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卷飞鸥 浪卷飞鸥 第26章
作者:石酒月
贺肖垂眸没说话。
“你闹哪门子脾气?能不能把你那莫名其妙的偏见收回去?成熟点行不行?”
纪言郗说完就去水槽放下碗,转过身放下贺肖还在那坐着一动不动。
真是服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
“在这等着”纪言郗无奈地丢下话就骑着小电驴出了门。
黎文清抱着衣服从楼上下来时,贺肖正好从厨房出来。两人面对面相互看了一眼,但都没开口说话,任由沉默在空气里蔓延。
在贺肖抬脚进一楼客厅时,黎文清叫住了他。
“贺肖。”
贺肖没回头,但停了脚步。
“谈谈吗?”
背对着的人转过身,冷冷的抬眼:“和你?”
黎文清点了点头,顺手推了下眼镜:“嗯,就我和你。”
“项目?还是指教?不才,没有项目可谈;指教,不需要。”说罢便进了门。
黎文清抬脚朝洗衣房走去,等洗衣机开始运转后返回客厅。
贺肖面无表情,忽略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的黎文清。
下一秒就听见黎文清说:“你对我的……应该说得上是敌意吧?我想应该是你猜测到我的性取向了。”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和你一样,我也是,同时我也喜欢言郗。”
“但是,我想,你应该也明白,言郗不是。”
贺肖沉默地听着,直到这句“言郗不是”才微微动了动眉。
原来如此。
“你追求言郗是你的自由,但你有没有想过,对于言郗而言,这是一种打扰和负担。”
“你仗着他对你从小的宠爱胡作非为,你有没有为他着想过?”
贺肖忍不住嗤笑,不予余力地嘲讽四散开来。
“所以,你是建议……我像你一样,明明是个双,却要装作直男?以师兄的名义靠近?”
黎文清皱眉,双?
疑惑了几秒,随即想到自己以前和纪言郗扯过慌说自己有女友,想来应该是纪言郗告诉贺肖的。不过这个跟贺肖也解释不着。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作为同性恋,至少不应该去影响直男的生活,况且他还是你哥。”
贺肖勾起唇,缓缓说到:“受教了。”
这话很嘲讽,但黎文清心绪没有什么起伏,“但愿。”
贺肖抬眼扫了一眼黎文清,嘴角依旧没有放平,随和起身,离开了客厅。
黎文清看着他的背影,无法理解贺肖那勾起的嘴角。
他想了想,只能用到底是年轻不羁来解释贺肖刚刚的反应。
纪言郗提着碗粉回来时,发现贺肖站在门外靠着墙,垂着头看不清情绪。等到纪言郗的小电驴靠近他才抬起头。
“站在这做什么?”
“等你。”
纪言郗:“……”
“净给你惯的,拿去。”,说着纪言郗把粉递给他。
“谢谢哥。”,笑容灿烂,由心真诚,和方才在客厅里是两个模样。
“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给我记住了。”纪言郗语气平平地开口。
贺肖明白纪言郗说的是什么,盯着纪言郗看了几秒说:“知道了,对不起,哥。”
纪言郗瞥了他一眼把车骑进了院子里。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贺肖没在厨房餐厅那边吃,而是端着粉走进了客厅。
他若无其事地坐下,然后一扫先前没有胃口的模样,不紧不慢神地地吃了起来,未了还要问一句:“哥,你是在拐角那家店买的吗?”
活像生怕黎文清不知道纪言郗是去给他买粉了似的。
纪言郗:“……”
黎文清看着和方才完全是两幅面孔的贺肖,提了下眉,心道:到底是仗着年轻肆意,只是不知以后纪言郗结婚了他会如何?
未了又想,那他自己呢,纪言郗结婚的时候他会如何?
