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对象是毛茸茸的魔王大人 研究对象是毛茸茸的魔王大人 第44章
作者:用温柔炽热卑劣的吻
半个小时后,沈昱的私人司机开车停在研究室门口。
商务车载上全副武装的魔王大人,返回沈家的花园别墅。
正值冬季,花园中的花藤大多只剩枝条,只有灌木和远景的松树上还有一抹翠色。
沈昱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推着,来到大厅接他。
他对这位“研究对象”十分好奇,但尽管沈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还是被彼苏尔的白发略略惊到。
沈昱冲彼苏尔笑道:“欢迎你来做客。”
彼苏尔摘下口罩,露出他被口罩闷了半天的脸。
魔王大人格外有礼:“你好,打扰了。”
彼苏尔的样貌与气质超出沈昱的想象,但沈昱想了想,又觉得,值得沈晨“研究”的人,大抵也该是这样,就是要与普通人十分不同才对。
沈昱看了看手表:“去看沈晨的实验室吗?我想,你应该对这个最感兴趣。”
老银行家毒辣的目光,即使是魔王大人也能看透一二。
彼苏尔眼睛亮亮的,随他前往沈晨的秘密基地。
在这里,整栋别墅的最东边的第一间房间,是沈晨小时候最喜欢的房间。
在母亲去世后,沈晨因为突发应激障碍,也无法与父亲和继母一同生活。
那时候,他有很长一段时间,独自一人,只跟一位保姆,生活在胡同中的老房子里。
他在沉浸在安静陌生的世界中,在最应该顽皮的年纪,学会了独处。
沈昱发家后,买下了这栋在当时巨大无比的别墅,将沈晨接了进来。
这栋别墅的确很大,大到父子两人即使一同居住,也不需见面。
沈晨的病犹如一片无法逾越的荆棘丛,将唯一的亲人隔绝在外。
因为地处郊区,在每天晨曦微露时,别墅的庭院中总会站满叽叽喳喳的麻雀。
沈晨花了很长时间,这栋别墅里,找到了在清晨可以第一时间晒到阳光的房间。
随后,他在这间房间里,按照邵慈老师的指导,进行了第一次生物观察实验。
麻雀的纷乱鸟叫声,在某种意义上,拯救了这个有些自闭的男孩。
他在这些叽叽喳喳中,学会了倾听。
在倾听之后,他又学会了体会、理解。
而这些,都是研习行为学最重要的要素。
魔王大人坐在与他形象极为不符的儿童组合桌椅前,透过明亮的窗子,看向了窗外的松树。
就如同多年前每一个阳光正好的上午,沈晨坐在这张桌子前,一样的姿势。
沈昱在他身后,问道:“你和沈晨,认识很久了吗?”
彼苏尔答道:“不是,我们是最近才认识的。”
沈昱笑道:“他会把他妈妈的手机号给你用,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彼苏尔回头,望着沈昱:“你介意我用这个号码吗?”
沈昱摇摇头:“老实说,我很高兴,这个号码还可以被打通。”
“高兴?”
“起初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是有几分恍惚。”沈昱解释道:“但我想,他愿意把这个号码拿出来,也许,是他又有了希望可以留在身边的人。”
彼苏尔没有错过沈昱在说这句话时候,眼中隐隐透出的落寞。
“你们为什么,不生活在一起?”
“我们?”沈昱稍停几秒,而后他露出一个非常遗憾的表情:“沈晨同我……不熟。”
他们一年只见几面,每次至多能说上几句话。
这样的关系,着实称不上熟人。
彼苏尔:“你是想通过我,了解沈晨的事吗?”
“我倒也没有那个意思。”沈昱道:“我只是想看看,在我不能陪他的日子中,是谁陪在他身边。”
“不能?”彼苏尔不解:“沈晨虽然总是冷着脸,但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可以试试跟他联系。”
沈昱不想过多解释,他只是慈爱地笑着,说:“那等我回来之后,再试试吧。”
“你要去哪里?”彼苏尔问道。
沈昱打趣道:“你能保证,不说给沈晨听吗?”
彼苏尔非常谨慎:“写给他看,也包括在内吗?”
