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卷飞鸥 浪卷飞鸥 第160章
作者:石酒月
纪言郗问完,贺肖和他对视的视线往下垂去,双手环在他腰后收紧,头磕在他肩上,好一会儿才说:“有点不真实。”
或者说不是有点,而是非常,纪言郗现在对他越好,他就越感到不真实,也就越慌。在他的设想里,纪言郗应该是会厌恶或者害怕从而躲避远离他,即使再怎么关心他也不是现在这样,仿佛变了一个人,会主动对他袒露内心,会主动说爱他,甚至不断亲吻他。
不管是哪一件,都不是他印象里的纪言郗会做的事情,都让他更加怀疑他这只是沉沦在自己的幻想里。
当这个认知越发坚定,他血液里的不安与狂躁就愈发浓烈,但他又止不住地沉湎于现在的一切。这一切太美好了,像是一场望而不及的梦,舍不得将它打破的同时又清醒地知道不应该再这样自甘沉沦,于是挣扎着撕扯,用疼痛去验证。
“贺肖,看着我。”纪言郗把他头拉了起来,额头抵着额头再次对视着,“……我是真的,我们和好了是真的,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我们现在在家里,在厨房煮你喜欢吃的粥,刚刚,我们在亲吻,现在还在拥抱着,这是我的手……”纪言郗说着把五指张开,伸到他面前,“看,它现在在捏你的脸,疼的对不对?所以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纪言郗低声说着,手指在贺肖没有什么肉的脸上轻捏抚摸。
乔安说过贺肖害怕黑夜,在晚上的时候会不安进而狂躁,然后出现幻觉。纪言郗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安抚他,乔安当时说是说了很多,但都只是个概念,具体做法全让纪言郗自己猜。
贺肖没说话,只是目光再次下滑,锁在纪言郗唇上。
纪言郗察觉到后伸舌头舔了一下,把血腥味卷进了嘴里,过了几秒,他微仰起头,送上了一个血腥味的吻……
当灶台上传来咕嘟嘟的声音时,纪言郗身上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他不知何时从站在水槽边变成了坐在吧台上。
浓郁的米香随着水的沸腾渐渐地溢满整个厨房,丝丝缕缕卷过厨房的每一个角落,纠缠在两道呼吸里,令人沉迷。
纪言郗白色衬衫的扣子仅剩最下面的一颗摇摇欲坠,红色的烙印从脖子一路占领过胸膛,像一个个铮亮的标记,标记着这是独属于烙印者的所有物,而被标记者则自甘臣服。
“……粥。”纪言郗仅剩的一丝理智让他伸手推了推身前的人,双手抓在贺肖抵在吧台撑在他两侧的手臂上。
贺肖抬起泛着猩红的眼眸,像盯着猎物的狼,视线死死地锁在纪言郗汗津津的脸上,两秒后……
……
脑海里像是扫过一束强烈的亮光,随之泛起一片浆浓的迷雾,空白占据了纪言郗的整个脑袋。眼前的水汽在灯光下也开始变得缥缈,朦胧,眩晕。
锅里的粥已经煮开了很久很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每一颗米粒都已经软得不能再软,每一颗都入口即化。
厨房里的米香气已经浓郁得不能再浓郁,丝丝缕缕弥漫在朦胧的灯光里,勾着人的食欲,一天未进食的肚子饥饿感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外星人入侵地球;目标:地球表面;锁定目标;出击。Got it, over over).....................
“去洗洗。”纪言郗看了一眼贺肖的嘴唇,有些脱力地平复着呼吸,脸和耳后根全都被眼前的画面烧得通红,视线有些飘忽地躲闪着。
贺肖直起身,双手重新低到吧台上,将纪言郗再次拢在怀里,和他对视着,然后抬手擦了擦唇角,接着喉结滚动。
纪言郗:“.....你……”
都没说出第二个字,就被吻了回去。爱意在舌尖蔓延。
......
