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切错号了怎么办 追星切错号了怎么办 第58章

作者:禁庭春昼 标签: 近代现代

第56章

  奚年和夏柏阳研究了半宿告白事宜, 第二天酒醒了就忘了个一干二净,神奇的是他已经处理好了水族箱的事,只是自己不大记得。

  家里没有客房, 夏柏阳也是睡在奚年的房间, 不过他不在床上,在地上卷了毯子睡的,卷的还是羊毛地毯。

  两个人都对昨天的事没有太多的印象了, 夏柏阳第一时间去看了一眼微博,确保没有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发疯发到人尽皆知的地步,热搜风平浪静,他跟奚年也都没有发微博。

  夏柏阳松了口气,随即发现自己满身的酒气, 相比之下奚年比他稍微好那么一些,应该是昨天简单洗漱过。

  夏柏阳皱着鼻子说:“借你浴室用用。”

  奚年点点头,给他去拿了备用的洗漱用品。

  家里就两个卧室,卫生间外面有一个, 但是浴室都在卧室内,奚年房间的浴室夏柏阳在用,他就只能去傅绥那边。

  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先征求一下傅绥的意见, 电话很快打通, 傅绥第一句话就是:“醒了?”

  奚年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快九点了, 他一般早就已经起床了,傅绥为什么会觉得他是刚醒?

  傅绥说:“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奚年头皮发麻, 他完全没有这个印象, 就像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处理水族箱的, 只记得夏柏阳策划了许多盛大的告白,而他在认真思考可行性,至于思考的具体结果他记不太清了,总之现在想起来的什么烟花秀、灯光秀都不太靠谱,可见昨晚醉得多厉害。

  而傅绥现在说,他昨晚打过电话。

  “我,我说什么了?”

  奚年努力回忆,奈何实在是记忆混乱,没有什么头绪,那时候在说告白的事,他该不是,真的告白了吧?

  奚年一时间不知道该期待什么样的回答,如果什么都没说,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而如果说了,如果他已经趁着酒劲做了清醒时不敢做的事,说了清醒时说不出口的话,那么现在他需要等待的就是一场判决。

  无论他昨晚说了什么,傅绥接下来的话都像对他的判决。

  “你问我,高锰酸钾在哪里。”

  奚年略松了口气,看来是处理水族箱的时候打的电话。

  “嗯。”

  “头疼吗?”

  奚年知道傅绥这样问,无疑是知道他昨晚喝醉了,他应该不只是问了高锰酸钾那么简单。

  “还好,”奚年回答完,小心翼翼地问,“我还说什么了?”

  奚年清楚地听见傅绥笑了一声:“你说你有点渴,想游泳。”

  在水族箱前面说口渴想游泳?

  奚年几乎能想象出一个人趴在水族箱边往里面看的样子,而这个人是他自己。

  好在他当时给傅绥打了电话,傅绥叫他去喝杯牛奶。

  随着傅绥的提示,昨晚的记忆渐渐回笼,奚年似乎回想起了做昨晚的事,不过如梦似幻的并不清晰,好像是傅绥叫他去冰箱拿牛奶。

  而大概是因为喝多了有点热,他拿出来之后用牛奶盒子贴着脸不肯放。

  傅绥哄了他很久,他才把牛奶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

  接着就迷迷糊糊好像睡着了,然后忽然听到了叮的一声,猛地惊醒,又听见傅绥的声音:“把牛奶喝了,然后刷牙去睡觉。”

  回忆起了一部分之后,后面的情形也顺利回忆了起来。

  他喝了牛奶,然后回到卧室去刷牙,但是刷了牙之后,没有照着傅绥说的上床睡觉,而是在躺下后猛地坐起来,去给水族箱换水。

  奚年处理完了水族箱,晃晃悠悠地走回卧室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扶着沙发有点懵:“地上长腿了。”

  这期间,傅绥一直没有挂断电话,听到他的话想起来家里不止他一个人,他难得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思索着要不要叫林航上门去处理。

  最后傅绥说:“让他去我的卧室。”

  奚年却不肯:“不要。”

  于是傅绥改口:“那让他去你的卧室,你去我那里睡。”

  这个句子有点长,奚年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才理解他话语中的含义,然后同意了。

  但是夏柏阳并不配合,喝多了酒的人,身体往往很沉,但同样喝多了的奚年,力气也很大,他执拗地、不顾夏柏阳意愿地把人拖进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床前铺了羊毛地毯,奚年把夏柏阳放在那,夏柏阳还蹭了蹭。奚年完成了傅绥交代的前半件事,接下来可以去傅绥的卧室了,然后他的肢体习惯生效,直接爬上了自己的床。

  之后应该就是睡着了。

  回忆起一切的奚年暂时不想说话,傅绥问他:“喝什么了?”

