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乖的小结巴气走了 把最乖的小结巴气走了 第22章

作者:古九州 标签: 近代现代

  那真不好意思的往唐安晏怀里钻,软绵绵的说“有点……”

  唐安晏皱眉捏着他下巴盯着他看,分不清是不是训斥,反正声音是极其温柔的,“疼为什么不告诉安晏?”

  那真声音埋在唐安晏怀里,小声嗡嗡。

  “怕……安晏……会不舒服……”

  没听到唐安晏回答,那真悄悄抬起头来,看到唐安晏黑着一张脸,表情不是不好看,于是拿柔软的头发蹭了蹭他的胸膛,小声说,“其实那真……也不是……很疼……”

  唐安晏捏着他后脖颈,半警告半安慰的,“以后一定要说出来知不知道?”

  那真抱着唐安晏的腰继续往他怀里钻,羞红着脸嘟囔说“那真……知道了……安晏……不要再问了……那真……羞……”

  这一天唐安晏没怎么让那真下床,下午的时候那真还是发烧了,估计昨天没清理干净。

  家里还有上回剩的药,唐安晏找出来给那真吃下去,那真很少生病,这一趟发烧折腾的睡了很久,反反复复的。

  唐安晏把几只羊喂了之后就也跟着躺到了床上,抱着那真一直在道歉。

  那真身上很烫,唐安晏刚用温水给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也放着浸了水的毛巾降温。

  那真烧的昏昏沉沉,偶有几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抱着唐安晏撒娇。

  那真这一觉反反复复睡到了晚上,唐安晏一天也跟着没放下心来。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那真趴在唐安晏胸膛上,伸出手来抱着唐安晏,嗓音沙哑的喊唐安晏名字。

  “怎么了?还难受吗?”

  唐安晏伸出手摸他额头试试温度,那真蹭着唐安晏手心撒娇,说“不难受了……”

  唐安晏还是不太放心,又让他用体温计试了一下温度,那真就听话的照做,夹着温度计乖乖的等着到时间。

  唐安晏把温度计取出来,那真也跟着凑过去去看,问他,“多少度啊……”

  唐安晏指着上面的刻度表说,“还好,36.8度,降下来一点。”

  唐安晏把体温计收起来,低头亲他还有点烫的额头问,“饿不饿?”

  那真抱着他软绵绵的说“不饿。”

  “安晏……”

  那真喊他。

  唐安晏应了一声,“怎么了?”

  那真一开始不说话,拿手指在唐安晏胸膛上画着圈圈,过了一会抓着唐安晏手心放到自己头发上,“安晏……摸摸那真……”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那真醒过来之后就特别粘人,唐安晏去换水他也要跟着去,去给他盛一碗粥他也要跟着去,唐安晏怕他重新又受凉,没办法,匆忙端着一碗粥过来,把他捞着进床上躺着,一勺一勺的喂他喝。

  喝过粥也不肯乖乖继续睡,可能是因为睡了一天这会不困了,趴在唐安晏身上思考了一会,告诉唐安晏,“安晏……那真刚才……梦见……阿玛了……”

  唐安晏摸着他耳朵,温柔的问他,“阿玛给我们阿真说了什么?”

  那真想了一下,告诉他,“阿玛说……安晏……对那真好……那真……也要更加……对安晏……好……不可以……和安晏……生气……”

  “没事的,安晏不在乎。”唐安晏轻声的讲,“安晏不会和那真生气,那真乖乖待在安晏身边就好,其他的都交给安晏。”

  那真小声的哦了一下,趴着没多久又重新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唐安晏被吵醒了,半夜的电话总归都不是太好的消息。

  电话是覃佩打来的,说是爷爷下了病危通知书,让唐安晏抓紧回北京。

  挂断电话后,唐安晏心情沉重的收拾了行李,盯着那真睡得不踏实的眉毛抚平,喊他“那真。”

  那真还没睡醒,揉着眼睛看着唐安晏,拉着唐安晏的手。

  唐安晏低头凑过来,“安晏要回北京了。”

  那真几乎是同一时间撅起嘴,不开心的看着唐安晏,“又要……回去……吗……”

  “爷爷出了点事情,安晏得立马回去。”

  唐安晏给他解释,看他转过头去,唐安晏坐下来,握着他的手,迟疑了一会问,“那真要不要和安晏一起回北京?”

