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狙击 亲昵狙击 第60章
作者:木南栀栀
宁年率先扛不住,顾不上热拽着季迟栩手臂,被人拖着走几乎。
季迟栩看了眼指示牌,也无奈,“一个半小时。”
宁年觉得脚废了,发软,挨着边上石凳子就坐下,很是绝望,“我要休息会。”
“让你平常不动,虚吧?”林洛借机嘲讽。
苏钦衍看了眼不远处,有移动的小卖部,这么热的天确实走两步,就想喝冰的,“那你们休息会,我去买点水。”
林洛要上厕所,跟着苏钦衍一道走了。
只宁年和季迟栩坐着,宁年呼哧呼哧喘气。
“我不想走了。”
他难受死了,夏天来了,连遛狗运动都少了,反正林洛会带去遛,以至于他的运动量彻底变回了之前。
“刚才喊你坐缆车,你不是不要?”季迟栩也没办法,这会已经过了缆车点。
宁年对着季迟栩开始越来越不讲理,埋怨道:“那你不劝我,反正我腿酸,我真不行了,我想睡了。”
饭后的点困到不行,这会好不容易有风,阴阴凉凉,倦意涌上来,宁年要倒过去的时候被季迟栩撑着肩膀扶正了,纳闷着腿就被架起来。
季迟栩让宁年把腿搁他身上,力道正好给他揉。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偏偏两人又很养眼,不注意到都难,宁年小腿都鼓起硬硬的,揉着舒服又疼,好在是脸皮厚了不少,等季迟栩揉完一只,心安理得让人揉另一只。
“季迟栩。”宁年拽着人胳膊,屁股挪近了些,问他,“你刚才许的什么愿啊?”
季迟栩手上动作没停,眼皮抬起撩了他一眼,没立刻回答,宁年心领神会。
“是不是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不能说?”宁年问。
季迟栩手是烫的,宁年觉得腿上被揉的也发烫,见人摇了头,“不是。”
“什么?”
“能说。”
宁年见他说话大喘气,心累道;“那你许的什么愿?”
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生活美满?
好像许来许去,就这些愿望,像他只求把倒霉的霉运给去了,再发点小财,多完美。
“姻缘。”季迟栩说。
宁年愣了两秒,“啊?”
“替我爸妈还了愿,我自己只求了这一个。”
宁年心口跳了下,对视上季迟栩的眼睛,那里头跃着阳光,很亮,一眨不眨的望向他。
“希望我喜欢的人,有一天也能愿意勇敢地回应我的心意。”
季迟栩缓缓说道,他的话语很轻,带着那么点似有若无的企盼与渴求,很快散在微热的七月风中。
第63章
就是换个地方躺..
沿着石阶一路下去, 隔着段距离就有野猫懒洋洋的趴在石头上晒太阳,大多是狸花猫,眯着眼睛也不怕人。
宁年没摸, 怕挠人,只拍了很多照片,小猫们眯眼打哈欠慵懒的模样看着萌坏了。
“这些都是有灵性的猫。”林洛凑过来说,“每天在这熏陶佛法, 喂的也白白胖胖的。”
宁年很赞同,“在这生活多好, 大家都有爱心, 不像城市里的流浪猫们, 遇到坏人命都没了。”
他是真挺喜欢猫, 想着要不要再养一只, 但想起小金毛,又打消了念头。
一路这么晃晃悠悠歇了好几回,总算是到最山脚的寺庙, 里头一片竹林密地,门口的地方买了几盏莲花灯, 人群拥挤着进去,这比其他几个寺庙人都多,燃起的香火被风一吹直熏眼睛,他们在莲花池里放好灯,许完愿供起来后,才算是结束这么一天的行程。
回酒店时四人都累坏了,一觉睡到下午六点, 才起来去外面找地方吃饭。
小渔村自然是海鲜最为多, 几乎遍地都是海鲜排挡, 倒是最简单的家常菜想吃到颇为困难,最后只能就近选了家音乐餐厅,驻唱弹着吉他,嗓音轻柔和缓,抬头就是黑漆漆的整片天穹,鼻尖嗅到的空气湿润凉爽。
宁年面前的桌子上堆起虾壳螃蟹壳小山似的,等季迟栩结完账回来的时候,他正把对虾连壳塞进嘴里嚼。
“...”季迟栩沉默了阵,没忍住问:“你真的不腻吗?”
他们三人都没怎么吃,这两天实在吃够,宁年却像是一点感觉没有,本来饭量就大吃的多,还不腻,让人少吃点容易闹肚子,口头上答应,实际压根控制不住,也不能不让吃。
“腻啊。”宁年嚼巴咽下去,拿湿巾擦手,“但是别浪费呀,点都点了。”
季迟栩没话说了。
明天的行程他们会换酒店,往岛的另一头去,宁年搜攻略,说是有个地方很著名能看日出,可日出时间需要很早,林洛爬不起来,打死不去,苏钦衍也表示四点太早。
车后座上,宁年可怜兮兮的瞧季迟栩,“我这辈子没看过日出。”
季迟栩妥协了,答应明早陪他去。
一天下来的行程都累,再加上明天早起,宁年特地一早上了床睡,季迟栩坐在床头,腿上笔记本灯光调到最弱,处理一些不太紧急但也算延后的事,指尖敲击着细微的响。
宁年翻过来翻过去,摊煎饼似的折腾好一阵,季迟栩开口。
“吵到你了?”