  奚年不是不知节制的人,对酒也没什么嗜好,一般不至于喝到这个地步。

  奚年老老实实地说:“都是超市买的。”

  那超市里大半都是进口的东西,有一些是英文,有一些是奚年看不懂的文字,不管是英文还是看不懂的文字,都是贴了中文标签的,但是标签毕竟要小一些,贴在背面,又密密麻麻的,一开始或许还看,开到后来就没有再看了。

  奚年清楚地记得,他们一开始喝的是啤酒,后来夏柏阳开了一个白色易拉罐,倒进杯子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给奚年也倒了一杯。

  一听差不多刚好是两杯,他们一听一听慢悠悠地往下喝,不知不觉就醉了。

  吃完了火锅,夏柏阳一开始还说要回家去,后来也不了了之。

  傅绥说:“我十二月回来。”

  奚年莫名听出了傅绥的话外音,我十二月回来,看着你。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询问:“我能用的你浴室吗?

  “有一阵没用了,先放一会儿水。”

  “好。”

  “去吧。”

  傅绥原本就在片场拍戏,拍摄现场很难有自己的时间,轮到自己的场次时不必说,没到的时候也需要不断对戏,傅绥一般不会拒绝来对戏的人,在拍摄前对好了,可以有效提高拍摄效率。

  平时傅绥基本是在剧组不离开的,就算有什么工作上的事也很少避开人,今天难得出去接了个电话。

  他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投来了视线,小萌把剧本拿给他:“是年年吗?”

  傅绥点头,张小萌笑了一下,昨晚大概十点的时候,傅绥叫她定最近的票,他要回江城,张小萌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一边立刻搜索航班,一边问他怎么了。

  傅绥说:“奚年喝醉了。”

  张小萌等着他的下文,发现没有了,于是暂时停下了订票的手,提议道:“林航在江城,要不叫他过去看看?”

  傅绥没有回答他,因为手机那头的奚年被微波炉的声音吵醒了。

  于是接下来张小萌津津有味地看着傅绥哄人睡觉,怎么说呢?傅绥温柔起来的时候,真的让人毫无招架之力,不过他的温柔只给一个人。

  今天拍戏的时候,傅绥每一条都过得很快,其他人无形中也感受到了一点压力,尤其是要跟傅绥对戏的演员,拍戏之余吃吃喝喝聊天都少了,一个个都盯着剧本认真看,务求少出错。

  张小萌知道,傅绥想回去了。

  其实以前也是这样的,就算奚年住在学校里,傅绥回去也见不到人,他依旧是更喜欢在家,只有奚年假期来剧组的时候,傅绥才会放松一些。

  但是想想没有用,所以他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奚年比夏柏阳晚一些走出浴室,看见了水族箱,也想起来昨晚他们奚年没有处理这个,于是问:“你今天早上弄的?”

  “不是。”

  “那你没喝醉?”

  夏柏阳觉得不太可能,奚年要是没喝醉,应该做不出来把他扔在地上,自己上床睡的事儿来,奚年沉默了片刻说:“我给傅绥打电话了。”

  夏柏阳吸了口气,顿时心虚起来,他不是那种没脸没皮硬往上凑的人,但从来都不会拒绝可以接受的帮助,就像他不介意借他表姐的势,将来如果能认识一下傅绥他当然也觉得很不错。

  但是现在傅绥眼里,他可能是个带着奚年不学好的“狐朋狗友”。

  “傅、傅老师怎么说?”