  或许是太冲动了,唐安晏想,可事出突然,如果真的这次再也回不来,唐安晏想,他一定要带走那真。

  那真倔强的扭过头去,不肯看唐安晏,过了一会,还没等唐安晏开口,又转过来抱住唐安晏脖子,“安晏……那真……不要走……”

  “为什么……安晏……一直……要走……”那真低着头,眼泪都流到唐安晏脖子里,顺着锁骨一路往下,在灰色背心上流下一道深色的痕迹。

  “那真。”唐安晏摸着他后脑勺,“跟安晏走好不好?”

  “不要……”那真话说的并没有底气,怕自己态度太凶,唐安晏会不喜欢自己,于是把委屈和难过都憋回去,怯声怯气的埋在唐安晏怀里。

  “那真不要……能不能……别又抛下那真……安晏……那真很乖的……那真不吃糯米藕了……不用手机了……也不下山让安晏累了……好不好……别不要那真……阿玛和阿莫都不要那真……安晏……也要……走……山上……就剩……那真……那真……不要……”

  “不是不要你。那真。”唐安晏抚摸着他后背,“跟安晏回北京好吗?安晏给你讲过北京有好多好玩的,等那真去了,安晏都带着你去玩一遍好吗?”

  那真仍在哭着摇头。

  唐安晏语重心长的叹口气,再次和他妥协,“那真,安晏是一定要走的,那真如果不跟安晏走,就留下来等着安晏回来好吗?”

  唐安晏摸摸他哭的通红的脸,额头和他额头抵着,“好吗?等安晏回来。”

  那真噘着嘴不说话,捂着嘴巴哭,生怕哭出声音来。

  “安晏不是教给你怎么用手机了?到时候可以给安晏打电话,还可以视频对不对?还记不记得怎么用?”

  唐安晏把那真的手机递给他,塞到他手里,那真低头流泪不肯碰手机,缩成一团到角落里,唐安晏给他点开微信,找到自己的聊天界面,再一次给他讲,“想安晏了就点这个键,那真就能从手机里看到安晏了是不是?那真乖乖记着。”

  那真没看手机,也没看唐安晏,就盯着屋子对面阿玛的那张床,倔强的咬着嘴唇不吭声,等到唐安晏从床上起来,把包背在身上,才委屈又害怕的抓住唐安晏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又不肯喊他名字。

  唐安晏给他抹去眼泪,亲了亲他的唇角。

  “那真,乖一点。”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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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安晏最后还是回了北京。

  老爷子还在重症监护室,唐安晏到的时候是中午,昨天晚上覃佩从门口一直守着,一夜没合眼。

  重症监护室门外堆满了打地铺的亲属,覃佩穿着华贵的衣服在其中仿佛深陷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但没有人去在乎覃佩,在生死之门面前,人人皆之而平等。

  唐安晏从她面前停下,喊了声妈,覃佩看他一眼,这个骄傲了几十年的女人在儿子面前一瞬间哭了。

  “小晏……爷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覃佩一生要强,从民政局离完婚出来那天唐安晏也没见她掉过一滴泪,唐安晏揽过她的肩揉了揉,“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看着,我让江琛买了粥,你吃一点。”

  江琛原本站在一边,听到唐安晏的话走过来,把手里打包的饭递给唐安晏,附和着,“对啊覃姨,您先吃一点,我陪着晏子,我俩轮流值班。”

  唐安晏接过去粥,覃佩摆手说没胃口不想喝,唐安晏捏了捏她的肩,“要不我先让江琛送你回去休息?先睡一觉,爷爷还在里面躺着,你可不能再出什么状况了,行不行妈?先跟江琛回去。爷爷这边有什么情况我都立马通知你。”

  唐安晏句句都说在理上,覃佩握着他的手,干涩的扯着嗓子嗯了一声,拍了拍唐安晏手背,或许是生死考验太过沉重,覃佩难得的露出一丝唐安晏显而易见的脆弱来。

  “小晏,别回去了吧,留北京吧,别让妈一个人应付这些。”

