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毁爱亡 情毁爱亡 第28章
作者:空梦
“我送你。”游小围什么也没说,走在了他前面。
到了电梯前,周净很快到了这楼的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又开了,在外面的游小围朝他道:“老大是欣赏你的,但他经历太多,他谁都不信。”
他知道,周净朝外面的人点点头。
游小围还想说什么,但好像又说不出了,电梯门又合上了,周净在电梯里慢慢地感受着胸前心碎的感觉,慢慢感受着第一次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的感受。
原来,爱情的痛苦,是这种滋味。
第37章
王哲这晚按老时间,差不多十点才下班。
一般老大他们会陪着他加班,王哲加完班,会带他们去吃个饭,这几天老二不在,少了他,王哲也就不怎么带他们去吃夜宵了。
一次两次还好,多了老二心里就要过不去了,老二会吃醋。
这世界的道理归道理,感情归感情,道理都懂,但不尊重人的情感,也是要出问题的。
在处理三个老下属这方面,王哲有自己的那一套标准,他对他们在事业上各有规划,对他们在感情上也各有照顾体恤。
老大和老幺送他上车,王哲一上车,老幺那个混不吝,张口就跟他说:“生意你不接,金主你要陪,老板,你亏大喽。”
话里的幸灾乐祸怎么藏都藏不住,被老大抽了一巴掌在脑袋上。
王哲都懒得骂他了,开车回了家,时间到了十点半。
他进厨房弄了点吃的出来,一出来,外面就有了声响,片刻后,钟复宇推开客厅的门走了进来。
王哲回来没看到他在,就给自己简单下了点饺子,就弄了一碗吃的,此时碗就端在他手上,他还琢磨着要不要问一下孙子吃了没,打算开恩把手上的那碗先给他,却没想到,他再仔细一看,定在那里看他的钟复宇满脸冰霜,眼里、脸上,透着一股凉彻骨的寒意,他正携带着这身寒意在冷冰冰的看着王哲。
王哲被他这么一看,心里的鬼火莫名冒起,昔日熟悉的情绪突然笼罩在他身上,令他差一点就把手上的碗砸钟复宇脸上,再质问孙子一句“你想干嘛!”
但这股火还是被王哲用熟练的情绪控制压抑下去了,他没再看钟复宇,转身就朝放着电脑的餐桌那边走去,打算用工作压下这无名鬼火。
他才转身,身后就传来了钟复宇压抑到沙哑的声音,“你中午见周净了?”
干你屁事!
王哲头也不回,往餐桌走。
后面传来了钟复宇扔手中电脑的声音,又捉钟复宇在后面急步走来,王哲猛然回头,双眼带着怒火,控制着情绪道:“你最好冷静一点,我见谁是我的事,我他妈的见个人你都要控制,你最好是把我杀了带在身边安全点。”
钟复宇冷然挑起嘴角,一脸的冷笑,他双手握紧成拳,胸前剧烈起伏,他站在了王哲面前,死死的看着王哲,“你以为我没控制?说什么了?”
“别搞成这样,”王哲烦死了这套,以前还好,还可以忍耐,也可以理解,但经过被钟复宇劈腿分手,钟复宇这种“老子能干的事你不能干”的双重标准让他恶心,两个人一样,有一样的尊严一样的底限,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最牢不可破的根本原因,钟复宇早已经打破了他们的这种共识,他如今的态度让王哲恶心,王哲一脸的厌恶:“正常谈话,你都要按你的占有欲升级,那你当年劈腿找人,我是不是要开你一个颅,才解得了我的心中怒火!啊?你他妈的跟我说啊,是不是得我杀了你,我他妈的才发泄得了我心中的这股火!你告诉我!是不是得这样!”
王哲越说越火,手都哆嗦了,他真怕自己变成像他妈那样的肆无忌惮只顾宣泄自己情绪不管自己和亲人死活的人,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压着自己,压不住了,他就自己找办法去发泄,他活得就像一个精点控制自己的机器人,那不是他没有火气,没有脾气,他只是无人帮他,他不得不逼着自己提高自己生存的准确率,逼着自己永远都有替自己买单的能力,就像现在,他都气疯了,想砸了碗痛快一下,可为了不让自己像个疯子,王哲转身,把手中的碗找了个地方放下,他才握紧拳头,闭上双眼,深呼吸控制情绪。
身边的人又近了,呼吸进了王哲的胸腔,令王哲的胸口疼痛不堪,身边的人又在用一种颤抖的声音在道:“要不我安排下工作时间,你打我一顿吧,别开颅,我还不想死。”
这气得王哲睁开了眼,他朝人怒吼:“滚!”
