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巨星朋友 我的一个巨星朋友 第52章
作者:康塞日记
南少虔离开椅背,转身去拿被他故意遗落在桌上的手机。将手机收回上衣口袋,他说:“这次是我忘记打招呼,不怪你,以后别提了。”
何箴一时没说话。
南少虔从何箴身边走过去,擦肩的时候顺手捏了捏何箴的肩膀,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说:“走吧,看烟花。”
何箴转身跟着他往前走,想了想,在落后他几步的地方站住。
“其实吧,就算没有今天这个机会,我也会找时间跟他聊一聊。”
南少虔的脚步顿住了,侧头垂睫,表情略感惊讶和困惑。他没想到何箴插手他感情的态度如此坚决。
“尤因是个好人,实心眼儿,也单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上了心。”像个忧心忡忡的父亲,何箴走上来,用谈心的语气说话。
“我不想质疑你选人的目光,但是他以前是有女朋友的,在一起很多年。现在和你谈,我真怕他是贪新鲜。在一个坑里栽三次,你不垮我都垮了……少虔,哥必须得让他知道,原来我以为你应该早就跟他全部坦白了,但你怎么能一句话都不告诉他呢。哥不是想让他多感动多爱你,就是想别把你的心意看轻。”
南少虔有些哑然,眼神沉默的软化下来。叹了口气,他说:“哥,你是为我着想,我知道。”
特别轻的语气,何箴的眼睛突然有点湿润。
他了解南少虔,正如南少虔明白他,他知道按他这个师弟的性子,是真的觉得那些年的孤独确实不算什么,但他不行,南少虔的那几年暗恋,他连旁观都苦不堪言。
他低下头,借着眼镜框匆匆遮挡住眼里的动容,年纪这么大了,为了弟弟的一句理解就想流泪,忒丢人了。
过了会儿,抬起头说:“别怨我,我也就打算说这一回。”
他有他的坚持,他或许不懂同性恋,但他懂博弈。
无论如何,他坚定地认为爱情是两人的风投,而对于有风险的合作伙伴,南少虔拿出的筹码越多,越能吸引对方跟投,从而降低破产风险。
“我怨你什么,哥,你总是为我着想。”
“少煽情。”何箴拍了拍比他高大特别多的师弟的手臂,抬起头笑了,唉,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呢,跟在他屁股后面默不作声的小男孩,已经会为感情欢欣流泪,需要他仰起头看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小,说:“一家人,别说这些。”
说是烟花,其实跟礼炮差不多了,跨过零点的时候,伴随着一声巨响,不远处空旷的广场上凌空升起一束浩瀚而盛大的焰火,接着,在空中绽开烟花,直径特别大,一束落下,一束又咻地升空,绚烂多彩,几乎照亮了半个天幕。
露台上几个人纷纷从火塘边站了起来朝围栏靠近,其中尤以毛洽最为激动,年纪小,本身又不是沉稳的人,吱哇乱叫地从小马扎上蹦起来,然后几步跳到围栏边上,踮着脚抬头望,是十分灵活的一个小胖子。
尤因一向爱凑热闹,这会儿却没动,在温暖的火堆旁蔫耷地放着空。
他坐小矮凳,南少虔坐得稍微高一些,他一只手手肘搭在南少虔大腿上,另一只手摸着自己胸前悬挂的翡翠吊坠,像只小土猫似的倚着人,一股懒懒的粘人劲儿。偶尔抬头看一眼天际,呼吸的时候嘴唇微微打开,冒出轻轻的白色雾气。
南少虔也不看烟花,只看着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他的皮肤滑腻的脖颈,英俊的脸上映着烟花彩色的光,表情平静。
火光映在两人身上,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墙面上投了两道很长的影子,橘色的,闪烁着,紧紧依偎。
聚也聚了,酒也喝了,时至深夜,一行人懒得再回市区,南少虔去前台多开了几间房,把客人一一安顿好,众人泡温泉的泡温泉,洗澡的洗澡,都回了房间。
尤因被默认跟南少虔一间房,打着哈欠亦步亦趋跟着南少虔回房间。
南少虔先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看见尤因呆呆地蜷着腿坐在地毯上,秀尖的下巴搁在床沿,腰背至臀部拉伸出一道好看的曲线。
他走过去,坐在尤因的脑袋旁边,低下头伸手摸他的头发,等尤因抬起眼看他的时候,轻轻地笑了,道:“来说说吧,憋了一肚子话了吧。”
尤因没像往常被他看穿那样不好意思地笑笑,表情很安静,歪头看他,半天,说:“南少虔,内蒙古那么冷,你那天跑到外面去,该冻坏了吧。”
刚说完,一滴眼泪突兀地沿着眼尾慢慢流了出来,洇进袖子里,转瞬留下一个深色的水渍。
南少虔的心都要让他这滴眼泪砸碎了。想到尤因会感动,会心里不好受,独独没想到他会为自己流泪。他忙伸手用拇指揩掉尤因眼角的湿润,揩了一下没完全擦干,干脆伸开手掌用大鱼际肌去揩,接触面积比较大吧,这下擦干了。
然后微微俯下身,手肘撑在床上,宽厚的上半身几乎罩在尤因的脑袋上。他伸出大掌兜住尤因的后脑勺,揉一揉头发,然后慢慢地哄:“有什么好哭的,醉汉干出什么都不稀奇。”
尤因说:“南少虔,要是我没分手,我结婚了,你怎么办?”
