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权违约 恋权违约 第21章
作者:四月风暖
叙利亚秋千:[图片]
他差点就要忘记自己还在这个程序上匹配了一个CP的事实。或许是真的无聊,姜至鬼使神差地点开,看到对方发来了一张调酒台的照片。
叙利亚秋千:被人放飞机了。
人都是有同理心的,甚至可以说,大部分人都在以自己为镜子去寻找有相似经历的同伴。此刻,姜至突然产生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悯和想要向陌生人倾诉的冲动。
DJ4ever:我也是。
DJ4ever:[图片]
他发给对方的是一杯被饮过半的“Ta今夜属于我”。
第27章 解题思路
姜至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调酒师问“照旧?”的时候打断他,并将“Ta今夜属于我”脱口而出。
有时口快之言才最袒露心声。
调酒师八面玲珑,早已将相识常客的口味摸了个通透,知道金酒作基底并不是他的心头好,此刻眼底掠过一丝诧异。见的人多了,调酒师一眼便能瞧出来客苦闷的心情甚至猜出几分原因,于是心里有了答案。
摆在姜至面前的那杯酒与记忆中的略有诧异,杯中的蓝紫色月光暗淡无比,像是被密林深处的浓雾吞没,又似被动物足印蹂进积雪。
嘴唇被苦涩的薄冰刺痛,他脑海里出现的却全是那一回大胆用自身魅力作筹码与时运交锋的画面,舌尖甚至逐渐产生了回甘的幻觉。
叙利亚秋千:这杯我也喝过。
姜至随手回复问品起来是什么味。
叙利亚秋千:蓝月光预示着不同寻常,我喝到的是心动不自知却当作凶兆的自扰。
姜至本是崇尚公式定律的理性之人,平日里绝不会被这样故作高深的文字触动。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感性的一面被反复刺激,此刻他竟觉得这看似抽象的三言两语间却意有所指,自然地将自己带入了这段不知所云的话。
但他还是习惯辩驳。
DJ4ever:那你说说你在喝的那杯?
叙利亚秋千:我这杯是浮橙。苦涩浮在甜橙汁上,果香藏在苦酒里。
姜至想到那股叫人不上不下的味道,皱眉问道。
DJ4ever:参半未必就能平衡,为什么不干脆让其中一味更浓一些?
叙利亚秋千:我觉得这样拉扯的状态最好。
叙利亚秋千:况且,如果最后是甜,现在苦一点也没关系。
看似在聊调酒,可实际上几个来回间姜至已经感受到与对方为人处世的态度和方法大相径庭,截然相反的个体让他产生了几分探究的兴趣,不由想起今晚这对话最初开始的原因。
网络好像一张半透明的屏风,双方透过影子的轮廓了解彼此,却又不至于辨清相貌,让姜至觉得偶尔尝试一两次也未尝不可。
DJ4ever:所以你这苦到底是什么?
对方丝毫不忸怩,很快回复。
叙利亚秋千:我签了份可以发展的长期合约,但我别扭的甲方最近似乎有些反悔了,我正苦恼怎么才能把人钩回来
DJ4ever:你这乙方贼胆倒挺大。
叙利亚秋千:你不知道,履约义务多半是我在催促。
天底下竟然真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甲方。姜至只觉匪夷所思,在工作上做惯了乙方的他很快就动了恻隐之心。
DJ4ever:祝你早日成功。
叙利亚秋千:那你呢?
