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茶! 真是,好茶! 第40章

作者:严颂颂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近代现代

第28章

  扭伤主要靠养,医生没让沈令住院。

  贺闻帆交完费取了药,就来接沈令回家。

  他拉开帘子,沈令低头坐在床沿,没再歪歪扭扭地靠着,没受伤的脚一下一下点着地,像在自娱自乐。

  贺闻帆的外套被他叠好放在一边,他抬头见到贺闻帆,把外套递过去,贺闻帆按了按他的手腕,没接。

  “还有没有哪里难受?”他弯腰对沈令说:“我们要回家了。”

  沈令摇摇头,除了脚腕还在痛以外没什么不适,但脚腕的伤估计还要痛好久。

  “没事了,走吧。”他说。

  语气很乖很柔和,他似乎在贺闻帆取药的期间认真调整了情绪,现在半点不见砸贺闻帆时的小脾气,和往常一样平静乖巧。

  闹了这么一出,又折腾到现在,虽说医生诊断没有大碍,但沈令身体终归不太受得住,脸色很差,蔫嗒嗒又可怜巴巴。

  他指了指外套:“你的衣服。”

  贺闻帆便拿起衣服抖了抖,披到沈令肩上,沈令连忙按住他的手背:“你不冷吗?你穿吧。”

  来医院时走得急,贺闻帆没顾得上拿沈令的外套,现在沈令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毛衣。

  贺闻帆抬了抬被沈令按住的手,问:“你觉得我们谁更冷呢?”

  两手相接体温交融,沈令的手几乎没有暖和的时候,而贺闻帆跑上跑下缴费拿药,身上血液筋骨都活泛了,体温悬殊更大。

  沈令摸到贺闻帆的手,像摸着一只火炉。

  明明贺闻帆身上也只有一件衬衫,甚至比沈令的毛衣还单薄,可人家就是不冷,好像只有沈令会随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他松开手,沮丧地垂下头,连发丝都软趴趴的没精神。

  “没关系,”贺闻帆拍拍他的头:“你还小,再过两年长开了,身体会好的。”

  “会么?”沈令蹙着眉。

  这种话从五岁的时候妈妈就一直说了,可现在他都成年了,体质也没见得好了多少。

  “有机会的。”

  沈令也就刚过20,这个年龄在贺闻帆看来,是骨骼轮廓都还没彻底成型的阶段,很多男性都是二十多岁甚至就业以后,才开始规律的健身增肌,逐渐练出成熟的形体。

  不过沈令身体素质摆在这里,虽然健身和肌肉与他无缘,但慢慢地休养再稍加锻炼,也不是不能好一点。

  前提是心脏问题不再恶化。

  贺闻帆对沈令的病史了解不算透彻,沈令没有详细讲述过,他也不好主动问,更不能去查别人的病历。

  于是话也不能说得太满。

  “慢慢来,总会有变化的。”他说。

  沈令抿唇笑了下,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被人安慰安慰也是好的。

  外套很大,能将沈令完完全全裹在里面,贺闻帆紧了紧衣领,伸手要抱他,沈令急忙制止。

  “等一下。”

  贺闻帆停下来:“怎么?”

  沈令悄悄瞄了瞄四周,小声说:“能麻烦你背我吗?”

  来的时候就是被抱着,当时沈令疼得脑袋发晕,没工夫管这些,但现在好些了,头脑清醒精神稳定,再被抱……好像有点丢人。

  多不好意思啊……

  毕竟他也是成年的男孩子了,总像小孩儿似的被抱来抱去像什么话。

  虽然贺闻帆手臂很稳,怀抱很温暖,肩膀也很宽,被抱着好舒服好舒服,但是不行。

  沈令自顾自地摇头,告诉自己这样不好,不可以这样,外面有好多人呢,太不合适了。

  贺闻帆不知道沈令的心理活动,只看见他脑袋不停地摇,发丝也跟着晃,耳根泛着浅浅的粉。

  多半又开始纠结害羞了。

  贺闻帆轻轻笑了笑,没勉强他:“好吧。”他说:“那衣服就要穿好。”

  现在的外套只是披在沈令肩膀上,贺闻帆原本想的是,有他抱着,裹紧了也透不进风,但要背的话,只披在肩上就不行了。

  他把衣袖拉开,说:“伸手。”

  沈令乖乖把手臂伸进去,穿好一只又穿另一只,贺闻帆再蹲下来帮他把扣子拉链全部系好,直到沈令只能从衣领里露出小半张脸,睁着滴溜溜圆的眼睛冲他眨了眨,他才满意。

  他转了个身:“上来吧。”

