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第17章

作者:坏猫超大声 标签: 年下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直播 近代现代

  傅云峥自然不会要求余鹤懂。

  “好看就拿着玩吧。”傅云峥说。

  也许等余鹤足够成熟,也能有一天体会到傅云峥此刻的心境,不过那时,他们应该已经不在一起了。

  余鹤不会永远呆在傅宅,深深高墙困不住仙鹤,他总有一天要走的。

  那就把这樽天青釉三足樽式炉送给余鹤吧,有朝一日,余鹤总归会读懂汝窑。

  只是不知彼时再见这樽汝窑炉,余鹤会不会想起他。

第16章

  余鹤把汝窑炉握在手上,心里很欢喜。

  这份欢喜和价值无关,而是因为余鹤能看出来傅云峥很喜欢汝窑炉,却肯割爱送给自己,傅云峥的行为赋予瓷器更深的意义。

  就好像......余鹤和瓷器都是傅云峥喜欢的小玩意,可既然傅云峥把汝窑炉送给余鹤,那就证明在傅云峥心里余鹤比汝窑炉重要。

  成熟的人可能认为这种比较方式很可笑,甚至无法理解,但余鹤很吃这套。

  君子不夺人所好,余鹤知道结果就很满足。即便不懂瓷器古玩,也知道傅云峥能够拿出手送人的东西想必价值不菲。

  余鹤不贪财,他并不打算要。

  他拿着汝窑炉站起身,往红木架走去:“先存在您这儿。”

  才迈出两步,忽然脚下一滑,余鹤猛地撞在红木架上。

  哗啦一声脆响。

  二米高的红木架很沉,不会被撞倒,只是上面一件细高柳叶瓷瓶晃了下来,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青瓷易碎,粉末在阳光下轻荡,显然是再没修复的可能。

  这下撞得实,余鹤按着肩膀愣在原地。

  黎静闻声而来,见状惊呼声:“这可是天蓝釉柳叶瓶,傅先生!”

  她转头看向余鹤,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傅云峥看都没看那一地碎瓷,他转动轮椅来到余鹤身边:“磕到肩膀了?”

  余鹤倒不在意自己的肩膀,他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碎片:“真是可惜了。”

  “可惜?”黎静居高临下俯视余鹤:“好好的柳叶瓶,经历了几番战火都完好无损,倒碎在你手里了,何止是可惜,这还是老傅先生从海外拍卖会上买回来的......”

  老傅先生?

  是傅云峥父亲买来的,那柳叶瓶对傅云峥而言会不会很重要?

  毕竟傅云峥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这天蓝釉柳叶瓶算是遗物。

  余鹤垂下了眼。

  傅云峥把手轻轻搭在余鹤肩上:“撞着骨头没有?”

  余鹤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的:“傅先生。”

  “是仿品。”傅云峥信口胡说:“真品捐给国家了,在首都博物馆里。”

  黎静自然不知这个柳叶瓶是真是假,只觉得这个余鹤运气倒好,红木架上各个是有市无价的珍玩,余鹤居然偏偏撞掉了一件仿品。

  傅云峥吩咐黎静道:“去叫个人把这儿收了。”

  黎静应声退去,傅云峥却叫住她。

  “黎静,联系你们公司换个经理和傅宅对接。”傅云峥淡淡地说:“你的情绪影响到工作了。”

  黎静倏然转身,难以置信:“傅先生,我......”

  傅云峥抬了下手,制止了黎静接下来要说的话:“去吧。”

  黎静深吸一口气,她清楚傅云峥是通知她而不是和她商量,这件事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余鹤在傅云峥心里这样重要,重要到一句是非对错都不问,直接辞退了自己!

  傅云峥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

  黎静追悔莫及,心中一时百感交杂,如置梦中,她恍惚地欠了欠身,而后离开。

  余鹤把碎瓷捡起来,他翻看瓶底精美古拙的红印,怎么瞧都不像是仿品,迟疑着问:“这不是真品?”

  “别玩碎瓷片了,扎手。”傅云峥拽着余鹤胳膊把他拉起来:“你可以去博物馆自己看。”

  余鹤把手里的天青釉三足樽式炉递给傅云峥:“还是你拿着吧。”

  傅云峥接过来,不动声色道:“怎么,不过摔个不值钱的玩意,余少爷就要吓哭了?”

  余鹤抿了下唇:“黎姐说是你父亲留下的。”

  闻言,傅云峥忍俊不禁:“我爸成日里不务正业,专在各个拍卖行看美女,瞧上哪个拍卖师漂亮,就不停举牌拍藏品。要说他留下的遗物......那可真是太多了。”

  余鹤:“......”

  老傅先生本就是新闻报纸上的常客,和傅云峥母亲离婚后更加肆无忌惮,临终前身边陪着他是一名年轻影后,比老傅先生小了整整二十岁。

  余鹤结结巴巴,这话真不知道怎么接,他硬着头皮说:“令尊,令尊还挺风流。”

  “风流谈不上,好色罢了,”傅云峥直截了当,对自己父亲的艳闻没有避而不谈之意:“喜欢年轻的,好看的,我也如此。”

  余鹤脚下一顿。

  傅云峥又把天青釉三足樽式炉递还余鹤:“我给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这不是我爸买的,是我买的,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摔碎听响。”

  余鹤半蹲在傅云峥的轮椅边:“这三足樽也是仿品吗?”