对方好像总是善于用自己的退让来换取想要得到的信息。姜至听了别人的秘密,碍于礼貌已是不得不礼尚往来回馈几笔自己的事情。
DJ4ever: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人。
躲开的时候总是能想起那股锁住自己的视线,靠近些心跳却又无法维持在保持理智思考的频率,姜至觉得自己进退两难,哪个方向都不想去,恨不得就这样僵在原处。他甚至都已经不敢去正视自己的心情,哪怕只是用文字描述出来。
姜至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有着让他不耻的弱者思维。
叙利亚秋千:感情问题。
对方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陈述句,让姜至忍不住呛了口酒。原来自己的异常已经这样明显了,事到如今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全盘托出,将在鱼龙街发生的事情简单描述了遍。
DJ4ever:他的眼神里对我有期待,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
这是困扰姜至的根本所在,时运的种种行为让他对自己之于对方的角色产生了混乱。
叙利亚秋千:回应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一定非要是那么沉重的“喜欢”。成年人荷尔蒙不受控的时刻还有很多,如果每一次都要冠上心动之名,那心脏恐怕是得早衰了。
叙利亚秋千:他撩你,你也出手,有来有往也算一种回应。
叙利亚秋千:撩拨试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不要被牵着走,要去感知、利用它。
面对一条汹涌湍急的河流,其实原本不必急于迎浪游过,而是可以修路搭桥,缓而行之。对事如此,对人亦如此。姜至一直以来都太过纠结于通过捷径找出一个答案来,可这思索本身的珍贵过程却被忽略了。
他本就不该因为这样而拉远与时运的关系,问题是因为他们之间磁场变动而造成的,远离时运便如同答非所问,自己再怎么费劲心思去钻研都是无用功。
况且,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一道开放性命题,任何合理的句式都能成为答案。
姜至一下豁然开朗,正欲感谢对方的点拨,却发现他名字旁的状态不知何时悄然变灰了。他只是诧异了片刻,留言说了句“谢谢”,便也跟着匆忙下线。
姜至喝了酒不宜开车,于是在飞暮坊街尾打了个的士,往时运家赶去。
敲开时运家门的时候,对方懒散地靠在入户柜旁,沐浴后被水汽打湿的眼神随意落到姜至身上,便如同挥发的酒精一般扑得他一脸醺醉。
对于自己的到来,时运并没有很意外,姜至甚至看到餐桌上放着醒好的红酒和一对精致的金箔高脚杯,似乎是早就预见了自己一定会来。
姜至抬手将颊边温热的醉意扇去,将它们尽数揉进嗓音里:“不知道你等的那人是不是我?”
被酒浸润的声音格外醇厚,时运的眸色渐深,让姜至呼吸跟着滞缓。
“不是的话,姜老师还进来吗?”
姜至一反常态,直球进攻:“进。我要让他知道你身边只有我在,便没有他的位置。”
时运的表情明显错愕了一瞬。
原来,这便是另一种解题思路。让对方也如自己一样如坠云端,一同为改变而手足无措。
“我还以为姜老师需要更久的时间。”时运侧身为他让出了通道,“所以你找到答案了吗?”
“面对一个会计漏洞,如果视而不见没能当场修补,等年末的时候来看,可能已经被人从其他科目挪来粉饰太平,最终导致整张报表千疮百孔。”
姜至一步闯入时运的亲密距离,仰头迎上那股从不转移的目光,如同一朵夏夜里生出了笑靥的栀子:“同样,只有直面你,才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第28章 矛盾之心
姜至不愧是善于与公司在数字间玩捉迷藏的高手,将拉锯战的尺度把握得极好。他与时运相隔的距离恰恰不足一步远,却又倔强地守住了不至于丧失理智的底线。
显然,一向喜欢主动追捕的时运并不想放过踏入自己视野圈的猎物。
他伸手勾住姜至腰间的名贵皮革,在对方诧异的惊呼声中将人往自己身前一带:“凑近点说,我听不见。”
姜至的腰极细,时运也很意外自己的手指竟能轻而易举地从皮带与衬衫中间的缝隙中穿过。疏于规范的锻炼,对方腹间的肌群难免浅薄,但此刻依然因为戒备而骤然绷紧。
时运低头便看见皮带上有一个磨蚀痕迹明显的孔露在外面。姜至平常都是一丝不苟的板正性格,衬衫都规规矩矩扣到最上方,今晚却入错了皮带孔,可见他有多心不在焉。
姜至哪里会不知道时运是故意的。被人仅用一根手指便控制住的羞耻心令他脚趾都蜷紧,却因为担心对方手指会游走到更危险的地方而放弃了挣扎,混乱中只能紧紧握住时运的手腕,咬唇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对不起,我不躲了。”时运的要求无疑是任性的,但姜至今晚却给予了足够的耐心,“在你身边,我才能找到答案。你要陪我一起想明白这事儿。”
时运将信将疑:“真心话?”
