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移栽指南 高岭之花移栽指南 第74章
作者:番茄加糖
忽然,身下的人揽上他的颈项,嗓子里压着青柠般的酸涩,谢承洲感到热热的,湿湿的,有很多水滴流淌到自己颈项里,顺着大敞的衣襟渗到了胸口。
以为对方仍旧不愿意,谢承洲心冷了半截,他深呼吸了几下,想要平复肿胀的欲,望,他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说:“抱歉……我……不碰你……别哭了……”
孟辰安加重了几分力道,摇了摇头,哽咽道:“不,抱我。”
“你说什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谢承洲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半睁开眼,整个世界都被泡在了汪洋里。
房间里拉了窗帘,只留了一道缝,耀眼的日光从缝隙里钻进来,将旁边小几上插着的玫瑰点亮,地毯上滚着半瓶葡萄酒,是刚才半搂半抱、情难自已时不小心夹带进来的。
玫瑰……白葡萄酒……
孟辰安又想起了那个人。
他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将谢承洲的肩膀弄湿了大半。
他控制不住地战栗,为自己的背/德和肮脏感到无地自容,于是他用一种近乎祈求的口吻问男人:“谢承洲,你能洗去我身上别人留下的印记和味道吗?如果你可以,就尽情地……我……”
对方的声音轻不可闻,导致谢承洲都没怎么听清,接着孟辰安松开手臂,捧起他的脸含着眼泪补充道:“浇,灌我……”
疾风骤雨倏忽而至,孟辰安紧紧抓住桅杆,在惊涛怒浪中颠簸前行。
他在白日的暴雨雷霆中怒放,被从深渊抛向浪尖,又被海潮卷着随波逐流。
孟辰安坠入深海,化身为泡沫,又被在他身上肆意索取的男人亲手揽起,成为高悬天际的明月。
到最后,他徒然扯着嘶哑的嗓子,无力地捶打谢承洲,却被一把扣住双手举过头顶,两人十指纠缠。
孟辰安是被谢承洲硬生生做晕过去的,对方像只永不知餮足的猛兽,以一种恨不能与他血肉相融的狠绝将他彻底击碎、捣烂。
这样不知节制索取的后果就是到了晚上,孟辰安再次发起了高烧,谢承洲一时慌了手脚,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后,连忙去请医生来。
可怜的医生以为前两天病人痊愈后自己也能在这趟报酬不菲的公差中享受一段美妙的私人时光,结果还没high起来又被迫披上白大褂去给这位身娇体弱的大美人看病。
刚迈入卧室,医生的脸就彻底黑了,比外头的夜色还要浓重几分,险先要滴出水来。
虽然窗户开了道缝,海风腥咸的味道灌进来将原有的气味冲淡了不少,但纵、欲后的糜烂却驻留在这间屋子的角角落落,轻易不会被驱赶走。
病人双颊潮红,眼角眉梢的妍丽魅意让他看起来如同一枝饱受蹂躏的花,凡是长了眼睛的,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更别提无意中,在卧室的垃圾桶里发现了数量可观的被使用过的作案工具。
医生差点当场气昏过去,他开了药,临走前狠狠警告了始作俑者,要是不把伴侣的身体状况当回事,还请他早日“割以永治”,免得祸害人。
谢承洲自知理亏,在面对奚落时也不生气,好言好语地将人送走,并保证下不为例。
孟辰安睡得并不安稳,手死死地将被子绞紧,眉峰微蹙,他似乎做梦了,不断地呓语呢喃。
谢承洲凑近了听,发现他是在断断续续地喊“谢冲书”三个字时,脸色刷一下沉了下来,他忍下心痛,又听到“爸爸”的称谓,两者交替着呼喊,如同杜鹃泣血。
男人愣住了,想到了某种可能,这些日子以来爱人的反常似乎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联想到之前孟辰安哭着向自己要的答案,一切都明了了。
他抚摸对方滚烫的额头,“辰安,你是因为悲痛到极点,所以才自暴自弃地与我……”
然而当下这是个注定得不到答案的疑问。
男人的悲痛在空寂的屋子内流水般扩张,与外界的浪潮声相呼应,却又在孟辰安的一声“谢承洲”里戛然而止。
谢承洲俯下身亲吻爱人苍白的面容,喃喃道:“你在睡梦里叫我的名字,我就当成自己在你心里是有一席之地的。即便是你无心,我也当真了。”
“你和谢冲书有缘无分,这辈子你已经许给我了,我就不会给任何人丁点机会。你若与他许诺来世,我也会找到你们,像今生一样将你们拆散。”
……
孟辰安做了一个好长的噩梦,每一刻都想要清醒过来却总是失败,直到恍惚中看到谢承洲朝他张开双臂的身影,他才踉跄着被带回现实。
一睁眼,床边又是熟悉的吊瓶和输液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被谢承洲做到……
他越想越难堪,眼睛莫名睁大,脸上的尴尬和彷徨又好笑又让人心疼。
谢承洲亲昵地贴上他的额头,歉意地说:“是我不好,身上还疼吗?”
