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第38章

作者:坏猫超大声 标签: 年下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直播 近代现代

  原来余鹤什么都知道,余鹤只是......懒得计较。

  余鹤按下电梯下行键,转身等待电梯:“余清砚,你已经很优秀了,不用总拉着我当参照物,也能和他们其乐融融、相亲相爱。”

  余清砚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

  余鹤摇摇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得到的一切都是应得的。说出来也许你不信,但我不欠你的。”

  “我从来没觉得你欠我的。”余清砚微微哽咽:“我只是......我从小在县城长大,大学报道那天是我第一次来奉城,被接回余家前,那些豪车豪宅我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而你就像个天生的大少爷,一掷千金,风流潇洒......”

  余鹤打断道:“你先等等,我什么时候风流了,你少造谣。”

  余清砚惨然一笑:“你知道奉城纨绔圈里有多少人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余鹤转身挑起眉盯着余清砚:“你别在这儿瞎编啊。”

  正在这时,电梯到了,余鹤低头往电梯里走。

  电梯门打开,一阵淡淡的香风袭来遮住了刺鼻的消毒水味。

  好熟悉的香水。

  余鹤倏地抬起头,和一位身穿焦糖色羊绒大衣的贵妇打了个照面。

  那贵妇涂着红色胭脂的嘴唇张开,露出很吃惊的样子。

  是张婉。

  余鹤同样惊讶,登时愣在原地。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张婉了。

  张婉一把拉住余鹤,眼圈微红:“余鹤,你也来看你爸爸了?”

  余清砚扭头擦了擦眼泪,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妈妈。”

  张婉手上还拎着保温桶,她把保温桶塞进余清砚手里,拽着余鹤问:“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回家看看,真跟我们记仇了是吗?”张婉捶打着余鹤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你爸爸......呜呜呜呜呜呜。”

  她抱住余鹤,潸然泪下。

  余清砚攥紧保温桶提篮,情不自禁地咬了下嘴唇。

  余鹤眼睛一酸,他揽着张婉娇弱的肩:“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张婉很不好糊弄,她从口袋中掏出丝帕抹去眼泪:“什么回来了,你这不是等电梯要走呢吗?你这孩子从小就没一句实话,不像清砚那么老实。”

  余鹤:“......”

  张婉这才想起来余清砚还在,她推开余鹤,握起余清砚的手,柔声问:“清砚眼睛怎么也红红的,是不是余鹤又欺负你了?”

  余鹤:“......”

  什么叫又欺负余清砚,他什么时候欺负过余清砚,余清砚不欺负他他都要烧高香了好吗?

  很好,因为重逢而产生的情感波动完全消失了。

  余鹤双手插在口袋里,跟在张婉和余清砚身后走进病房。

  门牌号1712,下面写着余世泉的名字。

  是间单人病房,有独立卫生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客厅,桌椅摆放的很紧凑。

  护工从里间迎出来,说:“夫人和少爷来啦,余先生刚输完液,正念叨你们呢。呦,还带了朋友。”

  余世泉咳嗦一声,没说话。

  护工朝张婉挤挤眼,示意余世泉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着妻子儿子的,她接过余清砚手上的保温桶,扬声道:“夫人又炖了烫,您现在喝吗余先生?”

  余世泉的声音传出来:“端进来吧。”

  护工便捧着保温桶往回走,五十多岁的阿姨嘴上闲不住,喋喋不休道:“少爷还带了朋友来看您,哎呦,好高的小伙子,帅着呢。”

  通向里间的房门很窄,只能一个个进,四个人都走进去后,房间一下子局促起来。

  余世泉靠坐在病床上,脸上的纹路很深,半年不见却像是老了十岁,满脸的倦容和病气。

  看到余鹤,余世泉愣了一下,看看张婉,再看看余清砚,从两人的表情上猜出是余清砚把余鹤带来的。

  余世泉抬起眼皮看向余鹤,声音很沉,不咸不淡道:“来了?”

  余鹤走过去,下意识看了眼病床旁边监护仪的数值,微微皱起眉。监护仪上的各项数值,他原本只能看得懂小红心代表心率,自从傅云峥说过三年后要动手术,余鹤就有意无意地学习一些医疗知识。

  他顺手拿起床头挂着的病案本,检查报告单有好几页,余鹤粗略一翻,心渐渐沉下。

  真的是肾衰竭。

  检查结果显示:血小板降低,白细胞增高,细胞沉降率加快,是明显贫血的表现;尿渗透压比重降低,只有1.014;而尿蛋白定量却在增加。

  余鹤不喜欢余世泉功利处事风格,甚至有点讨厌这个喜怒无常的‘父亲’。

  养父余世泉是个很功利的人,同时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余鹤从小觉得父亲过于严厉,他曾经努力学习,努力做到最好,希望父亲的心情能够好一点,他挨的打就能少一点。

  然而没什么用,学习好免不了挨打,而且后来他发现余世泉打他也不全是因为学习,他就是余世泉的出气筒,余世泉只要不顺心就会那余鹤出气。

  后来,余鹤抄起椅子反抗,余世泉倒是再没打过他。余世泉很狡猾,意识到余鹤扎手后就不再找余鹤麻烦。

  那时余鹤十三岁。

  所以初中到高中那段时期,余鹤对父亲甚至称的上恨,这份恨又随着他长大逐渐消解,毕竟六年过去了,余鹤不再是只能躲在角落里发抖的少年,而余世泉日益苍老,也不再怎么管余鹤。

