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乖的小结巴气走了 把最乖的小结巴气走了 第34章
作者:古九州
唐安晏没来,那真心情不太好,面对人满为患的四周也不敢抓江琛的袖口,有些紧张,头一直低着。
比赛现场多为媒体,录像设备自然少不了,那真畏惧一切除了唐安晏的镜头,躲在角落里盯着手腕上的电话手表看时间。
江琛注意到了,微微弯下腰给他说,“小那真,晏子现在走不开,江琛哥哥在这陪着你呢,晏子说让江琛哥哥来给你加油。”
“不用紧张。”江琛捏着那真脖子给他放松,“我们小那真那么厉害,谁能比得过,一会江琛哥哥看着你是怎么碾压他们的!”
虽然有江琛的安慰,可唐安晏不在,那真心里仍然没踏实感。
再扯不出笑容来,只干巴巴的也不抬头。
“安晏……什么时候……来……”
江琛并不敢把话说太满,只安慰他,“快了,一定会过来的,我们小那真先好好比赛,江琛哥哥帮你催他。”
此次比赛颇受重视,电视台也专门过来拜访报道,评委也多是一些德高望重的专业老前辈。
比赛时间四个小时,通过现场刺绣,和最终作品呈现度来选取一二三等奖。
比赛开始,那真被安排在第二排中间位置,
江琛坐在观众席,高举着手机在录像。
那真进入状态还算稳定,一针一线在手下灵活钩织,彝绣本身就用色大胆,色彩鲜明,那真受阿玛刺绣技术影响,也偏重色彩搭配一块。
眼下的五十六个民族一家亲,已经完成多大部分,剩余还需着重细节的考量和内容的完整。
媒体最擅长找寻亮点,刺绣过程也不忘趁机拜访,这次比赛参与的男性本就不多,身穿彝族服饰坐落其中的那真更是卓为突出。
镜头落在那真面前的绣布时,那真受了惊,起针时不慎扎到了大拇指指腹,记者显然没注意到,还在热情的询问。
“大家可以看一下,这是我们今天最小的参赛者,名叫阿克那真,来自彝族。通过眼前这幅作品就不难看出,彝绣依然保持一定的色彩水准和技艺手法。那么我问一下。”
记者把话筒递到那真面前,“我想问一下这位彝族弟弟,学刺绣多少年了,为什么想要来参加比赛啊?”
观众席上的江琛已经坐不住站了起来。
那真肉眼可见的紧张,在话筒伸过来的瞬间身子习惯性往后仰,往右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记者只当他是不好意思面对镜头,在旁边安慰,“我们的彝族小弟弟看起来有些腼腆哈,但不用紧张,就像这个作品来说,你的构思是什么呢?可以和我们所有的观众谈一下,为什么想完成这样的一幅作品。”
镜头从那真面前铺满大好河山的绣布,移动到那真脸上,镜头里那真惶恐不安的状态骗不了人。
那真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甚至有点想逃。
“晏子!这呢!来这!”
那真下意识抬头,寻找江琛说话的方向,在茫然无助的表情里,与乱了呼吸一路跑来的唐安晏视线相撞。
像是携着悬崖村的风而来,让那真一颗提起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唐安晏戴着鸭舌帽,挤到江琛旁边,怀里抱着一捧,悬崖村称之为索玛花的杜鹃花。
唐安晏冲那真挥了挥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示意在这陪着他。
记者和摄像疑惑的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观众席,却什么也没注意到,于是又把焦点定格在那真身上。
兴许是唐安晏来了,那真仍然紧张,但勇敢的抬头,手心贴在绣布上抚摸了几下。
“因为……想让更多人……喜欢彝绣……喜欢……大凉山……悬崖村……”
后半程,那真发挥一贯稳定,虽然不时绣一会就要抬头去寻找唐安晏的位置,而每次唐安晏都在回看着他。
这种得到回应的踏实感让他越发沉浸比赛之中,直到最后比赛结束,评委们在讨论比赛结果。
那真好像并不是太在意,忍不住想过来找唐安晏。
唐安晏虽然面上看着淡定,实则比那真都要紧张,杜鹃花束是来的路上找了个花店现包的,坐在车上的时候唐安晏就在想,那真一定会喜欢。
等待结果的过程太过煎熬,唐安晏站起来又坐下,隔一会又站起来。
反倒江琛淡定许多,拿眼斜他。
“晏子,你高考我都没见这么紧张。”
唐安晏已经没有和他斗嘴的心思了,任由江琛在旁边各种取笑诋毁。
直到宣布比赛结果环节。
唐安晏仿佛震耳欲聋,漫长的等待仿佛都有归宿,万物皆值得。
风也温暖,空气也飘着丝丝缕缕的甜。
经由话筒发出来的,清晰而庄重的宣告,每一下都随着滋滋的电流声往唐安晏薄弱的心脏处敲。
“一等奖,来自大凉山彝族自治州的,阿克那真!恭喜!”