孟辰安头很痛,身体像是灌了几百斤的铁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张了张嘴,嗓子比前几天还要沙哑,他脸倏地一下红透了,如同一只煮熟的虾子,连和谢承洲对视的勇气都被白日里的纵情和荒唐消耗了个一干二净。
他此刻只想背过身去藏起来。
可刚一动弹,就感到一阵尴尬的不适。
第99章 必须做的事
谢承洲久等不到回应,以为是他身上难受得厉害,脸上立刻显出几分紧张和窘迫来,“我去叫医生,你等等。”
虽然知道连吊瓶都挂上了,医生肯定来看过,恐怕自己怎么“旧病复发”的原因对方也早就心知肚明。
看一次和看两次实际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孟辰安就是不想再见人,他只要一想到有外人之前来过这间卧室,见过自己那副样子,就尴尬得抓心挠肺。
他焦急地望着谢承洲,“别……别……去……”好不容易将要表达的意思说出口,不过简单的三个字,却说得异常艰难,孟辰安羞窘地缩了缩脑袋,真想直接把自己埋了。
知道爱人脸皮薄,谢承洲也不勉强,他自己靠坐在床头,将人整个揽在怀里,还贴心地给人揉腰。
孟辰安有些怕他,想要躲开这种危险的亲密举动,毕竟刚才就是这个家伙折磨了他一下午,不管他怎么哭,喊,怎么央,求,对方一概不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现在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奈何,自己早就被这个衣、冠/禽,兽吃.干.抹净,此刻的孟辰安像只奶猫一样乖巧地依偎在男人怀里,对方还算妥帖的按摩,使他舒服地眯起了眼,暂时将别的小心思抛诸脑后了。
谢承洲边给他按揉边问他:“想吃点什么?”
孟辰安动了动被男人不小心扯到的输液管,无趣地摇了摇了头,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想蒙头再睡个三天三夜。
在这种问题上谢承洲可不会惯着对方,他给人在腰后垫好软枕,然后从外面拿了杯蜂蜜柠檬水进来,将吸管不容抗拒地塞进孟辰安的嘴巴里。
孟辰安吸了一小口,水珠挂在干燥的唇瓣上,他嘴角有道细小的口子,是下午情浓时被人啃伤的,柠檬水一沾到就被刺激得生疼,他轻嘶了一声,抿着唇瞪谢承洲。
可杀伤力实在有限,这一眼不仅没吓退人,反而还像两道钩子在谢承洲的心底不停搔,刮着。
喝了小半杯水,酸甜的味道激发了食欲,中午吃的那点东西,早就在下午的剧烈运动中消化没了。
谢承洲戳戳他额头,宠溺地打了内线让厨房尽快将晚饭送过来。
填饱了肚子,困意卷土重来,孟辰安打了个哈欠,眼皮半睁不开地望着谢承洲拔输液针、收拾输液架的身影。
等不再流血,孟辰安活动了下手腕,拉起被子就要躺下与周公梦中相见,却被谢承洲大手一捞,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你做什么?”孟辰安急了,只因对方伸手就要扒他睡裤,他顿时慌了神,以为这家伙兽。欲,熏心,自己都这副惨状了,还要再来。
要是称了他的意,恐怕自己近期是别想下床了?
孟辰安激烈地推搡谢承洲,张牙舞爪的模样让对方觉得有趣极了,虽然知道自己被误会了,但谢承洲没有立刻点破,还故意戏弄了一会儿,直把个病美人气得眼尾殷红才停手。
谢承洲将床头的一只不起眼的药膏拿过来给他看,以证清白,“辰安,我是要给你涂药,你那里肿了……”话没说完,就被赏了一巴掌,轻飘飘的,倒是不怎么疼。
即便再抗拒,到最后药还是擦了,孟辰安将靠枕扔在他身上,将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谢承洲,你滚!”
