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凶残小可怜后发现他是黏人精 救赎凶残小可怜后发现他是黏人精 第25章

作者:叫我妖灯就好了 标签: 花季雨季 甜文 校园 近代现代

  他心里又燥又闷,心绪乱糟糟的,扔下一句“知道了”转身回了宴会,凌书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白芽一直在不远处的地方靠在墙角上等谢程应,他安静地等待着,看起来很乖巧,他们刚刚在衣柜亲密了那么久,不论是否承认,身体和心理都更加相契合。

  见谢程应出来,白芽转过头眼巴巴看着他,眼里早已经不自觉就带上了依恋,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谢程应沉默了一下,笑着摇头:“没什么。”说完便刻意和白芽保持了距离,向前走着。

  白芽怔然地看着谢程应,他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向前跟了几步,解释道:“我没有要问你的意思,就是,顺嘴一说。”

  他愈发后悔,觉得逾矩了,不该问这些与他无关的事,心底慌地直发虚,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就有点酸,更轻声地说:“我下次不问了。”

  少年的大胆与依赖都如同菟丝子,是层层缠绕在谢程应的宠溺之上的,因此也就格外脆弱,一点点的差池,都会让这株菟丝子干瘪枯萎。

  谢程应停下脚步,想伸手摸摸白芽的头,又放了下去,他嗓子发干道:“没有怪你,书泽就是说了些...一些有关他专业的事。”

  白芽磨磨蹭蹭地走上前,挨着谢程应的胳膊,偏头问:“真的吗?”

  谢程应点点头,牵着白芽的手:“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白芽看着相握的手,才抿起唇笑了起来。

  宴会中央的桌子上刚刚摆上一块大蛋糕,足足有四层,外面点缀着蕾丝状的白色巧克力薄膜,整个看起来亮晶晶让人食欲大增。

  梁然把生日帽子塞到谢程应手里,催促着:“大寿星快点,哥几个眼巴巴瞅着馋都馋死了。”

  他说这话完全为了拱火,都多大了,还能馋个蛋糕馋地饿死了不成,但现场氛围确确实实被这话调动起来,谢程应在一阵欢呼声中木着脸看着那个幼稚地不行的生日帽,然后把那顶帽子戴在了白芽头上。

  白芽:?

  白芽当着众人面,心虚地不敢靠近谢程应,冷不丁被戴上帽子,有些不适地又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帽檐,撇开脸道:“又不是我生日,给我戴干嘛。”

  谢程应轻手给白芽掖了掖头发,笑道:“你戴好看。”

  白芽眨着眼怔了一下,还没说话,谢程应已经被一边几个人拉过去吹蜡烛了。

  谢程应向来不信许愿,他也从来什么愿望需要借助着鬼神乱力来实现,本想敷衍过去,又想到了白芽。

  心思在这时百转千回,终化为一句愿念。

  他双手合十着许完愿,众人一起吹完蜡烛,宴会总算到了尾声。

  人群里的几个女生决定一起打车回去,更安全也更经济,男生就都无所谓,开车的开车,骑车的骑车,白芽看了眼时间,还算充裕,时间足够撑着他回到家里。

  说是家,其实只是租的一个小区小阁楼罢了,那个小区很旧,物业也差,听说隔壁单元楼还闹过鬼,有一阵子还发生过几起恶劣的刑事案件,小区物业一拍脑门地决定每天凌晨两点后锁大门。

  离去的同学们和白芽打了招呼,白芽一一点头,实则他心底根本对不上其中有些人的脸,最后看向谢程应,挥了挥手:“我走了。”

  谢程应沉默着点点头。

  白芽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睫,刚想转身又被叫住。

  “你要怎么回去?”

  白芽回答道:“打车。”

  谢程应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乱,打车,挺好的,几十块钱就能到家,这片地区的出租车司机素质都比较高,也安全。

  但又有种熟悉的惴惴感,想不通从何而来。

  白芽弯一下唇:“我走了,明天见。”

  谢程应说:“嗯,明天见。”

  他看着白芽离开他的视野,进入了茫茫夜色。

  凌书泽的司机也来接他了,他手肘戳了一下谢程应:“记住我说的,循序渐进。”

  梁然问道:“什么?什么循序渐进?”

  谢程应已经听不清他们两个人的说话声了,他定定地看着前方,看着一片苍茫晦暗的街道,看着别墅里的小路灯,想着今天的一切一切。

  最终定格在白芽朝他挥手时的脸。

  谢程应垂下头,不自觉摸了摸脖颈挂着的项链,蓝色的猫眼石珠圆玉润,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如他的眼睛。

  顿时脑海一阵电光火石,谢程应猛地瞪大眼睛,向外面冲去。

  梁然在后面叫道:“你去干嘛?!”

  谢程应头也不回地朝外跑,他跑了很久,跑过别墅的院子,跑过院子外的街道,跑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路边低头走着的白芽。

  白芽听到脚步声,停下来惊讶地看着他。

  谢程应这一阵跑跑地额头出了些汗,他有些喘气地站在路灯下,看着夜色里的白芽。

  良久,他嗓音干涩地问:“你不是说要打车回去吗?”

  他没有问的是,这里和市区离着有三十公里远,一路上数不尽的坡数不尽马路巷口,你都要一步一步用脚走回去吗?

  白芽呆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说:“太晚了,打不到车。”

  他在撒谎。

  手机软件直接打开打车的app,甚至都用不着精挑细选,直接输入目的地,不就可以直接有车来接了。

  为什么不打车。

  是啊,明晃晃的事实摆在这里,他为什么不打车。

  谢程应的视线落在白芽的手机上,那是个老式的翻盖手机,粗糙地甚至连黑色的铝制外壳都有些破损,散发着廉价的气息,现在的时代还有人用这种手机吗?这样的手机能下载打车软件吗?