宁年睁开眼,里头一片清明,痛苦道:“我睡不着。”
“那一会再睡。”
“可我现在不睡,明天早上起不来。”
季迟栩盯了他两秒,重新在键盘上敲击,淡淡道:“你现在睡了,明天也不一定起得来,所以该干嘛干嘛吧。”
宁年觉得有道理,不折磨自己,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趴着玩一会,姿势累了翻个身举着玩,来来回回,就是摊煎饼的节奏慢了些,到后头眼皮缓缓往下掉,是真的困了。
“你还不睡啊?”宁年迷迷糊糊抬眼问了句。
季迟栩敲完最后个字,“睡了。”
合上电脑,房间最后一丝光源熄灭,陷进黑暗里,电脑被放在床头时很轻的一声响,季迟栩平躺下,闭眼前身边忽然凑近热乎乎的体温,宁年这会意识更不清醒,最后含糊说了句,
“睡了吗?”脑袋抵在季迟栩肩头。
季迟栩回答他,“嗯。”
呼吸声平稳起伏响在耳边,季迟栩动作很轻地转过身,垂下眼睫,视线里的画面逐渐清晰,黑暗中宁年闭着眼,安安静静的缩在他身侧,手中拽着他T恤。
看了半晌,季迟栩才伸手,将人轻搂进怀里,闭上了眼。
季迟栩睡觉向来沉,基本是没什么梦,只这晚像是零零碎碎梦到什么,伴随着声音时不时闯进梦里,是那种挺焦躁的,持续好长一阵,终于睁开了眼。
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黑,几秒后大脑才清明些过来,他困倦的偏过头,和宁年视线对上。
怔愣几秒,季迟栩抬手覆上宁年眼睛,另一只手摸索着开了床头的阅读灯,微弱的光晕下,照清宁年额头有细密的汗水。
“不舒服?”等宁年眼前适应灯光,季迟栩才移开。
宁年看着蔫巴巴的比起睡前,脸色苍白,有气无力说:“胃疼。”
季迟栩眉头拧起,“怎么不喊我?”
宁年没回答,可怜兮兮的,季迟栩拨开他汗湿的头发,认命的下床给他找药,说了很多回海鲜吃太多容易胃不舒服,不放在心上,这会受到教训,偏偏又看着让他说不出一句指责的话。
“疼的很厉害?”季迟栩去客厅里倒了温水回来,连药递过去给宁年的时候,不放心问了句。
宁年摇头,乖乖接过,吃了药才说:“就是不舒服,没很疼。”
他在季迟栩下一秒开口前,眼尾耷拉下来,声音软软乎乎,“我错了。”又惹人心软补上一句,“别骂我。”
季迟栩本来就没想骂他,接过空杯子让人重新躺好,这才关了灯上床,窗帘先前被拉开了些,透了会新鲜的空气,反正也是高层便没合上,宁年躺着便能看见玻璃外夜空中偶尔一闪一闪的星,月亮的清辉隐约落进房间里来。
“过来点。”
耳边传来声音,宁年往回瞧,季迟栩示意他挨近点,虽然奇怪,宁年也过去了,两人便贴的更近,季迟栩的体温很烫,几乎挨着的距离很暖,在空调房里一冷一热倒是舒服。
宁年身体僵硬一瞬是在季迟栩手心落在他肚子上时,隔着单薄的睡衣,打着圈的给他揉。
“是这吗?”季迟栩问。
宁年摇了摇头,“不是。”
季迟栩又换了个位置,一连几次后肚子就那么大,总算摸到宁年疼的地,力道刚好,温温热热的揉着,倒真是消缓不少酸涩的胀疼感。
两人就这么躺着,一时间没人再说话,
星星在夜空上孤独的闪呀闪,整个小渔村都陷在睡梦中,肚子上的温热还在持续,季迟栩动作轻柔耐心的替他缓解不适。
宁年望着窗外头的星星,看了应该有很久很久,到眼睛都酸了,禁不住睫毛轻颤,抬手时沾了些湿湿凉凉,身侧很快传来一声无奈的轻叹。
季迟栩往前挪了些,将宁年整个拥进怀里,吻在了眼尾。
“想什么呢?”
夜晚的情绪不受控,宁年想很多,想以前没想过的,也想了些以后的。
“莲花灯,我许了愿望。”宁年开口。
季迟栩问:“什么愿望?”
宁年安静下来,持续了好一会才说:“勇敢点。”
季迟栩打着转的手动作停下片刻,随后才接着转圈给他揉。
“...勇敢地去喜欢。”宁年说,顿了片刻又补上,声音微弱下来,“也能勇敢地接受失去。”
他其实一直明白他真正纠结痛苦的点在哪,他恐惧失去,甚至于绝望。
大概是因为曾经唯一一次的失去让他太痛太痛,他拥有的一直很少几近贫瘠,而在生命中最重要最亲近的也是唯一的家人离开后,一度崩溃。
那种滋味太绝望太麻木,像是坠入深渊,只有黑暗,所以他太害怕,也不愿意再经历。
因此他下意识开始抗拒邀请一个新的人走进生命里,成为他最珍视重要的存在,因为得到就势必有失去的风险,他有了软肋就不能再无坚不摧。
所以他推开季迟栩,推开他喜欢的人,可又不受控的想要去接近,自欺欺人的一步步沦陷。
如果爱一个人是不受控的,那被爱后滋生的贪恋也同样如此,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再次被爱的感觉,才发现他原来一直渴望有人爱他。
太渴望了,想身后有个人,想要有个家。
而季迟栩是第一个,第一个他觉得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喜欢到骨子里的人,牵动他所有情绪,让他喜怒哀愁再也不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