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是否祈祷 无论他是否祈祷 第32章

作者:陆辞宗 标签: 近代现代

  徐远川盘着腿坐,把怀里的枕头横过来,松松地抱着,身上穿着沈光霁的睡衣,袖子略长,几乎盖住他的手指。回忆的时候眼睛下意识向右看,正好跟沈光霁对视,“他们离婚前让我选择跟谁走,给了我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那天晚上我爸没有来我的房间,但是妈妈来了,她摸着我的额头跟我说,宝贝晚安,妈妈爱你。我听见她说爱我,还以为跟她走是对的。”

  沈光霁转头避开目光,“那她呢,你也不恨吗?”

  徐远川摇头,“恨一个人负担多重啊,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忙什么。”

  “好多。”徐远川说:“我有时候分不清我到底是悲观还是乐观,你看,我整天给你灌输活在当下快乐至上的思想,实际上我小时候就考虑得很长远了。”

  见沈光霁没有接茬的意思,徐远川笑了笑,“就按寄养来说吧,我父母给了小姨他们家不少钱,我把那当成我的住房租金,这样我跟小姨之间从始至终都是两清的,我后来也放弃了找他们打听父母的联系方式,因为这里得按照弃养来算,彼此不联系,界限划清一点儿,等我父母年纪大了,也别来找我赡养,反正他们那儿没这条法律,我良心上也能过得去,至于他们给小姨一家人的钱,那是他们该给的,停车场停辆车都收费呢,何况他们扔了个人。”

  他终于把怀里的枕头拿开了,往床边挪了一点,从宽松袖口露出来的指尖轻轻点在沈光霁手背上,“这说明我很自由,没有任何关系能束缚我,不管真实情况怎么样,我把这当成靠自己的努力赚来的,我愿意搭理谁就搭理谁,以后谁活着谁死了都与我无关,我心安理得。”

  还能这样想吗?

  这是沈光霁的第一反应。

  他小时候也经常幻想一个人逃出去,有过很恶毒的念头,夜深人静身上疼到睡不着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诅咒对他实施暴力的父亲马上就凄惨死去,再然后他也要死去,没有保护好妈妈,没有成为让她骄傲的儿子,这是他的罪。

  可这为什么会成为他的罪?

  自己也想不明白,偏偏总是觉得抱歉,而这种歉意甚至跟着他的年龄一起增长了,比如小时候想给妈妈买一件新的围裙,她那件实在太脏了,简直像别人家门前的踩脚布,长大以后又反思为什么要给妈妈买围裙,直接不让她做家务活就好了。

  可是做不到,现实把他的所有想法通通砸碎了,妈妈身上的确换了新的围裙,不是他买的,他也没有能力让她休息,他想,这应该也是他的错。

  为什么,不知道,妈妈是那样传达给他的,他原封不动地接收了。

  原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听妈妈的话,让唐颂成为大家眼里最优秀的孩子,奖项是唐颂的、夸奖是唐颂的、身上穿的衣服和书包里的文具都是唐颂不要的,妈妈看起来很满意,但他想要的不是这些。

  再往后,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在意妈妈是否忙碌了,不在意妈妈是否身体健康、能不能脱掉身上的围裙,一直到妈妈死去,他都给不出一点爱。

  他又无法抑制地把这怪罪到自己身上,一边逃避,一边自责,一边恨他们,同时恨自己,诅咒过“去死”的人都死去了,但他活得好好的,这似乎也成了他的错。

  徐远川不知道沈光霁在想什么,大胆握住他的手,笑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讨好这么在行?这事儿我从小就在干了,不是在北城学来的,在父母身边就会了。为了不被他们扔掉,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每天都在想办法讨好,我知道他们必定是会分开的,但是随便哪一方把我带在身边都行,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有多努力表现自己,他们就有多努力装没看见,所以最后还是我自己先放弃。”

  沈光霁回过神来,低头看徐远川,“你之前说,十岁之前,你的父母很爱你。”

  “骗你的,他们只有在决定离婚前很爱我,决定分开以后,我就只是夫妻共有财产的其中一项而已。”徐远川还是在笑,笑容很浅,但他轻轻勾勾嘴角,脸颊两侧的酒窝就十分明显了,足够把负面情绪全都隐藏,“你看,我其实知道怎么放弃,觉得无力的时候,我也会想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用力握紧沈光霁的手,指尖都微微泛白,“老师,为什么你也要一直装没看见?是你也决定了以后要抛弃我,就像他们一样,还是说,你以此为乐呢?”

