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钓鱼 合法钓鱼 第24章
作者:长不出青苔
撑在车门边的手背上忽然覆上了微凉的触感。
晏泊如一下靠他极近,呼吸拂在脸上,在车门的有限遮挡下,很轻很轻地贴了贴他的脸。
“你脸好烫。”清哑的声音带着一点气流刮过耳骨。
是喝了酒的缘故,有点上脸,很正常。
然而陆啸行的脑子一下宕机了。
只是半秒钟,柔软重新覆了上来,这次晏泊如微微抬起下巴,亲在了他的嘴角。
好甜的吻,一点红酒的醇香,混着一股奶味。
陆啸行的呼吸倏然急促起来,腰弯着没动。
他总有这样招架不住的时候,在晏泊如的衬托下,显得没见过世面似的。
晏泊如也贴着不动,笑着从齿缝里溢出一点气音,“刚刚吃了两口甜点,想亲你一下。”
“这下可以去吃烤串了。”他眉眼弯弯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他说得直白,想亲一下,便偷偷亲了。
话音未落,腰被紧紧箍住,布料很薄,滚烫的身体贴到一起。
理智摇摇欲坠,心脏震颤。
因为这周周中太忙,两人好几天没有做了,陆啸行原本自觉已经清心寡欲了一些,然而在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对晏泊如的靠近毫无抵抗力。
花园灯提供了有限的照明,昏暗的光影下,晏泊如的眼睛很亮,像两汪落满星星的碧潭。
压在座椅上,隐蔽又缱绻的一个吻,心脏仿佛浸泡在蜂蜜柠檬水里。
“别哼哼。”掌下腰细盈盈一握,陆啸行总喜欢恶人先告状。
身体上的反应很直接,晏泊如碰了碰,小声道,“给你按下去。”
他总爱用这种同谋般的语气说话。
……
电话响了起来,太久没露面,邱少爷急了。
“你们摸什么鱼去了,那个要开始了快来看呐,最好的观众席,赶紧的,大邡整的活儿,百闻不如一见。”
咋咋唬唬的几句话,冲淡了昏暗里浓郁的暧昧。
整理平整衣服上压出的褶皱,又吹了会儿风缓了缓,陆啸行才重新挂上那副高冷矜贵的表情,抬着大长腿往回走,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晏泊如不紧不慢走在后面,越落越远。
不一会儿,前面那位停了下来,老老实实等。
直到晏泊如挽上他的手臂,陆啸行才放慢了脚步,顺着晏泊如散漫的步调,绕过欧式繁复的建筑外墙,喧闹的人声就在眼前了,晏泊如忽然伸手过去帮陆啸行扣上了衬衫的第一个扣子。
喉结下意识上下滚动,陆啸行感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他现在就像个情窦初开的男高中生。
没完没了的聚会什么时候结束。
难得休息,似乎不应该来这儿,早知道在家待着好了。
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来着?
哦对,还算是必要的社交,董邡是他的发小,有重修旧好的必要。
远远的,邱焓看着陆啸行空着的双手,语气颇为无奈,“不是,行哥,你拿毯子的呢?”
“你这是一点面子没给王骋留啊。”他重新压低了声音。
知道陆啸行是明着找借口离开,哪知道这借口陆啸行都懒得实践。
陆啸行面上一僵,“忘了。”
是真忘了,不过晏泊如这会儿应该是不冷的,手掌心滚烫,没能拿上毯子问题不大。
第31章 什么是真心相爱
行动的唯一目的都能忘,邱焓眼睛一转,注意到陆啸行系到最上面一颗的衬衫扣,一有情绪波动就会泛红的耳朵,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谁还能瞒得过谁去。
“懂了懂了。”邱焓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拍了拍陆总的肩。
“你懂什么了?”陆啸行在这种事情上很敏感,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又想起王骋,他的脸色真心实意一沉。
王骋这人一脸精明相,说话做事目的性很强,并不是属于常跟董邡一起玩的那个圈子。
听说月前刚打赢了个大官司,给董邡省了一大笔钱,能被董邡请来私人聚会露脸也算合理,不过他显然还没融进去,端着酒杯四处搭话,有点格格不入。
趁着这机会过来和晏泊如套近乎,打听晏楠的情况,做得太明显了。
心里反感,陆啸行冷哼一声,“这是董邡请我来的目的?”