  大概是从前年开始吧,余世泉对余鹤甚至很好,不仅不对余鹤提出什么要求,余鹤去哪儿玩、花多少钱他也不管。

  可能那段时间余世泉的生意比较顺吧。

  总之,时间非常了不起,它无声无息却能抹去很多东西,曾经无论多么难过的坎,两年后回头看都可以一笑置之。

  怨恨一个人是很累的,余鹤最擅长的就是放过自己。

  谈不上原谅,只是释然了、算了。

  就像此刻,余鹤瞧着这份宛如死亡倒计时检验单,那些不好的回忆霎时烟消云散,他想起余世泉带他骑马、带他去游乐园,叫他‘好儿子’。

  想起他因为不小心打碎张婉限量版香水而被张婉数落时,余世泉轻描淡写地说:“再买一个,多大点事。”

  多大点事。

  在生死面前,余鹤自己都不好意思计较小时候那点事。

  余鹤放下病案本:“怎么病成这样了,尿渗透压比重降低已经濒临危险数值了。”

  余世泉看了余鹤一眼,沉声道:“你能看懂什么。”

  对,熟悉的感觉全回来了。

  余世泉习惯性地打压贬低余鹤,在余世泉眼中他余鹤就是干什么什么不行。

  不好的回忆消散半秒,又凝结回来。

  余鹤一只脚还没踏上‘诚觉一切皆可原谅’的境界,就被余世泉简单的六个字拉了回来。

  还是原谅不了,连已经释了的那些然都全部回来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怨灵这种东西,那余鹤此时身边应该全是黑雾,不断讥讽余鹤居然妄想得到不属于他的亲情。

  余鹤冷下脸,不再说话。

  气氛有些许紧张。

  然而在医院里这种凝重气氛并不少见,护工见惯不惊,搬来椅子招呼几人坐下。

  余鹤对热情亲切的大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顺着护工拽他的力道坐在了椅子上。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比走廊淡略淡,还有化学试剂的苦味和一种水果过度成熟临近腐烂的味道,余鹤环顾病房,在角落里看见三个还没拆封的果篮。

  果篮里的香蕉已经起了黑斑,芒果皮微微发皱。

  余鹤找到了这股糜烂果香的来源。

  没有人会喜欢病房,这里的一切都在昭显生命的流逝,就连过了保质期的水果都像在暗示什么。

  余世泉先和余清砚说了会儿话,一问一答很是和睦,他情绪也很稳定,没有对余清砚指手画脚。

  余鹤打眼一看就知道余世泉在端着,跟谈生意似的每句话都是揣摩后说的。

  余世泉的男权思想很重,为展示自己在家里的绝对权威,习惯性否定别人的观点,用训导的语气教别人做事,余鹤明白过来余世泉本质后,当然不会顺着他,和余世泉说话总是三五句就能呛呛起来。

  两个人都假了吧唧的,说的还挺带劲。

  余鹤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看这对亲父子对着演戏哄对方。

  话题很快就绕到余鹤身上。

  和余鹤说话,余世泉毫不客气:“听说你最近跟在傅云峥身边?”

  余鹤一点头:“是。”

  余世泉放下汤勺,用纸巾按了按唇角:“在余家时一点本事不肯学,离了余家只能做这种事,你就不觉得丢脸吗?”

  “不觉得。”余鹤仰靠在椅子上,对他这个相处十九年的爹十分了解:“你就直说你想干什么吧。”

  余世泉被余鹤噎得微微一窒,呛咳起来,他一咳嗽,胸腔里发出呼喽呼喽的蝉鸣,像是肺里积了水似的。

  一听这动静,余鹤换了个姿势,刚想站起来,护工和余清砚就已经围了上去,拍背的拍背,端水的端水。

  混乱中,张婉握了握余鹤的手,目光哀而不伤,像是有许多话想对余鹤说,最终却只说了一句:“好好跟爸爸说话。”

  余世泉止了咳,抬手指了指门口,余鹤以为是要自己滚的意思,面无表情站起身,却听余世泉问:“门口的人,是他派来跟着你的?”

  门口的人?

  余鹤往病房门口一望,病房门有一块儿玻璃,通过玻璃余鹤看到半个衣角,是穿着黑西装的保镖。

  余鹤:“......”

  真是奇了怪了。

  余清砚二十分钟发现有车跟着他们,余世泉十分钟发现病房门口有人守着。可余鹤出门打篮球那回,整整三天都没发现有保镖跟着他,后来要不是傅云峥告诉他,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被人暗中保护了三天。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

  余鹤收回视线,回答道:“可能吧。”

  余世泉淡淡道:“回趟奉城还要派人跟着,傅云峥很不放心你啊,是担心你来看我出什么事,还是怕你趁机跑了啊。”

  余鹤的火蹭得冒了上来,怎么挺正常的事到了余世泉嘴里就跟别有用心似的,要不是傅云峥早先就和余鹤说过,凡是从庄园开出去的车都要跟,余鹤还真就让余世泉给绕进去,以为傅云峥在派人监视他。

  余鹤不愿意和余世泉掰扯,他的态度微冷,无所谓地回答:“不放心就不放心呗,我有什么办法。”

  余世泉说:“你现在无权无势,就是人家手上的蚂蚁,别吃了点甜头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他碾死你也就是顺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