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对象是毛茸茸的魔王大人 研究对象是毛茸茸的魔王大人 第30章
作者:用温柔炽热卑劣的吻
彼苏尔看着一连串数字,犹豫着接起来。
魔王大人:“你好。”
对面留白几秒,随后,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不难察觉的抖动。
“……请问,你是?”
彼苏尔奇怪道:“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吗?”
对面细微地发出一声自嘲,而后态度变得非常礼貌:“请问,这个号码,是沈晨给你的吗?”
彼苏尔没有回答,只是嗓音微凉问道:“你是谁?”
对面闻言,声音温和许多,他友善地做起自我介绍。
“你好,打扰了,我是沈晨的父亲。”
彼苏尔听见对面是沈晨的长辈,态度也好了些。
他学着对面人说话的方式,也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沈晨的研究对象。”
第24章 时间桥梁
沈昱微怔,问道:“他现在不研究动物了吗?”
彼苏尔恍然大悟:“原来沈晨喜欢研究动物。”
他道:“我也可以算是动物。”
毕竟在魔王大人心里,动物和人类没什么太大区别。
沈昱纵横商场数十年,起初的讶异过后,此时笑着说:“那我想,你一定是在人类或动物中,都很特别的那一位。”
彼苏尔对于所有奉承都司空见惯,他没接话,只是问道:“沈晨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你打这个电话,是找沈晨有什么事吗?他现在不在家。”
沈昱举着电话,低下头,悄无声息地呼出一口气。
“今天是沈晨母亲的生日,我只是……想给她打个电话而已。”
彼苏尔大为不解,他脑筋转了转,没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魔王大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疑问,却是一句肯定句。
“她已经去世了,不会接电话的。”
沈昱阖了阖眼:“是啊,可我在这个时候,就是很想做一件这样没有回报的事。”
他计较了一辈子得失,从几块钱开始算计,到几万、几千万、几十亿。
没想到人老了,却开始喜欢做一些没有回报与结果的事。
彼苏尔没说话,他听出沈昱话中的意思了。
然而对于永生的魔王来说,离别是常有的事情。
“人类的生命非常有限,如果你太执着于某个人的存在,会被击垮的。”
魔王大人歪了歪身子,用手托着腮:“你和沈晨一样,都在一直伸着手,妄想去触摸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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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知舟经历了三观重塑与金钱重创,觉得人生真是太艰难了。
维修电子对撞机的钱虽然不用他出,但他要是真的一点也不帮忙,那也太不会做人了。
他替换项目,把手上为数不多的资源和投资,转给了高能加速中心里一些小型实验课题,将将能抵过维修费用。
紧接着,他自己的项目就没钱了。
简知舟一边处理研究所里的课题,一边找时间去谈赞助。
但理论物理根本没什么市场,找资本家谈钱简直难上加难。
这时,他正对着玻璃门检查仪表,打算去参加一场核聚变研讨会的酒宴,碰碰运气。
简知舟非常不会打领带,他对着玻璃门十指翻飞了半天,才勉勉强强把领带系好。
酒宴此时刚刚开始,他进场时,主办方正在台上讲话。
简知舟性格开朗,人也健谈,最近又搞出大新闻,不多时,身边就聚集起了不少人。
他游刃有余地在人群中应酬交际,不时透露出自己科研项目中的一部分,引得大家非常好奇。
简知舟自己的科研项目主题,是通过核能巨变与粒子压缩,创造空间塌缩,利用引力极限突破光速,最终创造时间桥梁。
当然,这一切都在理论范畴。
他只是想通过计算,尝试获得公式,判定这个概念是否客观可行。
高仰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人群中观察这位物理教授。
他从调查人那得知,简知舟是沈晨唯一的朋友。
他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