以一幅“56个民族是一家”的刺绣作品,那真成功斩获此次比赛的第一名,与之而来的欢呼呐喊层出不穷。
那真捧着奖牌和证书,站在领奖台上,一身蓝色独具民族风情的彝族服饰,彰显着这个从大凉山走出来的少年,是如何的优秀与厚积薄发。
唐安晏难以形容此刻的感觉。
他看向那真的时候,那真也一直在看着他,然后很乖的冲着他这边笑了笑。
那真被各路媒体争相拜访,但因为他有些紧张,记者媒体也没有多为难,大多都是一些日常又简单的问题。
回去路上,庆祝过之后,江琛已经先一步回家了,唐安晏开着车,和那真不急不忙的行驶在笔直的康庄大道上。
没急着回去,两个人把车靠边停下来,从一处广场上坐着。
那真手里捧着唐安晏买来的索玛花花束,唐安晏告诉他,这寓意着。
“众生平庸,你是人间星光。”
以刺绣大赛第一名以及绝美彝族少年为双重身份,那真在微博热搜以及新闻上小小火了一把,这就导致最近他没去学校。
公司最近事情告一段落,唐安晏也空出时间来可以陪着那真。
纪录片送审的结果也出来了,拿到龙标之后,剩下的就是再等技术审查。
唐安晏生日也快到了,也正因为快过生日,覃佩有意把订婚日期定在唐安晏生日那天,通知给到唐安晏的时候,唐安晏只是坐在办公室盯着电脑上命名为“大凉山”的文件夹看了一个小时,不知道想些什么。
名山别墅虽然被覃佩发现了,但好在唐安晏老实答应订婚,覃佩也没故意为难,唐安晏照常把那真养在名山别墅里,也更换了最新的警报系统。
那真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只是在分享唐安晏给他的一切。
好的坏的,都接受。
知道唐安晏生日快到了之后,那真这几天都在偷偷准备礼物。
他从悬崖村开始就攒下了不少钱,来这了之后平常也都花不到,参加刺绣比赛获得的五千块钱唐安晏也帮他存到了卡里,卡是来了北京新办的,唐安晏教了那真怎么存钱取钱。
唐安晏生日前天,那真从自己带来的箱子里找出来钱包,那真很少自己出门,但他想给唐安晏准备生日礼物。
离名山别墅区最近的一个商场,需要坐三十分钟公交,出了门,那真把钱塞到自己衣服口袋里,上了车,翻出来硬币投进去,找了个最后排的位置角落里。
那真的手机很少用,也不大听歌,坐车的时候一路上他都贴着窗户,看着窗外面属于北京的一切。
半小时后车辆到站,那真下了车,按记忆里的方向沿着一条小路穿过,行驶到一条大路上来,老式的百货楼就在右手边。
那真的钱不多,他从商场逛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一个男装店,名字他不认识,一连串的英文字母。
那真相中了一个领带,藏蓝色,和他彝族服饰的蓝色很接近,那真想,在上面还可以绣一朵索玛花,或者绣一个小小的晏字,都可以。
店员见他喜欢极力推销,那真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其实就是个布袋子,是阿玛生前缝制的。
那真拉开锁链,捏着钱包问店员,“多……少钱啊……”
店员打量着他一身上下五位数的衣服,“这是我们店的最新款,两千。”
“两千……”那真把手伸到钱包里,捏到唐安晏帮忙给办的银行卡,低头呢喃,“好……贵……”
“这是我们的最新款,而且是最近热卖,您要是觉得贵旁边还有便宜一点的,您看需要吗?”
店员服务态度极好,懂得察言观色,那真看了一眼店员指的其他款领带,都没有自己一眼相中摆在面前的这条要好看。
那真把银行卡掏出来,递给店员,“那……要这……一条……能……装一下吗……”
两千在那真的概念里来说,是他曾经几乎一年才能存下来的钱,悬崖村本就赚钱机会少,下山一趟赚个五十已经算是富足。可那真觉得,这条领带,极其配唐安晏,所以花掉这些钱他也愿意。
回去之后,那真把打包好的领带塞到了唐安晏枕头底下,又准备去厨房煮一碗长寿面。
但他不知道唐安晏什么时候回来,于是发了个消息,但等了将近半小时,唐安晏也没回。
那真便把鸡蛋从冰箱里拿出来,磕在碗里,学唐安晏之前做饭的样子用筷子搅拌。面条摆在灶台上,锅里倒上冷水。
等唐安晏来的路上,他正好可以把面条下进去,顺便再加个荷包蛋。
可唐安晏从一早出去,到现在晚上八点,没回一条消息与电话。
那真也不催,就坐在沙发上,望着门口的方向,手心里放着一直没有回复的手机。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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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指向12点,唐安晏还没有回来,那真也不敢睡觉,坐在沙发上给唐安晏发了“生日快乐”过去。
那真很少给唐安晏打电话,一般都是发消息,怕唐安晏会忙,而只要唐安晏休息下来就会回他。
但今天是例外。
那真想,唐安晏生日一定会很忙,有朋友,有家人,他不该妄图让唐安晏在今天只待在自己身边的。
想通这一点,那真把打好的鸡蛋放到了冰箱里,拖了地,打扫了卫生,一个人睡不着,索性又去庭院里找253。
名山别墅区属富人区,通宵达旦的聚会实属正常,越发衬托着那真待着的这里荒凉,孤独,仿若又独立开来。
以往在悬崖村山上,即便是一个人,那真也没觉得孤独过,或许因为那里是那真的家乡,而这里,即便比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土屋都要好,唐安晏不在身边的时候,那真也觉得自己从来没属于过这里。
一直发呆到半夜三点,那真也睡不着,唐安晏在三分钟前发了个消息回来,说是在忙,今天回不来了。
那真发送了一条小猫咪点头的表情,乖乖说好。
回复完之后,那真握着手机盯着唐安晏发来的消息看。
心里有点难过,肿胀,眼泪像是酸了鼻子,想流出来。
就像当初唐安晏说再也不会回悬崖村一样,那真到现在都没办法形容出来听到这句话时自己是什么感觉。
没有人告诉过他。
唐安晏打了个视频过来,那真从床上坐起来,划下接通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