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玩法 上流玩法 第23章
作者:咸鱼卖花
茹茹小孩性子,看得高兴,扶着栏杆开心得几乎跳起来,江瑜看着便一只手护住小孩。
等到一盒鱼食全部喂完之后,小姑娘被他小心翼翼地抱下来,江瑜问:“茹茹还想喂鱼吗?”
江茹茹虽然是恋恋不舍,但还是摇摇头道:“妈妈说过,鱼儿不能多喂,不然就会死的。”
她用手掌捂了捂脸,小声道:“叔叔,我有些冷。”
已近十一月,中午时还好,稍微有冷风吹便能觉察到凉意,江瑜伸手将茹茹衣服后面帽子戴好,将茹茹重新抱起:“叔叔带茹茹回房间,我们下次再来这喂鱼好不好?”
茹茹点了点头。
回到客厅,茹茹将帽子一掀,江瑜问她想吃什么,小姑娘想了一会后说要吃奶酪棒,江瑜从她零食包里拿出来一条撕开后递到手上,茹茹就小口小口吃着。
客厅投影仪开着,江瑜手上拿着遥控器,温着声音开口:“茹茹,想看什么电视节目,叔叔帮你找。”
茹茹奶酪棒还拿在手里,闻言小声道:“想看《离家千里》。”
江瑜原本摁在遥控器上的手指一顿。
《离家千里》是部电影,既不是这个年龄小孩喜欢的动漫也不是合家爆米花式电影,内容晦涩文艺,每一个镜头都几乎含着信息。
茹茹想看这个电影的原因只有一个,电影女主饰演者是杜诗丹,江茹茹的母亲。
茹茹望着江瑜,有些谨慎地开口:“叔叔,可以吗?”
她头上发丝细软,一双眼睛黑而大,却在此时像是个小动物一般敏感,她谨慎而聪慧,或许再过上不久就会看人脸色,从别人目光或是言语中推断他人心情,再从中选取漂亮话说。
江瑜指腹还摁在遥控器上,他视线是落在茹茹身上,目光却仿佛透过她看向更久远的空间,一瞬之后他便敛好眸子,依旧温着声音开口:“自然可以。”
他伸手摸了摸茹茹头发,嗓音轻而缓:“我们茹茹想看什么都可以。”
《离家千里》很快就被放映出来,投影仪与音响一起将人带进了一个电影世界,杜诗丹演技出众,导演拍摄手法极富有感染力,可江瑜却没有沉浸到电影里面,他手放在膝盖上时不时地轻敲一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画面上女主出来后,茹茹激动起来:“叔叔,那是我妈妈!”
江瑜伸手轻轻将她额上快要落到眼睫的刘海拨了拨,声音里带着温度:“嗯,是茹茹妈妈。”
电影实在是太过意识流和抽象化,当时这部影片出来后很多影视博主写稿解说,拉片讲暗藏的线索与人物情绪变化,茹茹实在太小,在没有杜诗丹的镜头时就移开视线,小声地对江瑜道:“叔叔,我有些想妈妈了。”
江瑜用他手心轻轻、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蛋:“茹茹可以等爸爸回家后告诉爸爸,让爸爸带你去找妈妈。”
江茹茹道:“爸爸会带着我去吗?”
