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狙击 暧昧狙击 第15章

作者:北苍树 标签: 近代现代

  简单洗漱上了妆,开车过去用不到半个小时。他本想阖眼多贪几分钟懒觉,奈何折腾了半天没成功,转头见曲清北坐在后座独自出神,便也跟过去坐在跟前。

  曲清北的瞳孔伴着他的动作动了,就听见董酥白问他:“清北,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是研究人类的专家吗?”

  “哇,董哥你竟然还记得啊!”他刚刚还萎靡不振的,顿时满血复活,英雄难得用武之地,亮着眼睛打听,“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是我的事,是……是我一个朋友。”董酥白斟酌了一下语言,“他……跟他男朋友之间闹了点矛盾,后面就分开了一段时间。然后……再见面的时候他说不准是什么心情,反正也做不到冷嘲热讽,就想着当这个人不存在,不搭理就好了。就是有时候,又忍不住对他的事上心……”

  他一长串话说的挺没逻辑的,矛盾磕绊又没有重点,曲清北听到最后才找到话里唯一一个问号,还带着一丝自嘲似的叹息。

  “你说他这样,是不是就是自讨苦吃?”

  曲清北想问多一点细节,但别人的事董酥白也不一定知道多少,于是便折中道:“是不是自讨苦吃只取决于当事人自己,毕竟是他身在其中,我们作为旁观者没资格下结论的。”

  “而且视若无睹跟针锋相对,这两个相对极端的反应代表的都是还没放下。真正放下一个人的时候,是你能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谈笑风生,但彼此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感情牵连。”

  “而且不论是爱人还是朋友,矛盾这种东西都得分类而论。如果不是原则性问题,能说开的为什么不说开呢?冷战是最伤害感情的处理方式。”

  董酥白手掌撑在软皮坐垫上,用力往下压出一块印子,闭了闭眼,半晌后才又缓缓睁开:“如果就是原则性问题呢?”

  “具体是什么?”

  董酥白顿了顿:“他如果……跟别人上过床呢?”

  曲清北“嘶”了一声:“董哥,你朋友是亲自抓到的吗?如果是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赶紧跑啊,这种人还留恋什么啊。”

第24章 “我怕导演骂我”

  车子平缓停在路边,刚刚的问题董酥白终究是没给出答案。他确实不是亲眼所见,有的也仅仅只是手机里的几段视频而已。

  曲清北临下车前拉住他讲的话,一直到他走进目的地时都还在回味。

  “董哥,可能是我这个人比较轴,毕竟现在这个时代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呢。有些东西如果放在我身上,我一定要亲自看到、确认到才能给自己一个交代。反正不过两种可能,要么就释然,要么就死心。”

  董酥白捏着山根揉了揉,他昨晚买馄饨前还在超市带了几个暖宝宝,走得急全落姜烯房里了。想打个电话让他记得拿过来,手机那边传来的却是忙音。

  备注上显示的名字是“姜饼的倒霉爹”,他这才记起他没有姜烯现在用的号码,这还是他之前的电话卡,应该就是他昨晚停掉的那张。

  打电话是没戏了,他便发了几条微信过去。

  冬日清早的风吹在脸上跟刀刮一样疼,董酥白昨晚熬了大半夜,脸色差得要命,眼下明显的有乌青。定好妆造了他也不能用冷水洗脸,便找曲清北要了点风油精揉在太阳穴勉强吊一吊精神。

  唐兴言跟宁从是后面才来的,见两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董酥白也不意外。虽然两人对手戏不多,但宁从毕竟是他跟姜烯之间关系的知情者,留意到唐兴言有意无意地接触后反应比当事人还大,立马提起十二分精神替他那位姜姓好兄弟站岗。

  董酥白走近几步,保留节目似地向后面看了看,没等董老师发布考卷,宁从同学就上赶着填了答案。

  “姜烯在我们后面那辆车上,马上就到了吧。”

  董酥白哑了一下,默默闭上嘴,有种心事被人戳穿的尴尬。眼神放哪里都觉得不对,但两人都看着自己,又不得不说点什么:“他不是兴言的助理吗?怎么不跟你们一起来?”

  “原本是一起的,但有辆车的司机临时有事得回家一趟,那房车又是个高级货,他们开不明白。”冬天拍夏天的戏实在要命,宁从缩着身子往手心哈了口气,“刚好姜烯那个从小泡在人民币里长大的家伙知道怎么开,就让他去救个急。”

  唐兴言听到这才发觉不对,这语气未免也太熟络了点:“你们原来都认识吗?”

  “是啊。”宁从就等他这话,掰着手指笑笑,“我们都是一个大学的,我跟小白是舍友,姜烯那小子跟我们不是一个专业,但住我们对面那栋楼,离得也不远。”

  唐兴言看了董酥白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三人又说了一阵就想着提前对对戏,谁料脚下还没挪动半点,一声震天响地咒骂就直冲耳膜袭来。

  这声音在场的众人谁不熟悉,六双眼睛齐刷刷地往同个方向看去。果然,导演站在桌子旁脸黑得吓人,挥动双臂对着手机大发雷霆。

  董酥白见状眉间一柠,拦下面色同样不好看的副导演,小声问道:“刘导,这是怎么了?”

