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害婚姻 有害婚姻 第32章

作者:战略审批 标签: 近代现代

  “是呀,周二周三可以吗?都不行的话,你哪天有空呢?”裴则屿的语气并不急,并不似催促,而只是想定下一个日期罢了。

  阿舒听他这么说,立刻低下头查看其他几天的安排,思考这些安排都需要用些什么理由去变更到其他的时间。

  不过很快她不需要为难了,裴则屿露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轻松笑容,听起来他和电话那边的人将时间敲定了周二。

  “需要订餐厅吗?”阿舒立刻问。

  裴则屿想了一下,摆了摆手:“不用,你去忙吧。”

  比起裴则屿的如释重负,江岸站在路边,握着手机花了好久才平复下心情。

  他清楚自己不仅仅是选择了一个普通的周二,而是将其他更重要的信号传递给了裴则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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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小径分岔的花园,无限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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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五十七

  在裴则屿和江岸刚分开的那段时间,曾平曾很期待能见到江岸再出现在裴则屿身边,但是随着裴则屿出国几年又回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慢慢也就觉得两人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了。

  裴则屿出国的这几年曾平留在了国内,从裴则屿的私人司机调任至总裁办,但甚少有人会来用他的车,就连裴则屿都直接和他说不用在公司坐班,手机保持通畅就行。

  直到最近裴则屿回国,他才算是结束了一个悠长的假期。

  在曾平眼里,裴则屿有很大的变化,他从十几岁时就是情绪容易外露的人,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这两年没见,不知道是怎么练出了那种标准礼貌的笑容。曾平不知道这是因为海外工作压力的原因,还是江岸留下的痕迹。

  而江岸本人,却和曾平记忆里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曾平陪着家里人在公司附近吃火锅,快吃完的时候出来结账,结果就看到江岸自己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桌上的锅底还没开,几盘菜也没动过,江岸正低头看着手机。

  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打招呼,江岸抬起头的时候也看到曾平了,他眼神中露出一丝惊喜立刻站了起来,曾平便也顺势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曾哥。”江岸主动和曾平握了手。

  “好久不见,江先生。”他的态度让曾平没那么拘谨了,也爽朗地笑了两声,“怎么这么晚才吃饭?约了人吗?”

  “来这边办事,随便吃一口。”江岸说话的时候服务生又来上了两盘菜,两个人往旁边让了让,江岸便看到了站在店门口带着两个小孩的女人,正冲自己笑,“那是曾哥家里人吗?”

  曾平回头看了一眼,笑容更明显了:“我太太和两个女儿。”

  江岸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拍了拍曾平的手臂:“那快走吧别让她们等了。”

  “你真的没约人吗?”曾平忍不住问,低头往桌上看了看,确实只有一套餐具,肉也只有一盘,“自己吗?”

  江岸忍不住笑,没有回答,曾平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太多了,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掌,然后和江岸说了再见。

  一直到带着妻子和女儿们上了车,曾平都还在犹豫不决,在路边停了好久,还是忍不住拨通了裴则屿的电话。

  客观上两个人没有可能是一回事,可是裴则屿的态度是另一回事。虽然裴则屿现在不像小时候那样会在车里对曾平吐槽抱怨一些让自己不痛快的事,但就从他让曾平去宣大送花又再三嘱咐曾平早点去不要撞上江岸这事,也能看出他对江岸还是有心思的。曾平跟了裴则屿十几年了,心里总归还是偏向裴则屿的。

  裴则屿接到曾平电话的时候,刚给裴秉德吹完生日蜡烛,59岁,其实真的还是很年轻的年纪,今年也没有大肆庆祝,白天去了里仁路,晚上回来这边。

  曾平在电话里说得含糊不清地,一会儿说碰见江岸一个人吃火锅,一会儿又说可能江岸约了人。

  “谁会一个人吃火锅啊?”曾平觉得裴则屿傻,“少爷,你来陪吃个火锅,不比偷偷送花好一百倍。”

  可江岸就是会一个人去吃火锅啊。

  话虽然这样说,挂了电话裴则屿腾一下就从餐桌上站起来了,他多少有些心虚,也没具体说自己要去哪儿,就说了句有点急事就从其他四个人诧异的目光下出了门。

  江岸把桌上的菜吃了一半的时候,邻桌的几个人大概喝多了,开始发出吵闹的声音,江岸有点无奈,盯着桌上剩下的食物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要走。

  没想伸手想叫服务生过来的时候,正和邻桌酒意正浓的Alpha对视上,在阻隔贴的作用下他没有明显察觉到信息素的威胁,但是对于醉酒的人来说,危险是来自各个方面的。

  “怎么一直一个人,要不要一起喝一杯?”Alpha握着桌上的酒杯,直勾勾地看着江岸,“看你没怎么吃,要走了吗?”

