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毁爱亡 情毁爱亡 第39章

作者:空梦 标签: 近代现代

  他知道王哲是在故意肯定他,那是一个一眼就能洞察别人情绪的人,邹灵逸只亲眼见过王哲两次,却一次比一次害怕王哲,他害怕看王哲那双了然于心看着他的笑眼,就跟他没穿衣服就站在王哲面前一样让邹灵逸恐惧,羞怯。

  可他当时又“依赖”着王哲,因为这是一个唯一回过头来还愿意救他一次的有“权力”的人。

  而救赎到那次为止,邹灵逸在王哲那得到了最后一次满足,从此就再也没有和王哲联系过了。

  他过得很幸福,所以,他克制着自己不找王哲的想法,后来成了顺其自然的事实,他不需要一个有“权力”的人,来保证他人生的顺遂,他可以凭他自己安全的,平淡的,有尊严的过他自己的生活。

  二十多年过去,他不再和王哲联系,他和丈夫早就心意相通,他也在这些年修补好了他自己,成为了一个自在又自洽的人,早就寻找到了自己生活的乐趣,他想起钟复宇,也早就不再心如刀割,他在字里行间寻找着王哲的消息,想看到王哲的骨灰会被怎么处理。

  他想去送送王哲,哪怕跟在葬礼队伍后面走一段也行,他想给王哲送去一束花。

  新闻并没有说王哲会如何下葬,小区业主群里还有一些反对王哲的人,说王哲恶毒,用死设计当局无法解剖钟复宇的尸体,这把邹灵逸气得够呛,抓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就要去找家里的高尔夫球棒去跟人单挑。

  他甚至出了门,但还是被丈夫拦了回来。

  “老实人”跟他说:“走,带你去王家外面声援王系一派的人去,你要不要制作一个口号?”

  “要!”

  当天,邹灵逸扛着他亲手制作的幅条,头上还绑了一块“王哲必胜”的红布,打了飞车,去了王家外面,为死去的王哲摇旗呐喊。

  他希望王哲得偿所愿。

  而前男友,已成为了他回忆里的一粒沙,想起还是会膈得他疼,让他隐隐不自在,但更多的是释怀。

  那是他疯狂爱过的男人,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男人。

  可这个人带来了一个人,慷慨地在邹灵逸的重生路上,落下了重要的一笔。

  岁月无情,而人有爱。

  人间因人而值得,王哲必胜。

  PS:后天还有一个前男友二的番外,本文算是完全结束了。

  谢谢同学们的观看,希望你们能喜欢,再次感谢赞赏的同学们,感谢你们的慷慨,感谢你们的支持。

第53章 《情毁爱亡》番外之前男友二(番外完)

  范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非常的憎恨王哲。

  他把范家家道中落的原因全部归罪给了王哲,哪怕家中世伯跟他说,对范家赶尽杀绝的是钟复宇,但范凯听不进去,他觉得一切都是王哲的错。

  家中父母叔伯的职位没了,他的公司没了,他甚至想过通过找人的方式,去暗杀王哲,他也这么做了,但被家中伯父拦了下来。

  接下来有两年,他一蹶不振,整日酗酒度日,直到他父亲的自杀震醒了他,他变卖家产,带着一家老少二十余人,离开了祖国,去了他国东山再起。

  他有一大家子要养,再次站起来的他,心狠手辣,很快就在他国站稳了脚跟,但等到家里人再各有归宿,十余年已过去,他从被称为青年人的三旬年纪,走到了四旬有余的青壮年的年龄。

  时间磨平了他对王哲的一些憎恨,当初听不进耳朵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他已经具备了接受真相的能力。

  只是,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倾注情感的人,对他心狠手辣,赶尽杀绝,眼都不眨,他搞不清楚,弄不明白。

  像他,那么爱钟复宇,就像全世界都在说他们的结束是钟复宇的错,可他还是不怪钟复宇,他把怪罪和怨恨都给了王哲。

  是钟复宇不爱他吗?