其实江瑜也不知道,但他沉默一瞬后还是说:“会。”他语气笃定:“因为茹茹是爸爸妈妈的宝贝。”
江瑜在这里和茹茹坐了一会,江家伯母就过来,她先是感谢江瑜替她带孩子,两人彼此又聊了一些家常话。
多数时间都是江家伯母在说江瑜在听,时不时地应一声。
他是那种很有耐心的男人,话虽少但偶尔附和不见丝毫敷衍,时不时一句漂亮话说得江家伯母心中妥帖,等江家伯母回神过来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几人去了餐厅,江家老爷子此时也到家了,几人正好连着一块吃午饭。
众人列坐其次,江家老爷子坐在上位,右手边是江瑜,左边是伯母,再旁边就是茹茹,等阿姨将饭盛好后端了上来,江家伯母微笑着看了一眼茹茹,茹茹会意将面前的碗双手端到老爷子面前,恭敬地开口:“太爷爷您先请。”
江老爷子一笑:“茹茹,真是乖孩子。”
老爷子左手腕带了一串佛珠,抬手间有珠串滚动,他抬手摸了摸茹茹的头,笑道:“生得越发乖巧了,我还记得之前你还在你妈妈怀里,走路都不稳当。”
江家伯母脸色微微一变,凝滞了一瞬后又笑道:“小孩子是一天一个样子,长得快。”
江老爷子也笑笑不再说什么。
一众人吃完饭后江老爷子突然道:“江瑜,你陪我去后院走走消消食。”
江瑜自然应下。
两人沿着厅堂出来后就顺着石板铺就的小路慢走,远处是一潭湖水,视线眺去就是假山怪石与曲径通幽,如今也算正午,头顶树梢将影子投在两人肩上。
江老爷子抬头望了望那株柿子树,突然道:“这树当年栽的时候你们还小,如今竟然也长这么大了,岁月到底不饶人我果然是老了。”
已是十一月,柿子树已经挂果,如今已是一个个黄澄澄柿子挂在枝头,如今水果也多几乎没吃过,留下来当做观赏。
江瑜抬头看着这硕果累累的树,笑道:“老爷子您这身子骨硬朗着。”他笑笑,语气如春风拂面:“咱家向来不贪心,也不指望您寿比南山,等茹茹成年时老爷子您出席祝她事事如意,也够了。”
茹茹才上幼儿园,距离成年还有十四五年,到那时江老爷子已经是九十又三,俗称鲐背。
江老爷子笑笑:“我能活那么久?”他手掌上已经出现了老年斑,身形瘦削,一双眼睛却是永远带着清明。
江瑜低敛眉眼,看起来有几分腼腆模样:“咱家也不贪心,来个百岁就好。”
江老爷子又笑笑,伸手将手腕上戴的那串佛珠摘下来,递到江瑜手上:“戴着吧,这个给你。”
江瑜低头去看,那是一串紫檀佛珠,年代已经久远,当初是席奶奶旧物,反正江瑜小时候就见过,再后来席奶奶故去之后就到了老爷子手上,大抵也是睹物思人,手串被妥帖地照看着。
江瑜视线落在老爷子手上,那里如今空荡荡的,一截腕骨更显瘦削,像是极脆的一截冰,既坚硬又容易被折断。
江瑜一顿,接着开口:“老爷子,这个太珍贵了,我不能收。”这是席奶奶留下的念想,这两年时常摩挲着。
江老爷子语气带着坚决:“收着吧。”他嗓音中带着不容置喙:“这东西交到你手上,我最放心。”
江老爷子微微眯着眼睛:“江家这些孩子里面,你大哥江博然性重利不稳当,封一然更跳脱无大志,江天封小姑娘又太小,席寒......”他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停,瞥了江瑜一眼说:“席寒论手腕能力我能看上,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给他吗?”
江瑜低敛下眉眼,平声道:“他性子闲散,不喜约束。”
江老爷子一下子笑出声来,他拍了拍江瑜肩膀:“你也不必替他找补,你我心里都清楚他心中没江家,我姑且尚在人世他做做样子逢年过节回来一趟,等我作古了他恐怕连江家这个门都不会再进。”
他像是想起什么,笑着开口:“上次家宴,我几次三番示意让他把他那个同□□人带回来见见,他给我装作听不懂,一个人回来。”
他对着江瑜笑笑,眼中带着几分自嘲:“他怕我把他爱人如何了,防着我。”
江瑜笑笑:“倒也不是这个缘故,席寒把人宝贝着呢,我也没见过他 。”
江老爷子摇摇头,两人自然而然地略过这个话题,江老爷子道:“我这个年龄也见过不少事情了,目睹了多少家衰败都是从里面乱的。”江老爷子语气中带着淡淡沧桑:“该有的不该有的,咱们家也是一件没少!”
