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撒娇 别对我撒娇 第4章
作者:月亮醉酒小狗
不能撒娇,不能挑食,不能叫哥哥。
呵呵。
宋清漪在这一瞬间彻底黑化。
既然祁钰那么害怕娘炮,那他就娘给他看。
等祁钰忍不下去把他轰出去了,说不准还能另外给他哥赚个人情呢。
小包姑娘年纪轻轻,烧饭的手艺却着实不错,宋清漪望着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伸出筷子,戳了戳自己面前的清蒸黄花鱼。
然后在祁钰迷惑的眼神中,捏尖嗓子开口:“祁钰哥哥,下次能不能吃川菜?”
祁钰手里的筷子吧嗒一声就掉桌子上了。
宋清漪窃喜,再接再厉,努力睁圆眼睛:“哥哥拜托了,人家只喜欢吃辣嘛~”
他妈的,谁也别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钮祜禄·宋清漪:偏见怪,受死吧!
第3章
餐桌前,宋清漪微微蹙眉,委屈巴巴地看向祁钰。
薄唇微抿,素白的脸蛋上写满央求,好像祁钰不答应他这个请求,他就会立马饿死似的。
事实上宋清漪也的确快死了,是被自己恶心死的。
这招可谓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宋清漪按捺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某种欲望,再接再厉,咬了咬嘴唇。
“哥哥,川菜,求你——”
宋清漪不会吃辣,但他一点都不担心祁钰会答应他的请求。
祁钰原本就讨厌爱撒娇的人不说,宋清漪依稀记得听宋清诀说起过,祁总是个地道的南方口味,辣椒这种东西是完全不碰的。
桌上也的确一点辣椒都没有,蒸炸烹煮,全是清淡菜肴。
宋清漪水汪汪娇滴滴的注视杀伤力太强,只听“吱啦——”一声巨响,祁钰猛地站起,身下座椅被带出半米远。
他深深看了宋清漪一眼,逃难一样离开了餐桌。
宋清漪望着祁钰位置上还没吃完的剩下半碗饭,心满意足地向后一瘫。
妈的,小样,谁怕谁。
等你祁总忍无可忍把老子轰走,老子就要昭告天下你是个冷血无情的臭狗屎!
比较可惜的是,这么一折腾,宋清漪自己也吃不下去了。
小包来收拾餐桌的时候龇了龇牙,望着几个几乎没动过筷子的菜一脸肉疼。
宋清漪以前是个从不关心蔬菜粮食的大少爷,在烂尾楼呆了半个月,多少被扭了些性子,见状提议:“要不装在保鲜盒里冻冰箱?我明天带去公司当午饭。”
经纪公司不包食宿,没有商业活动时午饭要去食堂里自己花钱打,带饭既能防止浪费又能省钱,两全其美。
小包闻言连连点头,给了宋清漪一个赞许的大拇指,收拾好了剩饭剩菜,跐溜一下窜到王伯耳边,嘀嘀咕咕地说宋清漪的好话去了。
晚餐结束后没有其他事情,众人各自回房,祁钰也回了王伯提前替他收拾好的房间。
他的房间就在一楼,是叠墅里的客房,这客房自从祁钰搬来这里后从来也没人有幸使用过,宋清漪是第一个。
进客房左手边先是一个浴室。
光浴室就有起码20平,干湿分离,每一块地砖都增光瓦亮。
就连马桶圈都是智能的,摸上去温热。
这种对于昔日的宋清漪而言丝毫不算什么的厕所,在今天的宋清漪眼中已然能称得上是厕所天堂了。
好厕所,真是一个好厕所。
宋清漪脑海中甚至冒出了一个异常没出息的念头:哪怕是让他就住在祁钰家的卫生间里,也比住在烂尾楼里要好。
住在烂尾楼里的时候,因为下水管道没有铺装好,房子里隔出来的卫生间是没办法用的。
洗澡要去澡堂,大小号也只能去几百米外的公厕。
烂尾楼的层与层之间没有楼梯,大家都是搭梯子上下。
天黑以后没灯,梯子不方便爬,所以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会在房间里放一个痰盂,夜里不出门,有问题就靠痰盂解决。
宋清漪毕竟当了20多年大少爷,心态上实在是过不去这个坎,死活接受不了痰盂,天一黑连水都不敢喝,想上厕所就硬是憋到天亮。
宋清漪对着祁钰家客房的卫浴系统啧啧称赞了一番,又去看卧室。
卧室更大,有两个浴室那么大,两米宽的大床摆在房间中央。
床上簇新的羽绒被蓬松柔软,光是用手戳一下都觉得舒服得要命。
宋清漪又想到了自己在烂尾楼里的卧室。
那间少了半堵墙的卧室,靠宋清漪自己找来一大块塑料篷布绑在缺口勉强遮风。