  范凯想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个原因。

  一想起是钟复宇不爱他,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范凯还是很难受。

  因此,这些年他还是单身。

  他睡过不少人,交往了不少人,可没有一个,比得上钟复宇。

  一个人的感情在另一个人身上经受过最猛烈的冲击,再来的人,就无一人能比得上那个人,所有人都在这个人面前黯然失色,无足轻重。

  于是,范凯学会了去恨这个自己得不到的人,他把对王哲的恨,转移了一半到钟复宇身上,他居然好受了不少。

  等到他有所成就,再回国不再是羞耻,勉强算是衣锦还乡,在四十三岁这年,范凯因为公司发展需求,回到了原龙国。

  多年的打拼所经历的痛苦,让他学会了妥协,也学会了放过自己。

  头几年在国外,他对所有有关于王哲的消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因为只要知道王哲现在过得好,他的心就像活在炼狱里那般痛苦,后来他创立了新的局面,从一无所有再到恢复以前的荣光,他逼着自己去正视王哲的存在,一次又一次去接受关于王哲现在所有的成就,次数多了,他居然开始变得麻木,嫉妒不再像之前那样日日焚烧炙烤着他的灵魂。

  只是,他确实也开始在下意识诅咒王哲不得好死、一无所有,他甚至暗暗期待有更年轻的人被钟复宇爱上,王哲被抛弃,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甚至可以接受钟复宇爱上别的人,他会给那对新人送上鲜花和祝福。

  他恨王哲。

  回国后,他从一些人嘴里知道了一些具体的事情,知道钟复宇甚至像个家庭主夫一样接送王哲上下班,还会下厨做饭送去王哲公司给王哲吃,听到这些消息的那一刻,范凯甚至想拿着炸弹去王哲的公司,把这两个人炸了。

  强烈的愤恨和嫉妒啃噬着范凯的心,把范凯折磨得痛苦不堪,他在原龙国的每一天,连呼吸都像是在堵着他的心,胸口如压着一座大山一般痛苦又沉重。

  直到有一天,他在原龙国的合作伙伴,同时也是家中至交世交儿子的朋友问他,有一个小庆功宴,王哲会到场,他要不要去?

  “钟复宇也去?”范凯听到他的话,这句话就冲口而出。

  “不知道,”朋友烦躁的看着他,“应该不去,可能末尾会出现一下。我告诉你的原因是我想让你去找王哲聊几句,能去除一下心魔就去除一下,别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他妈的都跟他们没关系十几年了,你还能回来,可能还是人家手下留情做事不绝的结果,你他妈的就念他一点好,别天天钟复宇钟复宇的,这位新材料之父他妈的从来不爱你,你连备胎都算不上,顶多算一个他的观察材料。”

  “我知道,”范凯听到这些话倒是很平静,他平静地道:“他之前经历过王哲,之后的连耗材都算不上,不过是出现在他眼前了,他看两眼。”

  就跟他经历过钟复宇,再出现的人,就算把自己撕开了在他面前炸成血花,他连眼皮都懒得撩动一下,心如死水。

  他以前不懂,现在懂了。

  “你知道还把自己搞那么惨干什么?你他妈的半只脚都快进棺材了,”朋友痛心疾首的看着他,“你看看你什么鬼样?你知道你把你爸妈折磨得多惨吗?”

  范凯这些年除了上班时间会清醒点,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醉醺醺的,他从来酒不离手,身体消瘦,脸部苍老,沧桑得就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叔。

  这在有一些人眼里,他是个迷人又有故事的老男人,但在他父母的眼里,他们儿子就像一个活着没有灵魂的恶鬼。

  他妈妈整天以泪洗脸,眼睛都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范凯回国,一半是为了挣钱给家族,一半也是为了逼自己正视事实。

  他也想变好,他也想忘记过去,好好生活,至少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变成一个让她放心的人,让他的妈妈走的时候能好过一点。

  只是回国后,情敌甜蜜完美的生活再次冲击了他的意愿,范凯不想正视事实,他只想让这两个人去死。

  尤其是王哲。

  “我知道。”范凯点点头,确认能见到王哲,他反而冷静了,“我是因为他们回来的。”

  “你知道就好,”朋友没好气地说:“我带你去,你做好准备,我会时时监督你,你不能有任何危险举动,我还会搜你的身,你他妈的最好别辜负我,我把我一家老小十几口人的生死和未来都赌上了,你要是毁了我,我他妈的……”

  朋友说着都快要哭了,眼睛里闪着泪光,“别辜负我们这一班人对你的希望好不好?”