  唐兴言跟宁从见状也凑上来,副导演敲着掌心脾气稳定不到哪去:“唉,明天有场戏的演员腿摔断了演不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演个小配角而已,提早说了我们替换别的人选就完事了。谁知道他说的好好的能来,现在突然又说腿还是走不了路,来不了了。你说气人不气人,老张那边就差骂娘了。”

  宁从跟董酥白对视一眼,犹豫着打探道:“啧,那这个腿摔断了他也没法预判啊,你说他突然就那么断了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儿嘛。”

  他不说这事还好,一说副导演更来气,哼哧中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要真是你说的那样也没办法,但他腿是很早之前就摔了,一周前我们就问过他恢复的怎么样了,能不能来拍。他满口答应说已经好了,铁定准时过来,现在又整这出!”

  董酥白递了瓶水给他消气,这种事他也经常见,往往都是舍不得浪费镜头机会又拿不准自己情况的人,到最后闹得鸡犬不宁。

  “张导的戏想找个替换的演员应该不是难事吧。”

  “找人确实不是难事。”副导朝他眼神致谢,一口灌了大半,叹道,“主要是符合这个角色设定的人难找,原定的人选也不是干演员的,是那个你们年轻人叫什么来着,就是把自己打扮成动画片人物拍照的那种……嗯?”

  他话说一半突然顿了一下,眼睛盯在不远处的来人身上突然就闪过丝精光。

  姜烯拎着布袋走来,见面就是四人各自打量地看着自己,愣是给他看得一头雾水,还以为是自己带着一帮人来晚拖延了进度,忙欠身道了歉:“不好意思导演,刚刚导航看错路耽误了点时间。”

  副导演摆摆手示意没事,绕着他转了一圈:“你叫什么名字?”

  姜烯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地回了他:“姜烯,是言哥的经纪人。”

  “那个,是这样啊……”副导演催促三人过去开工,自己则拉着姜烯跟他商量,“后面几天有大概三场戏,演员出了点事来不了了,我们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但我刚刚一看你就觉得你跟我们想象中的角色形象非常匹配的,想问问看你有没有意向啊?”

  “刘导高看我了。”姜烯垂下视线,搓动袋子笑着摇了摇头,“我就算了,我演戏没一点天赋,到时候岂不成这部电影的败笔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副导演纠正他,“能呈现在荧幕上的每一幕都是导演组审核过的,败笔这个帽子要扣也只能扣在我们头上。况且这个角色戏份不多,台词也没几句,我有信心能指导好你。”

  “再者说了,最早一场戏也在三天后,唐兴言每天收工比较早,你可以让他多帮你琢磨琢磨。”

  他又翻出手机缠着姜烯说多了什么,董酥白在跟宁从对戏的时候也时不时分心投去视线,就见姜烯像是面露难色,跟副导周旋了许久还是点了点头,随即人就被带到了导演面前。

  董酥白大概能猜到副导找他干嘛,但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只得趁中场休息发了条微信让他来房车这边。

  姜烯过来的时候不知从哪变出一件兔绒外套披在他身上,把他昨晚落下的暖宝宝一并还给他:“上午没找到机会给你,哥哥冷不冷?”

  大中午的太阳洒在身上很舒服,但也很刺眼,董酥白让他往旁边挪了点才能直视过去:“副导找你干什么?”

  “让我替补一个角色。”姜烯看他睁不开眼睛,顺着光源的方向移动,用后背替他遮下了大部分光线。

  “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姜烯点了点头。

  他是有他自己顾虑的东西,可副导承诺下来的工薪让他现阶段没办法拒绝。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只用花两三天就能让他周转不少的机会上赶着找都找不到,又怎么可能推辞。

  董酥白见他没想再说下去的意思,自觉调转了话题:“剧本拿到了吗?”

  “副导发给我了。”姜烯顺手转给他一份。

  董酥白大致翻了翻,内容是个常年混迹在青楼的职业杀手,被抓到后关进大牢提审。他细看了备注上对角色形象的描写,顿时就明白副导找姜烯的理由。

  优与常人的外貌,无可挑剔的五官线条,就算把他扔进青楼里,估计也是分分钟成头牌的程度。

  董酥白知道导演是个对演戏极度苛刻的人,火气上来时讲出的话难听得很。姜烯的演技他以前陪自己对戏就能看得出是个什么鬼样,但好在这个角色场景单一,台词也只有在牢里的几条,总体压力不算大。

  他暗自松了口气,脸上还是一副无波无澜的样子:“回去好好看剧本,到时候别老出错耽误我们进度,有不懂的就去找人问。”

  他说完就打算回片场待命,撑着膝盖刚起身,就被人迈前一步堵回原位。

  姜烯眼皮微眯,仿佛从这话里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他环顾四周,确定只有走到特定角度才能看见两人在干嘛后才俯下|身,把一张看上去勤学好问的脸凑到董酥白面前,眨了眨眼。

  “那我这两天可以找哥哥问吗,导演好凶啊,我怕到时候一直过不了他要骂我。”

第25章 “董老师,你掐疼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董酥白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想法。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是为什么答应姜烯的,只知道这人相当守时,当天晚上收工后就准点出现在自己房门口,连带他人一起来的,还有怀里抱的枕头被子。

  “董老师?”

