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移栽指南 高岭之花移栽指南 第69章
作者:番茄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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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辰安逃离那片僻静的区域就和急得和无头苍蝇没什么区别的祝淮撞了个正着。
祝淮大喜,差点声泪俱下,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酒嗝,脚步还有点趔趄,他稳住身形将自己的手机一把塞进他手里,急不可耐地催促道:“是谢先生的电话,他急坏了。”
孟辰安被这句话风化在那儿,挥之不去的难堪和羞耻千倍百倍地再次将他淹没,他颤抖着手将手机靠近耳边,却连一个字都不知道要如何说。
听筒里气息的变化很明显,谢承洲呼吸一紧,他情不自禁攥紧了方向盘,“辰 安……”
那边孟辰安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没过多久,就听到隐约有祝淮的大嗓门咋咋呼呼地鬼叫充当背景音,“诶,孟总,您怎么哭了?您怎么了?”
“辰安?”男人脚下的油门被急踩了两下,车子在盘山道上疾驰。
电话里传来孟辰安的哽咽声。
谢承洲的心绞紧,“辰安,你等我,我很快就来。”
“不,你别来!”现在的孟辰安一点都不想见人,他不想看到谢承洲,不想回到香鸢山。
“辰安,回到我身边。”
“谢承洲,你个混蛋!你真是个混蛋!”孟辰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骂他。
男人低低地应着。
谢承洲来得很快,香鸢山到这家酒店有不少的路程,结果他只花了大半的时间就到了地方。
在见到躲在阴影下的人时,谢承洲快速地上前将人带入怀里,这次对方非但没和往常一下抵触躲避,反而主动环住了他,像只因为受伤变得脆弱不堪的小兽。
第93章 打断他的手脚
谢承洲对一旁手足无措的人形灯泡说:“你去应付那些人,就说我把人接走了。别的不要声张。”
“是,明白。”祝淮酒早就醒了,在男人面前乖得像个孙子,指哪打哪。
谢承洲让人坐进副驾驶,在系安全带时不慎碰到了手臂,孟辰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朝里瑟缩了一下。
谢承洲扣住他肩膀就要检查。
孟辰安不想多在这儿停留,不肯就范,“脱臼了,推回去就行,我不要去医院!”
男人眸色幽深,昏暗的车灯下,对方竖起的领口缝隙里若隐若现的伤口,还有手指上的咬痕,无不在挑战他的底线。
然而一切在阴暗里滋生的负面情绪被他很快收敛住,没有在孟辰安面前表现出来,他轻柔地摸摸对方的脸颊,哄道:“好,不去医院,管家正好会这个,我小时候淘气,手臂老脱臼,都是他给我治好的。”
孟辰安犹疑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回到了庄园。
管家是个很有眼色、口风又严的人,他在谢家服务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
他一句话都没多问,检查了孟辰安的手臂后,说:“没什么大碍,等我正好位,别多动就没事了。”
他的手法很地道、娴熟,孟辰安没觉得有多痛就结束了。
管家笑道:“注意睡姿,接下来一两周可能还会痛,都是正常的,要是疼得受不了,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谢承洲点点头,谢过了管家。
等人走后,谢承洲避开他的手臂,将人直接抱起来送回了小楼。
抱着一个成年男人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还爬了楼梯,等把人放在床上,竟然脸不红气不喘。
孟辰安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谢承洲卷起袖子,露出下面漂亮又不过分夸张的肌肉线条,说:“我的体力很好。”
孟辰安眨了眨眼睛,没懂他明面上自卖自夸的真实意图。
谢承洲叹了口气,暂不和他计较这些,去找了医药箱过来,对他说:“衣服脱了我看看。”
床上的人立刻如临大敌,下意识地微微蜷缩,把脸转了过去。
“辰安,既然发生了,逃避掩饰于事无补。我都听到了……他对你……”
虽然心里早就有数,但被人粗暴地扯下遮羞布,孟辰安还是无法忍受,他一骨碌坐起来,直视谢承洲,“你以为发生了什么?既然你都听到了,那还看什么!”
男人无奈地说:“你的刺总是对着我,要知道,我也会痛的。”
孟辰安咬住下唇,眸中的羞愤再次喷薄而出,他朝谢承洲露出嘲弄的一笑,忽而开始泄愤地扯开自己的衣服,将身上的痕迹完全暴露在男人视线中,他把衬衫扔在对方脚下,问他:“下面还看么?”
谢承洲与他对视良久,最终先败下阵来,也不知是他良心发现,还是害怕会有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即将发生,“对不起……我去浴室放水。”
等把浴缸放满,他又不走,孟辰安忍无可忍,“还是要检查?”
男人才出去。
等洗完澡出去,谢承洲正对着医药箱静坐,见到他,拿出酒精棉示意他过去。
孟辰安坐在床边,被酒精擦过的脖子和手指都撕裂般的刺痛。
谢承洲凑近了给他吹了吹伤口,稍稍有了点缓解。
等上完药,孟辰安穿上睡衣钻进被子朝里侧躺。
“别这样,小心压到手臂。”男人只能亲自上手将人转过来仰面朝上,怕他耍脾气不听劝,干脆侧躺在一旁监督他睡觉。
孟辰安用被子蒙脸,又被扯下来,他没好气地说:“出去!”
