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释官的爱情追缉令 假释官的爱情追缉令 第43章
作者:蜜秋
中年男人点点头:“看了,不错,加油。”
秋焰笑得灿烂极了,温遇河看得有些莫名,这人谁啊?一句话就让旁边这家伙高兴得,得到这什么院长的认可这么重要吗?
温遇河见那位院长又朝自己点了点头,他也礼貌回应了下,然后跟秋焰离开。
出了大楼温遇河才问:“谁啊?”
秋焰明显犹豫了下,说:“是法院院长。”
果然,温遇河“哦”了声,秋焰看看他,又说:“也是我爸。”
“啊?”温遇河下意识就发出一声惊叹,“你爸?”
秋焰迅速四周看了看,还好,没什么人,他低声叫温遇河:“你小点声,嚷嚷什么。”
温遇河慢慢下着台阶,回头又看了看端正威严的法院门廊,皱眉道:“你爸是法院院长,你怎么会混到司法所那么个小旮旯去的?”
秋焰又是一滞,这家伙的反应还真是迅捷,他没好气地说:“那你觉得我应该去哪儿?”
温遇河理所当然地说:“检察院啊,法院啊,越高大上越好,最不济也得混个红圈律所什么的嘛。”
“牛逼了,红圈律所都知道,”秋焰没好气地说,又有些想笑:“我就喜欢司法所那个小旮旯,怎么地了。”
温遇河也跟着笑了,两人站在车两边,温遇河频频点头:“行行行。”他比了个大拇指:“志向远大。”
秋焰钻进驾驶座,今天赢了官司,心情好,不跟这狗东西一般计较。
“去哪儿?送你过去我再回所里。”他问温遇河。
温遇河报出一个地址,是个二手车大卖场,说他想去看看有没合适的二手面包车,想弄一辆,不然经常采购菜啊货物什么的不方便。
秋焰问他:“钱够吗?不够我这儿有。”
温遇河笑着点头:“差不多吧,网上价格我看了,差不多几千块钱能搞一个。”
秋焰都惊了:“几千块?那是车吗?那能开?”
“怎么不能开了,人货拉拉不开得好好的?”温遇河扫视了一圈秋焰车内:“跟你这车是不能比。”
“我这也不是什么好车,代步而已,”秋焰怎么想怎么不放心:“你挑个好点儿的,算了也别二手了,咱们去4S店直接买个新的,多少钱我先垫着,你赚到钱了回头再给。”
他自顾自说了一串,马上就要搜最近的五菱宏光4S店地址,温遇河突然口气变了:“我说二手就是二手,去哪儿就是去哪儿,你别给我自作主张,是我买车,怎么用,哪款合适,我清楚。”
语气并不激烈,也不呛,只是平静地表达诉求,但秋焰一下就听懂他的意思。
就跟那句要“你也是个新人”一样的意思。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导航调回了那个二手市场。
车内沉默了一阵,然后温遇河用一种求和般的语气问道:“你有没觉得,今天检方的表现不大对劲?”他说:“陆辞虽然人品很渣,但不至于在专业上也这么渣,哪怕两年前的庭审,他表现也没这么差。”
秋焰跟他一样的想法,虽然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快,但是点头说:“不止表现差,脸色也很差,就像是……这场庭审不知道谁逼着他来似的。”
两人各自沉默想了会,还是想不到陆辞究竟为什么搞这么白费的一出。
秋焰又说:“连星回的案子还悬着,但是你我都知道,凶手就是利江澎,但是找不到证据,抓不到把柄。”
温遇河“嗯”了一声,秋焰感叹:“怎么要抓这个人的把柄就这么难呢。”
温遇河说:“当然难了,他只是下命令的人,又不是动手的人,即便能抓到,也都只是他的黑手套,替死鬼,就跟那个绑匪一样。”
秋焰却皱起眉头,喃喃重复了几句,说:“黑手套……等等,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谁?”温遇河转头看他。
正好卡着红灯,秋焰停车,扭头跟温遇河对视:“有个人也要好好查查,沈原,他的助理。”
他说:“我查资料的时候,发现这个人从利江澎发迹起就一直跟着他,这人的来历我要好好查一查。”
送人到二手市场,秋焰没跟着进去,也没再提出什么购车建议,只简单说了句“再见”便驱车离去。
陆辞知道自己近来的状态非常差,自从上次沈原夜里“拜访”过后,他好像认清了一个事实,利江澎把他当做了一枚棋子。
他有段时间春风得意,壮志凌云,得到利江澎的约,真以为自己成了人物,对方这样身份的人竟视他为“朋友”,这样的想法此刻被他记起,只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愿意在法律的灰色地带打几个片叶不沾身的滚,顺带捞一点好处是一回事,被人威胁、逼迫,被牵着鼻子走是另一回事,陆辞现在认清自己的处境原来是后者,以前他帮利江澎处理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情,觉得自己是居高临下的施人以恩惠,利江澎还得感谢他,现在却成了受制于人,被人拿捏?那个晚上他盯着那张豪宅房产证,心中什么剧烈的情绪都涌了起来。
诱惑,耻辱,不甘,却又贪慕。
沈原那句话才是真相,他跟利江澎还算不上一条船上的,他跟沈原才是,他们都是干脏活、累活的黑手套。
果不其然,这晚他又在家里看到了沈原,这次陆辞没表现出惊讶,只是淡淡说了句:“不请自来,擅入民宅,合适吗?”