  奚年当然说不出口自己差点要爬进水族箱游泳喝水的事,于是他说:“没说什么。”

  夏柏阳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奈何大脑一片空白,只得放弃。他今天晚上还有一个宴会要才加,就唱首歌串个场的事儿,就在江城,是本地房地产大亨家里的姑娘十八岁生日宴,请了一些明星过去。

  夏柏阳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不过这个小姑娘是他的粉丝,到处托人请了很多次,他真不去也不好看。

  夏柏阳走了,奚年也出门去了一趟公司,聂康依旧只带了奚年一个人,但是奚年不在的时候他也没闲着,一方面是给奚年看合适的工作,另一方面他也管理着公司很多事儿。

  现在公司请了专业团队在查账,悦娱内部气氛有点紧张,大家都心知肚明,照着刘副总从前那个作风,没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小,但他是曾经傅董的人,即便后面小傅董把公司给卖了,大部分人心里,他都是个持股的老领导。

  明星艺人是公司里最特殊的存在,这样的事儿,表面看怎么都影响不到他们,实际上内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聂康不想让奚年掺和进来,也没提这些,只是跟他说好的剧本和团队可遇不可求,不能一直都空着,适当地接一些角色也能锻炼锻炼演技。

  奚年也觉得挺有道理的,正好他的综艺也录完了,可以继续跟着傅绥一起学习,他就一边演这些看起来不重要但是又有一定记忆点的小角色,一边跟着傅绥学习。

  之前叶擎说,傅绥是老天爷赏饭吃,傅绥教他的时候,却很重视那些“固定的、程式化的技巧”,就是什么样的情绪用什么样的表情去演绎,什么样的微小动作可以反应角色的心理。

  傅绥说这些可以去话剧中练习,现在看话剧的人不多,江城大剧院里每天都有戏,但是上座率高的不多。

  很多演员都会去演话剧,这是一个能收到及时反馈的舞台,场地原因,话剧演绎总是更为夸张,饱满的情绪,情感充沛的台词,略有些夸张的肢体动作,这些都很锻炼人。

  傅绥之前说奚年需要练习台词,奚年也只是练着,到了剧院里才知道,什么叫“声若洪钟,中气十足”,不是说演戏非得这样,而是说他们都有这个能力,奚年显然没有。

  他不光学习怎么演戏,还要跟傅绥学习怎么养鱼,冷空气一到,天气忽然转凉,翠翠变得不爱动弹,奚年放进水里的小鱼干它闻都不闻一下。

  之前被隔离的金鱼回到了水族箱里,从顾析那里接回来的三条鱼也已经和原住民们打成一片适应良好了。

  据说乌龟在温暖的环境下是不会冬眠的,但奚年觉得乌龟既然有冬眠的习惯,还是不要打破的好,于是翠翠仍旧住在露台上,每天只在出太阳以后出来活动,奚年的喂食时间也换到了正午,倒是露台花架上的多肉,有一部分是畏寒的,要做好准备拿进屋子里来养着。

  十月底,奚年接到了顾析的讣告。

  奚年怔了一下,几乎是同时,他也接到了夏柏阳的电话,夏柏阳沉默了许久,才嗓音嘶哑地说:“葬礼析姐提前安排好的。”

  “嗯。”

  除却上了年纪的老人,大多数人不会顾及身后事,顾析却在生前处理好了自己的所有遗物,甚至为自己主持了一场葬礼,而她身后的殡葬相关事宜则交给了专门的团队。

  此外她的所有遗产,都将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用于帮助困难家庭的癌症患者治疗。

  她不需要任何人为她操心,其他人能做的不过是一场告别。

  告别仪式在三天后,在一艘不大的游艇上,顾析为自己安排的最后的归宿在大海。这期间会有来吊唁的朋友、粉丝,灵堂里在播放她之前的那一场“草地婚礼”。

  奚年和夏柏阳因为离得近,差不多是最早到的,帮忙接接待了一下其他人,之后这项工作就由夏柏阳的表姐,顾析的好友,柴叶恬接手了。

  她收到消息连夜赶回来,下飞机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同样是顾析的好友,安若若却没有来,就在昨天,她生下了她的宝宝,同一天,一边是生一边是死,仿佛是生命的传递。

  顾析是一个主持人,她主持过很多的节目,采访过很多的人,安若若、柴叶恬都是她在做访谈节目的时候认识的。除了两位至交好友,她还有许多其他的朋友,他们陆陆续续来到灵堂,和她做最后的告别。

  最后的仪式上,上游艇的人不多,带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播放了顾析生前最后一段录音:“朋友们,我先走一步,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偶尔想起我的时候,笑一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