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爱你 真的爱你 第74章
作者:鬼丑
沙发上堆满了衣服,几乎成了一座小山;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酒气;地板上滚落有数个酒瓶。
蒙弄看着房间脏兮兮的环境,忍不住皱眉,想去卧室找宁持之。
地板上有从酒瓶里洒出来的液体,看上去干了,但鞋底踩在上面还是很黏,发出拉扯的声音。
因为光线太暗,蒙弄为了躲避地上的水迹,不小心踢倒了地上的玻璃瓶,发出巨大的噪音。
“……”
闻声,沙发上的衣服堆动了动,有人探出脑袋,用沙哑的声音问:“谁?”
“是我。”蒙弄走到沙发边上,惊讶道:“你怎么睡在沙发上?”
那人正是宁持之。
一段时间不见,宁持之瘦了很多。
他原本就是很瘦的类型,现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骨瘦嶙峋了,脖子上几乎没有肉,更显得喉结尖锐突出。
看到蒙弄,宁持之瞳孔都收缩了,眼睛里透露出渴望见到他的光,但脸上的表情比起欣喜,更多的是惊慌与痛楚。
他张张口,声音微弱:“卧室没有你,所以我……”
宁持之声音太小,蒙弄没听清。
于是蒙弄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弯着腰靠近宁持之,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这一靠近,蒙弄才发现,宁持之身上盖着的,全都是自己的衣服。
那些衣服被堆成小山一样的形状,远远望去,就像是鸟类的‘巢’。
“你怎么盖着我的衣服?”
蒙弄说着,伸出手要拿宁持之肩头处,一件快要滑落到地板的贴身上衣。
“不要!这是我的,是我的……”
宁持之急了,下意识伸出右手阻挡,猝不及防下,蒙弄被宁持之一把握住手腕。
那人的手心冰冷干燥,略一动作,就能闻见强烈的信息素的香气。
但很快,肌肉拉伤的右手便传来剧烈的疼痛,宁持之闷哼一声,支起身体,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
因为动作改变,宁持之露出赤luo的胳膊和半个身体。
他竟然不着寸缕,全靠蒙弄的衣服取暖。
“你没事吧?”
“……如你所见,我的手断了,”宁持之咬着牙,给自己披上一件蒙弄的外套,说,“我没办法出门,也不能签字,今天不能和你去婚姻登记处。”
“我听方恒说,你的手臂是拉伤。”蒙弄有点在意,拉过宁持之的右手,像是医生一样仔细地看。
宁持之心里一痛。
蒙弄竟然亲自查看自己的伤势,唯恐自己以此为理由拒绝和他离婚。
这个Alpha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和他解除婚姻,宁持之呼吸都颤抖了,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借口拒绝,只能僵硬地任由蒙弄摆弄自己的右手。
宁持之的右手伤得不重,但以防万一,郝英才还是给他缠上了绷带。
蒙弄摸了两下,就看到绷带上被染了淡淡的红色。
他还以为是宁持之伤口流血染红了绷带,但仔细一看才发现血迹其实来自蒙弄自己的掌心。
宁持之也发现了蒙弄的伤口。
他用左手握住蒙弄的手,便见蒙弄手掌掌心有一道深且长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宁持之皱眉问道。
“没什么。”
“蒙弄。”
“……”被宁持之这样严肃地喊名字,蒙弄只好无奈地说,“塑料袋里有一只壳子很锋利的蛤蜊,我不小心被它割破了手。”
宁持之来不及去问蒙弄为什么要拿蛤蜊过来,他只是心疼蒙弄的伤口。
宁持之情不自禁地拉起蒙弄的手,在他掌心处吻了又吻。
“别,”蒙弄挣扎,说,“我不痛,不用你帮我‘治愈’。”
宁持之的心像是被针扎着,狠狠刺痛了。
“没关系,我又不要你给我补偿信息素,”宁持之紧紧握着蒙弄的手,迅速舔了他的掌心,笑了笑,说,“给我……给我一粒你的抑制剂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写到结尾都卡文,实际上大纲和细纲都写好了,我好无语……
第53章
“不行。”
蒙弄抽回手,手心的伤口已不再刺痛,因为沾上了唾液,暴露在空气中感觉凉凉的。
蒙弄不由握紧拳头,想让这感觉维持的时间更长一点。
“郝英才说,你不能再吃Alpha的抑制剂了。”
宁持之道:“别听他的,我只吃半粒,没有大碍。”
这些天,宁持之全靠抑制剂,才能勉强维持平静的生活,做他必须做的工作。
但吃药是治标不治本,根本上他并没有得到渴望的Alpha信息素,只是用药剂欺骗自己的大脑。
身体发出反抗的信号,异常的表现更加明显;而身体表现越明显,宁持之就会吃更多的药,如此这般陷入恶性循环。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就像是被开了个洞,贯穿着冷风,透过这个洞无时无刻不在消耗身体的温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宁持之知道的。
但最起码现在,也就是蒙弄待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宁持之要靠药剂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让蒙弄看到他那样狼狈的样子。
想到这里,宁持之把左手伸进蒙弄的口袋,竟是要直接偷蒙弄的抑制剂。
“不可以。”
隔着衣物,蒙弄按住宁持之的手。
宁持之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他用喊的音量道:“快给我!”