沈原面无表情:“今天的庭审不需要解释下?”
陆辞不紧不慢地换鞋,脱外套,坐到沈原斜对面的沙发上才说:“正常开庭,正常辩诉,法官正常判,没有实证的事情,输了很正常。”
沈原脸色黑沉:“原来陆检是这么理解的。”
陆辞突然觉得自己硬气了几分:“有些索取也要有个限度,力所能及我能做的,自然不会推辞,但是过于强人所难就不好了,过去我把利总当朋友,愿意照拂,但利总又把我当什么呢?”他走近卧室,从一个隐蔽的抽屉里拿出那张房产证,丢给沈原说:“这么大的豪宅,我怕是说不清来源,也无福消受,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是他思来想去,决定去做的一个“非暴力不合作”的消极反抗,他知道自己无法直接跟利江澎对干,那么顺他的意去控诉,但败了也不能怪他,他的能力只在于此。
沈原没有多话,捡起那份薄薄的硬壳纸,转身离开,在门厅转身说了句:“陆检,有些道理你应该明白,两头都想要,往往两头都得不到。”
身影一闪,人已经出了门外,陆辞在沙发角落里兀自发着呆。
第64章 你也太会呛人了
陆辞好几天没在单位看见许多斯了,他们确定关系以来,许多斯偶尔在陆辞家留宿,更多时候在自己家住,即便没有天天住一起,但工作日白天几乎都能见到,像这样一连许多天都不见踪影还是第一次。
许多斯请的病假,陆辞一开始嘘寒问暖,都没有回音,过了三四天,他犹豫要不要上门去探病,收到许多斯的微信:晚上我们聊聊吧。
陆辞问:你病好点了吗?
许多斯不搭这茬,直接说:去你家,晚上8点。
陆辞又问:要不要早点过来,我做饭?
许多斯又不回了。
下班后去进口超市逛了逛,买了一些女生喜欢喝的红酒,一些零食,陆辞拎着大包小包回了
许多斯是个精致而矫情的女生,刚在一起的时候无意中会流露出嫌弃他日子过得太糙,不够有情趣,某些方面不够有见识的小情绪,都被陆辞捕捉到了,他知道自己的出身,有些东西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而且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进化了很多,至少工作这么多年,没谁看得出来他是西北小镇上来的,比如秋焰也从来不在乎这些,但女孩就是比男孩要敏感,在许多斯面前,他常常会“现原形”。
此时此刻他仍然在尽心尽力侍奉这位“公主”,但不知道怎么,回到家,关上门的一刹那,突然对这种舔狗日子有些烦了。
于是直到许多斯来的时候,桌上的酒也没提前打开去醒一醒,零食包装也没拆开装盘,还是原模原样地堆在桌上。
许多斯进门后看了眼桌子,也没碰,她甚至没换鞋,走过去站到单人沙发边上,对着沙发上的陆辞说:“也没几句话,我说完就走。”
陆辞看着她的脸:“你怎么这么憔悴?”
许多斯的脸色闪过一抹恨意:“少假惺惺关心我了,陆辞,我看见你就恶心。”
陆辞有些发愣,但奇怪,竟然没被这话伤到,他只仰着头缓缓地说:“我恶心?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说恶心?”
