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滚一边 渣攻滚一边 第3章

作者:林灵素 标签: 近代现代

  “在外面。”

  “回来。”

  “好的。”

  走进小区正好是下班的时间,看到身边带着孩子提着菜说笑着往回走的人,让谢清晓生出了难得的孤独与倦怠。

  那是回家的人。

  谁都想有个家,谢清晓浪了好些年,被人送过房,却都没留过一个,他不喜欢空荡荡的房间,那不是家。组乐队的那几人是在酒吧驻场时认识的,那会儿大家住在一起,闹哄哄一屋子,也挺好。

  年少轻狂的十多岁,谢清晓喜欢跟陌生身体交合的感觉,看起来亲密无间,深入内里,却又素不相识,各不相干。

  只有纯粹的欲望与快感。

  还有钱。

  谢清晓喜欢钱,因他吃过没钱的苦。他自小就到处混着,到处打工,更小的时候去不了工地,也当不了服务员,捡垃圾也维持了一段时日。赚了钱他从不会挥霍,对于物质的渴求约等于零。幸而他天生丽质,普通的白衬衣穿在身上也是风姿绰约,稍微打扮一番更是风度翩翩。不管在哪里总会有人看上他,最早是十六岁,在饭馆打工上菜时弄脏了顾客的衣角,顾客指着他鼻子痛骂。闹出的动静引来了一个人,他看上谢清晓的皮相,将谢清晓带进了夜店,进而谢清晓认识了自己的第一位金主,苏晗。

  进入妖精洞似的销金窟之前,谢清晓不知道靠脸也可以来钱,而且来的这么快。最早在里面他也是当服务员,没当多久,他就跟苏晗在一起了。跟苏晗在一起是因为感情,跟着苏晗吃穿不愁,还被送去读私立高中。苏晗脾气不好,但出手阔绰,很讲义气很负责任。他不是只单单养着谢清晓,他送谢清晓上学,指导他各种生活经验,带他增长见识。知道谢清晓的身世后,苏晗怕他离开自己又陷入穷困潦倒的境地,便利用自己的关系,一度想将谢清晓弄进时尚圈子里来。谢清晓因此当过一段时间的平面模特,到有娱乐公司找上门来要和他签约而结束。

  谢清晓因此跟苏晗的关系彻底结束,苏晗觉得他是不求上进,给脸不要脸。他不好解释,那个时候周郁文已经红了,因为一支广告而爆红。广告是他拍的,广告歌是他唱的,歌曲在大街小巷循环播放。

  那几年周郁文可谓炙手可热,他美的锐利放肆,飞扬跋扈,笑起来歪着嘴,怎么看怎么坏,却又迷人的要死。

  谢清晓照着镜子学着周郁文的笑容,嘴角抽搐,眼神无法犀利起来。

  明明是一样的脸,却就是学不来他的气场,谢清晓无奈盯着镜子笑。

  笑的是这个世上,还有人可以挂念。

  不想顶着周郁文的脸出道,本来做平面模特的时候总有人惊讶他跟周郁文的相似,撺掇他去参加超级明星脸,谢清晓一概拒绝,而后彻底不干。

  他从心底害怕这个秘密被人知晓,加之近乡情怯,他不敢靠近,只是在心里清楚,他跟周郁文是一对同卵双胞胎,也就是说,一模一样的美少年,全世界有两个。

  谢清晓以前是不记得周郁文的,他记得自己的家是路边的修车铺,很小的时候他爸怕他乱跑,就将他用绳子栓在门口的树上。夏天的就坐在树荫里,捧着西瓜吃着,眼里就是爸爸蹲地上修车的背影,黝黑的背,皮都晒脱了,红红的一片。有时候他会转过头来笑笑,问一句:“渴不渴?”如果妈妈回来,就会解开绳子,抱他进屋。