邱焓有点懵,“应该不是吧,我不知道啊,估计大邡也不知道。”
陆啸行没再追究,只是面上依旧有些不痛快。
晏泊如虽然也不喜欢这样的事,但能理解,他没忍住插了句话,“带着见见人,拉拉关系,都还算正常吧。”
人情世故,不就是这样。
之前点的几个菜品烤完后久久没人动,已经撤了下去叫厨师重新做了,服务员来上菜,陆啸行侧了侧身避让,等人走后,才淡淡解释:“我只是很反感被人利用。”
还是借着谈感情的由头。
在浪漫欢欣钢琴曲里,晏泊如捏着叉子的手一顿。
这个脾气,还真是一直没变。
草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背景音开始变化,高调的求婚开始了,主角是董邡和一个小明星,有点海王收心的意思。
对面的那位小美女艺名叶茗玫,晏泊如刚听Andy提过。
叶小姐最近连着两部上星剧在播,风头正盛,前段时间拐了几个弯儿找人来问他借影视盛典的红毯礼服。
晏泊如看过照片后做主拒掉了,理由是气质上不太匹配,他自己设计的高定女装风格偏向明艳动人的港风美女,成熟里带着朦胧的魅惑感。
叶茗梅的造型师一直没放弃给小美女梳个披肩公主头,挺适合她的,娇俏可爱。
晏泊如是不想风格打架。
围在门口打招呼时叶茗玫没露面,大约是因为合作被拒心里有想法。
董邡单膝跪地,承诺的话张口就来,晏泊如目光专注,听得认真。
同性可婚是新鲜事,他和陆啸行读大学时,性向自由的风吹得大却没落实到法律层面,彼时陆啸行还是个受家里严格管束的大学生,最爱吹牛的年纪,却从不信口承诺。
周围人开始起哄,晏泊如也放下叉子,拍了拍手。
“你喜欢这种?”陆啸行意识到他可能在羡慕。
“算是吧。”晏泊如不置可否。
婚姻是什么,是两人以永久共同生活为目的,在经济生活、精神物质等方面的自愿长期结合,是人类文明发展至今,为爱情自愿套上的枷锁,为社会制度所确认为或法律或社会风俗习惯所承认的同时,也是一种不需明言的承诺,从这个层面来看,它是神圣的。
而他们之间的联姻并非基于完全的自愿,是有时效的交易,不论他们现如今是单纯相互解决需求的炮友,还是生活中联系逐渐变多的朋友,都改变不了这样的开始。
都写在婚前协议里了。
陆啸行不知为何,心里倏然一睹。
“等两家合作结束,你可以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至于他,他并不相信什么真心相爱,甚至董邡花费了大心思的求婚在他看来作秀的成分居多。
倒不是带着无端的敌意看人,两人认识快二十年了,太熟了,他太了解对方了。
何况董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董邡他妈跟裴玉珍是一个路子的人。
仔细想想,两人明里暗里较劲儿了很多年,养出来的儿子一个娶小明星,一个娶男人,谁也笑不了谁。
听了他的建议,晏泊如凑过来,在热热闹闹的起哄声中,笑盈盈地追问他,“怎么算是真心相爱。”
陆啸行看着那双眼睛,脑神经骤然一跳。
爱情真的是深奥难懂的课题,陆啸行以前从未将这件事放在考虑范围之内,他没见过什么所谓的“真心相爱”,刚刚那句矫情的建议刚说出口来他就觉得有点可笑。
裴玉珍图钱,他爹图貌,身边没什么正面案例,所以他娶晏泊如图资源,晏泊如嫁他图势,都是合情合理的。
大约是掌握了太多资源,不需要共患难,所以感情总是轻飘飘的,外压力小的时候,内核抵抗力就会变弱,也许是这样的道理。
小时候爹不管娘不顾,陆啸行被爷爷奶奶带过一段时间,在他刚记事时,有一次有客人上门送礼,他奶奶热情地笑着招呼后辈留在家里吃饭,等人一走,又立即冷下脸,将收到的补品随意分给下人。
那副突然变化的表情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乃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次遇到笑脸,他都会下意识想象起这张同样的脸作出另一种厌恶的表情。
记忆太过久远,变得模糊不清,那天来送礼的人是谁,陆啸行全然没了印象,只是这种下意识的想象在经年累月中演变成了本能。
并不是谨慎,他所谓的情感也不比任何人金贵,只是觉得以利益相连的关系更为稳妥罢了。
这么多年,他扛着巨大的工作压力,情绪稳定,兢兢业业,规规矩矩,不喜欢任何节外生枝,不喜欢任何能引起情绪波动的人或事。
最初还是短暂地抗拒过的,他调查了晏泊如的背景,谨慎地划清界限,躲去外省出差,远远住到不会碰面的公寓。
可是面对晏泊如忽远忽近的试探和逐步靠近,他没能忍住,像一只背着硬壳试探着吸食花蜜的小虫,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理不清扯不断的蛛网牢牢包裹住无法动弹了。
明明才没过去多久。
甚至在这一刻,看着晏泊如亮晶晶的眼睛,他突然动了想和他共度一生的念头,他开始后悔那份婚前协议的时效太短,希望他们是真心相爱。
仔细想想,他的抵抗一直就很有限,他从未看着晏泊如的笑脸想象出一个厌恶的表情,从一开始,晏泊如听了他的话吃了一个月阻断药人都吃瘦了,他那个时候就在心疼。
这个人从一开始对他而言就是特别的,拿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特权。
怎么算是真心相爱?坦诚的一心一意的付出,喜对方所喜,痛对方所痛,祸福相依,真心换真心。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但他选择了回避。
“不知道。”
晏泊如让他违背了本能。
陆啸行后知后觉开始紧张,害怕,就像失去了穿了很多年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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