“将就着吃吧……”纪言郗顶着烧红的脸看着锅里有些半干的粥,转身见贺肖接了一烧杯水。(烧杯是纪妈妈做甜品时用来量水量的。)
“没糊,加点水就好了。”贺肖边说着就要往里倒。
纪言郗伸手别了一下,“米粒软烂了,加饮水机里的水吧,加完就直接能吃了。”
贺肖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把水倒进水槽,去饮水机接水。
纪言郗的视线跟着他走,等他接完水转过身来时,纪言郗脸上的热气更上了一个度。
纪言郗伸手拿起勺子搅动着锅里的粥,嘴里都还是自己的味道,此刻莫名就觉得腿有些酸软,也有些没眼去看那个吧台……
“倒完吗?”贺肖端着水,看着纪言郗红透的耳根问。
纪言郗估摸了一下水量,让他倒了一半。
“拿两个碗给我,然后去漱一下口。”纪言郗搅动着粥,瞥了贺肖一眼又快速移开视线,不然脑子里全都是刚刚的那些要命画面。
“洗过了。”贺肖转身拿了两个碗递给他。“你帮我洗过了。”
纪言郗:“……”
最后还是纪言郗压着人把嘴漱了才吃的东西。
因为煮的时候没有盖锅盖,所以就没有造成什么事故,只是米粒有些煮过头,但对两人现在的胃来说倒是刚刚好。
“家里都没有食材,你平时在外面吃吗?”贺肖把喝光的碗往前推了推。
“基本在公司对付对付,偶尔让家政阿姨过来做。”纪言郗以为他是要再来一碗,正伸手去拿碗就又被贺肖拉了回去。
“饱了。”贺肖抽了张纸巾,看着纪言郗削尖得有些过分的下巴。
唇角被纸巾擦了一下,纪言郗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瞥了一眼自己碗里的粥。
纪言郗此刻很莫明的就想起来刚在一起的那一年,有一次吃早饭,他那阵子忙,胃口都不怎么好,那天也是这样,贺肖吃完很久了,他碗里还有一大半,最后背着老妈推给贺肖吃了。
记忆里的画面似乎总是温馨日常,纪言郗的唇角随着记忆齿轮的转动缓缓地勾起,碗里的粥虽然不似记忆中的那般美味,但却也显得不至于那么难以下咽。但……真不想吃。
于是纪言郗把自己面前的碗也往前推了出去,不说话,就那么笑着盯着贺肖。
貌似一切都在记忆的夹持下回到了正轨,灯光下的笑显得明亮夺目。
贺肖在着这明晃晃的笑容里,也笑了,像记忆里的那样,伸手拉过了那碗粥。不过和记忆有出处的是,那碗粥最后还是进了纪言郗的肚子。
……
关门上楼的时候,纪言郗端着一壶水,把丢在沙发上的背包丢给贺肖。
背包是贺肖自己的,纪言郗当时从那套公寓离开的时候带走的,当时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带走,可能是因为里面有一件他的睡衣?嗯,里面还有贺肖的药。
贺肖看了一眼手里的背包,跟在纪言郗身后上楼,目光盯在纪言郗的右腿上,当时车祸留下来的伤,在他们分开的时候还不是完全恢复期。
“哥。”
纪言郗边抬脚边回头看他,“嗯?”
“还疼吗?”贺肖问。
纪言郗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什么?”
“腿。”
纪言郗哦了一声,停下拍了拍大腿,“这都多久了,早不疼了,恢复得挺好的。”
“那就好。”
纪言郗视线从他低垂的眼睛下滑到他被长袖遮住的手腕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抿着唇转身继续上楼。
……
回到房间纪言郗才记起来自己房间的东西都被扔了,水杯也没有一个。
他把水壶放下后,回身去看贺肖,舌头顶了顶侧脸,笑了一下,忍不住调侃:“没见过哪个是跑别人屋里丢别人日用品的,都是情侣款,你也舍得丢,怎么这么狠心呢。”
贺肖闻言捻了捻手指,抿着唇不说话,朝着纪言郗走去,但纪言郗能看见他唇角憋着的一丝不明显的不自在的笑。
纪言郗:“有进步,知道尴尬了。”
“哥,别调侃我了。”贺肖走近将头埋在纪言郗肩头,声音闷闷的,“当时以为是别人的。”
纪言郗躲着脖颈的瘙痒,但腰被搂紧了,身前的触觉已经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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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嗯,不做。
“别……你药还没吃。”纪言郗手反到身后试图去掰开那两只在身后作乱的手,结果却被就势抓住紧扣在了身后。
“想先要你。”
纪言郗咽了咽口水,腿莫名就开始酸了,腰也酸,被钉死在床上的记忆已经开始席卷而来。他其实觉得贺肖现在是有点X暴力的,可能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总之做起来像要他命一样,就……想起来就有点发怵的程度,感觉哪哪都开始无力发软。不过这事他也不好意思去问乔安……
纪言郗盯着落地窗,在脖子传来牙齿的磕碰感时回神,话说得有些卡顿磕巴,“贺肖……先……吃药吧,也没……没洗澡。”
“晚点再吃药,一起洗。”
纪言郗:“……不行,得吃完饭后一小时之内吃。”
贺肖突然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着纪言郗,舔了下唇,然后就笑了。
纪言郗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笑什么?乔安说的最好吃完饭后一小时之内吃,有什么问题吗?”