投资界中的风声,向来传播极快。
简知舟最近在找投资的事,业界里没有人不知道。
但暂时没有人愿意出资,毕竟谁也不会愿意用几百万,去换一串数学公式。
简知舟的理论就算成立,也根本没办法真的给他一个核反应堆,去做后面的应用研发。
高仰行端着酒杯,走到了刚刚闲下来的简知舟身边。
他将手中的香槟递给简知舟:“您好,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旁边听了您和其他人的谈话。”
高仰行仍然是那副伪装极好的友善模样:“我对您所想要打造的时间桥梁非常感兴趣,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跟我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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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晨回到家时,彼苏尔正在温室里喂小鹿吃零食。
方姨做了苜蓿麸皮饼,捏得极小,给它们当饼干吃。
林言一开始并不赞同这样,但她见沈晨也没管,渐渐的就也不管了。
彼苏尔喂着喂着,塞了一块进自己嘴里。
他嚼了两口皱起眉,觉得这东西非常难吃。
沈晨好笑得从外面敲了敲玻璃,彼苏尔听见声音,转头看他。
魔王大人嘴里鼓鼓的,一动不动,显然既不想继续嚼,也不想咽下去,还在吐与不吐之间犹豫。
沈晨冲他做口型:“吐了,别吃,对肠胃不好。”
彼苏尔得到答案,走到垃圾桶边上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随后,他走出温室。
彼苏尔:“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沈晨连着忙了这么多天,彼苏尔一个人在家里,着实有些无聊。
所以他这话,是带着一点埋怨的。
沈晨心中也有事,所以没听出彼苏尔话里的不满:“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
“你明天也会这么忙吗?”
沈晨想了想:“嗯,我明天要和林言去野生动物园,跟他们谈下合作,再拿一些资料。动物园在郊区,距离很远,所以可能要晚点回来。”
两人穿过庭院,向小楼走去,彼苏尔道:“今天你父亲,给你母亲的手机号打电话了。”
沈晨脚步停了一瞬,他当然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把工作安排得少了些。
只是他没想到,彼苏尔那时候电话占线,通话的对象居然是他的父亲。
“他有说什么吗?”
彼苏尔:“没说什么,就是告诉我,今天是你母亲的生日。”
两人走进客厅,方姨正在做饭,噼啪的油花声从厨房传来,不绝于耳。
沈晨记得小时候母亲下班回到家后,家里也充满着这样的声音。
那时候的他多半在写作业,或者在规划周末去哪里玩。
沈晨站在原地不动,彼苏尔从他身后接近,侧头问道。
“怎么了?”
沈晨:“我还有一点工作要处理,吃饭的时候再来叫我吧。”
他说完走上楼梯,留下彼苏尔一个人在客厅若有所思。
半个小时后,方姨做好饭,彼苏尔放下手里的橘子,跑上楼叫沈晨下来吃饭。
但他没在书房看见沈晨的身影,走到沈晨的卧室后,在卧室里看见了正在浅眠的沈教授。
沈晨睡得并不安稳,他靠在沙发里,睫毛微微颤动。
彼苏尔居高临下注视着沈晨的睡颜,有些不想叫醒他。
沈晨薄唇微张,胸膛微微起伏,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表示时间正在两人不动的身影中慢慢流走。
沈晨在他长大成人后的今天,在这样一段片羽时光中,做了一个有关童年的梦。
在他的梦境中,母亲仍然在厨房里忙碌着,父亲今天也没有加班,准时下班回家,带了两根木条,打算和他一起做手工。
他的家仍然是那个又破又小的老平房,在胡同的最深处,过道堆满杂物。
房檐上的防水布沙沙作响,十分喧闹。
隔壁院的葡萄藤蔓延到他家门口,正随风轻轻晃动。
沈晨走出房门,从父亲手上接过东西,母亲的第一道菜出锅,食物香气渐渐弥漫至整个梦境中。
沈晨跑到厨房门口,问母亲下一道菜是什么。
但他的母亲只是看着他笑,没有开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