钟复宇发不起脾气,王哲不是他前面的那两个男友,可以任由他摆布,王哲的世界里,你敢压我一头,我就抽死你,老子跟你讲道理,你最好也跟我讲道理,要不我会用你弄死我的办法弄死你,钟复宇懂王哲的规则,但他也有自己看不开的地方,他跟王哲重申他的在意:“你明明知道我介意那个人!我介意!”
“我管你去死!”你跟他谈东,他在意的还是西,王哲快疯了,“你最好现在就滚,趁老子没动手。”
“你们谈什么了?”钟复宇只在意他的介意。
“你,他妈的!”王哲控制不住了,一巴掌朝钟复宇脸上抽去。
“别打这边,”钟复宇急急躲过,“你咬肩,最多脖子,要不凌谷那群人要找你麻烦。”
王哲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怒吼:“你他妈的去死,给老子跪下!”
钟复宇真跪下了。
这一刻,真令王哲想哭又想笑,他掉着眼泪,悲切的笑着,看着钟复宇,“你他妈的真的把我弄成疯子了,孙子,滚,滚吧,我受不了你了!”
王哲回了楼上,这一夜,他埋在枕头里痛声大哭,身边的男人温暖又令他恶心,但他抱过来的时候,王哲又觉得自己是可以睡过去的。
他也睡了过去。
这一切,就像场逃不开的宿命一样,令王哲暴躁又无力。
两人吵了一架,第二天王哲醒来,下楼看到钟复宇居然还在,在餐桌那边办公,家里还多了三四个人,一起坐在那,凌谷也在,他不禁皱起了眉。
他没说话,进了厨房,刚进,凌谷就跟过来了。
昨晚消耗太大,王哲还有点没恢复过来,走到咖啡机面前,见凌老也跟着站到了他身边,他叹了口气,道:“别跟我讲道理,我现在听不进这个。”
他理智还没完全回笼。
之前他还分析得好好的,结果情绪没控制住,表演了一场什么叫疯子。
他不喜欢那个失控的自己。
失控唯一可取的是,他把钟复宇这段时间回来带给他的压力一并释放了出去,他现在是平静的,平静到近乎空杯,但也空荡、空虚,他还得缓缓,现在没精力也没心情应付凌大佬这种高级别的成精老狐狸。
“我们中午在这里吃饭,我叫人送了菜过来,在路上,不过要借你的厨房用一用,可以吧?”凌谷开口了,看着眼身穿白色纯棉睡衣的王哲。
王哲穿得很干净,睡衣很朴实,但他被咬破了的嘴,全是红痕的脖子和胸口,凌乱的头发,让他看起来迷乱又平易近人,柔软又平和。
他没了平日穿着合身的西装看起来的那种精致到贵气的俊美,身上也没有了那种逼人到让人无法放松的锐气,他就算一身那种事过后的痕迹,可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处无风无浪的平和宽阔的大海,令人心旷神怡,让接近他的人舒适不已。
他是宽广的。
他真不像之前凌谷所见的那个气质的王哲,他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在凌谷的意料当中。
早上钟复宇打电话给凌谷,说今他天在家里办公,他跟王哲吵架了,怕王哲赶他出来,他要在家守一天。
凌谷以为过来要面对一条狂怒的狮子,但现在他看到的是,是风浪过去的平静大海,他身上的云清风也轻。
王哲再次出乎凌谷的意料。
“行,你们用,我今天在三楼休息,你们别上三楼就行。”王哲今天想去书房缓缓,那里也是他平时看书思考事情的阳光房,他今天得去那里补补能量。
“不介意我们在?”凌谷问。
“介意有什么用?”咖啡机出来一点咖啡了,王哲抽出来一口喝了,提了提精神,转头和凌谷平静道:“你们不都来了。”
“他毫无可取之处?”凌谷又问。
一大早的,又问,说了不要讲道理的,要不是面前的是王哲初长智慧的时候给他启过好蒙的老师,王哲真得让人滚出去了。
可事情从来都是有让人不得不自己主动妥协的地方,人活在社会上,就得遵守社会关系所带来的种种理伦上情感上利益上的约束,王哲松了松昨晚打人抽疼了的手掌和手腕,看着还在运作的咖啡机道:“也不算,他爱我,没那么完美,但还算爱,我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姑且用着吧。”
他现在也不生气了,过去有耿耿于怀的地方,也没有那么的耿耿于怀,钟复宇爱不爱他的,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当中,体验到了什么,他又收获了什么,再次清晰他这一生,到底要的是什么。