  又一阵雷声响起,连带着一道巨大的闪电,把从窗户向外所能看见的半片天幕都划破了。徐远川的肩膀小幅度地抖了一下,手也跟着松开了,他转头看窗外,天色仍然雾灰一片。

  他被沈光霁捂住耳朵抱进了怀里,心跳声好快,不是自己的。

  徐远川并不害怕打雷,是它来得太突然,就像发呆的人被大喊名字一样强行回过神,但他不想解释,觉得从今天开始害怕也没什么不好。

  “老师,我爸爸说,人从刚出生一直到十八岁,是个很重要又很脆弱的阶段,这个阶段是最需要家人关爱的,所以我在北城虚伪地成长到十八岁,完成我爸爸的任务了。”他双手抱着沈光霁,和刚刚握住沈光霁的手时一样用力,但因为距离太近,声音放得很轻,“还小的时候,我经常想他们,晚上做梦会哭着醒来,后来不哭了,但还是会想,直到你出现。你出现之后,我只想你,不管你信不信,这是实话,我爱你,老师,真的爱你。”

  那对酒窝又在沈光霁怀里偷偷跑出来。

  话说得诚恳,也不知道沈光霁能听进去几成,总之徐远川已经非常满足了,卖卖惨就能得个拥抱,多划算,只是不确定这招下次还能不能用,毕竟这些人和事对他来说早就不重要了,什么狗屁亲情、家人的爱,全他妈是瞎扯淡,要在别人面前,他都是当笑话讲。

  --------------------

  (4/5)

第33章

  大四开学的前两天,沈光霁提醒徐远川该收拾东西了,徐远川当时横躺在床上,沈光霁在他旁边叠被子,叠这头,他就滚到那头,叠成个方块,他就把方块当枕头,一想到沈光霁能给他的实习证明盖章,这次只需要短暂地分开一阵子,心情就愉悦得像停在窗台叽叽喳喳的麻雀。

  夏天温度高,前几天接连下了一周的雷阵雨,小区后门直接涨起一滩小池塘,踩一脚能漫过半截小腿,雨刚停不久,池塘就干了,空气中弥漫一股雨后湿润的泥土气息,沈光霁像是很喜欢那种味道,每天都把窗户打开,一出门就会被徐远川关上,他还是更喜欢空调的冷气。

  这几天室外空气又干燥起来,沈光霁也不那么执着于开窗了,但对徐远川把每一台空调都打开的行为有点无奈,不得不请人给幸福路的店面装上中央空调。

  徐远川还不知道有那么个地方,沈光霁暂时不打算说,什么时候开张还不确定,也有可能根本不开张,只拿来当工作室,他目前一点计划都没有,每天都在画稿和谈合作商,一天说的话比在徐远川面前一年还多,每天到家就累,不想考虑别的。

  沈光霁收拾完出去了,徐远川跟着打个滚从床上翻身下来,出了房间,去冰箱里拿了根雪糕。

  沈光霁不吃雪糕,他夏天连冰水都不常喝,雪糕显然是买给徐远川的,包装一个赛一个的可爱,徐远川想象不出来沈光霁一个人在冰柜前挑这些东西的场面,想跟着他去,他不答应,故意问他“是不是好爱我啊”,他说“再多嘴就全扔了”。

  今天拿的是一支牛奶味的,徐远川歪在沙发上,偏头看从窗帘透进来的太阳光,看了没两秒,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挪到沈光霁身上。

  沈光霁准备出门了,穿了一件长袖白衬衣,袖口收得很紧,两排银色的袖扣中间串着一条白色的绑带,有点欧风,徐远川突然想到他之前跟陈风说沈光霁像旧世纪的落魄王子,咬着雪糕就笑出了声。

  沈光霁正在扎头发,听见声音抬眼瞥向沙发上的人,徐远川也不躲闪,笑道:“老师,听说被爱的人都会越长越好看,这话不是假的,你越来越漂亮了,真该夸我两句。”

  沈光霁当他放屁,出门走了。

  徐远川三两口把雪糕咬进嘴里,冻得坐起来皱紧眉头捏鼻梁,木签扔进垃圾桶,发现忘记套个袋子。

  等不适感缓解了,徐远川起身去浴室找垃圾袋,平时放在洗手台的抽屉里。

  一到洗手台边,不得已要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徐远川开抽屉的手顿住了,愣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脖子。

  上面还残留一点不明显的指印,可想而知沈光霁昨天有多用力。不过这次倒是没扇徐远川耳光了,都说打人不打脸,沈光霁以前经常是一点道理也不讲。

  昨天晚上沈光霁回来很晚,衣服也有点脏,手指上蹭破了一点皮,也不知道是忙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徐远川觉得问不出结果,干脆就没多嘴,等他洗了澡出来,给他贴了张创可贴。

  躺下休息之前,沈光霁靠在床头回复那些没完没了的邮件。也许是很重要的邮件,但徐远川很想快点躺进他怀里,所以认为它没完没了。

  忙成这样,你看起来像要发大财。

  徐远川说。

  沈光霁把腿上那只徐远川的手挪开,床头柜上的手机扔给他,意思是让他安静点,自己玩一会儿。

  徐远川没什么想玩的,手又放回了沈光霁腿上,说:最好是发大财吧,这样我就能少努力十年,不过也别忙太久,我们又没孩子,两个人够花就可以。

  沈光霁再一次把他的手拿开,冷漠道:你怎么确定我的以后会跟你有关。

  徐远川笑了笑:当然会有,你可是我的金主爸爸,我缠也得缠你几十年。

  说着又道:我巴不得你年纪再大二十岁,这样我就能更早地继承你的遗产。

  话音一落,徐远川就察觉到沈光霁眼神变了,心里默念了一句“什么呀这么开不起玩笑”,嘴上还是笑嘻嘻承认错误:说着玩儿的,我一个人多没意思,高低得等你不想活了再跟你死一起,反正我不想...

