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 第60章
作者:坏猫超大声
余鹤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思索片刻,慢声回答:“我算你......小婶?”
周围其他人聊天的声音陡然一停,都用称得上惊恐的眼神齐齐看向余鹤。
这孩子是真敢说啊。
傅聪林简直要被余鹤气得吐血,他就没见过余鹤这样的人,被傅云峥包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大大咧咧的让自己叫他‘小婶’!
“你不觉得丢人吗?”傅聪林抖着手指向余鹤:“你能不能要点脸。”
余鹤居然点点头:“丢人丢人,挺好的一天,忽然多了你这么个没素质的大侄儿......没办法,我既然和傅先生在一起,也只能舍下脸面硬着头皮认下你这个侄子了。”
众人:“......”
傅遥微微塌下肩膀,以手撑额,侧过头避开如此尴尬的场面。
第一次见余鹤,傅遥回去就托人打听了余鹤的事情,奉城那边带回的消息有很多,其中有一条令人印象深刻——
余鹤的嘴非常厉害,千万不要和余鹤吵架。
当时傅遥天真地想,都是豪门名利场长大的,谁还能笨嘴拙舌呢?
能说会道有什么厉害的。
常言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亲眼见识过傅遥才知道,此‘厉害’非彼‘厉害’,人家余鹤根本也不是往能言善辩这一条路走的。
就噎人,有理有据地生噎。
真不愧是奉城有名的仙鹤啄人。
傅聪林脸颊涨红,连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要不是长辈们都在,真恨不能上去打余鹤,论年纪余鹤比他还小,却敢以他长辈自居!傅聪林出身傅家,到哪里不是别人小心捧着,从没被水这样下过脸面。
他紧紧咬着牙,呼吸粗重,把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余鹤,你好大的胆子。”
傅聪林越生气余鹤越淡然。
只见余鹤灿然一笑,宛如风行水上,玉树临风:“胆子不大怎么敢认你做侄子呢?”
傅聪林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嘭’炸断,他忘了这是哪里,也忘了自己是谁,站在原地,只觉余鹤对他的羞辱宛如当众扇了他两个巴掌,脸上火辣辣的挂不住。
傅聪林头脑一热,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砸向余鹤。
被随手抄起的东西砸余鹤可太有经验了,余世泉不敢动手打余鹤以后,最常做的事就是拿起手边的东西往余鹤身上摔。
余鹤不闪不避,坐在沙发上任由茶壶飞过来,要不是傅遥伸手推开余鹤,那一壶刚换上的热水就全落在余鹤身上了。
即便如此,茶壶哗啦一声碎开时,茶汤还是四溅得到处都是,除了余鹤,包括坐在余鹤身边的傅遥都连带着被溅了一身水。
豪门世家到底是有世家的风范,突发事件发生,在场没一个慌乱尖叫的,反而陷入一阵死寂。
正在此时,一个中间男子大步走来,啪得一耳光甩在傅聪林脸上。
傅聪林被扇的侧过脸去,他回过头,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爸?”
一片凝重的安静中,余鹤轻笑一声。
余鹤站起身,轻轻弹去裤子上的水:“傅先生。”
众人猛然回头,才发现傅云峥不知何时已经到了。
傅云峥坐在轮椅上,面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大伯,你们一家久不来走动,原来是给我留着惊喜,堂兄教儿子教的这样好,想必也没时间操心南边的公司......傅遥,”傅云峥看向傅遥:“你陪小鹤下去把衣裳换了,回来顺便和你大表哥做一下交接,南边的公司从明年起,由你直接向我负责。”
傅遥跟着站起身:“表哥?”
众人俱是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心人目光落在茶几的可乐上,终于咂摸过来这杯可乐的特殊意思是偏向哪边了。
是特别、重要。
在傅云峥口中,陪余鹤换衣服是正事,而把南边几家公司交给傅遥只是顺便!
顺便什么?
那意思是顺便交接公司吗?分明是看傅遥和余鹤交好,还帮余鹤挡茶壶,心里满意傅遥向着余鹤,这才把几家公司赏给了傅遥管理。
想通这关节,坐的离余鹤远的亲戚后悔没坐的近些,能早点和余鹤搭上话,坐的近的几个人都恨自己反应迟钝,没能在傅云峥面前表现表现。
那傅遥和傅云峥只是远亲,傅聪林的父亲才是傅云峥同宗的堂兄,傅云峥赏傅遥也好,罚傅聪林的父亲也好,都无关亲疏远近,依据只有一个,那就是余鹤。
余鹤感觉到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推开侍从递给他的毛巾,缓步走向傅云峥。
傅云峥看向余鹤:“烫着没?”