  会花多少钱?几十块。

  白芽经常打车吗?他经常会花这几十块吗?

  谢程应不知道。

  他现在才发现,他一点自诩地和白芽最亲近,而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白芽。

  白芽在这阵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已经有些不适,转身想走又不敢走:“时间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他心中已经计算好了时间,从这里走到家里,快走大概得几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堪堪天亮,就直接去上学。

  没想到却遇到了谢程应。

  谢程应在路灯底下,他看不清他的脸色,却听得到他的声音:“别动。”

  白芽便不动。

  谢程应就这样从路灯底下一步步走到白芽面前,像从灯光下带来了一点送进黑夜的光。

  谢程应说:“我送你回去。”

  白芽怔住,摇头说:“不用。”

  谢程应牵着白芽的手:“跟我走。”

  白芽被拉着,他看着谢程应的背影,嘴唇动了一下,不说话了。

  谢程应把他带到别墅里,找了辆车,临走的时候,凌书泽和谢程应对视了一眼。

  谢程应开车载着白芽回去,他自然是没有驾驶本的,但他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开车,尤其擅闯飙摩托,从前那段时间没有开,现在还颇为手生了些,好在开车这档子事就像跑步,即是好长时间没有跑过,但也不至于迈不开腿。

  白芽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等闻到了车里淡淡的香水味,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答应了什么。

  他那个所谓的“小区”,说是小区,其实说不定在地图上导航都不一定找得到,又旧又破,烂铁的大门口外面是肮脏地不知道多少天不会清理的夜市垃圾和残害,恶臭的污水味道在夏天能弥漫整个街道。

  白芽扭头看着谢程应俊逸冷削的侧脸,他一想到谢程应这样的人要为了他而委屈地踏足那种地方,心里就难受地不行。

  而且如果谢程应看到了那样破旧的地方......

  他胡思乱想着,谢程应却偏过了身子,给他系好安全带,说道:“晕车的话就告诉我。”

  白芽被谢程应罩着,少年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和特属于白芽能闻到的好闻气息窜进鼻子,大脑霎时兴奋起来反射性想起在衣柜里的一幕幕。

  他胡乱点了点头,脑海一片空白地缩了缩脖子,等到谢程应回了座位,阻塞的血液才开始流通,心里才想起纠结要不要下车,车子却已经很轻地震了一下,启程了。

  他有些丧气地仰头靠着椅背。

  谢程应打开了冷风的空调,问:“车里热吗?”

  白芽还沉浸在刚刚的纠结里,随口答:“没刚才热。”

  他说完,两人都怔了一下。

  谢程应转过头问:“哪个刚才,是你在草丛的时候,还是在衣柜的时候......还是刚刚在外面走的时候?”

  白芽把头埋在西装外套里,嗅了嗅,回声道:“都不是。”

  谢程应开车很稳,他目视前方,说:“你今天是打算一步步走回去吗?”

  白芽很快地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傻子,从这走回去要走到明年吧?”

  谢程应没有笑。

  白芽的嘴角慢慢平了下来,他看着窗外一阵阵穿过的车水马龙和炫目的霓虹灯,才发觉今天一天经历太多,车里的靠背比家里的“床”还要舒适百倍,迟来的困意潮水般涌来。

  谢程应趁着红绿灯间歇侧头看了白芽一会儿,看着那双闭上的睫毛不由有些痴了,直到身后传来喇叭才转过头开车,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许。

  一直开车到了小区门口,这里外面有几个地痞子混混大晚上不着家,蹲在马路牙子上吧嗒吧嗒抽着烟,大半夜开来这样一辆车,几个人都不由自主转过头去。

  谢程应稳稳当当地停好车,也不叫醒睡熟的人儿,接着刚才的继续数白芽的眼睫毛根数,很遗憾的是这次又没数完,数不到一半白芽就醒了。

  “...几点了?”白芽揉着眼睛问。

  “一点十分。”谢程应把空调关了,拿出卫生纸递给白芽,“擦擦汗。”

  白芽盯着那张卫生纸,如果放在以往,谢程应是一定会自己亲自给他擦的。

  他心思细腻敏感,一瞬间串联起刚才宴会凌书泽把谢程应叫去时候谢程应变化的态度,心里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接过了卫生纸,低声“嗯”了一声。

  他刚刚醒来,有种隔世的恍然,脑子告诉自己他该起来了,身体却懒得抽筋扒骨,恨不得在这一方又舒适又有谢程应的小天地里呆上个一辈子。

  白芽缓了一会儿才拉开车门:“我走了。”

  谢程应仰头看着白芽,说:“明天见,”

  白芽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程应,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

  “...下次别再犯傻了。”

  白芽关上了车门,想起刚才谢程应无奈的样子,最终还是自顾自笑了。

  车在原地停了很久,一直到谢程应的视线范围以内再也没有了白芽的影子。

  刚才那伙在接头抽烟的混子看了个全程,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为首的一个青刺头“呸”一口吐掉嘴里的烟,脸上就挂上笑容,叫住白芽道:“哎洋...那个,同学呀,刚才那个车里的人,跟你什么关系啊?”

  刘青搔着短而硬挺的青茬,努力想挤出一个善意的笑,却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他们和白芽一个小区,一向管白芽叫“洋鬼子”,叫的多了,甚至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白芽名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