  后来地震将这一切都毁了,没家了,没父母了,谢清晓本人也被带进了暂时安置灾民的寺庙里。七岁的谢清晓,傻不愣登,灰头土脸的站在一群灰头土脸的小孩子里面,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在干什么。

  志愿者里面有心理学专家,诊断出他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

  经细心治疗后,谢清晓康复了,他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他把上一次经历的巨大创伤也想起来了,他从这个噩梦掉进那个噩梦。不过他那时候太小了,他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个梦里他的家不是路边的修车铺,纷飞的碎片里,他看见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孩子,时而哭泣,时而欢笑;他们在院子里追着风筝,院子大的要命,连着山;他们在蕾丝裙角下捉迷藏,看见垂下的卷发和珍珠,那声音温柔甜蜜。

  他们攀住那洁白柔滑的手臂,叫她:“妈妈。”

  而后是混乱的、迷离的,仿佛在汹涌的浪潮底下看见的天空。

  尖锐的刹车声,巨大的撞击声,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哭泣……

  这一切都让谢清晓感到混乱,他也说不清楚这一切,他只是接受心理医生的安抚,接纳了这一切。

  在周郁文出现之前,他梦到过他无数次,如同揽镜自照。

  谢清晓在梦中抚摸他的眉眼:”你好吗?“

  周郁文皱着眉头,不说话。

  谢清晓便笑:“你还在大房子里面吗?院子里有妈妈给我们养的小马,你会不快乐吗?”

  周郁文还是不说话。

  他不知道周郁文是人是鬼,是真是假,直到某一天立在那巨大的广告牌下。

  也许周郁文也梦到过谢清晓,不辨真假,不知去向。

  向奕和医生都离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放着,简成章没有看,站在落地窗前,听见门响的声音,就转过身来。

  谢清晓微笑:“简先生。”

  “别笑。”简成章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但嘴唇还是干燥的,他坐回沙发,看着杵在门口的谢清晓,十分恼怒这张脸上挂着近乎谄媚的微笑。

  谢清晓当然知道他作何想,变戏法一般收了笑容,斜着眼珠子撩了他一眼,而后低头换鞋。

  简成章怔了怔,几乎看呆了。他鬼使神差的大步上前,连推带搡地将将谢清晓摁到沙发上。谢清晓猝不及防,但很快认清了现实,迅速放松身体,做了一点垂死挣扎:“简先生,您还病着呢。”

  简成章置若罔闻,双手兜住双侧裤腰,干净利落的将谢清晓的内裤外裤一起剥下,扔开。刹那间,谢清晓的下身已是不着一缕,而简成章自己却是衣冠楚楚,他死死盯着谢清晓的脸,缓缓拉开裤链,放出了蓄势待发的茎物。

  谢清晓为了菊花不用太遭罪,赶紧手脚并用,爬过去以口相就。

  简成章被他温润的口腔包裹住的一瞬间,仰头喟叹了一声,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开始挺动。

  谢清晓的使出浑身解数,卖力吮舔,简成章的手则顺着他的头发摸过后颈项,拂过肩胛,划过腰线,落入臀缝。

  后庭的刺激让谢清晓微微哆嗦了一下,来不及咽下的透明液体,顺着他的唇角流出。简成章就着他的唾沫做了润滑,等到三根手指毫无窒涩的进出之后,起身将谢清晓的双腿打开,杀人一般将自己的硬物捅了进去。

  又狠又准。

  谢清晓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作为支撑,然而身下的沙发乃真皮打造,滑不留手,无法着力,谢清晓唯有攀住简成章有力的手臂。

  简成章干的虎虎生威,一点也看不出早上还在发烧。

  谢清晓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发烧,也不明白他又是怎么在这么快的时间恢复如此体力的。

  只能感慨简老板异于常人,大概是个怪胎。

  剧烈的摩擦夹杂着丝丝快感从菊花处升起,但最要命的是体内深处偶尔被抵住的那一点。

  谢清晓开始喘息。

  “叫。”简成章一个俯冲,抵在那要命的一点,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发,有一滴落在了谢清晓的鼻尖,谢清晓抬眼看见他那胸肌恰到好处的起伏,性感的要命,便打了一个激灵。简成章感受到他的紧缩,忍住喷薄欲出的畅快,强忍着没动,再次低声道:“叫给我听。”

  “嗯……啊……”谢清晓自觉叫声不堪入耳,还是应金主要求叫出声来:”简先生……“

  ”叫老公!“简成章纠正。

  ”老公!啊!老公你好棒!你的JB好硬好大,把我艹翻了!”

