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老实Beta 不要欺负老实Beta 第71章
作者:羽毛儿飞
周赦低头看到那副笑脸,嘴角生动,眼中明亮,朱红色小痣久违地活了过来,像春天里待放的花苞,正迎着风。
他这样子笑的时候,真是漂亮至极,而这份漂亮,也真是久违了。
“对了,”许嘉音说,“你怎么关禁闭了?犯什么错了?”
周赦冷道,“与犯错没关系,看他心情。”
某种程度而言,这也是实话,往往他与周震深一言不合,下场就是关禁闭。
“你爸爸他,这么不讲道理的么?”
周赦冷笑,“呵,他需要讲道理?从小不都这样,他根本不会听人讲道理,要么服从要么用暴力让你服从!”
“……”许嘉音不知如何安慰,沉默了会儿,收起笑容,低头去看他的手腕,“有没有绑你呀,我看看,你爸爸怎么比你还凶……”
周赦由着他把双手拉起来,柔暖手指触上来,注来一股奇异的温柔力量。
他迟疑,而后缓声:“没有,这次是我自己去的。”
许嘉音认定了眼见为实,非要自己看了才肯放心。两边衣袖抹起来,见到皮肤健康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伤痕,看样子并没有为了面子逞强而说谎。
“没有就好。”许嘉音放了心,“我算知道你这些怪脾气都怎么来的了,父子俩还真是谁都不肯相让……”
自言自语嘟嚷着,一抬头,周赦正专注地望着他的手。
许嘉音轻轻松开,将手背到身后。
“干嘛?”
周赦眼睛飞快地闪了闪,抿嘴。
许嘉音好奇,“干嘛呀,想什么了?”
周赦将嘴唇抿得更深,眼神绕开,准备走。
“没什么。”
许嘉音跟着转头,看到他耳根后面泛起的红。
嗯?
心灵感应似的,脑中瞬闪过一些昏昏暗暗的画面,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腕,就在昨晚,十几小时前,这双手被紧紧锢在床上,手指之间布满白色床单的褶皱,他们都还没有学会花样的姿势,只是遵着本能缠到一起,永久标记的时候,记得手腕被抓得发痛。
心间悄悄一跳。
他唤,“阿赦?”
周赦背对着,站在桌子前,喝水。
听见,他略转眼角,等着说话。
许嘉音笑眯了眼,“你想我啦?”
周赦端着杯子不动,眉与眼的距离挤近了些。
耳朵根子都暴露了,还硬撑。
许嘉音鼓鼓腮帮,轻飘飘道:“问问而已,问问也不行?”
周赦放下水杯,将脸背过去,看不到表情。
“你跑来我家做什么?”
这么久了,可算想起问这个了,尽管很明显是为了转移话题。
许嘉音笑道,“来给你送饺子。”
“昨天不是刚送过 ?”
“今天的更新鲜。”
周赦转回头,看着他不说话。
许嘉音走过去,再度抱住他的手,撒娇。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也不行?”
有的人心早软了,嘴还很硬。
“才几个小时而已……”
“那也是几个小时呀,你不知道omega刚被标记的那几天会生理性地黏着alpha吗?你才起床就把我丢下了,我不能自己来找你么?”
“……”
“啊——你不会刚标记完就开始腻烦了吧?昨晚明明也还没尽兴吧?”他贴上前,故意扮出委屈相貌,“那个,其实我昨晚就在想了,我没什么经验,也不好意思做什么花样,我在床上很没有吸引力吧?”
周赦后耳根子通红,眉头间挤出沟壑。
“抱歉啊,别看我恋爱经验好像很多,其实昨晚是第一次,下次我会努力的,别嫌弃我好不好? ”
“……没嫌弃你。”周赦艰难开口。
许嘉音一把抱紧,“真的吗?”
“真的。”
“那为什么昨晚那么快……”许嘉音惊恐捂嘴,好像突然之间明白过来什么,“你不行!”
