为他不傻,这次死的是别人,下次就可能是自己。
他只是怕这个傻Beta,为一个老男人给哭昏过去,就陪着呆坐一晚上。
正当一片寂静,那个Beta突然动了动,缓缓从膝盖抬起脸,露出哭得红红的脸,声音瓮瓮的:
“你闻见了吗……?”
“闻见什么——”陈尹年蹙眉,刚一开口。
果然一些类似于腐肉的味道,他们对视一眼,瞬间了然了。
现在是夏天,因为他们被困在隧道之中,不是很热,但车厢之内,空气流通不好。而李叔的尸体还在原地。
这只几个小时过去,腐臭味就已经传来。
江延意识到后,吸了吸鼻子,嘴一抿,眼泪险些又掉了出来,人会死,死了就会发臭,如此简单的道理,但却血淋淋地呈现在他们眼前。
“没事的。”
正当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揽了过去,迷迭香的味道迅速将他包围,无比温暖,温暖得让他暂时忘记了悲伤,江延顺势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拥抱过了。
在外面,他都是承担者,生活再苦再累,他也不会喊一句辛苦,现实不允许,生活的奔波总能让人忘记自己还会哭的本能。
而现在,他却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依靠别人的感觉,想着想着,他的鼻子发酸,又想哭了。
但他忍住了,并且拉住陈尹年的衣袖,抬起脸,露出一个他以为的笑,实则是要哭不哭,比哭还难看的笑,“陈尹年,你真是一个好A,谢谢你啊……”
陈尹年对着个突然起来的好人卡,原是嗤之以鼻的,但他还是愣了下,随后自然而然地抬手弹弹他哭肿的眼皮,“睡吧,延延,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天,江延在一片迷迭香海之中入睡,他再也没有把气味认成薰衣草,也没有察觉到自己一个Beta为何突然能闻见信息素这个问题。
而江延的沉睡,换来的却是陈尹年身上的一阵酸痛,他揉着自己因为释放太多安抚信息素的腺体,那里已经隐隐作痛了。
他轻手轻脚将人放到一边,差点腿软没站起来,他狠狠瞪了一眼睡得安然的Beta,感觉自己快成圣母了。
第33章 微张的嘴、潮红的脸
陈尹年看着一旁的尸体,一直放在这里确实不是个事。
他拖着条伤腿,边走边退,几次险些栽倒在地,才慢慢将尸体转移到另一节车厢,并用废墟随意掩埋了。
等他累得气喘吁吁回去的时候,发现地上Beta睡得极其不安,一会哭一会呓语,他凑近一听,喊的还是李叔的名字。
上次还是不知名的小婉,这次就变成老男人李叔了,这朝三暮四的Beta。
陈尹年走到一边,拿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手机,走到靠近洞口,手机一打开,果然助理的信息连串地发过来。
救援部队已经到达,已经有外援的人得救,现在各地救援队都在往这边调。他们很不幸被困在很深处,因为至今都没有外边有任何救援的声音。
但好在陈尹年在上次就已经发出他们被困位置,不出两天,救援队就会到来。
得知这个消息,陈尹年渐渐放下心来,看着远处的Beta,这下也不怕他耍什么小心思手段了,便安然入睡了。
*
“陈尹年,陈尹年?”