江瑜看着恭敬地跟在江老爷子身后,视线落在远处的回廊上,神情淡淡。
他要是再听不懂老爷子言语中的意思,那也是白长这么大了。两年前席淑君奶奶去世,当时席寒在国外,后来一直到葬礼结束对方都未回来,当时就流传着说词说有人打压兄弟。
再后来席寒递交辞呈离开江盛,他转而成为江盛一把手,两年时间转眼而过,看似一切平静无波,但就像是冰封湖面下的池水,仍旧是暗潮涌动着。
这是旧事重提拨了老爷子那根心弦还是有人在泼脏水故意搅动江家,江瑜也不清楚。
他只是笑笑,唇边笑容也淡下几分:“老爷子,您把东西交给我,说实话我心里舒坦,倘若您今天没交给我东西,我也不会有丝毫怨言,该我的那便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一分一毫也不会动。”
江瑜一向是温润如玉的,他在江家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向上要协通长辈,向下慈爱幼小,为人要周全八面玲珑,可即使这样还是会面临着无数猜忌和顾虑。
江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面上也不太轻松:“我也和你说过这些事,你当初说不是你我也信,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了解。”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江瑜肩膀,语气中含着一些劝慰:“你们兄弟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还是那句话,江家孩子不多,独木难成林,你们彼此扶持我也就安心了。”
*
陈覆盎今天下班后往出走,结果刚一出门就看见那停在门口的黑车,正要再看一眼车牌时车窗降下,里面人半张脸显露出来:“陈覆盎。”
温润俊秀的一张脸,此时带着笑意看向他。
陈覆盎一乐,接着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江瑜打开车门下去,笑说:“闲着也是闲着,找你说说话。”
如今正是下班时间,陆陆续续地有人出来,陈覆盎视线在江瑜那辆车上扫了一眼,神情带着几分痞:“你这个人再加上车太乍眼了,有人拍个照发到网上再配点字,我就得被谈话了。”
这明显玩笑话,且不说京都藏龙卧虎,就陈覆盎自己本身也是买得起这辆车的,一院不乏有人下班是开着豪车离开。
江瑜笑笑,伸手往车前一搭,神情看着带着几分遗憾:“我倒是想蹬着共享单车来见你,只是离得远,我怕还没见着人自己就先累趴下。”
他这人装什么像什么,现在那张脸上还带着愧疚,看起来仿佛真的遗憾自己没骑自行车过来。
陈覆盎一乐:“算了,不和你贫了。”
“吃了吗?我们这有晚餐,你要不跟我去吃顿饭?”
江瑜还真没吃,闻言就和陈覆盎一同进去。
一院有员工食堂,此时正是饭点,菜品采用自助形势供应的,江瑜从消毒柜里取了餐盘,随着人流打饭。
他和陈覆盎站在一起,正说话身后就有力道撞过来,连带着一个人影就扑过来,眼看着要摔下去,江瑜下意识地伸手拽了一把。
年轻男人力道大,那一手臂直接将人臂弯托起给力,免了摔个狗啃泥的结局。
欧阳雪站定后还觉得心有余悸,她伸手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压压惊:“谢谢出手啊,不然我就滑到了。”地面上可能是有方才打饭人落下的汤,在白瓷地板滑地不得了,稍不注意就能‘呲溜’一下滑到。
江瑜笑笑:“没关系,你没摔着就好。”
欧阳雪抬眼这才发现面前男人根本不是院里的,再往前看就看见了排在江瑜前的陈覆盎,笑着打招呼:“老陈。”
陈覆盎微笑着点点头,接着摸了摸脸对江瑜说:“我有那么老吗?”
江瑜自然是否认:“没有,这说明我们陈法官有威慑力。”
陈覆盎回头用视线搜寻了一圈,然后压低声音道:“刚才你扶的是我们这一个新法官,叫欧阳雪,看着年龄小吧?”
江瑜其实自己都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看着挺年轻的。”
两人排着对已经到头,各自要了两份凉菜外加一碗粥,端到座位上吃着,陈覆盎才继续刚才的话语,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你知道欧阳法官的爸爸是谁吗?”
江瑜拿筷子的手一停,微一沉吟后有些不确定开口:“欧氏银行?”
陈覆盎无奈:“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江瑜倒没想到自己一下子猜准了,也挺无奈:“我们之前和银行有业务往来,你让我猜,我就想起来随口一试。”
陈覆盎挑了挑眉:“没想到吧,堂堂千金来这背法条干杂事,才干了两年审判长。”
他语调中带着赞叹和敬佩:“铁面无私,我喜欢的性格。”
江瑜微一沉默,接着去看陈覆盎面容,对方也正好含笑看着他,眸中有深意。
陈覆盎缓缓开口:“从那沈家公子沈起进去,我就知道你在计划着什么。”
先是以故意伤害起诉,再是叫律师为人打官司,再今天来到这,一件件的哪一桩是闲事。
不过始终一点陈覆盎想不明白,他微微坐直身子:“你为什么会对上他?”
沈起是个混蛋,但混蛋太多了,江瑜又不是纪检委,哪能一个个侦察。
江瑜的手机还倒扣在桌面,黑色的薄款,样式也很经典。
他瞥了一眼手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子幽深了一瞬,接着含笑道:“单纯的看不惯罢了。”
陈覆盎见他神情淡淡,显然是不想多谈的样子,也就移开话题。
两人吃完饭又聊了会天,从食堂出来后就见天色暗下,江瑜和陈覆盎就此分别,他开着车回家。
他才刚进门脱下外套,手机便响起,江瑜一看那熟悉的号码,垂眸接通。
“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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