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回音 夏日回音 第11章
作者:维C银翘片
盛昶君用手背抹了抹,果然黏糊糊的。殊不知这一抹,本来只是在嘴角的巧克力被蹭到左脸,看起来更脏了。
江渝笑得更大声,他一把抓住盛昶君的手,跳下长椅,把他拉到小卖部的玻璃门前,说:“看!你好像一只大花猫!”
盛昶君盯着玻璃门里的自己,足足十几秒,然后忽然抬起手,把手背上的巧克力抹在江渝脸上。
“啊!”江渝大叫一声,不可思议地瞪向盛昶君,说:“你干嘛抹我脸上!”
盛昶君笑了:“你才是大花猫。”
这是盛昶君今天第一次笑,笑得两排牙齿都露出来,太阳底下白晃晃的格外亮眼。
江渝顿时没声儿了。
他想,如果盛昶君的眼睛不是红肿的,可能他会更开心一点。
最后,两人都没有把脸上的巧克力擦干净,就这样花着一张脸,手牵手回了家。
直到进屋前,江渝都没松开盛昶君的手,他一脸担忧地看着盛昶君,说:“哥哥,你要不要来我家玩呀?”
盛昶君摇了摇头。笑意已经从他脸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江渝有点难过,他知道从今天起,盛昶君就不能跟他妈妈住在一起了。
他晃了晃盛昶君的手,说:“我明天继续请你吃雪糕,吃那个最贵的哈根达斯好不好?”
盛昶君继续摇头。
江渝问:“那你想吃什么?”
盛昶君声音低低的:“我没有特别想吃的。”
江渝沮丧地“哦”一声,过了几秒又问:“那你觉得刚刚的可爱多好吃吗?”
这次盛昶君终于点头了,“好吃。”
江渝又问:“你开心吗?”
盛昶君诚恳地说:“开心。谢谢你。”
“不客气。”江渝不知为何,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说:“我们是好朋友,要一辈子在一起分享好吃的。”
一辈子?
盛昶君想,连他亲生母亲都有离开他的一天,江渝又凭什么说得这么有底气?
想到这,盛昶君眼睛有点酸涩,但是他不想在江渝面前掉眼泪。他甩开江渝的手,转过身,用力吸了几下鼻子,说:“我要回家了,明天见。”
江渝第一次看到盛昶君流露这么脆弱的一面,他连忙从背后抱住盛昶君,下巴搁在他肩上,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盛昶君带着轻微的鼻音说:“你不要骗我。”
“我不骗你。”江渝举着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江渝会永远陪着昶君哥哥,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记着他。”
盛昶君转回身,红着眼眶说:“我们拉钩,这样说话才算数。”
江渝点头:“好。”
于是两个小朋友站在楼梯拐角的过道,认真地说着幼稚的话。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小狗!”江渝大声说道。
“不要,”盛昶君纠正他,“小狗很可爱,我们换一个动物。”
“那就……”江渝歪头想了想,“谁变谁是乌龟王八蛋?”
“好,”盛昶君认同地点点头,“以后谁先离开对方,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第21章
理发店坐落于幽深的小巷子里,距离超市不远,大概四五百米,位置有点偏僻,只有住在附近的居民才会来这儿理发。
或许是周末的原因,今天来店里的人格外多,江渝和盛昶君坐在门口等着,看太阳一点一点西沉,月亮缓缓爬上树梢,天空彻底暗淡下来,唯有几颗星星亮得惊人。
吱呀一声,店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店员探出头,问他们谁先进去剪。江渝推了推盛昶君的肩膀,说:“你先去。”
他手里的雪糕还没吃完。
盛昶君站起身,把塑料袋里的抹茶蛋糕丢给他。江渝单手接住,抬头对盛昶君笑了笑:“谢啦。”
盛昶君“嗯”了一声,随后跟着店员去存包柜存那一大袋子零食。
十分钟之后才轮到江渝。
还是那个店员,看上去很年轻,可能就比江渝大两三岁,在开着空调的室内出了满头的汗。他带江渝去洗头,对江渝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们这儿就是周末人多,平时来都不用排队的。”
江渝舒舒服服地躺下,摆了摆手,闭着眼说:“没事儿,我也就等了十分钟,还不够玩一局消消乐呢。”
店员小哥笑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若隐若现,他一边调水温一边问江渝:“你消消乐咋能玩这么久?我两分钟就能玩完一局。”
江渝睁开眼睛:“碰上难的我才会卡那么久,简单的我一分钟不要就能搞定。”
“哟,这么牛。”店员小哥挤了一坨洗发露在手里,搓揉成绵密的白泡沫,熟练地涂在江渝头上,说:“最近不是有个活动,跟好友一块儿闯关就可以抽iPhone么?”