  范凯沉默好久,最后他摸着鼻子低下头,眨完眼中的泪,然后才抬头点头,跟朋友保证:“就说几句话,说不上也没事,看两眼也行。”

  “我也不知道你着了什么魔,你快把我们都害死了。”朋友松了一口气,“周末的事,今天星期二,还有五天,你准备一下,刮刮胡子什么的,王哲这几年露的那几次面,人家还像二三十岁的小伙,你这德性,不止是能当他爹了,当他爷爷都行。”

  “他要是叫我爷爷,叫我爹,我也不是不可以当他爹和祖宗。”范凯淡淡道。

  朋友被他逗笑,上前抱他,“去他妈的,这才是我兄弟!”

  周末那天,范凯身上什么都没带,就跟朋友去了那个私人小庆功宴。

  他还提前戒了两天酒,那两天他滴酒未沾,临要去前一天,他犹豫再三,还给自己贴了张面腊。

  诚如朋友所说,王哲近几年的那几次露脸,看起来很年轻。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当时摄像的人给王哲美颜了。

  范凯倾向王哲是被镜头美化了。

  但就算这样想,他还是贴了面膜,刮了胡子,朋友来接他的时候,站门口打量了他半天,然后像是很舒服的吐了口气,看着他说:“从六十岁变回了五十岁,还好还好,收拾一下还是很迷人的,有种帅气老头的感觉。”

  范凯越过他,扔下了一句:“把门关了。”

  朋友关上门,过来搭着他的背,笑着道:“小凯哥,讲真,你不比王哲差,当年不差,现在更不差,你在我们眼里,比那两个人重要多了,更帅多了!”

  范凯有担当,家族因他而没落,可这个男人也用异于常人的能力和坚韧,再次把家族托举了起来。

  他们身边的人,没有人嘲笑这个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他们钦佩他,也心疼他。

  朋友的话,让范凯点点头,没有说话。

  等进了那个朋友靠私人关系从后门才进的小庆功宴,范凯真实的见到了王哲。

  摄像镜头并没有美化王哲,现实中的王哲,比镜头里的还要显得更要“好”一下。

  并不是更年轻,而是更好一些,真实的王哲平静自然从容,范凯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认真听别人和他说话,范凯死死看着他,王哲看到他脸上,幽黑的眼睛平静无比,再到后面,慢慢的,他的眼睛和脸上都有了笑意,他朝范凯点了点头,等到他身边的人说完话,他跟人说了两句,就朝范凯走了过来。

  他在范凯面前站定,脸跟十多年前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笑容真实自然,他笑着道:“你好,范凯。”

  他走过来那一刻,范凯身上有了一种很多年都没出现过在他身上的紧张,而等王哲说完“你好,范凯”,他的心在这一刻剧烈的疼痛,就像有山在他心中崩碎,砸得他五脏六腑都疼痛不堪。

  真悲哀啊,恨了那么多年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恨意变得不好。

  恨了那么多年的人,身上发着光,脸上发着光,眼睛里的光,就像黑透了的夜里那两盏最亮的明灯,就像他的灵魂,也是如此明亮闪亮。

  他比自己以为的过得好多了。

  这让范凯痛苦,他闭上了眼,等他不甘示弱的睁开眼,再看向王哲的时候,王哲脸上的笑没有了,他听到王哲不好意思地问他:“打扰你了?”

  范凯摇头。

  “他想和您说两句,请问您方便吗?”朋友在旁边紧张地问。

  “当然。”范凯看到王哲示意保镖不要过来,和他们道。

  “那边坐坐?”王哲又跟他道。

  范凯麻木机械的跟着他走,听王哲跟助理说暂时不要让人过来,让他们好好说话,等到了外面的小阳台上,王哲先进了阳台,范凯那一刻,恶从心起,站在门口不动,朝外面的人道:“我手里有刀,你不想死,就自己跳下去。”

  路灯照在王哲脸上,让范凯看到了王哲脸上慢慢现形的笑容,王哲微笑的看着他,没有回他的话。

  范凯双手揣着裤兜,缓慢地朝他走了过去。

  一步,又一步,阳台不大,他很快到了王哲身边。

  王哲在他到达身边后,转过了身,看着远处的风景,淡淡道:“过来找我的?”

  范凯玩的心理博奕,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甚至可能是小插曲都算不上,范凯想着这些,哼笑了一声,口气也难免带上了一丝讥讽:“让你再打我一次脸,谢谢我吧。”

  王哲笑了,转过头来看他,“不需要打你。”

  你早输了。

  一直在输。

  范凯恨不得自己手上真有刀,他看着王哲,真想亲手撕了王哲的脸,让笑容从这张脸上彻底消失,他是真恨啊。

  “找我有什么事吗?”王哲又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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