  江岸没有理会,等服务生过来就轻声说了声结账。

  “这么晚了,你的Alpha怎么不陪你?”醉汉不依不饶,侧身越过服务生继续和江岸搭话,“难道是单身吗?”

  Alpha的同伴们发出放肆的大笑,其中一个看起来没有喝太多的,一边笑一边冲江岸道歉,说他朋友喝多了。

  服务生担心冲突升级,询问江岸要不要去前台结账,而裴则屿就在这时候进门了,他大概隔着窗就看到了店里的情况,直接冲着江岸过来,一把就Omega扯到了自己身后。

  江岸有点诧异,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猜测大概是曾平的杰作。

  而短短几分钟里,在裴则屿不甚明显的信息素和眼神的威胁下,隔壁桌醉酒的人选择了结账离开,江岸倒是得以坐下把刚才犹豫着不舍得放弃的食物吃完。

  “今天不是没空吗?”江岸一边涮菜一边问道。

  “嗯,父亲过生日。”裴则屿坐在江岸对面,双手抱臂看着江岸,“吃完晚饭刚好接了曾平的电话,也没什么事就过来了,幸好过来了。”

  江岸看了他一眼:“偶然事件,不用担心。”

  “你约的人呢?曾平说你约了人。”裴则屿明知故问。

  “我没有约人,”江岸却并无类似的试探,“只是饿了吃个饭。如果有约别人,我也不会答应明天和你吃饭,你应该不会以为我和你约的是个商务晚餐吧。”

  裴则屿忽然心跳加速,这么长时间过去,他竟然对江岸的坦率更加没有抵抗力。

  直到把江岸送到公寓楼下,裴则屿握着方向盘终于组织好语言,一侧头却看到Omega在副驾驶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裴则屿又把到嘴边的话忘了,情不自禁地向江岸靠进了一点点,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江岸的眉眼,他好像竟然对眼前的人生了见色起意的心。

  感知到某种危险,江岸倏地睁开眼睛,面对近在咫尺的Alpha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胸前的安全带,并诧异于自己竟然会在车上睡着。

  但是江岸没有将紧张表现出来,他缓缓舒了一口气:“明天?”

  “明天我去学校接你。”裴则屿的眼神恢复了平静,身体也退到了安全的距离之外,“六点?”

  “好。”江岸低头把安全带松开,拉开车门下了车。

  如果发生了时间倒流,现在和两年多前的情人节是相似的,那时他们刚刚开始有可以称之为约会的行程。

  之后一切变得很糟糕。

  裴则屿不想再搞砸一次了。

  而江岸几乎一夜没怎么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在狭小的车厢内,他虽然闭着眼睛,却能感受到裴则屿近在咫尺的呼吸和注视。

  快五点的时候,江岸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煎熬了,他从床上跳下来,在床尾踱了几步,拿起手机拨通了时溪的电话,一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

  接通电话的时候,时溪刚躺到床上准备睡觉,正好听到话筒里传来易拉罐被拉开时的清脆爆破声。

  “你在喝酒吗?你那边天还没亮吧?”时溪的声音非常诧异,“出什么事了吗Alessio?”

  “我答应和裴则屿吃饭了。”江岸如实向自己的Omega父亲交代,声音很轻。

  时溪沉默了,比起江岸说的事,他深夜打电话说自己私事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让时溪担心了。

  “他还同意了我专利豁免的条件,他看起来......还没有放弃修复和我的关系。”江岸继续说道。

  “你好像不开心?”