  简成章倒吸一口凉气,一通猛操,彻底干得谢清晓叫不出声来,连喘息都撞得破碎不堪。

  最后简成章终于缴械,却不抽出凶器,只顾合身压在谢清晓身上,谢清晓觉得他很重,又不敢让他下去,正是苦不堪言的忍耐着,忽听简成章说了一句:“明天我要出远门。”

  “啊?”谢清晓不确定他是否在跟自己说话,发出了疑问。

  “呵。”简成章轻轻笑了,撑在谢清晓的上方,重复了一遍:“你乖乖的待着,等我回来。”

  谢清晓眨巴眨巴眼睛,搞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简成章的手指在他唇上抚弄了半响,最后低头轻轻地吻了上去。

  触感是温暖柔软的。

  温暖柔软和那个人风牛马不相及,但简成章又想起他了,最近简成章总是想起他,白天黑夜都想着他。

  周郁文啊!磨的简成章肝肠寸断。简成章希望能够烧久一点,因刚才迷迷糊糊的梦中,他回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

  少年简成章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秀,家教良好,循规蹈矩,是所有人一致认为的乖孩子。十六岁上高一时,他是学校纪检部的成员,专逮违纪的同学扣班分。

  中午的教学楼顶,是男生抽烟的重灾区,一逮一个准。因为简成章老是搞突然袭击,那段时间去楼顶抽烟的人几乎绝迹,他还是不放心,每天上去巡查。

  这天一上楼顶,他就闻到烟味,左右环视,很快找到目标人物。

  “你!哪个班的?”简成章冲他喝道。

  高挑挺拔的男生回过头来,黑色校服敞开,里面的白衬衣松了两个扣,露出半边精致的锁骨。同样的年纪,别的男生要么稚气未退要么傻气冲天,而他流露的却是不符合年龄的风情。他嘴里吐着烟雾,莫名其妙地打量着手臂上戴着红袖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简成章,从兜里翻出烟盒,递了一支过去,一脸痞笑,“来一支?”

  简成章从没见过这么放肆张扬的人,看着的笑容,如同看到璀璨光华的星辰大海,朝阳晨曦,大脑当场一片空白,居然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烟。

  那种感觉就像鬼上身,身体不受控制,眼中只有眼前的人。

  “不会吗?”

  男生将脸凑到他面前,轻佻地吐出嘴里的烟雾,简成章屏息,感觉到有温暖柔软的东西触到了自己的嘴唇,一触即放。

  那个瞬间,简成章汗毛直竖,听到空气中有轻微的噼啪声。

  那是心花开放的声音。

  简成章立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他忘了问这个男生是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不过第二天他就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了,第二天上学,他看见这张脸上带着睥睨万物的傲然王霸之气,走进教室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周郁文。”

  郁郁乎文哉,吾从周。简成章见了他之后,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简成章后来跟周郁文提起过楼顶这场初遇,周郁文似乎完全记得,只道:”我抽根烟还需要去楼顶躲着么?“

  简成章很难过,他入不了周郁文的眼,更进不了周郁文的心。

  这场初遇与周郁文无关,它存在于谢清晓的脑海中,当时的他借了校服应约来学校打群架,在楼顶等人时遇到了简成章。

  谢清晓本来没什么机会被简老板这样的大人物看上,但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妙不可言,今年大年初一,简成章按例来寺庙烧香,由方丈接待,走过长廊,走过腊梅林,抬眼就看见树下有个人在抽烟。

