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狙击 暧昧狙击 第43章

作者:北苍树 标签: 近代现代

  他那阵连养活自己都很难,根本不敢马上去找董酥白,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只敢在同一个城市租一个位置近又便宜的单间,先把自己当下的问题的解决了。

  人他肯定是要见的,但他想再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能看起来体面一点。

  “所以我把所有拖欠的事情都做完之后才去应聘了星梦娱乐。”姜烯笑了笑,“好巧不巧,人比较聪明,刚好拿了第一,刚好安排去带了唐兴言,又刚好在茶水间堵到你一个人。”

  他情绪实则缓和了大半,有时候他真的连自己都特别佩服自己的恢复能力。

  挨过最难的一段日子,后面所有事对他来讲都不值一提。

  看董酥白还是高度紧绷着,心里更多的是瞒他那么久的愧疚。

  两人对彼此的感情没有谁多谁少的区分,他这一年多不好过,董酥白也一样。

  他轻声道:“哥哥,对不起。”

  有泪水顺着董酥白的鼻梁滑至下颌,他眼睛眨了好久才勉强止住。微微侧开脸掩饰性地擦掉,紧接着回头,毫无预兆地重重撞向姜烯的嘴唇,也不顾上疼不疼。

  姜烯自然地迎合上去,从被动慢慢变成主动。

  两人都带着酒意,以至于这个吻越来越香醇。

  董酥白知道他背后经历的远远不是几句轻描淡写就能概括,被姜烯松开后,他才又问道:“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拿的出钱。”

  姜烯提到这事依旧摇了摇头:“你当时事业刚起步,存款总共也就一百来万。钱的事我能搞定,我不想你掺和进来。”

  董酥白拉过姜烯的手臂,缓缓沿着上面淡下去的疤痕停在手腕。

  直到现在不被反抗地仔细去看,他才看出来上面的疤痕有烟头烫的,也有小刀割的。

  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得难受:“这都是你自己弄的吗?”

  姜烯也没有想反驳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点了头:“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我跟你保证。”

  他这是句真话,毫不夸张地说,在东桦院里的所有人都有过极端的想法,可他从来没有。

  他知道该死的不是自己。

  所以每次控制他的那股冲动消退后,他都觉得后悔,坑坑洼洼难看死了。

  董酥白看着他,也跟着重复了一遍:“嗯,以后不会了。”

  自己也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他嘴唇动了动,还想问问他关于那些药的事,但脑中却一直回响起曲清北说患者会介意,于是先扯了句题外话。

  “姜烯。”

  “嗯?”

  董酥白认真道:“精神疾病至少在我看来是被严重低估的一种病,患者永远比别人听到的更难受,所以我也从来不觉得他们跟别的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他这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姜烯懵了一瞬,似乎搞不懂话题怎么转变的这么快。但随后在看到他从包里拿出那瓶维生素B的时候,他就都明白了。

  “哥哥……”

  董酥白把翻开的包装贴纸仔细贴回去,跟他解释道:“你去的是清北家开的心理咨询室,我吃药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被发现的。

  姜烯表情从僵硬最终变成无奈,苦笑着轻叹一声:“哥哥,你真是一点底都不给我留啊。”

  董酥白小心翼翼按揉他手腕上的疤,一想到这些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就浑身后怕。

  姜烯安抚地在他手背拍了拍,语气还有点骄傲:“真的没事了,我自救意识可是连医生都亲口认定了的厉害。”

  董酥白扫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姜烯知道他压根不信,便直接跟他坦白道:“其实刚开始我也没有这么强的意志力,但后来就有了,哥哥知道为什么吗?”

  董酥白摇了摇头:“为什么?”

第64章 “说不定看上你了”

  姜烯笑着卖了个关子,眼前不自觉浮现出那番彻底把他从黑暗拉回阳间的场景。

  “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重逢的第二天,就是我缠着你要送你去公司,结果等红灯的时候偷看你还被你抓个正着的事?”

  “记得。”

  董酥白怎么可能忘,他现在想想只是觉得心酸。

  他那会儿还没从姜烯突然出现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人也正在气头上,对他一直都是冷言讥讽爱答不理,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他要是能穿越回去,绝对要把自己大骂一顿。

  姜烯看他瞬间暗淡下去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过意不去地摇了摇头:“这些是我的问题,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自责。”

  “再说了,哥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那段时间过得也很快乐啊。”

  那些藏在背后控住不住的关心,他不论大小,一个不落的全感受到了。

  他撞了撞董酥白,又把话题重新牵了回去。

  “我爷爷只剩我一个亲人了,他身体本来就有病,又是老年痴呆,我不管他的话就真的没人管他了。”姜烯仰头盯着天花板,视线跟着上面的阴影不紧不慢地移动,“我原本是想着陪到他离世就行了,但后来我又不想这样了。”

  董酥白对上他递来的视线,听到他说:“因为那天在车上看你的时候,我发现我其实还是舍不得现在的生活,也舍不得你。

  “我想以后还能跟你一起开车在世界各地到处旅游,有无数个这样的时光。”