谢承洲亲了亲他的鼻尖和唇角,浅尝辄止,“等你睡了我就走,放心,我不会留下来过夜的。”
孟辰安心头一跳,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他烦躁地偏过头去不理人。
谢承洲目光从他脖子上的伤游移到光秃秃的无名指上,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婚戒,瞳孔中疾风骤雨无声地酝酿。
等人呼吸平缓下来后,他依照承诺关了灯悄悄离开了小楼,走到湖边,他突然扯下手上的戒指抛向水里。
戒圈在银亮的月光下如同一颗流星闪烁着光芒沉入了湖底。
他给贺温茂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内给我找到谢冲书的人。”
***
谢冲书在婚礼上大闹了一场后没有立刻出国,那边虽然还有没完成的学业,但对于现下的他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无心顾及了。
他干脆留在S市,在郁冬亦的公司挂名实习,今晚他会出现在酒店,半是碰巧,半是人为。
他之所以这么对待孟辰安,一部分是郁冬亦的主意,另一部分出自他卑劣的人性。
原本郁冬亦提出让他最好能留下点照片、视频什么的,也好将来拿捏人,但谢冲书没有这么做。
当初展会上的一张似是而非的照片是他心里深藏的刺,他不愿意重蹈覆辙。
孟辰安走后,他爬起来也很快离开了酒店,他心情不好,想起过往种种,找到了当初和孟辰安偶遇的清吧。
他喝了不少,等走出酒吧的时候,走路都是飘的。
他晃晃悠悠地去找车,却突然被人一把拖行到了小巷子里。
左右两边分别是一家KTV和一家租赁给乐队的小店面,两边都是震天响的动静,尤其是那家出租屋,开着窗,各种乐器齐上阵,就是在巷子里杀猪也难以盖过它的风头。
谢冲书被一记铁拳撂倒在地,巷子尽头就是个垃圾桶,有野猫正在上头横跳找食,听到动静后敏捷地跳上了矮墙。
污水从垃圾桶那边淌到了他身下,又骚又臭,令人作呕。
他本就有伤,还喝了酒,被这么不客气的一下着实弄得脑袋发懵,过了好久都没能爬起来。
头顶上传来几句粗声粗气的嘲讽,大概有五六个人。
见他一直没反应,这些人又你一脚我一拳地试探他,谢冲书吐出一口血,疼得直哼哼。
又有人立刻抓着头发拎起他的脑袋,一口浓痰带着劣质的烟草味吐在脸上,对方嬉笑道:“这是喝多了成了软脚虾,还是本来就是个孬种,怎么兄弟们没使全力就倒下了。”
接着又是起此彼伏的辱骂声,各种肮脏的字眼都有。
谢冲书眼皮颤了颤,睁眼就看到这些人将自己团团围住,远处还有个男人靠在巷子口坏了的灯柱上抽烟。
他晃了晃脑袋,勉强找回几分清醒,问这些混混:“谁让你们来的?是不是谢承洲?”
没人回答他,只有暴雨般砸下来的拳脚。
谢冲书护住自己的要害艰难地躲避这些阴狠的攻击,对方显然不想放过他,甚至有了要他命的想法。
在认清了现实后,他忽然破罐子破摔地对着巷子口大声叫嚷:“谢承洲!你一定在是不是!你是为了我今晚送你的绿帽子才要找人教训我!哈哈哈!你有没有好好检查过辰安的身体?看到我留下的痕迹了没?哈哈……辰安会对你有反应吗?你能满足他吗?你一个快四十的老男人也配和我抢!”
最后一句话他喊得声嘶力竭,就连那个吸烟的男人都转过头来望着他。
“妈,的,真麻烦!”贺温茂将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那个臭小子还在里面作死地大吼大叫,与周围的乐团演奏、鬼哭狼嚎的深情演唱三足鼎立。
在谢冲书视野盲区的马路边停着一辆豪车,他口中四十岁的老男人就坐在里面,车窗落下了一半,也不知道那些话听进去了多少。
贺温茂抓抓头发,走到车边请示:“还打么?”老实说,他好久没接这种脏活累活了,他现在改头换面,是个体面人了,久不做老本行,有点手生。
“打断他的手脚。”谢承洲连丝迟疑都没有。
怎么不说打断老二?
真是绝情,好歹算半个儿子,也下得去手,就不怕死了的原配半夜来钻你被窝。
贺温茂有心要劝,斟酌着说:“年轻人教训教训就行了,要是下了死手……”
谢承洲冷冷地看着他,“你也会有恻隐之心?怎么年纪大了,心软了?”
艹,这么介意别人说你年龄,自己生气对着我开炮算什么!
“哪能呢,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心软个屁,我这是在为您考虑。”
谢承洲嗤笑出声,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贺温茂说:“不管为了什么事生了龃龉,他做错了事,您教训他是应该的。可要是没个轻重,将人打残了,您就是在帮他了。”
“我和孟辰安留学时相处过,他这个人敏感聪慧,又心软。这本来就有旧情,要是您往死里整这小子,搞不好会弄巧成拙,人跑去大唱苦肉计,要是因此……”他点到即止,然后等着谢承洲拍板拿主意。
“你倒是了解辰安。”
贺温茂顿时警钟大响,心里卧了个大槽,痛骂谢承洲是醋王,竟然连他的醋也要吃,这什么逻辑?这是现在看到个带把的都当成情敌,是不是?
“没……表面地了解……呵呵……”
谢承洲没再看他,留下一句“看着办”,将车窗一关,留下一串尾气,走了。
贺温茂耸耸肩,听到巷子里还在断断续续地骂,只是声音没有方才嘹亮,他没进去,只拍了拍手,对手下说:“兄弟们收手吧,别真打死打残了,祖国的花朵不带这样被摧残的。”说完他给110和120各打了个电话。
几个壮实的男人扔下谢冲书从巷子里嘻嘻哈哈地撤离,其中一个眼尖,看到老大背后沾了东西,连忙开口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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