  简成章皱了眉头,觉得这举动非常不文明。那人却抬眼冲他笑,隔着淡黄色的腊梅,疏影横斜,他看清了此人眉眼,想到了十多年前教学楼顶的那个场景。

  方丈看见简老板皱眉头,就转头瞪身边跟着的徒弟,徒弟小师傅认得抽烟正欢的谢清晓,双手合十跟方丈解释:“师父,他是给景铃庙送东西过来的,我这就叫他离开。”说完赶紧上前来要打发谢清晓。

  谢清晓傻乎乎的抬手冲着方丈打招呼:“方丈师父,祝你身体健康,新年快乐,再会。”末了还回眸冲简成章飞了个媚眼儿。

  这时候周郁文跟简成章也快纠缠十年了,是简成章单方面的纠缠。他们之间的缘分,全靠简成章锲而不舍的死缠烂打。简成章想要够得着周郁文,首先取下了厚厚的黑框眼镜,去做了近视手术,他眼眶因为长期被镜框压迫,向后凹进去一些,显得很深邃,仿佛做了欧式大双加开眼角的眼部综合整容手术;紧接着,他又取掉钢牙,微笑时,露出一副雪白的好牙口,颜值焕然一新。然后他学着在学校里参加各种活动,比如篮球比赛,在联欢晚会上唱歌,但他体育一般,也没什么文艺细胞,总是第一批被刷掉的炮灰。

  出尽风头的永远是周郁文。

  周郁文运动和文艺俱佳,就算他不唱歌,随便抱一把电吉他,上台站一会儿,礼堂的屋顶都要被欢呼声掀翻。

  他在人群中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走到哪里都是耀眼的明星。

  简成章没了法子,唯有死命念书。他看见学校的男男女女追捧周郁文,送去的情书如雪花飞舞,心里焦急的要命,却只能跑到老师面前嘁嘁喳喳:“周郁文无心学习,成绩糟糕,我去当他的同桌,没事就给他补补课,希望他能有个好成绩,不会拖班集体的后腿。”老师本来就为周郁文的成绩感到头疼,对简成章无私的行为大肆赞扬。

  简成章如愿成了周郁文的同桌,整理课桌的时候都在憋笑。在心里演练了很久应该怎样跟周郁文说话,才显得自然不尴尬。然而周郁文哼着歌,双手揣兜走进教室,径直走到自己座位,看也没看简成章,只低头将课桌抽屉里的巧克力统统掏出来,摆了一大摊,摆不下了,堆在简成章的桌上。

  “吃吗?“周郁文嘴里叼着棒棒糖,歪着头,”我不吃巧克力,你吃就都送给你。“

  简成章忙不迭点头,将巧克力都装进了书包。

  当天是情人节,周郁文把收到的鲜花都分给了老师们,巧克力全送给了简成章。简成章的心都被巧克力融化了,恨不得裱进玻璃框里供起来。从那天起,周郁文的作业就被简成章承包了,可惜没有承包多久,很快周郁文就不怎么来学校了。

  拍了一支广告,周郁文红了。

  而简成章继续念书,拿好成绩,考好学校,读好专业,回家继承家产。

  简成章事业顺利,处理生意头头是道,善于投资,敢于创新。虽然还没有全盘接班,但也快成为大当家了。而他情路坎坷,高中时代他暗恋周郁文,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大学时代他在国外,因为自身条件非常优秀,倒也吸引了一批狂蜂浪蝶。简成章谈过恋爱,但不管怎样的男孩子他都觉得没劲儿,不是他想要的感觉。他想要的是什么呢?他想要的还是周郁文。

  他们身处同一个圈子,要交往也很容易,更别说曾经还是同学。

  简成章用了一点心思,多参加几次酒会,制造了偶遇的机会,继而就是追男神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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