沈昱故意一本正经:“当然包括。”
魔王大人经过深思熟虑:“可以,我保证。”
沈昱被他逗笑,难得笑出声音。
待他收敛笑意,将气喘匀后,神秘道:“我正面临一件有点危险的事,如果我能顺利回来的话,我会按你说的,去尝试看看。”
彼苏尔皱眉:“危险?会死吗?”
“也许会死,但几率很低。”
“很低?‘很低’是多少?”
由世界顶尖医生团队评估,沈昱的肿瘤切除手术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
但因为位置特殊,位于颅内,所以一旦开刀,就代表必须接受手术失败后的危险性。
“真的很低。”沈昱笑道:“只有百分之三。”
他身为银行家,用自己的专长打趣道。
“连银行定期存款的平均年利率都不到。”
第35章 “家庭”碎片
在沈晨的这间“生物实验室”里,没有福尔马林浸泡样本,也没有各类标本模型。
当年的沈昱,给沈晨买了当时最好的恒温培养箱、高压灭菌仪等等仪器,而后发现,这些东西,沈晨都用不上。
沈晨在工作台的对面,和房间的另一侧里,堆放了大量书籍。
除此之外,就是他自己写的生物行为观察记录和当时的照片。
书籍纸张溢出书柜,多出来的部分,直接堆放在角落里。
因为许久没有人动过,这些仪器和纸张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被气流微微卷起,在阳光中浮沉。
房间被这些微粒染上老旧的气息,胡桃木的暖棕色,是屋内唯一的温馨色彩。
“你应该告诉沈晨。”彼苏尔道。
沈昱摇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舆论瞬息万变,现在不能因为我分心。”
从来没有父母的彼苏尔,理解不了什么是无条件的隐瞒。
他的观点向来清奇,此时也毫不例外。
“要不要分心,应该由沈晨来决定。”
彼苏尔嗓音通透:“就算你是他的父亲,你也不能替他决定,什么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
沈昱微微敛目,他平心静气地想了想,觉得彼苏尔说得很对。
只是对于沈昱来说,他已经做了一辈子的主,并不打算在晚年改掉这个坏毛病。
他笑着说道:“可对我来说,我也有权决定,不让谁知道关于我的哪些事情。”
彼苏尔思考几秒,觉得沈昱的话也有道理。
但他仍然说:“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告诉他。”
沈昱听出彼苏尔这话有点不讲理,问他道:“这算是你的偏心吗?”
彼苏尔坦荡地点头。
沈昱笑道:“可别忘了,你刚才已经答应我,不会告诉沈晨。”
彼苏尔当然记得,他还自己强调:“也不能写给他。”
-
正午时分,彼苏尔和沈昱来到饭厅准备用餐时,沈晨正好走进学校办公室。
恰逢午饭时间,办公室中只有王教授坐在办公桌前吃馅饼。
他见沈晨来了,表情没什么变化,跟人打过招呼后,继续玩蜘蛛纸牌。
与瞠目结舌的众多学者相比,像王教授这样年迈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吃惊的东西了。
沈晨在贸易经济研讨会上做出的演讲的确出格,但王教授总觉得,年轻人就是要这样才好。
而且,对于国内的科研课题来说,大部分都是由导师带领,一代一代这样传下来的。
关于经费,也大多同国外不同,都是由国家拨款至研究院,再通过研究院自己审批分配。
这样的模式,很难通过一场演讲撼动。
沈晨怀揣着愿意面对一切置疑的决心,发现自己的课堂极为平静。
学生有些从互联网上看到了有关他的消息,但没有人敢在课堂上捣乱。
邵慈教授推了一场采访,特意坐在最后一排,来围观这位世界瞩目的教授上课。
沈晨今天的课本内容,讲到生物的家庭和群体生活。
他说最常见的生物家庭组合,就是在繁育的时候。
“在家庭关系中,合作和信号释放更为复杂,因为这不仅仅包含了雌雄两性关系,还涉及到父母与子女。”
“父母通常需要建造庇护所、保障食物来源,并在关键时刻保护幼子。而幼子,也需要释放相应的信号,来帮助父母完成喂食和守护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