周赦一愣。
许嘉音捂着嘴低头,脸上挂满黑线。
“对、对不起……”
周赦脸黑了。
“说什么对不起?”
“没什么,我不会嫌弃你的。”
“……”
周赦走上前来,一把拉起他的手腕。
“啊!”许嘉音惊叫,“你、你干嘛!你不会要当场证明自己吧?爸爸还在外面呢!”
周赦气得咬牙,脸上一阵黑一阵红。
“你在乱说些什么?”
许嘉音摇头,“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怪这张想到啥就说啥的破嘴!没关系阿赦,你还这么年轻,一定还有希望!”
周赦还在忍,额角青筋暴起到极限。
他是很能忍的,不管从前还是现在。
倒是许嘉音自己,忍笑到了极限,嘴角无法控制地有了弧度,“你这是什么表情,从我嘴里说出这些话来让你感觉丢脸?没关系的,我都是你的人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你不幸福我就不可能幸福,我比你还希望你幸福,不,希望你的那个幸福……”说着说着,许嘉音噗嗤一声,破功了。
忍到极限了。
“许嘉音!”周赦终于爆发了。
许嘉音笑得跟朵花似,知道要遭殃,转身就溜,但动作怎么比得过周赦,一脚步子才出去,手腕就被拉拽住,一堆一顶,后腰抵上桌面边缘。
周赦气得不轻,“又开始不听话了是吧?”
许嘉音无辜挤出微笑,“对不起,昨晚其实挺带劲的,是我要求太高了……”
周赦手腕用力,力度刚好痛得让许嘉音惊呼。
“跟你说,激将对我没用。”
许嘉音眼睛清澈,“那你放开我?”
周赦咬牙,“突然跑来我家,到底来做什么?”
“……你不欢迎?”
“我没说。”
“我想你了。”
“……”
“我就想和你闹一闹,和你黏一黏而已。”
周赦还是不说话,抓着他的手缓缓松开了,轻轻一抽,许嘉音重获自由。
他支着手腕摇了摇,无趣要走,却再一次被拉扯回去。
他惊呼,“又干嘛?”
周赦提着他的腰往上,让他落坐到桌边,身子紧跟着倾斜上前,好像激将要在这里拥吻他。
许嘉音觉得胸腔里仓皇跳了一跳,熟悉的酒香冲到鼻腔深处。
失神了片刻,他轻笑,“干嘛,激将不是对你没用吗?”
周赦冷着声,本该冰冷严肃的表情透出一丝不应该的腼腆,像位争强好胜的小朋友为了面子在硬逞,“对你好一点,胆子就大了是吧?”
“我胆子一直很小,你别吓唬我。”许嘉音小声说,“要是再把我吓着,可能会得标记后遗症,抑郁什么的,听说很难性兴奋,生**萎缩什么都,到时有苦难言的还是你自己……”
周赦眉头跳了跳,“有这种病?”
“心理病范畴,不好说。”
“……”
许嘉音摆动小腿,轻碰一碰他大腿内侧,“阿赦,你今天做什么了嘛?”
被那股冲动之下释放出的朗姆酒香刺|激,两人的空间内已经变得很香很香,两种味道交缠的香,分不清彼此的香,是红色灯光弥漫烟雾的酒吧台上打翻的一杯混合酒饮,透明液体漫过边际嘀嘀嗒嗒地坠。
周赦往下压了压,上半身彻底支撑于桌面,不知什么时候,锋利喉结的周围沁了一层黏热的汗。
几秒沉默,他吞掉不知何时积攒的唾液,老实回答:“和我爸谈了很久,谈崩之后去了禁闭室。”
“谈什么?”
“……他想让我从大学退学,去走不一样的道路。”
“什么不一样的道路?”
周赦不善言辞,那是一开始,后来演变为懒得说话,更加懒得解释。他又想起有风的山崖,金色向日葵的花海,小小的他曾经想过,要追上父亲的脚步。
但是后来为什么,慢慢的,渐渐的,对于那个男人,只剩反抗和忤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