余鹤略一挑眉,信口雌黄,当着所有人的面告黑状:“烫着了。”
闻言,傅云峥俯身去撩余鹤的裤脚。
余鹤心头一紧,猛地后退三步躲开。
别说当着这么多人,就是他俩私底下,余鹤也不愿意让傅云峥在他面前弯腰做这些事。
余鹤退的很快,比他蹲下要帮傅云峥换拖鞋时傅云峥躲得还要快。
他们相互尊重的同时又相互爱护,即便都不觉得替彼此做这些事是折辱,但也都不愿看到对方在自己面前弯弓屈膝。
傅云峥抬起头:“躲什么。”
余鹤那晚也是这样问的,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二人对视着,彼此眼中都有藏不住的笑意。
余鹤说:“你陪我去换衣服,我才给你看。”
众人:......这小妖精还挺会整景,难怪把傅云峥迷成那样,这么明目张胆地偏心他。
傅云峥转动轮椅,伸手让了余鹤一下:“好,余少爷请。”
余鹤牵住傅云峥的手,和傅云峥一起走出会客厅。
徒留一家子傅家老老少少在原地面面相觑。
*
卧室内,余鹤脱下西裤,又长又直的两条腿晾在空气中,一片红色的烫痕很显眼。
傅云峥凝眸在那块儿红痕上,皱起两条剑眉。
余鹤浑然不在意,用毛巾擦掉腿上的水,随手从衣柜里拽下条裤子:“真奇怪,上次聚会被洒可乐,这次被泼水,这就是小情人的待遇吗?”
傅云峥指尖沾了烫伤膏,轻轻涂在余鹤腿上,语气罕见地有些责备:“都说了少和他们往来,你偏不听。”
余鹤坐在床角曲着腿:“你说的是有人会说难听的,没说还有人会说不过就动手啊。”
青色的烫伤膏覆盖在红色皮肤上。
好在这烫伤算不得严重,面积虽大看着唬人,但敷过药过一夜也就下去了。
傅云峥将烫伤膏抹开:“怪我?他们当我面又不这样。”
余鹤往床上一躺:“欺负人呗。”
“以后不会了。”傅云峥擦净双手,拧上烫伤膏的盖子:“是我去晚了。”
余鹤翻了个身,握住傅云峥的指尖,说:“不晚,只要是你,就不晚。”
傅云峥抬眸凝注眼前的少年,也握住余鹤的手,目光犹疑,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小鹤......你为什么不躲。”
余鹤喜欢运动,又擅长打篮球,从早到晚活蹦乱跳的反应极快,怎么茶壶砸过来就不知道躲了,还是他身边的傅遥先反应过来。
余鹤双眸如星,鸦青色的睫毛投下片扇形的阴影:“我只会打主动进攻的架。”
“所以别人要先打你,你就不会躲了?”傅云峥语气中有着不容易察觉的心疼:“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就变成呆了?”
余鹤发现了那份疼惜,他也不知自己是想表现的更坚强还是更可怜,他心里有一个藏了许久的秘密,那是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往事。
但在傅云峥面前,好像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余鹤动了动唇,轻声说:“挨打的时候不可以躲。”
这是余鹤从太小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了,余世泉打余鹤时,如果余鹤躲开或者藏起来,会被打的更惨。
‘挨打时不能躲’这个观念几乎成为一条铁律,从余鹤四五岁那年开始便深深烙印在心里,十年间不断加深、加固。
当有人朝余鹤抬起手,这一下一定要落在他身上,余鹤感觉到疼了,才能从那种禁锢中挣脱出来,予以反击。
所以余鹤打架,要不就先动手,要不就得挨一下再还手。
傅云峥攥紧余鹤的手:“我以后会保护好你。”
余鹤抬起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傅云峥点点头:“我调查过你的事,知道你在余家受了很多苦。”
余鹤笑着摇摇头:“也没有很多,谁家小孩没被家长揍过,后来他就不敢了。”
傅云峥也笑了笑,没有告诉余鹤别的。
来傅家之前,余鹤长期失眠,他以为自己是因为昼夜颠倒,以为睡不着、情绪骤然变化是因为青春期。
其实不是。
心理专家分析了余鹤的状况后对傅云峥说,余鹤可能存在轻微的心理问题,但在实际接触余鹤前,医生也不敢确诊。
毕竟绝大多数时候余鹤的心情都是很好的。
现在也不失眠了。
医生说:“心理问题对患者的影响与患者所处的环境有很大关系,你说他来到你家以后失眠的症状消失,不能证明他之前不存在心理问题,相反,恰恰证明之前的环境对他的负面影响,现在负面影响消失,所以他好了。”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很多抑郁症患者都会出现在心理中心治疗后病症好转,但回家后病情出现反复的现象。
虽然人们经常说家是避风的港湾,但实际上不是这样,有数据表明,很大一部分心理疾病患者的压力正是来自家庭。
傅云峥只后悔没有早一点把余鹤接过来。
他捧在手心里都怕摔着的小鹤,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打的遍体鳞伤。
这事儿傅云峥不能细想。
他一向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可一旦想到余鹤会受到伤害,就难以控制内心的暴虐情绪,从心底谴责自己没用,保护不好他的小仙鹤。
傅云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凤眸之中黑云凝聚,山雨欲来。
想腾出手来去对付余世泉,又拿不准余鹤对养父母究竟是什么态度,很怕适得其反。
余鹤看出傅云峥心情不好,凑过来在傅云峥脸颊亲了一下:“怎么生气了,来,亲个嘴助助兴。”
傅云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