也只能是盛装出席微笑着送去祝福了,毕竟自己连像贺肖这样打扰他的资格都没有。
“吃就行了,挑三拣四。”
纪言郗突然想起来是不是该跟黎文清解释一下,虽然黎文清知道贺肖对他的心思,但贺肖对黎文清的敌意,黎文清应该是不能理解的,这事儿换做是他自己,他也不能理解。
见面都没见几次,莫名其妙被当成情敌,先不说反感不反感,心里指定都得憋着些不舒服,即使对方是个毛头小子。
所以当贺肖离开后,纪言郗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和黎文清说一下
“师兄。”
“嗯?”黎文清扭头看他。
“贺肖他,那个,误会了你的性取向,然后……”纪言郗说着那手指在自己和黎文清之间比了比,“所以他有时候可能就,就对你有点偏见,你别放心上。”
这是第二次,纪言郗在贺肖的事情上和他打直球。
黎文清看了看纪言郗,片刻后说:“没事,我理解,他毕竟年轻,占有欲强,容易误会。”说完推了下眼镜,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占有欲”三字让纪言郗突如其来的尴尬了一下,但一瞬后又觉得真是莫名其妙。
“你怎么看?”纪言郗想了想问。
黎文清没懂,“嗯?你是指哪方面?”
第32章 关于同性恋这件事
纪言郗微不可见地紧了下手,接着说:“性取向……这件事”
黎文清闻言轻抬了下眉,看了他一眼后缓缓开口:“关于同性恋……”
黎文清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认为,同性恋不需要特地去加“这件事”作为强调,在自然界的发展历程中,它其实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同性恋与异性恋,两者都是自古以来便存在的性取向,只不过同性恋相对异性恋占比小而已。”
“至于人类社会,人类要繁衍,国家需要新生命,民族需要继承者。而同性恋无法满足这些发展需求,所以被所谓世俗冠上了不正常的帽子。”
“基于自然,我尊重;基于人类社会,我不提倡。”
“但有时候想想,也挺可笑的。”
“人类是什么呢?我想至今为止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即使有人自诩高人可解答,那他的回答也绝对是片面的。任何一个说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其本身就是一个人类,他跳不出人的维度他怎么能知道人类到底是什么?”
“说白了,人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
“那另一个问题就来了,既然人类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那为什么必须要繁衍下去?是谁规定的?繁衍下去的目的是什么?意义又是什么?”
“挺有趣的,因为依旧无人知晓。”
黎文清说完自嘲般的笑了笑,随后看向纪言郗,发现纪言郗正凝眸盯在茶壶上。
纪言郗闻十指交叉,片刻后轻笑着说:“我没有这么深刻地思考过,可能我比较肤浅,我就只觉得,反正也就是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人的事,不影响到别人就好了。”
黎文清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那贺肖他……”
黎文清观察着纪言郗的表情,到底没说完整。
但纪言郗知道他想问什么,开口道:“只能说,庆幸不是别人吧”顿了顿又说:“到底是家里的小孩。”
一句话好像没什么关联,但黎文清知道纪言郗是什么意思。
黎文清垂下眼帘,心里苦笑。
贺肖被当成家里的小孩所以可以肆意妄为,那那个口口声声把他当成家人的人都对他对了些什么。
……
赵随意昨晚说今天飞过来找他们还真飞过来了。他瞒着他妈,订了中午的机票偷偷跑了。
不过他没有告诉纪言郗和黎文清,下飞机后悄摸着打车过来。
所以下午四点左右,他一手插着兜站在院子里喊人的时候,纪言郗和黎文清着实惊了一下。
“你还真飞过来了阿?”
纪言郗有点不敢置信地盯着赵随意,后者五指往头皮里一插,额发顺着指缝梳向脑后,下巴一扬。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
那模样帅是很帅的,但太得瑟,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打一顿。
纪言郗:“你是被催婚被骗回去相亲的赵随意。”
黎文清:“估计着也是偷摸跑掉的赵随意。”
“……”
赵随意长指一指:“狼狈为奸狗胆小儿!”
纪言郗:“语文还是体育老师教的。”
黎文清:“有道理。”
“你两还没完了,一日不见得扁你们三顿了。”
笑闹着进了屋里,赵随意一屁股坐下水都来不及喝,就竹筒倒绿豆似的吐槽了一通。
简而言之,赵随意他妈妈的老姐妹的宝贝闺女求学归来,他妈给夸的那似个仙女姐姐下凡。
结果到场一看,他奶奶的,那居然是从小学就开始和他打架一路打到初中的女汉子!准确地说是单方面揍赵随意的女汉子。
赵随意被他妈妈压到包厢时,差点一口盐汽水没咽下去就丢了他这条单身汪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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