“你每次都还没到一小时就不行了。”
纪言郗:“……”,谁他妈又不是铁打的,要换我那么干你你能受得了?
“乖,听话,先吃药好吗?我又不跑,吃完随便你怎么着都行。”说到后半句,纪言郗开始觉得屁股疼,话又开始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往外蹦……“就,就你要轻点……年……年纪上来了,不经折腾……”
他说完,贺肖的笑变成闷着的气音了,虽然抓耳,但也让人上火……“你别笑,我跟你说认真的,别跟一百年没吃过肉似的往死里给我造,巨疼的,你什么尺寸你心里没点逼数吗?还特么喜欢往狠了咬人,做一次就跟经历了一场超级大暴虐似的触目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家暴了呢。”
纪言郗越说越觉得上火,“还有,我不是那可以随便拉扯扭曲的面团做的,有骨头有筋的,别给我下死劲儿掰我,会断懂不懂?”
结果他越说贺肖的小声就越大,再他耳朵里咚咚震着,气不是,不气也不是,最后反倒被带着一块止不住地笑,像被那傻笑病毒传染了似的。
“好了,先吃药,不笑了。”纪言郗摸了摸枕在自己肩上的脑瓜。
……
夜里最后也没做,这其实有点出乎纪言郗的意料。澡是两人一起洗的,洗的时候贺肖也是全程提着加特林的状态,手也不老实,纪言郗虽然看着他那玩意确实有点发怵,但也已经开始进入状态了。
虽然前段时间两人还做得死去活来,但毕竟不是心灵相贴的情况下做的,怎么都差点味道,和好了没有隔阂了,自然也会想。
但从浴室出来后,贺肖就没有多余的动作了,纪言郗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思考着等会得叫人慢点,结果人把他圈进怀里就没再有任何一点其他的动静,即使老二还精神抖擞地抵着他。
纪言郗一开始以为只是给他时间缓缓,毕竟前面他已经来过一发了。但一直到他都开始发困了贺肖都还没那开始的苗头。
“不要吗?”纪言郗忍着那点臊意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床头的灯在上床后就关了,纪言郗在黑暗中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抖那个什么。他等了一会儿后,听到贺肖回他:“嗯,不做,先睡觉吧。”
纪言郗有点错楞,在昏暗里有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朦胧轮廓,心想是不是刚刚自己说的拿那些话给他带来什么心理压力了,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被吻了一下,然后听到贺肖继续说:
“那些药吃完人昏昏沉沉的,有时候会引导发泄,我今天很激动。”我怕再伤到你。
纪言郗闻言皱眉,侧身在枕头上欠了欠,挪到和贺肖眼睛平行,然后伸手把灯拍开,半眯着眼对视,“除了昏沉还有什么感觉吗?头会不会疼?”
“不疼,就是沉。”
纪言郗心里刚刚还乱糟糟的思绪稍稍平静了一些,但转瞬又被心疼侵袭。许久,他问:“能和我说说这两年的经历吗?”
贺肖看着他不说话,伸手把他眉头抚平,“……我想过段时间和你说,可以吗?”
纪言郗把他手抓了下来,“嗯,那过段时间说。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吃药,好好吃饭,不要多想,有工作就工作,没工作来陪我。”
纪言郗话落,结果腿上就被蹭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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