  傅云峥说:“听说官窑产的天青汝瓷炉内壁有暗纹官印,你下次摔碎时看看就知道了。”

  余鹤被傅云峥反复揶揄,终于忍不住驳了一句:“我是踩到地上的棕桐油才没站稳的。”

  他蹲下捡瓷片时就闻到了棕桐油味。

  余鹤对气味很敏感。

  红木架上有的瓷器也刷了桐油,一般人闻到的气味是混作一团,很难分出是那个方向传来的,余鹤却能够清楚分辨气味的方位。

  他闻到桐油的味道是从地板飘上来的。

  过于灵敏的嗅觉也是余鹤非常容易晕车的原因之一,他特别怕气闷,连冬天睡觉都得把窗户打来一条小缝透风。

  余鹤说:“可能是黎姐不小心滴在地上的吧。”

  “她也许是不小心滴到地上,但却一定是故意没有擦掉。”傅云峥掐住余鹤的下巴:“很多人被冤枉连缘由都不知道就被害了,你明明知道原因,为什么不说?”

  余鹤一时语塞,他很擅长喷人吵架,却不擅长攻讦控告,从没有向谁告状申辩,在他的记忆里,解释是没有用的,人们只相信自己相信的。

  傅云峥垂下眼,不看余鹤,只是盯着自己的手,轻声道:“黎静不喜欢你,想把你从傅宅赶出去,你也不喜欢我,所以想从傅宅离开,是这样吗?”

  “不是的,我没有。”

  余鹤脱口而出,说完又很别扭。

  他隐约感到些许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傅云峥仿佛偷换了什么概念,可余鹤反复捋着傅云峥的话,又没捋出什么头绪。

  余鹤是个很擅长放过自己的人,想不通就不想了。

  民间常言,碎碎平安,破财免灾。

  珍贵的柳叶瓶虽然碎了,傅云峥近持续大半个月的风寒终于好了。

  *

  这天一早,傅宅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余鹤刷直播刷到半夜,清晨五点半才将将入睡,睡着后没多大功夫就听见隐约的哭声。

  是一个女人,呜呜咽咽。

  哭声顺着窗户传进余鹤耳朵里,听到这动静后,清爽的微风都变得阴森了起来。

  怎么会有女人在哭,还透着一股幽怨哀伤。

  半梦半醒之间,余鹤也不知在做梦还是真有谁在哭,鬼压床似的醒不过来又睡不过去。

  啊,他早就觉得傅家庄园太大也太偏了!

  庄园隐在景区深处,入夜空空荡荡,缺少人气,就傅云峥一个正经主子,几十个侍从帮佣住的地方离主宅也算不得近。

  其他管理负责马场、花房、地下酒庄、高尔夫草坪等设施的工作人员就住的更远,其中还大多是云苏本地人,白天来上班,晚上也不住在庄园里。

  不管什么地方,肯定都是人热闹,人少冷清,冷清到极致就是寂静森然,怪吓人的。

  所以,当余鹤听到女人哭声时,非但不惊恐诧异,反而有种本应如此的诡怪错觉。

  常言道鬼怕恶人。

  余鹤幼时常常梦魇,家里的保洁阿姨告诉余鹤,人身上有三盏灯,体内的阳气越足灯火越亮,所以做噩梦时千万不要怕,越害怕灯火越暗。

  相反,要气焰足够嚣张,用阳气压过鬼怪的阴气,鬼怪自然不敢近身。

  人口有灵,把它骂个狗血淋头,咒它永世不得超生、千刀万怪下十八层地狱,哪个鬼能不怕。

  余鹤记得他上小学时,有次高烧不退,养父养母都不在家,保洁阿姨就抱着他在别墅里走了一圈,边走边骂。

  保洁阿姨进城前在老家务农,是符合人们想象中‘农村大老娘们’全部形象,粗野跋扈、强悍能干。

  阿姨身强体健,看起来就阳气十足,肩膀宽,手掌大,声音也粗,骂起街来,那真是十殿阎罗都退避三舍。

  如果说RAP饶舌是黑人的种族天赋,那骂街可真是农妇们的血脉本能了。

  太牛了。

  现在回想也没什么道理,只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保洁阿姨抱着余鹤转完一圈,余鹤下午就退烧了。

  保洁阿姨的彪悍给了余鹤无尽勇气,他在心里骂了两句,可始终找不到阿姨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被梦魇过的人都知道,想从梦魇中挣脱,人下意识地想要叫喊,当终于发出声音时,一般也就能成功醒过来了。

  可这个过程非常艰难。

  余鹤面临着醒不过来困境。

  他想张嘴骂那个不停哭泣的女鬼,冲破梦魇,嘴却跟被胶水黏上了一般,余鹤有点生气了,心说我睡着的时候太阳都该出来了,哪个鬼道行这么深,迎着朝阳出来顶风作案?

  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自胆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