  沈令弯下腰趴到贺闻帆背上,被稳稳地背了起来。

  他想环住贺闻帆的脖子,但衣袖太长,穿衣服的时候忘了整理好伸出手,现在再想操作就不方便,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扒着贺闻帆的肩头,下巴搭到肩膀上,给自己找到最安全的姿势。

  贺闻帆走了几步,听到沈令在耳边说了一句:“谢谢。”

  很轻很小声。

  回到家已经半夜十二点。

  贺闻帆把沈令放到沙发上。

  这个时间远远超过沈令入睡的生物钟,他靠在扶手上不太提得起精神,撑着向贺闻帆道谢。

  贺闻帆知道自己应该赶紧离开让病号休息,但就是有些挪不开脚步。

  他不知道沈令这个样子要怎么洗漱收拾,甚至洗澡上厕所,但这些事情太私人,不是他这个身份应该过问的。

  贺闻帆犹豫半晌,最终只能蹲在沈令身前,告诉他,他今晚手机不会关机,有任何事直接给他打电话,不要不好意思。

  他站起身,隐去担忧:“好好休息。”

  沈令脸颊泛红,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嗯,谢谢。”

  贺闻帆临走前又想起来:“明天你去学校吗,用不用请假?”

  沈令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他一点都不想动弹的,但又真的不愿意请假,白白给期末添负担。

  他犹豫了会儿,叹息地说:“还是去吧。”

  “那明我早稍你过去。”

  “不用不用,”沈令摆手:“不用这么麻烦,而且我下午的课,谢谢你的好意。”

  贺闻帆皱着眉头不置可否,须臾又道:“下午我让司机送你去,下课我来接你。”

  他把药和水杯放在沈令触手可及的地方,没给他留下拒绝的空间,最后叮嘱了一句就离开。

  关门声咔哒一响。

  沈令低下头,揪了揪手指,莫名有点别扭害臊。

  第二天沈令精神很差。

  去学校的路上靠在后座晕晕乎乎睡了一路。

  昨晚光是洗漱收拾就弄了好半天,所剩无几的精力直接被耗得一干二净。

  睡觉的时候脚痛得很厉害,一跳一跳的发胀,又弄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直到早上天光都亮了,才稍微好一点,也可能是痛到麻木了,沈令半昏半醒地睡了几个小时。

  整晚的睡眠质量,甚至不如在车里的一小会儿。

  车只能把沈令送到校门口,到教室还有一段不近的路。

  沈令被司机搀扶着下车,道谢后,自己往教学楼蹦过去。

  好歹还有一条腿没罢工,理论上蹦过去是成立的,但没蹦到十步,沈令心脏要先罢工了。

  他扶着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闷得要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下沈令也不敢蹦蹦跳跳了,只能一瘸一拐地往前挪,一路上收到不少注目礼。

  好不容易挪到教学楼下,沈令望着长长的楼梯,有一瞬间想死的冲动。

  他甚至拿出手机想要找老师请假,但一想到来都来了,都已经到楼下了,再请假也太亏,不仅扣了平时分,还白受这一路的罪。

  教室在三楼,其实不高,但他好像真的没力气走上去了。

  沈令趴着楼梯扶手,额头贴在手臂上,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沈令?”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沈令回头,是杜淼淼和她几个朋友,前不久大家还一起聚会了。

  “你怎么啦,脚崴了吗?”杜淼淼连忙上前,跟着一群人都围着沈令身边。

  沈令看着同学们,从来没觉得这么亲切过。

  他欲哭无泪,苍然地点了点头,立刻收获了一片同情。

  最后还是大家伙合力把沈令馋了上去,沈令感动不已,承诺等腿好些了请大家吃大餐,并先一人点了一杯奶茶聊表谢意。

  到教室,一群人七手八脚在后排坐下,沈令捂着胸口吃了一次药才勉强能喘气,杜淼淼给他扇风,其他人递水。

  “不是,我说你都这样了好歹请个假啊。”杜淼淼说。

  沈令摇头,张着嘴喘气:“才、才开学多久,现在就请,期末真的、真的直接补考算了……”

  现在是下半学期,等后面到了夏天,天气热起来,沈令一定会生病,那就是需要住院的了,每年都不例外。

  他并没有很多请假的机会,能省一次是一次。

  这倒也是。

  杜淼淼没说话了,他们这科老师确实严厉得不行。

  上课铃响起,沈令缓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翻开课本坐起来,却被杜淼淼按着脑袋又趴了回去。

  “干什么?”

  杜淼淼在他脑门敲了一下:“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