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o的我身边的a都喜欢b 作为o的我身边的a都喜欢b 第21章
作者:温仅
第35章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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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陆玄奇的失常归咎于他这场不完全的假性发情,明明信息素不受控制外泄,却没有丧失性功能;看起来意识清醒,却抱着不喜欢的omega乱说话。
“你该去医院。”我从浴室里洗净出来,对正收拾脏污床单的背影说道。
他顿了顿,放下手中白色的床单,床单上正中间布满深浅不一的精*印记,此时结成了黄白色,被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揪着布料提起,放下时余留皱巴巴的痕迹。
他转过身看我,我视线稍稍错开盯着他脚下被窗外落日投射下来的阴影,他此时倒没有逼我看他,只是用我看不见的神态淡淡说道:“我会去的。”
在静默几秒后又出声询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什么要求?我迷惑地抬起头,高大俊朗的alpha此刻微微佝偻着背,橘色的落日余晖柔和了他的面部线条,方才的侵略性一扫而光,被汗水打湿的额发耷拉在眉眼前。
“我做了错事,为了向你赔罪,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接受。”
他语调平淡神情疏离,似乎适才他只是因着假性发情而失控,此刻又是清冷孤高的陆玄奇。
“我说的,你都能做到吗?”我捏了捏拳头,没有着急提要求,我知道站在为夏飞意考虑的立场我应该决然地与他断交,明令禁止他不许再和我亲密,可是此刻我像被无名引力牵引着、倒退着,靠近陆玄奇深邃欲色的双眼,脑袋里无法自控地倒放起刚刚的肌肤亲热。
“我想你……”我忍不住走近一步,踏入他身影里的脚尖被逐渐压暗的天色侵吞,他撩起眼皮,缀着星星似的乌亮眼珠像被撩开遮布的稀有珍珠,令人移不开眼。
滚烫又疏淡,热情又孤单,我不得不承认陆玄奇是一个漂亮的矛盾体,当他只为你展露独特一面时,你会为之上瘾。
“咔哒。”
门外传来父母回家的声响,我回了神,把探索面前人的目光收回,应着父母的呼唤走向卧室门边。
后面入耳的呼吸声微微急促,昭示着适才冷静自持的alpha暗地里屏息以待忐忑不安。
如此想着,我的手握上了冰冷的门把手那一刻心尖却蔫儿似的软了几分,我摸索着手底下坚硬的金属说道:“我想你不要再说不喜欢我。”
语毕我拧开门把,外头刺眼亮丽的光芒也照不透我自己都看不明白的内心。
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为夏飞意坚守着他所期盼的感情,彼时我推拒其他人的好感,划清与他们的界线,却总是“洁身自好”、半推半就接受他们强硬的示好。
可当他们稍稍退缩抽离,我就会思念那些不清不白的纠缠,思念到发疯。
等我把门打开要出去时,背后乍然亮起满室光影,我回头看见陆玄奇手指搭在房间开关上,屋顶的悬灯在那双细长平直的眼角里聚汇成一道豆珠大的亮光,他没有说其他的话,他只是颔首低眉着答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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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纪飞泽生日到了,我还记得他说自己搬到了大哥家里住,而我却还不知道他大哥的住址。
我走在路上,把球背到身后,食指勾着球袋的网线晃荡,低头摆弄亮着聊天框的手机。
我与纪飞泽也断断续续聊过几回,但每当我提起要给他过生日时都会被他几句话草草带过,我这次下了狠话,要是他不告诉我地址我就蹲在小区门口摆蛋糕等他回来。
他终于正视问题,但是没有说别的话,独独发了一条定位给我。
定位里的是市里出名的富人别墅区,坐落于离市中心偏远的新城,如果打车都要花上半小时,我迟疑地询问道有没有发错。
见他回复了一个小青蛙比ok的表情,我闷笑一声,抬起头招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从来没有去过新城那块,跟着导航晕晕乎乎绕了两三圈,还拉着我一起参谋,我指手画脚着把车带进了山沟里。
司机有些无奈地问我能不能让朋友来接送一下,“如果他来不了我再载你试试。”
我手指转着那颗珍贵的足球,低着脑袋道:“那麻烦师傅先载我到外头。”
等我下车后拨打纪飞泽的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通,我和出租车司机一起站在周围一片荒郊的公路上,心里头觉得有些对不起师傅。
“师傅,要不您先走吧,我看……”
“诶!阮榕!?”