江渝点了点头。
店员小哥说:“那咱俩加个好友?有空一起玩呗。”
“行啊。”江渝爽快地答应了。
这店员小哥是个自来熟,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心眼不坏,认识一下也没什么,江渝就当多交个朋友了。
“哦对了,”店员小哥把水流开到最大,压着声音说:“我们这儿上班不给用手机,待会儿你剪完头,咱出去门口加个微信。”
江渝比了个OK的手势。
-
这边,盛昶君已经剪完了,理发师替他解下围布,然后把掉落在后颈的碎发都弄掉。
盛昶君的头发被理得很短,估计洗完头不到两分钟就能干。这样短的头发使他五官更英挺,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净。
身后突然经过一个人,盛昶君抬起眸,透过镜子看见那人熟稔地搭上自己的肩膀,指尖碰了一下又短又硬的发尾。
“挺帅的嘛。”江渝说。
他刚洗完头,头发湿淋淋的垂着,黏在脸庞两侧。一双眼睛如晚星般明亮,就这样含着笑,注视着镜子里的盛昶君。
理发师来回看了看他们,问:“你俩是一起的?”
“是啊。”江渝两只手都搭上盛昶君的肩,上半身重量几乎全压在他身上,说:“师傅,你也给我剪个这样的发型吧。”
他私心想跟盛昶君留同款发型,这样看起来像情侣头,可惜理发师不赞同:“你的脸型不合适。”
江渝说:“哪儿不合适了?”
理发师说:“你脸型稍长,前边得留点头帘儿才好看。”
江渝撇嘴:“好吧。那您帮我把后边剪短点,我嫌热。”
理发师说:“行,没问题。”
座位上的人换成了江渝,盛昶君坐在旁边的沙发一边玩手机一边等他。
他没抬头,但能清清楚楚听见江渝跟理发师聊得火热。
江渝就是这样的人,跟谁都能聊,明明跟理发师差了十几二十来岁,居然能有那么多话可以说。
相比起来,盛昶君不会讲话,不会主动交朋友,不会跟任何人建立过分亲密的关系。“独来独往”就是从小到大身边人给他贴的固定标签。
仔细想想,除了江渝,盛昶君身边的确没有更亲密的朋友。平时在班里,他跟所有人都是一般的同学关系,见面会打招呼,但是不会分享更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他性子冷,所以也不会主动找他搭话。
这样的生活,盛昶君已经习惯了。
男生剪头的速度很快,十分钟左右就能结束。盛昶君见江渝剪得差不多了,便先去前台付钱,顺便把那一袋子零食拎回来。
“哥哥,你看我的新发型怎么样?”
江渝跳下椅子,蹦到盛昶君面前,还转了一圈示意他看后面短短的发尾。
其实江渝的新发型不短,但是够凉快,他自己挺满意的。
“还行。”盛昶君说。
说话间,他看见刚才帮江渝洗头的小哥向他们走来,递给江渝一个他看不懂的眼神。
然后,江渝朝他笑了笑,转头对自己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盛昶君盯着他们一同离开的背影,看他们有说有笑地推开店门,站在只有昏黄路灯照耀的台阶上,掏出手机,脸上隐隐约约有屏幕反射的白光。
不到一分钟,江渝就回来了,他把手机揣回裤兜,朝盛昶君招手:“走吧,我们去付钱。”
盛昶君说:“我已经付了。”
江渝惊讶地问:“你帮我一起付了?”
不知为何,盛昶君莫名有点烦躁:“嗯,就当是还你那瓶水的钱。”
江渝没察觉他的不对劲,依然笑着说:“这么好呀,那我岂不是赚大发了。”
盛昶君没再说话,只拎着塑料袋推开店门。
因为扶着沉重的玻璃门,他的左手臂突起一两根淡淡的青筋,在头顶白炽灯的照射下分外显眼。
这个小细节让江渝心动不已。
如果说植物有趋光性,那么江渝就有“趋盛昶君性”。
盛昶君什么都不用说,只是站在哪里,留个背影,江渝便会毫不犹豫地追上去。
这是一种无意识的、自发的行为。
因为他喜欢盛昶君,所以时时刻刻都想靠近。
七点钟,天际仍然残留一点白,像被墨水稀释的奶油,顽强地留在空中不肯离开。
“江渝。”
走在回家路上,盛昶君没有什么感情和温度地叫他,像在叫一个陌生人的名字,还用类似审讯的语气问:“你刚刚跟那个店员在干什么?”
江渝说:“没干什么啊,加个微信而已。”
他跟那个小哥挺投缘的,都爱打同一款手游,爱看同一类动漫。他们之间有不少共同话题,自然而然就在短时间内熟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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