  见人半天站着没动,姜烯伸手在他眼前上下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董酥白深吸一口气,目光定在他手里的东西上,表情微僵:“你这是……准备搬家?”

  “不是啊。”姜烯察觉出他话里的不可置信,抿嘴笑了笑。

  尽管门只开了条小缝,他还是硬挤了进去,把东西往靠窗一侧的地上一放,自顾自地整理起他一会儿的床铺,还顺嘴跟董酥白打好包票。

  “我除了请教董老师演戏上的事以外绝对不会打扰你的,别赶我出去了,我房间太大了,我睡不舒服。”

  董酥白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房间太大跟他睡不舒服有什么必然关系吗?再说酒店的房间大小都是完美地保持一致,他扫眼一周得出的结论是,也就比普通房间大了微不足道的一点而已。

  他以为姜烯跟他在这里扯七扯八还是因为怕黑,便把床头的小夜灯拔了给他,语气难免硬了些:“自己回去睡。”

  “不回。”姜烯索性两腿一摊倒在被子上,仍他怎么说都无动于衷。

  酒店的房间是没大多少,但他总觉得太空旷了,即便是跟在家一样缩在床下睡也还是整夜难安。之前录综艺那次只住几天倒是能对付过去,但现在跟组要长期待在这里,他犹豫再三还是抱了被子找过来。

  等了良久不见身后有动静,他心下免不了发慌。

  是不是自己不听劝他生气了?

  姜烯扭头往后看,哪里还有董酥白的影子。浴室的灯开着,水声是很久后才缓慢响起的。他在原地呆坐了一阵,这才想起有东西忘记拿了,在门口抵好一只笔后回了自己房间。

  董酥白平时有泡澡的习惯,在浴缸里最少也要待上十几二十分钟,但今天想着要帮姜烯看剧本,便把这时间省下了。推门出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他扔了两片药片在掌心,就这水一口咽下。

  “你吃的什么?”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嘴上就先问了出去。

  姜烯闻言也是一愣,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差点没背过气去,显然也没料到董酥白今天那么快就出来了。

  浴室里的雾气氤氲,缥缈透明的薄烟笼罩在四周,源源不断地升起,又徐缓有秩地向外蔓延开来,跟浴光灯相称漾出一抹幽蓝。董酥白穿着浴袍,前胸交叠的衣料开叉到小腹,因此脖子上那枚浸过清水左右晃荡的对戒就特别抓眼。

  姜烯捶着胸口把那口梗住的水咽下,看着他哀怨道:“哥哥,你差点噎死我。”

  董酥白不吃他这套顾左右而言他的话术,走上前拿过药瓶看了看,上面标签也被人撕了,跟之前在他车上看到的一样,顿时悬起一颗心。

  “这什么药?”

  他不松手姜烯就任由他拿着:“维生素啊,我之前皮肤发炎去看医生,他就让我多补充点维生素。”

  董酥白掀开药瓶:“什么维生素?”

  “维生素B”

  董酥白当场勾出手机查了药效,确实跟他说的差不多。想到自己最近许是因为天气干,脸上也总掉皮,便倒了几粒在手上。

  “哥哥吃这瓶的。”姜烯从包里拿了瓶一模一样的给他,“维生素也不能多吃,每天一两颗就行了。那瓶我数过数量的,怕记混了,哥哥拿这瓶去吃。”

  董酥白拧开盖子取了两颗,对比跟姜烯刚刚吃的一样:“你把标签都撕了还分得出来吗?”

  姜烯把头搭在床上懒洋洋地看台词:“我就只吃这个,有什么认不出来的。”

  董酥白吞下药片,随手把瓶子放在床头柜上,翻出姜烯下午给自己的剧本备份想着先不管别的,帮他把台词捋顺了要紧。其实也就是场审讯的戏,难点都在跟他演对手戏的宁从那,姜烯只用配合着讲两句就行。

  只是这场戏他还得被宁从打一巴掌,片场最起码有三四个机位,借位不现实,大部分都是稍微控制下力度的真打。

  董酥白轻“啧”了一声,心下多少有点不乐意,但这是演员的本职工作,拿了剧本就得对角色的呈现负责。

  他代到宁从的角色里记了几句词,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姜烯已经按照剧情需要跪在他面前,仰起脸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