要是当时他没冲动答应分手,或者分手后因为愧疚而回头求得了安澄的原谅,他们到如今应该仍旧素不相识,如同过去那么多年。
南少虔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是被这个问题轻微地刺痛了。想了想,他垂眼,露出一个包容的微笑,说:“宝宝,我替你开心。”
尤因眼睛一下子红了,固执地问:“你怎么办呢?”
南少虔有些头疼了,不知道要怎么哄尤因。
尤因当然会同情他,有时候想起来,他也觉得自己蛮可怜。
不被爱的人最可怜。
他轻轻地抚摸尤因的后脑勺,思考一会儿说:“这么多年怎么过的就继续怎么过,红得发紫,走到哪里都有人追捧……”
尤因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水光在眼眶里打转,这让他对自己的每句话都得字斟句酌。
“我只有偶尔才会寂寞,大多数时候心情都还算不错。说不定我哪天就不爱你,也找别人了。”
尤因说:“可是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别人。”
南少虔叹了口气说:“是啊,忘记你怎么那么难。”
尤因鼻尖一酸,不想哭,也又要哭了。
他不知道怎么疏解这种情感,南少虔已经在他身边,而他任南少虔予取予求,南少虔已经很幸福很幸福,可他还是觉得难过。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啊……”
“我来得很早。”
只是胆怯受创的一瞬间犹豫,别后便是这么多年。
床头柜的灯光橘黄得近于刺眼,尤因微微仰起头,伸手揽住南少虔的脖子,让他低头和自己接吻。他亲得很深很深,长吻一段,他能感觉南少虔也在回应他,吻落在他脖子上,呼吸很热很烫。
爱情怎么会是这样?流泪也是快乐的,光是南少虔的亲吻就让他幸福到要死掉了。
尤因颤抖着两只白到发青的手开始尝试解开南少虔的浴袍。
南少虔任由他动作,等衣服被解开,尤因又把他的衣摆往旁边全部撩开后,伸手抓住了尤因的手腕。
他望下去,带着不可思议的沸腾,和纵容的忍耐,居高临下看着从他块垒的腹肌处幽幽抬头的尤因,说:“想干什么?”
尤因没说话,倔强地把他的手拿开,然后战栗着低头碰了碰他。
南少虔瞳孔微缩,巨大的刺激让他几乎失态。
尤因有点被他被吓到,眼神失措,低低惊呼了一声,他没想到一个亲吻的动作就可以令南少虔兴奋至此。
南少虔眼底的欲望浓郁起来,伸手抚摸起尤因的腮边肉,眼里充满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渴望和鼓励。
尤因看懂了,慢慢重新低下头。
南少虔仰起头,喉结滚动,脖颈青筋毕露。
第60章
因为还有很多话要说,只一分钟,尤因很快就换成了手,很努力,小孩子做高年级作业似的严肃的皱着眉。不一会儿,突然说:“南少虔,你知道吗,湖南人冬天也会熏腊肉。”
南少虔缓慢点头。
心里忍不住想笑,他在师兄眼里大概做人确实挺失败,否则不会连腊肉这么小的事儿也要说出来帮他搏好感。
“……我妈妈就是湖南人。每年你托那格木送过来的腊肉,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妈妈会做这个,所以我留的地址是我爸妈家,每次我妈弄好以后留一点儿在家里吃,剩下的都会给我寄过来。第一次收到的时候我妈可惊讶了,说我领导送的腊肉品质可真好,肯定是自己家里熏的,外面都买不到。但是又说,第一年是领导对我的鼓励,以后不一定吃得到了,要我好好工作,不要辜负领导的信任……”
“我也把它当作奖励,那时候还在韩国,远隔重洋,特别孤单,吃着腊肉心里特别暖和。可第一年过后,一直到今年,我一路往低处走,简直一事无成,我每年都觉得,那格木应该对我很失望吧,可是每年却还有腊肉吃,每年都有奖励。每次收到,心里都很想哭,特别感谢那格木没有放弃我。但其实是你,一直都是你,你每年都送,每年都……”
只有南少虔数年如一日的信任他,鼓励他,认可那个被他自己都否定的尤因。
那格木每次都叫他尤蓝,可快递上的收件人从来都是尤因,他以前从来没注意这个细节。南少虔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也是叫他,尤因。
说到后面尤因哽咽了起来,鼻音变得很重,但自始至终,他再没掉眼泪,泪珠子在眼眶里都快积蓄出一条河流,可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憋了回去。
南少虔的心脏随着他的悲伤似乎也变得脆弱伤感起来,特别酸,眼底些微湿润,他伸手捉住尤因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拿起来,贴在脸颊边:“觉得我可怜,所以才给我做这个?”
