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撞见穿女装的死对头后 意外撞见穿女装的死对头后 第46章
作者:带锁的箱
出了书店,一辆15路公交刚好从面前开过, 关醒看着车上拥挤的人,往前走了几步,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在下午在KFC里看见的场景。
他见到李斌了,还有他那一伙儿小弟,也在吃东西。
所以他才带着闻稚赶紧走了。应该没看见吧。
关醒站在原地停了几秒,然后猛地转身,往刚刚闻稚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就是不放心,感觉不太好。
一边打电话一边跑,关醒越跑越快,身体耐不住这样的激烈运动,心要从胸口蹦出来,声带渐渐传来催枯拉血的粗气声。
第一通电话没人接,他慌了,疯狂的给闻稚拨了一遍又一遍,可那头是一声比一声长的嘟声,关醒按键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接?
直到在冲过一个巷口的时候,关醒猛地挺住了脚步,他踉跄的控制住因为惯性向前倒的身体,然后僵硬的走进巷子里,看清了那些熟悉的包装袋。
之前被整齐装在袋子里的布料现在七零八落的扔在了泥水里,闻稚最喜欢的、被他用指尖一遍遍抚过的淡蓝格子布料沾满了污秽的黑垢,被团成一团,浸泡了个透。
关醒瞬间没了呼吸,脸也白了,下一秒,就像是一把开弓的箭,他冲进了前方的昏黑中。
用全身的力气往前跑,渐渐的,他听见了,听见了
听见了男生恶意的调笑声,也听见了夹杂在那一片污秽中闻稚细弱的声音。
那是他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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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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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稚很喜欢熊仔,他今天的新衣服的左胸上就有一只抱着蜂蜜罐的小熊,他总无意识的摸。
但等关醒赶到时,那只小熊已经脏的看不出来了,它同它的主人一起,被丢进巷角的水坑里。
衣服凌乱,全身发抖。
闻稚白皙的皮肤上有脚印的泥垢,揣出来的青紫,还有他崩溃情绪暴露出来的惨红。他颤抖的厉害,死死抓着袖口的指节,讲上面含着石粒的细碎伤口崩的更开,流出挺不下来的血珠。
听见声响,他惊恐的抬起藏在手肘里的眼睛,大片通红的水渍倒映着他瞳孔里的恐惧、不安、绝望。
看见关醒来了,闻稚不可置信的眨眼,眼泪瞬间溢出来,他抬脸,露出整张破碎的脸,关醒这才发现他的脸颊上有两个青紫的指印。
而中午临走时那覆在唇上亮晶晶的水红,现在胡乱的晕在他的脸颊、下巴上。
……
关醒定定的看着闻稚,咽下一腔即将奔涌的岩浆后,然后扬起了一个安抚性的笑。
别怕,很快就救你出去。
“哟,我们大学霸怎么来了?”李斌眯了眯眼,饶有兴致的从闻稚面前站起来,看着关醒。
“我报警了,”关醒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然后挑了个缺角的转头,提溜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李斌陡然沉下来的脸,忽然勾唇一笑,温馨提示:“在警察来之前,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关醒冲进人群中,神情并不狰狞,但打人却是下了死力气,他甚至听见了几声骨头的脆裂声,和连续不断的叫骂和哀嚎。
身体很痛,很热,有湿濡从刺眼的手臂汇流下来,有一瞬间背特别疼,他怀疑自己的脊椎被敲断了。
但他停不下来,眼前是闪烁的人影,他机械的打人,然后挨打,在一片混沌中,他想起了裴希,他的裴希哥哥。
想起了他穿着礼服在聚光灯下弹琴,想起他把礼物送给自己,想起他笑着捏自己的脸,又想起他躺在棺材里睡着的样子。
自己没能保护好裴希,从那以后他的心脏就破了一个口,只要想起裴希,那个再难自愈的口就开始流血,要带走他全身的活气。
太痛,太冷了
关醒不敢想象要是再失去一个珍视人会怎样,他应该会死吧。
膝盖被木棍狠狠击中,剧痛袭来,关醒踉跄着倒在地上,闻稚的哭喊关醒的名字,他扑到关醒身上,没人能把他扯开,于是棍棒又落在了他身上。
傻瓜,快跑啊,关醒开始还能听见闻稚含糊不清的喊自己,喊楼逍,后来耳朵就是一阵阵嗡鸣。
他努力想要爬起来,全身冷的没力气,关醒艰难伸手,在衣领里胡乱摸索了半天,抓住了那颗被体温暖的温良的平安扣。
太好了,没....没碎......