  他不想让自己成为董酥白的负担,所以后面他彻底振作了。

  重头再来这四个字,他拼尽全力迈开第一步,接下来也就难不到哪去。

  董酥白把手放在他大腿上,不想在这件事上让他回忆太久,象征性地拍了一掌,庆幸道:“那我那天愿意上你的车,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姜烯听到这就不乐意了:“那不行,你最正确的决定应该是选了自己喜欢的事业,外加从小就只跟我玩。”

  董酥白瞟他一眼,觉得这副无赖的样子很难让人说出反驳的话,于是及时补充道:“好吧,那就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姜烯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他情绪消化得差不多了,看着眼前还是满满一桌的外卖,秉承着浪费可耻的美德,把那些不能放冰箱的东西先挑出来吃了。

  董酥白这几天在塑形阶段,一日三餐就靠水煮菜活着。得亏他意志力强,只管点不管分担,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吃。

  “你刚刚说你一直都在我身边,那你搬来望山居之前都住在哪?”

  姜烯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在临安巷口那边,以后有空带你去看看。”

  董酥白皱了皱眉,这个地方他知道,是池涴一个很老的地段,跟其他地方简直不像一个年代的。

  房屋老旧破损,租金相对便宜,租客也都是些生活困难的人。

  那附近的房子基本都是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床跟厨房卫生间挤在一起。

  说句老实话,监狱的环境都比这里舒服。

  之前还因为被频频爆出有人压力大自杀的新闻上过热搜,闹得沸沸扬扬的,但风波过去后还是没了下文。

  大家生活都累,本来就是吃瓜看个乐呵,找完共鸣后还是该给老板卖命的给老板卖命,该被迫自愿加班的被迫自愿加班。

  董酥白听他说得轻松,缓缓收紧手臂,碰到兜里那块U盘,又肃声问道:“你舅舅现在在哪?”

  “拘留了。”姜烯淡淡道。

  他那天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害怕又被杨伟成缠上,本想找工作人员问问有没有后门可以走。但工作人员却跟他说杨伟成在楼下撒泼影响到酒店正常营业,保安上去阻住还反被他打了几拳。

  这保安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还了手,从杨伟成单方面的发泄变成两人的互殴。

  最后双双被警方拘留十天,各自罚了200块钱。

  董酥白脸色逐渐爬上一层寒霜,面对造成姜烯噩梦的罪魁祸首,他是真的没法理性思考。巴不得把这种人一辈子关在最难挨的牢里,关到老,关到死。

  但他冷静下来想想也知道,杨伟成本质上并不构成进监狱的条件,他一没有违法二没有犯罪,只是单纯在人性道德上的败坏而已。

  董酥白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像在思考什么,沉吟半天都没说话。

  “嗡嗡——”

  姜烯手机震动了几下,他低头看去,竟然是居南打来的电话。

  怎么打到他这来了?

  他狐疑地跟董酥白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疑惑。

  董酥白后知后觉地找到自己的手机,上面果然有一大堆消息跟未接电话。

  他刚刚一门心思全在姜烯身上,哪还有闲工夫管什么手机,直接开了免打扰扔在一边,天王老子来了都联系不到他。

  姜烯心照不宣地笑笑,有预感似的把手机离了耳朵老远按下接听键。

  董酥白开口高低带了点歉意:“我刚刚没看手机,怎么了这个点找我?”

  意料之中的怒吼没传来,居南朝屏幕猛翻了几个白眼,千言万语也只汇成一句话:“我真服了。”

  “艺人手机二十四小时保持联络我说了多少遍了喂?有了男朋友工作就不要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啊董老师,恋爱脑早晚要出事!”

  董酥白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地闭嘴挨训。

  姜烯看他这个点催命一样的轰炸电话,职业直觉告诉他不对劲,赶紧跟着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居南也收起玩笑话,正色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

  董酥白微微拧眉:“什么坏消息?”

  居南狠狠“呸”了一声,火气还是没忍住,一下就上来了:“你那部武侠剧之后的集训不用去了,你的角色换人了,换成你们二位的老搭档了。”

  董酥白愣了一瞬没说话,姜烯脑子里立马跳出一个人名。

  ——唐兴言。

  他沉声问道:“理由呢?定妆照都拍好了总不能说换就换吧。”

  “朋友,这还需要什么理由。用屁股换来的机会,含金量可比你男朋友高多了。”居南声音里都是轻蔑跟鄙夷,“内部消息,唐兴言跟制片人搞上了,走了后门。导演组因为这事发了好大火,最终我得到的消息还是通知要临时换人。”

  “不过他眼光不错,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大爹,从我知道消息到确定换人,也就一天不到的时间。”

  他作为董酥白的经纪人,从塑形到训练到磨剧本,他自然知道董酥白为这部剧下了多大的功夫。

  没给他过多难受的时间,居南又道:“别急着郁闷,好消息还没说。”

  董酥白眉头动了下:“什么?”

  “我之前帮你争取这部剧的时候还帮你试过另一本武侠,比这个制作团队好了不止一点。可惜你还不够格,人家没看上。”

  居南发了几个文件,让他看微信:“要不怎么说圈子里消息灵通呢,那边的男一号一直没定下来,我这边刚收到通知要换人,那边导演就给我合同让我找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