尤因每次都很享受他的服务,却不喜欢帮他做这个,或许是不习惯,或许是心理上接受不了,但到底还没正视他也是个男人,所以才不愿意碰他,以此在逃避,在模糊他的性别,他当然会失落,但这不怪尤因。
他们才相处多久,那样短的时间,他的宝宝能走到这一步,能接受他,已经很勇敢。
尤因摇摇头,吸吸鼻子仰头用通红的眼睛笑,说:“是奖励,奖励你爱我爱很久。”
“很久吗?”
南少虔微笑着望着尤因的脸,甚至有些恍惚了。
没有尤因的日子里,好像每一刻确实被拉得很长,但如今想起来,那些心酸痛苦,似乎却被抽至真空压缩了起来一样,什么也想不起来,全部消失了。
他幸福得就像回到二十岁,甚至幻觉意气风发把奖杯捧给尤因的那天,尤因是答应了他的。
他把尤因抱得很紧,欣喜地接吻,得意忘形地拉着尤因去大马路上狂奔。花瓣落在地上,他们踩上去,像飞驰在玫瑰红毯上,道路尽头就是婚礼殿堂,第二天一觉醒来,两张年轻气盛的脸挨在一起,相爱直到今天。
半晌,尤因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小声说:“南少虔,和我做爱吧。”
南少虔以为自己听错了。沉默两秒钟,说:“你说什么?”
尤因难为情地抬起头看着南少虔,漂亮的眼睛带着水光和自己也不知道的勾人心魄的纯情,小声说:“我听说刚发现自己是同性恋的人都会有心理上的难关,做了会好一点……”
“真心的?”
南少虔撑着额头,失笑,尤因的脑子总是转得很快,他都还没整理好心情,就被带入午夜场了。
“当然是真心的。”尤因有点急了。
“之前……我推三阻四,是因为我觉得太快了,你总是很着急,特别吓人。我怕你很快就腻歪我,也怕你只是玩玩而已。我想慢慢来,我想要你很爱很爱我,我不想再谈稀里糊涂就分手的恋爱。虽然是你追的我,但我也会不安。你要是大学时候就追我,我也不会想这么多……”
说起这个,尤因突然想起何箴说南少虔当初来找他表白过。
他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年纪轻轻总不至于失忆,那么就是南少虔半路后悔了。何箴又说是因为南少虔得知他讨厌同性恋,他也不记得自己在公众场合发表过这种不利于社会和谐的言论。
说到一半的话就此打住,他抬头问另一个问题:“南少虔,何老师说你大学的时候找过我表白,什么时候呢?你怎么,怎么会喜欢我?”
似乎有个很长的故事要讲,南少虔这时坐了起来,把散开的衣襟重新绑起,然后把尤因抱到怀里,特别纯洁地搂着他。
他并不长篇大论,而是用关键词提醒:“大三的校庆,楼道间,停电,榴莲糖。”
尤因疑惑了好几秒,然后震惊地抬起头,失声道:“啊,那个低血糖的男同学是你!”
南少虔含笑点头。
“我靠,我靠!”尤因彻底失语,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是我的初吻,尤因同学。”
“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过去他都忘记了,可如今突然回想起那个充满榴莲味道的乌龙吻,尴尬的心情却依旧那么清晰。
但他们的缘分竟然这么早,尤因太震惊了,尴尬就暂时往后稍一稍。他哆嗦着嘴唇,说:“后来我找人下去找你,人不见了,他们都不信我,说我发神经。我差点以为闹鬼!”
“你一离开我就走了,那会儿,小有名气丢不起这个脸。也有点恨你,怕要是再碰上忍不住掐死你。”
尤因羞愧得低下了头,一只手攥紧他的浴袍边缘,说:“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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