有熟悉的声音在叫他,时而远时而近,他觉得身体有千斤重,想开口,但觉得自己的嗓子像炸开了般疼痛。
他缓缓睁开眼,就对上那双如葡萄籽般黑的眼睛,带着焦急与担忧,“你——”
他才发出一个音节,对方赶紧回答,“你发烧了,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不对劲。”
说着又倾身试了试他的额头,这下身体凑近,陈尹年再次闻到了那种味道,是熟悉的迷迭香,很淡很淡,但又好像截然不同,带有独特肉体的气息。
犬齿在骚动,气息在乱窜。
喉头更加干涩了,他不禁吞咽了下,对面人也察觉到了,赶忙将他扶起把水喂给他喝。
清水如甘霖般灌入口中,陈尹年才觉得自己意识回来了点,但还是一点劲提不上来,好像许多个火炉围绕他在烤。
他喝着喝着,目光不经意落到面前人的喉结,一颗半圆的珠子,嵌在脖颈之上,说话时还会上下滚动,犬齿更痒了。
陈尹年目光一暗,推开了面前的人。
“不渴了?那好吧,你先休息。”
江延把人扶到墙边靠着,把打湿的布料放在Alpha的头上。他哭睡过去以后,醒来就发现陈尹年睡在一旁有些不太对劲,上前一试,发烧了。
没想到他俩竟然接二连三的发烧,在他检查完他不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之后,推断应该是困得太久……
他见陈尹年烧得还有些迷糊,一直盯着他看,就打算做完之后起身去洞外继续找找看,他们不应该坐以待毙。
但是却被身后人一把抓住了。
“怎么——”
后面一个字还没说完,整个人被拽了过去,他没想到病中的Alpha力气竟然这么大,他刚要挣扎,只觉得后颈被狠狠摩挲了几下,江延被迫跪趴在地上,这样的姿势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而且背后的人正摁着他的脖子,他完全不知道陈尹年要做什么。
心脏咚咚直跳,意识到危险,他下意识地剧烈挣动,手脚并用撑在地上往前爬,许是他挣扎激烈竟然被他挣脱了。
江延爬到一边,剧烈喘息,正要回头试图要跟陈尹年商量,但还没回头,瞬间被拖着脚,摁住脖子,随之剧痛传来。
“陈啊——”
他痛得大叫,想要挣扎,但却铁钳一般的手死死撼住,怎么也挣扎不开。
大量迷迭香气传开,也被不断灌了进去,江延疼得两眼发黑,终于在最后挣脱开来。
他连滚带爬地退回,并摸向被咬的后颈,“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延看了看正红着眼死死盯着他的陈尹年,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鲜血,久久反应不过来。
半跪在地的陈尹年撑着腿,几绺头发散在额前,唇上沾血,凶狠的表情恨不得将他拆入腹中,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过,来——”
饶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现在这人发了狂。江延再傻也不会乖乖送上去,但面前的路已经被Alpha堵住,只能整个人踮着脚贴在墙壁上,听了面前人的话又气又急,“你疯了,你怎么咬人!”
陈尹年腿部有伤,此刻又因为刚刚剧烈的动作,伤口撕裂,沿着小腿往下渗血,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能扑过来,把眼前的猎物再次捕捉。
“陈尹年,你清醒一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发狂了……”江延缩瑟在一角,后颈被咬的伤口还在流血,他觉得周遭无比地热,已经快要喘不上气的感觉,就像有无数双手争相要卡住他的脖子。
他企图唤起对方的“理智”,并大声说着,“就算…就算是饿极了,也不能吃同伴啊,这里活人就剩我俩了!”
但面前的人跟没听见他的话一般,见他不过去,就想直接走过去,但刚一站起,就趔趄又跪在了地上,手死死地抓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他。
站在原地的江延一动不敢动,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他从未感觉如此的窒息,空气好像都变得稀薄了,一呼一吸之间全是火热,他咽了咽口水,看来面前的人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他看着陈尹年身后的路,脚步开始松动。
而江延不知道的是,此刻小小的车厢一隅,已经充满了大量Alpha迷迭香信息素的味道。
就算是闻不见味道的Beta,在如此浓度的空气下,也会受到影响,况且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陈尹年“投毒”那么多次,早就对他的信息素无比敏感。
“过来——”陈尹年再一次凶狠重复。
两人四目相对,对峙着,江延喘息着,感觉自己像是缺氧的鱼,腿都快要站不住了,随时可能窒息而亡。
“好好,我过去,但你先冷静下来……”江延尽量稳住眼前发疯的人,双手举起,实则一直在看着后面的路。
只要他能绕过陈尹年,跑到另一节车厢,随便找个缝隙藏起来,陈尹年腿上有伤,是追不上来的,就算追上,也拿他没有办法。
陈尹年仍然跪在地上,目光炽热,盯着他。
“我们有话先好好说,你不能咬人脖子,很疼的——”说着说着,江延踩到一个石头,身体向左倾斜了下,陈尹年也被吸引过去。
就是现在,跑!
江延脑海里,就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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