似有所感,在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中,关醒勉强抬头,在高高举起棍棒后,看见了飞速逼近的身影。
身影熟悉,同往日里冲过来要抱他的样子完全重合。
关醒撑着的身体一下子没了力气,重重摔在了地上,他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鹤禅渡来了,他的鹤禅渡来了,他的……保护神来了。
*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替关醒捏了捏被角,鹤禅渡才注意到手上的血渍。
垂眸看了半晌,用手指摩蹭着,血渍的时间长了,已经没有了最初流在他手上的灼热粘腻,现在深黑的像是收到召唤浮现在皮肤上的斑纹。
仿佛与生俱来。
关醒睡的不安慰,发出痛苦的呓语,鹤禅渡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关醒的肚子。
“别怕,珠珠,我来了”
“我在身边的,不怕,没人会欺负你了…”
他垂头,对着关醒的耳廓低语,声音温和喃喃,像在哼童谣,闭上眼睛,长而密的睫毛扫过关醒的皮肤,如同倦鸟归林,深深吸了满腹关醒的味道。
关醒的神情重新变得安稳,鹤禅渡在他的耳际边贴了很久,听着关醒绵长的气息,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然后起身,侧头吻了吻关醒破碎的唇角。
合上病房门,看见了等在外面的闻稚和楼逍。
“怎么样?星星现在怎么样?他醒了吗?”闻稚连忙上前,他身上贴着大大小小的纱布,脸也肿着,眼皮上还沾着泪痕,整个人狼狈不堪。
但他伤势轻,只是一些软组织挫伤,关醒却是脑震荡加上左小臂骨折。
鹤禅渡看了他一眼,只一眼,闻稚的所有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他看闻稚的眼神和看刚刚那些混混的一样。
睥睨着、冷漠的、厌恶的,仿佛在看一个碍脚的死物。
楼逍将闻稚护在身后:“有什么事情,你找我,别动他。”
鹤禅渡定定的望着他,没说话,转身往楼梯间走,楼逍给闻稚整理了一下衣服,说了句没事,别怕,跟在了鹤禅渡身后。
即使中途分道扬镳,从朋友到敌对,楼逍也算是和鹤禅渡一起长大的,是外人中很了解鹤禅渡的。
他就是个疯子。
因此看着鹤禅渡的样子,楼逍知道,他的火没消,即使他把其中几个混混的腿给敲断了,牙也扳了。
……
刚进入楼梯间,就被一拳打进腹部,身体里的脏器骤然紧缩,楼逍闷哼一声,硬生生吞下了喉间的腥甜,皱着的眉心,很快就涌上了一层冷汗。
怕是有脏器出血了。
还没完,他被卡着脖颈,咚的一声闷响,砸在墙壁上,楼逍没做任何反抗,这事有他的责任,而且如果他不抗,闻稚那里就休想过去。
在暴烈的动作下,鹤禅渡眼尾处刚愈合的厘米见长的伤口重新崩开,一线鲜红顺着他的脸侧流下。
伤口是他把人按在地上,手里的砖块起落时,飞溅的砖渣划伤的。
鹤禅渡气息暴虐,让人退避三舍,偏偏脸上的神情克制而收敛,如今那红艳的细线凝固在他冷白的脸上,像是千年的水墨画突然有灵,封在里面的鬼泣血而活。
“管好你的人”,森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像鬼从画里爬出来:“没有下一次。”
楼逍艰难的喘息,他一把攥住鹤禅渡卡在他脖子上的手,一只眼睛钻进了冷汗,他勉强睁着右眼:“说好了,别……别碰闻稚”
鹤禅渡冷哼一声,骤然松手,任楼逍失力的靠在墙上,整理了下衣服,没再看楼逍一眼,转身出了楼梯间。
闻稚忐忑不安的站在病房外楼道里,一会儿趴着关醒门上的窗户往里面看,一会儿又望一望刚刚楼逍离开的地方。
瞧见鹤禅渡回来了,他瑟缩的想要坐回椅子上,但看见他脸上的鲜血,脸又瞬间青白,不敢同鹤禅渡对视,只能飞快的奔向楼梯间。
鹤禅渡站回在门外,一边看着里面沉睡着的关醒,一边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映。
他伸手去摸风衣的口袋,身后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等红色的鞋尖出现在他脚边,下一秒一只纤细的手递上了一张干净的手帕。
鹤禅渡接过,对着窗户,擦拭脸上、手上的血迹。
“禅渡”,女人侧头,露出法式大帽檐下如丝的眼睛,轻轻叹气:“我还以为你会变呢,结果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不冷静。”
托鹤灵燃的福,那些人还活着,她同鹤禅渡一起赶到,开始时还兴致勃勃的坐在车上看鹤禅渡一个人打,最后她不得不让自己的保镖兼司机下车,把鹤禅渡拉开,不过保镖也被鹤禅渡伤着了,右腿骨有点错位。
啧啧啧,比小时候更凶残了。
“关醒快醒了,他母亲也马上就到了”鹤禅渡垂眸擦手,没一会手和脸就恢复了原本的白皙,他将手帕重新递给鹤灵燃:淡漠道:“姑姑,您该离开了。”
鹤灵燃没接,只是突然笑了,脸上瞬间生动如花开,她的笑声荡漾在空寂的楼道里,尤为吊诡、怪异。
“禅渡啊,你这么怕啊?怕我和关醒有接触?”
鹤灵燃的瞳孔燃起一把大火,火光重重,又灼又亮,她看着鹤禅渡,那火势大到要燎在鹤禅渡身上。
鹤禅渡仿佛感受不到那灼热,他看着鹤灵燃额角爆出隐隐的青筋和她无意识咬唇的笑,平静道:“姑姑,您该吃药了。”
鹤灵燃满不在乎的摆手:“药还是留给你吧,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
鹤禅渡猛然抬眸,两人对立相望,一个言笑晏晏,一个面色沉寂,空气瞬间凝滞,宽敞的楼道里没有一丝声响,只剩一排惨白
“姑姑”
许久,鹤禅渡打破了凝滞,瞳孔黑沉似海,鹤灵燃坐在漩涡中心听见他耐心解释:“有病是您。”
鹤灵燃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她鲜艳的指绕着耳边的卷发,动作漫不经心:“禅渡,这话你自己信吗?”
两人对视着,像两个魔鬼相互打量着对方,衡量彼此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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