男人将药膏放好,将人翻过来盖好被子,嘴上哄道:“好,我滚。”可人在床边扎了根,不见他行动上兑现。
孟辰安警惕地朝床的另一侧缩了缩,“你怎么还不滚,我要睡了,不想看到你。”
谢承洲本想以他生病晚上需要照顾为由留下来,可孟辰安刚吃了个这么大的亏,不管对方说得怎样天花乱坠始终不松口。
谢承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只能自作自受地去隔壁独守空房。
这场蜜月假期的后几天,因为这场病,谢承洲和之前两人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一样,只能看,不能吃。
他也知道那天下午自己过分了,以致孟辰安不管怎么闹别扭他都一味顺着,只想赶紧让爱人快点康复,好结束这种苦行僧的生涯。
结果等到私人飞机降落在S市,在得知孟辰安不会和自己回香鸢山时,谢承洲彻底破防了。
“为什么?”如果之前还有什么误会,而今他俩都水,乳,交,融了,在他看来应该再无芥蒂才是,谢承洲实在无法理解孟辰安为什么还要和他两地分居。
孟辰安只给人半张冷淡的侧脸,与谢承洲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望着出口的方向,身影清冷孤寂,“我有事要去做,等办完我自然会回去。”
“真的?”不怪谢承洲患得患失,他心里对孟辰安要去做的事有些猜测,这叫他更加难以安心。
他试探地说:“我陪你一块儿去?”
孟辰安想也没想就干脆地拒绝了他,“不用。”
谢承洲上前去拉他,发现孟辰安的手冷得和他这个人的心一样,很难捂热,他眼底暗色稍纵即逝,脸上却笑道:“什么事弄得神神秘秘,不能让我知道?辰安,不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背,偶尔试着依靠我,不好么?”
孟辰安将手抽回,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有些事没人能代替我去做。”
“是么?你的很多事似乎都不方便我的参与。”他嘴上抱怨着,身体上前搂住孟辰安略微僵硬的身体,不容人抗拒地吻上了对方。
这次他没有浅尝辄止,舌尖挑开那微抿的唇瓣,深、入、浅,出。
孟辰安不由地软了脚,后退了半步,又被男人强势地扣住脑袋进一步榨、干,到最后,他无力地靠在谢承洲肩膀上,眼中积蓄了泪光,嘴角又红又肿。
谢承洲不舍地拍了拍他后背,又亲了亲他鬓角,才放手说:“去吧。”
两人别的什么都没说,只沉默地转身分别朝两个方向离开。
孟辰安起先步履如风,走出去一段路后忽然回头,男人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了。
他攥紧了拉杆箱的手柄,心情复杂,他朝着那道背影下意识地走了两步,又生生顿住,最后慌乱地转身逃离了机场。
***
从机场出来后,孟辰安搭乘出租车去了郁冬亦的公司,对方自从回到S市一直表现得很高调,她公司的具体位置,想知道的话并不难。
他走这一趟不是为了郁冬亦,而是为了找谢冲书。
有些事,他无法容忍光凭某些人的空口白牙就草率地相信和下结论,如若他有罪,也要在亲眼见到铁证后亲手将自己打入地狱。
巧的是,刚到写字楼下,他就和谢冲书不期而遇了。
谢冲书西装革履,额前的碎发朝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的稚嫩和学生气早在孟辰安不知道的地方消失得无影无踪,陌生得让人感到心悸。
见到孟辰安,他眼睛微微睁大,仿佛有光点亮了漆黑的瞳孔,嘴角下意识地朝上翘,可很快又强行压了下去,谢冲书板着脸走过来,目光放肆地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还很刁钻地一个劲往不该看的地方瞧个没完,仿佛是在检查自己的所有物是否完好。
孟辰安眉心紧蹙,他避开这道令人不适的目光,转头看周遭风景,过了数秒才说:“看够了?看够了跟我走。”
谢冲书双臂环胸,挑眉道:“去哪?”
孟辰安快速坐进了等候在路旁的出租车副驾,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
谢冲书只好也跟着坐了进去。
下午的路况不算糟糕,车顺畅地行驶在市区的高架上,谢冲书瞟了眼前方的路标,又打量了驾驶座上始终沉默不语的司机,开口问:“你的车呢?你突然跑来找我,谢承洲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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