姜至抬头撞上时运的一对笑眼,瞬间将真心倾吐:“千真万确。”
薄而不淡的酒气激发出了蛰伏于姜至深处的坦诚。他不敢想象自己此刻落入时运眼底的,究竟是怎样一副毫无矜持可言的姿态。他早就知道自己面对时运已经无法维持心跳正常了,只是没想到此刻心跳竟顺着酒精浮到了面颊上,他只觉得自己脸侧的肌肉在以一个很可怕的频率拼命搏动着。
时运发梢的水珠顺着低头的姿势在姜至的鼻尖上溅出了一朵漂亮的水花,突如其来的一点凉意这才令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我自然是信你的,姜至。”时运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往心里去。”
姜至沉默地盯着他。时运在暗示他以后说话必须格外小心谨慎。因为太过在意一个人,因而容易被他的言语中伤。
时运卸了力道,手指自然地从姜至腰间滑出。伴随着脚跟落地,姜至撤回了让他镇定的距离。
时运盯着姜至耳后泛红的皮肤,不经意问:“刚刚是从造绪过来的?”
“是。”姜至知道难逃他的火眼,便大方承认,但终究还是好奇他如何得知,“我哪儿露陷了?你闻出我喝了酒不出奇,飞暮坊的酒吧多如星斗,怎么就能确定是那儿?”
时运伸手从他耳后头发上搓了一把,带下了几点存在感不强的银色亮片:“你下班之后不戴眼镜,总习惯去按摩耳后被镜架压过的皮肤,造绪杯垫上的LOGO用了闪粉,很容易就蹭到了。”
“洛卡德交换原理,很好理解吧?”
连自己都未曾注意过的小动作竟然被对方记在心里。姜至的目光落在时运指腹上那两点突兀的星子,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嗯,人与物体接触后会发生表面形态的交换。”他机械地复述了一遍原理,满心却是时运的直白将自己照得更加不堪。
像时运这样心思缜密的经济警察,会比常人多几分追本溯源的本能。对时运来说,自己暧昧不清的态度也许可以比肩那些曾困扰过他的重案大案,无法破解的问题也最终会被归咎到他本身能力不足,何其无辜。
姜至的眼神飘向了别处,是心虚的表现。
他和时运开始同睡的时间不算长,加上一直抱着总有一天会结束关系的心态,为了防止依赖上瘾,因此也并非每晚都会来这里歇息。可这个屋子里的每一处,好像都已经留下了一起生活过的痕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勇气回到这里。今晚与Rugosa上陌生的匹配用户聊天时,那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竟然也能指引他一步步回到时运身边。这太奇怪了,姜至想,也许自己根本就没有被谁影响过,今晚的种种不过是自己在劝服自己罢了。
他突然想起了十八岁时和时运在父亲书房里的一场幼稚争执。那时父亲出了一道报表题,让他和时运比赛谁先找出全部会计处理错误。心高气傲的姜至从来不喜被人压一头,尤其是父亲投在时运身上欣赏的眼神,他虽不至于嫉妒但难免牙酸。
姜至手中的笔在纸上杀出一片黑色的血痕,连书桌下不经意与时运挨到一起的膝盖都在争锋相对,桌脚在激烈的战况中甚至位移了几寸。手心沁出的微汗使得纸面泛起微潮,将他的思路也一并打乱,最终以半题之差被时运比了下去。
“本来这题的套下得并不高明,你平心静气地多看两眼也就能轻易绕过了。”姜瑞扬望着姜至语重心长,“之之,你就是因为太想赢,所以容易钻牛角尖。这一点,你不如小时。”
时运无论何时都能保持理智,即便身处局中也能拿出置身事外的态度淡然处之。曾经姜至只觉得他做人太装,而今却生出了几分羡慕。
他的高傲让他不愿低头,从前在解题上的争执已是如此。如今随着两人年岁渐长,博弈的目标也从严肃庄重的学术问题逐渐偏离到了危险数倍的成人游戏。私心里,面对时运,他总是希望自己能赢一次。
于是在察觉到自己很可能再一次以先乱了阵脚的方式输给了时运,便有了“顺理成章”的逃避。
“让我猜猜你今晚的酒单。”时运的话将他冷不丁拉回现实,“Ta今夜属于我?”
“答对了。”姜至无声地笑了,自嘲说,“时Sir这次靠的又是什么理论?”
时运走到吧台前,往金箔杯中注入酒液,装傻到底:“这次真的是随便猜的。”
他的声音在浓郁的葡萄酒香中更显低醇,姜至残存的几分疑虑也都尽数融化,以至于忘记去细究,造绪的酒单品类丰富他为何开口就说出了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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