蒙弄也生气了。
从看见宁持之一个人躺在自己的衣服里,蒙弄就在压制自己的怒意。
离开自己,他应该活得更好,回到蒙弄记忆中那高不可攀、犹如神明般无所不能的样子,不应该是这样。
蒙弄直接把装着Alpha专用抑制剂的药袋拿出来,扔到了与两人相反方向的地板上。
“你……”
使用过“治愈”的后遗症一阵阵袭来,从骨髓里冒出来的痒意,让宁持之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
宁持之难耐地低喘,气息热到烫人。
十分难熬。
他不愿意离开蒙弄身边,去捡药片。
只好拿出对他来说不起效果的omega抑制剂,胡乱塞到口中。
“呜。”
胃部绞痛,宁持之捂住嘴,觉得自己要吐了。
想起身去洗手间,但是眼前发黑,一片模糊,无法视物。
“蒙弄,”宁持之受不了了,开口道,“帮我一下,我想吐……”
他的脸色太难看,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似的,蒙弄没有多想,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带到洗手间。
宁持之上半身赤luo,下面穿着深蓝色的睡裤,也许是因为冷,他蜷在蒙弄怀里不停发抖。
刚到洗手间,宁持之就打开水龙头,弯腰吐了出来。呕吐物里有许多没消化的抑制剂,药片中间还夹杂着血丝。
蒙弄从后方扶住宁持之的腰,他觉得如果自己不这么做,面前的人说不定会站不稳而倒在水池里。
“我的抑制剂……不管用。”被蒙弄碰到身体,宁持之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左手死死扒在水池上,痛苦道:“借我一粒你的抑制剂。”
“不行,我不能给你。”
“为什么?”宁持之咳嗽着,“之前也吃过,我没事的。”
“不是没事吧,”蒙弄道,“那时候你反应很强烈,郝英才说……”
“没关系,只要有效果就好,”宁持之打断蒙弄,他用左手捂着自己的后颈,语气又怒又悲:
“明明已经做了手术,却还是没办法控制,我也没其他办法了,我不想麻烦你的。我想干脆做摘除腺体手术,但是郝英才又说没有病变不可以做……”
蒙弄急忙说:“不要做手术,太伤身体了!”
“那你让我怎么办?”
宁持之深深弯下腰,房间里充斥着信息素的味道。
他出奇的愤怒了,用力捶了一下台面,弓起身体,怒道:“我已经四十岁了,但是这该死的症状为什么还没有停?”
随着他的动作,宁持之脖颈处的银色项链晃了晃。
蒙弄透过洗手间的镜子,看着宁持之脖颈上的项链,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在客厅光线太暗,直到此刻蒙弄才看清楚。
宁持之脖子上戴着一条不起眼的银链,吊坠是面容模糊的小犬。尽管有精心护养的痕迹,可因为项链实在太旧,在灯光下也黯淡无光。
总而言之,是一条与宁持之不相配的项链。
当然不相配,因为这条项链是蒙弄的。
蒙弄一把拉着宁持之的左手,将他压在洗手间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