“因为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许多斯话说到一半,脸色愈加暗沉。
她从小挎包里翻出一叠纸片,像扔扑克牌一样一把扔到陆辞身上:“艹完男人又回来艹我?陆辞,你怎么这么脏!”
陆辞坐起身,捡起身上那些照片,瞬间窒住,不知道什么跟踪偷拍的,全是他在各种酒吧和各个男人的亲密照,暗处的走廊、吧台、甚至还有厕所,他心跳加速,血液几乎倒流,脱口而出:“这不是我。”
许多斯喘着气,指着那叠照片:“不是你,就他妈是狗!”
陆辞额头青筋直跳:“谁给你的?!”
“要你管!”许多斯以往的淑女形象完全不要了,此刻状若泼妇:“你怕了?终于承认了?”
陆辞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拢成一摞,缓缓说:“好,你说,你想怎么样?”
他想,不就是分手?可以。
然而许多斯瞪着他:“陆辞,我一秒钟都不想再见到你,包括在单位,你以后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陆辞咬牙:“怎么可能?都在一个单位就算你不想见……”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明白过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想我辞职?”
许多斯胸口起伏:“对。”
陆辞的愤恨一秒就倾泻而出:“不可能!”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草,一个文职记录员跑来叫检察官辞职?他妈的她疯了!他从一个西北小镇,念了多少书做了多少题受过多少白眼和侮辱才走到今天,就凭你一句话就要老子辞职?
愤怒过后,他反而平静下来,把心一横:“我不会的。”
许多斯下巴微抬,像是预料到了他的反应,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好,那这些照片,就只能检察院人手一份了。”
陆辞额头青筋瞬间曝出:“你敢!违法的事你也敢做!”
许多斯喘着气:“你看我敢不敢!”
陆辞脑子飞快运转:“恶意曝光他人隐私是你违法,我,最多只是道德上有污点,同性恋不违法,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同性恋不能担任公职,你就算让我名誉扫地,我也不会辞职。”
这是他最坏的打算,他要让许多斯知道,你就算这么做了也达不到目的。
而许多斯怔了片刻,突然疯了一样大步跑进卧室,陆辞一惊,跟在了她身后。
许多斯把房门反锁,卧室里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陆辞拍门大吼:“你干什么?!”
片刻,许多斯把门大力拉开,站在陆辞面前,手里攥着一个丝绒盒子:“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百达翡丽?你什么时候买得起百达翡丽?哪儿来的?谁给的?你做了什么脏事换来的?”
陆辞一瞬间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陆辞,我早就看到过了,我没说,但私下里替你找了很多借口,是你一点点省下来的钱买的,是别人送的礼物,但我心里知道都不是,这就是你干脏事换来的!”
陆辞已经顾不上说话,伸手去抢那只盒子,许多斯跟他厮打在一起,陆辞突然一手掐住许多斯的喉咙,吼道:“不是!我没干过任何脏事!”
“那,你,怕,怕什么!”许多斯在半窒息中艰难吐字:“你掐死我,也没,有用,我的手,手机有录,录音,自动传到云,云端……”
陆辞愣住,突然松了手。
许多斯跪在地上咳嗽了好半天,然后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两个人面对面,彼此状若疯魔。
许多斯把那盒子丢在地上,捋了捋头发,说:“从下周一上班开始,我希望不要再见到你。”
门厅响过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大门被“啪”地一声关上,陆辞跌坐在地,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俱已粉碎,俱已成云烟。
快到除夕放假了,槐金巷司法所开始忙年底的大型总结,半年度的社矫对象优秀代表评选也进入评审期。
秋焰深切体会到了身在底层机关单位就是写不完的文书报告这句话,年度社矫个案总结,年度普法工作总结,司法所辖区内的某某接道普法总结,大大小小的各类报告每天都能把人忙到头秃。
他笔头好,思路清晰,又免不了被盛淮南安排去帮其他同事修改润色,工作量简直翻倍。
郑思心是个好帮手,期末考结束后过来帮了他一阵子,但家在外地,已经提前回去过年了,秋焰每天自己在司法所加班,到饿了的时候正好是温遇河的出摊点,于是干脆开车拐个弯去吃个饭,温遇河连着几晚在夜市见到他,忍不住说:“你是不是也太捧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