  “不,我很开心。”江岸立刻否认,然后放下啤酒罐走到窗边揉着眉心,“既开心又为难,我觉得自己很奇怪,我也不敢让他看出我很开心,因为那样好像看起来我是被钱打动了......他还说让我不要多想,他只是想有以后的合作,于是我又不太高兴,我又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现在看起来是很游刃有余的商人......爸爸,我后悔回来了。”

  时溪缓慢地叹了一口气,他很了解江岸,他一下子明白了江岸为什么会来这个电话。

  “可是我现在得承认了,我决定回到这座城市,其实就是在期待能再见他......我骗不了自己。”

  “那你知道你可能会面临什么吗?”时溪有些心疼自己的儿子,于是忍不住把手轻轻搭在身边正靠在床头写谱子的丈夫身上。

  江岸摸着窗边的开关,自嘲地笑了一下:“嗯,好了伤疤忘了疼。”

  “爱情就是这样的,既要经营,也要碰运气,既要碰运气,也离不开经营。”

  “那以前......你和父亲,你很坚定地离开他了。”江岸喃喃道,“我一直觉得,像你那样,能省去很多麻烦。”

  “你父亲?他可从来没有试图修复我们的关系。”时溪把手从丈夫腿上收回来了,并做出噤声的动作,让身边的人不要因为一听到江毅飞的事情就像是要吃人,“我以前不知道你把我的选择当成如此重要的参考,如果你直接问我,我想......别太紧张Alessio,如果做不出决定,就享受一顿饭的时间就好,一顿饭,可以是结束,也可以是开始。”

  江岸低着头,没有说话。

  “还有,你也不是被钱打动,是被偏爱打动。”时溪轻声说,“谁不喜欢被偏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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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我什么筹码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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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五十八

  周二下午裴则屿有外出见客户的行程,结束时间比预计的要晚,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过了五点。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他急匆匆地进了电梯,回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又一阵风似的跑出来。上来找他签字的法务经理甚至没认出他来,还以为是哪个部门的实习生误闯了总裁办,直到裴则屿过来主动把他手上的文件抽走低头查看并开口问问题,他才认出眼前穿着卫衣的“实习生”是裴则屿。

  “这今天必须签吗?”裴则屿看着手里好几页的文件,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法务经理愣了一下才回答:“明天也行,要不明天我一早来。”

  裴则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时间有点赶了,于是皱着眉转身,决定还是今天解决。放在平时以他工作狂的作风压根不会问这种问题,而现在在法务经理和总裁办几个秘书的眼里,他活像溜出去玩前被家长抓了现形被迫回去补作业的坏孩子。

  这样折腾下来,裴则屿出来坐进车里的时候已经五点四十了,到宣大怎么也要二十来分,导航把晚高峰的堵车算上,甚至要半个多小时,裴则屿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翻出江岸的电话,觉得还是要提前打个电话。

  没想到江岸的电话先打进来了,问裴则屿出发了没有。

  裴则屿正从公司大门开出来,打着方向盘说可能要晚十分钟。

  “抱歉,工作上临时有点事,我今晚可能走不开了。”江岸的声音有点为难,他也知道即使是想改时间,自己也说得太晚了。

  “哦是吗......”裴则屿有点失望,“那你就先忙,我们可以晚点,还是改天?”

  江岸听出了裴则屿的失望,但他也没什么办法,一边低着头把面前拆开的抑制剂包装塞进垃圾袋,一边轻轻说了句:“改天吧,实在抱歉。”

  挂了电话确定身上暂时没有信息素的痕迹,江岸从更衣室出来准备回家,他只是又有低烧的症状暂时没有其他反应,权衡了一下他还是决定自己开车。

  但困扰只是他自己的,周围人倒是都没看出他突如其来的发情前兆,在实验室泡了一整天的学生出来看到他准备下班面露失望,支支吾吾地试探着问他能不能帮着看一下数据。

  其实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江岸很难直接拒绝,伸手把学生手里的数据接过来扫了一眼,见不是什么复杂的问题,就把手里的外套放下了。

  最后离开学校的时候是七点钟,江岸心里想着是回家路上吃点东西还是点个外卖,以至于从实验楼出来迎面撞上裴则屿都没立刻认出他来,但也不全怪江岸走神,实在是裴则屿今天穿得太像这学校里随处可见的男生了。

  “你是等我?”江岸没反应过来,打量着眼前的人既诧异又忍不住想笑,“怎么,这是打算带我去球场打球来着吗?”

  “我反正都在路上了,想着万一你结束得早呢。”裴则屿冲江岸笑,“昨天已经吃过饭了,我本来想今天带你去看演出,是我上学的时候很喜欢的乐队,最近在国内巡演。”

  江岸看着裴则屿一边说一边低头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票来,再抬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期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