有一天晚上风实在太大,篷布被刮飞了,宋清漪睡到半夜被风声吵醒,抬眼一看居然看到一片洒满星星的夜空,恍惚之间还特么以为自己在露营。
和烂尾楼比起来,这地方真的太好了。
好到宋清漪哪怕仅仅是幻想一下要离开,都有种痛彻心扉的悲伤。
宋清漪进浴室洗漱了一番,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床边,仰着脑袋,望着天花板发呆。
地方虽好,可惜主人实在气人。
他早晚还是得回烂尾楼,那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这样想着,宋清漪忽然心中一动。
反正迟早要走,不如趁现在还有机会多逛逛,等到时候回了烂尾楼,起码还能有个做梦的素材。
宋清漪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推门离开了卧室。
时间不早了,一楼已经熄了灯,祁钰和王伯小包都住在楼上,宋清漪站在楼梯边朝上望,从楼梯缝隙间隐约能够看到楼上传来的光亮。
宋清漪盯着那束光眨了眨眼。
看样子还有人没睡?
那他还是不开客厅的灯了吧,就随便逛逛,免得惊动到楼上的人。
反正王伯之前跟他说过,整个一楼除了最西侧的书房他都可以去。
宋清漪傍晚时分就到了叠墅,之前一直精神紧绷,哪儿也没敢去看,现如今整个一楼黑咕隆咚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反倒放松下来了,口中哼着无声而不成曲调的歌,脚步轻快地四处乱窜。
把各个地方都溜了个遍,宋清漪在客厅后侧的落地玻璃窗前站定。
窗户后面是一片草地。
叠墅所在的小区地势很高,和市区比起来几乎算是在半山腰上了。
站在窗前向外望,远远能够看到流淌的浦江与城市明灭的灯火,在深蓝色的夜幕中交织缠绕,宛若一条点缀着金银绣线的丝缎,闪烁着熠熠光泽。
真美啊。
宋清漪将窗推开,发自内心地感叹。
这大概会是他呆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夜晚?
或许是倒数第二个。
嗯,也可能是倒数第三个。
就看祁钰的忍耐力有多少了。
今天早上还满心期待着可以逃离烂尾楼,没想到,转眼又要回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宋清漪之前在烂尾住得就很勉强,现在是真的很怕自己梅开二度后习惯不了。
不行,他要从此刻开始磨炼自己。
宋清漪站在窗边,默默张开嘴,开始模拟自己前半个月的喝风日常。
冷飕飕的夜风拂过脸颊灌进口腔,吹得宋清漪眼眶都热了。
呜呜,就是这种该死的感觉!
沉浸于忆苦思甜的宋清漪并没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后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祁钰晚饭没吃几口就被宋清漪气跑,现在饿得睡不着。
原本是打算下楼泡杯咖啡继续看文件,却意外在客厅撞见了正在开展迷惑行为的宋清漪。
他像是刚洗完澡,浑身湿气还未散尽,身上柠檬味的浴液气味被窗外的夜风吹进屋里,在祁钰鼻端萦绕不散。
祁钰站在宋清漪背后,半边身子都隐匿在夜色中,静静盯着窗户上宋清漪的倒影。
模样精致的青年站在夜晚的窗边,对着屋外灯火闪烁的街景出神,侧脸轮廓说不出的好看,每一道弧度与起伏都像是精心雕琢而出的工笔画作。
这原本应该是一副十分美好的画面。
——如果忽略掉他张得过大的嘴巴和展开得宛若泰坦尼克号一般的双臂的话。
宋清诀的弟弟,这是在做什么啊?
祁钰不解到眉头都挑成了一高一低。
祁钰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不太妙的联想——难不成,他和自己一样,是给饿成这样的?
饿到喝风??
喝风都不来找他要点吃的?
他在他眼里就那么可怕,可怕到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吗?
毕竟是朋友的弟弟,总不好真的把人饿死了。
祁钰犹豫片刻,拿出手机给裘戴发消息:“现在有没有什么还开着的川菜馆?”
*
宋清漪是闭着眼睛喝风的,转过身来之前,祁钰已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