  唐安晏梗着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来,走廊里处处皆是悲恸的哭喊声,唐安晏想到的却是那真那张咬着嘴唇红着眼求他不要走的样子。

  送走覃佩,唐安晏一个人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双腿交叠盯着脚上那双李李宁的鞋看,掏出手机来很想给那真打过去一个视频,又怕他会哭,自己没法给他擦眼泪。

  江琛去而复返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走的时候唐安晏是什么姿势,现在就还是什么姿势。

  江琛手心搭在唐安晏肩上,唐安晏没抬头,摸着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在想事,隔了会给江琛说,“帮我买个折叠床再拿套被褥过来吧,我从这等着,买完你就回去,我自己在这就行。”

  “我去附近酒店给你开一间房多好。”江琛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唐安晏伸手拦下来,“酒店还是远了点,万一医生打电话过来还得需要时间,从这里心里踏实。”

  唐安晏轻抬下巴,乌青的黑眼圈尽是疲态,“悬崖村那里我都能住,这里也一样。”

  听唐安晏这么说,江琛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又因为听到悬崖村,本来想顺着这个话题问一下那真的情况,看唐安晏现在这个样子也没能开了口,最后还是老实的出去给他安排。

  临近晚上的时候乔挽过来了,临来前覃佩就给唐安晏发了消息,说乔挽亲自做的饭,让唐安晏对人客气点,话里话外都在说乔挽多么体贴。

  唐安晏回她“妈,你快点休息吧,就别操心那么多了。”

  北京也下雪了,兴许是一路被冷风吹着,乔挽脸冻得有些红,手里提着一个天蓝色的保温桶,里面装着饭菜。

  看到唐安晏乔挽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一副书香世家的样子,打开保温盒的盖给唐安晏看,“我做了一些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我听覃阿姨说你喜欢吃蘑菇,我就炖了点鸡肉。”

  乔挽说话声音很好听,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心烦,唐安晏虽然不喜欢她,但对着乔挽这种性格的女生也讨厌不起来。

  江琛正好差人送过来了折叠床和两把椅子一张小圆桌,唐安晏接过去保温盒,放到圆桌上,乔挽看着他拿起筷子,盯着他的动作看他吃了一口。

  乔挽一直在旁边站着等着。

  唐安晏抬头看她一眼,勉强勾着笑说了声“不错。”

  然后示意乔挽也坐下来。

  或许是因为医院氛围太沉重,江琛也没特意把气氛活跃起来,三个人略显尴尬的待在生死不过瞬间的走廊,被混杂着消毒水的空气包裹着,没有人开口说话。

  唐安晏勉强吃了一点,放下筷子,把保温盒一一重新装进去,便让江琛送乔挽回去。

  乔挽接过去保温盒,看着他问,“你明天、想吃什么?”

  唐安晏看向江琛,礼貌的回绝了。

  “明天江琛来给我送。”

  乔挽停顿了一下,到底是被拒绝了,小姑娘脸皮薄,尴尬的低下头,小声的说了声好。

  江琛几乎是五分钟不到就回来了,唐安晏并没好奇的追问,倒是江琛自己解释,“她说不用我送,叫了司机来接,我就没再管。”

  唐安晏点了点头,也开始劝江琛回去。

  折腾这一天下来,直到江琛也走了,身边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唐安晏的疲惫才仿佛重新感知到,压得他头皮发疼。

  打开手机,又锁屏,来回几次,唐安晏也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没有坐板凳,也没躺折叠床上,就靠着冰凉的墙面发呆。

  不远处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打开,估计是宣告了死亡的讯息,一个年约四十多的妇女哭着跌坐在地上,抱着医生的腿声嘶力竭的喊,明明声音很大,唐安晏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妇女身边站着一个没多大的小男孩,扯着妇女的胳膊也跟着哭,唐安晏只能听见他一直在喊“妈妈,轩轩会乖,你别哭了。”

  唐安晏收回视线,突然很想给那真打电话,听听那真的声音。

  哪怕是一声“安晏……坏……”也好。

  北京的雪比悬崖村下的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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