我转头,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后座车窗拉下来露出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王卓?你怎么在这里?”
他把手臂交叠搭在半截车窗上,挑眉笑道:“我早上去买礼物来着……差点把纪飞泽那蠢狗的生日忘了……还是他哥来提醒我的!你呢?”
“我去给他过生日啊,”说着话我提起手指捞着的球网,“绕半天绕不近他住的山旮旯。”
他脑袋抻着朝我手上的球亮起星星眼,就差流哈喇子了,“这球呀!送我吧不如,我看过纪飞泽卧室,他已经抢到了来着……”
可是我之前去他卧室明明没有见过啊,难道是最近一年添置的?
王卓让我上他家的车,我和师傅打招呼说了再见后就开始听王卓没边没际的废话。
“话说我也好久没有见到纪飞泽了,那家伙回国了也没说找我们聚聚……”
我挨在靠背上把玩手上的球网,“你同桌和我说过你俩住一块,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摩挲下巴道:“从小就认识了……俩家挨边住的,会偶尔一起到小区楼下踢球……”
这时透过车前窗我隐隐看见烟雾缭绕的青山前,高楼铁门尖锐冷硬的线条渐渐显露。
前边开车的男人看起来和王卓非亲非故,似乎是他家的司机。
当他一路顺畅通过铁门关卡时,我心里开始升起一个猜想,直到看到不远处一片绿茵场上稀稀拉拉几个人在踢足球,我终于想通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疑团。
“你住在这里?”
支着手肘看窗外的王卓转过头,满脸错愕,“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和纪飞泽挨边住吗?”
“纪飞泽从小……住在这里?”我手掌一把收紧了粗糙的拉绳,视线飘在外边,却无法将之与我在初中放学路上窥见的、在草丛里逗野兔的纪飞泽联系起来。
“对啊……不过他上初中起就到学校旁边住了……”
车缓缓减速停在一处花坛前,车窗视野都装不下的偌大别墅里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此时眼神流转停在我们身上,肖似的眉眼让我能确定这就是纪飞泽的大哥。
只是他的嘴唇更薄几分,抿起来轻笑时几乎成了一道直线,显得深沉难测。
“喏,这是纪飞泽大哥,他们父母早亡,纪家全靠他撑起来……”
和纪飞泽父母的几次会面还有那最后一通电话,纪飞泽手机里的监听器,以及他飘忽不定的踪迹……
信息量太大时,人会陷入紧张感,我此时只觉得背脊贴着的皮革冰凉入骨,轿车外边空荡陌生的精致建筑让我忍不住收紧腹腔,如果不是这里太大太难行,我几乎要一声招呼不大拉开车门就逃跑。
就在这时,男人几步来到车边,王卓已经打开车门站在外边和他打招呼,而他微笑着寒暄后,深灰色的眼珠慢慢转向我,眼角几不可察地弯起,“初次见面,我是小泽的大哥,首先要多谢这几年你对小泽的照顾。”
我的指甲掐入了足球薄软的皮面,男人微微弯身时的笑脸像集市上的狐狸面具,只是笑眯眯也让人觉得夸张诡异。
“现在请下车吧。”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睨我一眼,竟收起了笑意,无端透出几分寒冷。
“阮榕。”
第36章 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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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我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让我也叫他大哥就行。
我只是笑了笑答应,始终和他落下几步距离,尽量往王卓身后靠。
这时候一个白发苍苍但身体挺拔的老管家接过我手上的球和王卓的礼物盒,朝我们弯身,“请二位更衣。”
王卓颔首便往他示意的方向走去,我犹豫了一会儿也还是跟了上去,路上左右顾望都没有见到纪飞泽,甚至连与他相关的物件也没有。
看到他发的定位开始,我便隐约觉得不对劲,这个地方不是他带我休息的那套房子,也就是说他大哥不止一套房子,而那次跟我解释他要留在家隔离后,又出现了定位中的这个家,他却没有继续言明。
王卓看起来对此地并不陌生,于是我询问他纪飞泽是不是每年生日都在这里办。
王卓挠了挠头,浓密的眉毛拧成了结,“怎么说呢,今年是第一次只在这里办。”
我好像抓住了事件的交接点,不由得急躁了几分追问:“那往年还在哪里办?”