第38章
王哲在三楼休息了一天,中途钟复宇来给他送了趟吃的,两人相顾无言,没两分钟,钟复宇接到催促他的电话,就走了。
下午六点多,钟复宇带着他那批浩浩荡荡的人马走了。
他在王哲家里呆了一天,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王哲在三楼书房的背面,都能听到车子不停停下开动的声音。
物业那边派来了很多人维持秩序。
他家门口及附近热闹了一天。
王哲到他们走才去二楼拿他的手机,手机没电了,他充电打开一看,上百个未接电话。
物业那边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物业工作人员先问他哥今天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么来那么多人,后来说他们老总说了,保证完成接待任务。
工作人员从慌乱到镇定,发了十几条。
还有一些是公司的电话,合作伙伴的电话,狐朋狗友的电话,难怪手机没电了。
王哲摇摇头,上了三楼,躺着把重要的事情给处理了一下。
前后花了半个小时,前到物业老总,后到跟老客户又敲定了新的单子,每通电话两三分钟,王哲掌握着节奏,按他的需求高速处理完了这些事情,搞完王哲翻了翻信息,也没有特别需要处理的,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此时太阳已西下,王哲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一点余晖,经过一轮处理俗事的过渡,王哲有些倦怠的心又恢复了往常。
他还是喜爱他这生命的。
一如他喜欢自己那般。
一个人能活得游刃自如,人间就不再是炼狱,而是游戏场。
从被动参与者,到主动掌握者,每一步都是博奕。
而到掌握者这一步,每一步都是步步惊心。
人生这场游戏,社会这个自然环境,不适合软弱的人,更不适合弱者,但凡出人头地者,面对形形色色的挑战,人云亦云的指指点点,没有强大旺盛的精力内核,没有自洽稳定强大的精神力量作为支撑,再大的能力天赋,就算走到一半也会轰然倒下。
快乐让人成长,痛苦让人觉醒,人无法从快乐中获得的教育,曾经的痛苦经历都教会了王哲。
这些对王哲来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命自我立,福自己求。
夕阳最终落下,王哲走向了办公桌,给老大打过去了电话。
这晚钟复宇又回了王哲这边住,他凌晨三点回来的,回来惊醒了刚睡下不久的王哲,王哲拿手机一看,都三点了。
等到钟复宇从浴室出来,平躺着的王哲翻了个背,背对着钟复宇。
钟复宇抱了上来,王哲脑子一清明,心想老子白背对了。
身后的男人没有老实睡的意思,他钻了进来,又是一个多小时,王哲都乏了。
肉吃多了也是腻的,还疼,完事他跟人建议:“你能不能多找几个,别可着老子一个人造,我他妈身上都没块好地方了。”
钟复宇跟没听到一样,咬着王哲肩膀还算完整的一块肉,睡了过去,大有老子就算死也要咬走你一块肉的意思,没有想饶了王哲的想法。
无力感又回到了王哲身上。
但凡孙子没这么缠,也没那么愿意臣服,他早想招让钟复宇滚蛋了,可一个像钟复宇这样的男人愿意在他面前放弃尊严,王哲也不得不承认,孙子的姿态麻痹了他,说白点,孙子取悦了他人性当中最狂妄自大的那一部分。
这夜过去,王哲以为能消停两天,结果第二天中午他准备出去上班,都坐到车上了,凌谷给他打了个电话,让刚发动车子的王哲差点一脚油门出去把自己撞了。
凌谷在那边很无奈地道:“从昨天到今天,小钟问了我大概不下十次的‘你认为他们谈了什么’,我再不打这个电话,我觉得他要认为是我这个保姆失职了。”
“没跟我问。”王哲控制好车,憋出了这句话。
“他怕你打死他。”
王哲冷冷的“呵”笑了一声。
这倒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