每一年纪飞泽的生日都是在我家过的,五年过去每一年那一天的十二点,他会在我妈亲手做的插满蜡烛的蛋糕前许愿,这不会错也不会被抹灭。
“跟我们兄弟几个去酒吧碰几杯,然后就回这里来呗。”
“然后呢?”我飞快地回忆五年里生日那天纪飞泽的不同,似乎每一年都是十一点来家里,起初我以为是他为了顾全我妈面子,她做起蛋糕就手忙脚乱鸡飞狗跳,不到十点半是收不了场的。
最后一次,他却是临近十二点才匆匆敲门而至,我妈在此之前催问我无数遍,正把我踹出门去找纪飞泽,而当我磨磨唧唧打开门,看到的是一身西装的纪飞泽,头发似乎被发胶固定梳起来,又被人用手随意抓揉几把,散乱下来。
明明身姿板正,衣着精贵光鲜,脸色却憔悴糟糕,苍白得似乎没有温度。
“然后就散场啊。”王卓打断我的思考,我抬起头发现他正用深究的目光打量我,“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干巴巴笑着应付他:“以前没来过这里,好奇问问。”
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后在更衣室里找到了标有自己名字的西装袋,朝我晃了晃,“你之前没来过,应该不了解更衣室之类的规矩,找到有你名字的袋子就行……”
即使那袋子被他晃得剩片影子,我也可以认出来那是高定牌子的纸袋,皱着眉说:“我没有给过他们我的尺寸,他们应该没有……”
话未落便被男生大大咧咧的声音打断,彼时他已经进入了隔间里,说出来的话从窄小空间荡出层层回音,钻到我已经敏感到紧绷的心脏,“纪大哥经营的一家医疗机构是给我们学校做年检的,体检资料都有,上边的名字都是纪大哥亲手写的……”
“你的意思是?这次二次分化体检!”我猛地抬头,仿佛在面对偌大的更衣室质问,回应我的是清冷的回音,满室的袋装西装整齐叠放,从中抽出的标签上是漂亮飘逸的楷书字体,只消一眼我便能看到单独摆放的一个,龙飞凤舞地写着“阮阮”。
我回想到适才男人挑高的孤傲眉眼,几乎可以想象出他用笔尖轻佻不屑地几笔写就“阮阮”,而一旁摆放的,也许是陈列我全项身体资料的体检卡,更甚会有我的家庭情况还有纪飞泽手机上的窃听器。
“为什么医疗机构的经营者可以随意调用学生的资料……为什么……”
“哎呀,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纪大哥拿这些还能做坏事不成?”
王卓从隔间里出来了,他身上的西装剪裁得体,面料价值不菲,他心满意足地轻抚袖口,“这次他那家机构把咱俩弄一间观察室,他还给我赔礼道歉了,让人怪不好意思,你看看这西装一看就是费了大价钱的……”
王卓似乎并未觉察有何不妥,在他眼里只是邻家大哥为了把小辈的聚会办熨帖,在我眼里却是他在向我昭示自己的随心所欲,并且丝毫不在意我是否会揣测他在那场事故里的角色。
我掉头就跑,不顾后头王卓的呼唤,在空荡华贵的走廊奔跑,脚底踩到绵实柔软的地毯上边,沿途留出一道闷响,反复叩击我绷紧的心弦。
我不知自己没头没脑跑了多久,我只是觉着喘不上气,置身于这间别墅里,如同即将要溺亡在无边的海里一般窒息,只要双腿在奔跑似乎就没有停下逃离和挣扎,哪怕深知根本毫无作用。
我腿软得靠着墙壁坐倒下来,裤兜电话作响,我掏出来接通,忍不住看着屏幕上“夏飞意”这三个字掉眼泪。
“喂?阮阮?怎么了?不是给纪飞泽过生日么?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我眨眨眼看向手机上的时间,惊觉离我来到这别墅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加上之前绕路的时间,确实已经过了很久,我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燥热得发疼,“很快就回去了。”我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喉咙里满是咸腥,像被暴晒后的海水留下的盐渍。
“怎么回事?”他顿了顿,那边响起穿衣服的声音,“我去找你。”
我到底还是忌惮纪飞泽大哥不知为何的针对和深不可测的手段,只是劝夏飞意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