  后面的话没说完,被掐死在喉咙里。

  徐远川从抽屉里拿出垃圾袋,拆了一个,出浴室前又看了镜子一眼。

  他有点搞不懂,昨天睡前都在想,难道这世上真有人没想过活腻了就死了算了吗?何况沈光霁必然是经历过许多痛苦的,至今都在被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折磨。

  想不通,于是又跟以往一样不去想了,不过确定了沈光霁对“死”这个字真是很敏感,他第一次来南城找沈光霁的时候说了好几次,沈光霁都只是沉默而已,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唐颂伤他在先,沈光霁对他有亏欠,所以才强忍了。

  亏欠真是个有用的词。

  徐远川把垃圾袋揉开,有点嫌弃地捡起那支木签,他抽了张纸巾把桶底擦干净,套好垃圾袋,叹着气又一次回到浴室里,指尖黏黏的,感觉很不好。

  洗手的时候十分自然地看了眼镜子,他身上穿的是那件难叠的绸制睡衣,翻领,稍微能遮住一点脖子,沈光霁留下的指印本就在侧边,不那么容易被发现,至少沈光霁今天出门前没有多看一眼。

  于是他伸手,缓慢贴上自己的脖子,五指用力,渐渐收紧,水流声还没停止,湿润的掌心蹭在皮肤上,令人讨厌的触感,恨不得现在就窒息。

  沈光霁回来的时候,徐远川像没有挪过窝,仍然歪在沙发上,一条腿架起来,眼睛望着从窗帘透进来的晚霞,手上像学生时期转书一样转沙发上的小抱枕,听见沈光霁的脚步走近,抱枕从指尖掉下来,软绵绵地砸在脸上,没什么重量。

  “天气预报说明天又有雨。”徐远川把抱枕捡起来,枕在脑袋下面,“要是真下了,你明天送我去车站吧。”

  沈光霁看过去,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看到了他的速写本。目光一沉,迅速在脑中回忆,想到早晨是自己拿出来把上一幅没画完的画补完了线条,紧绷的精神才不动声色地放松下来。

  他走到茶几边拿起速写本,随手翻了两下,像在确认什么,实际上又没什么可确认的。

  这次没有放在抽屉里了,但他猜徐远川还是没看,徐远川对他的东西根本不感兴趣,除非又像之前那样把徐远川锁在房间里,没收一切娱乐工具,整个房间只留下摔不碎的杯子和这本速写本,到那时他或许就会无聊到打开看了。

  听起来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有点像楼下水果店里摆在地上的坏橘子,价格便宜,但很少被人主动选择。换句话说,徐远川可能就是那种沈光霁哪天把头发剪了,问他“你看我有什么变化”,还得抓耳挠腮半天,最后随口胡诌敷衍“变得更美了”的人。

  偏偏那么喜欢说“爱”,沈光霁理解不了。

  “我明天有事。”他说:“自己留意时间。”

  当天晚上就下雨了,不是很大,但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温度也降低了,要不是沈光霁身上暖,徐远川都想关空调。

  沈光霁习惯睡前靠在床头干点什么,有时看书有时画画有时忙工作,今天是看书,徐远川也像往常一样钻进被子里,两手抱着一条沈光霁的腿,脸贴在沈光霁睡裤上蹭。

  薄薄的空调被,盖在身上轻飘飘的,徐远川动两下就跟着往下滑。沈光霁有点不耐烦,单手拎着徐远川的睡衣领子,想把人揪出来,但徐远川抱得太紧,扯半天扯不动,于是他松开徐远川的睡衣,掐住了徐远川的后颈。

  徐远川轻轻抖了一下,钻出半颗脑袋,抬眼看沈光霁,“干嘛啊?宁愿看书都不跟我玩儿。”

  小孩子似的语气,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恶心”,但沈光霁吃这套,很烦。

  沈光霁的手换了个地方,托着徐远川的下巴,让他把整张脸露出来。徐远川被迫仰着头,头发乱糟糟,一脸无辜的样子,但仍然不反抗,“做吗?”

  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沈光霁知道徐远川平时的乖巧无辜都是装的,那张脸太幼态了,两只眼睛一瞪,稍微皱起眉头,看起来就委屈得不行,像考了一百分却没等来夸奖的孩子。

  沈光霁的确喜欢看他这样,或者说,他喜欢乖孩子,所以徐远川在学校把偷偷扔他画板的人一脚踹下楼梯,他也当做没看见,反正徐远川愿意在他面前演,演到最后总会习惯的,然后就真的乖了。

  沈光霁仍然靠坐在床头,身下的空调被鼓鼓的,徐远川趴在他腿间卖力吞吐,他抬手,掌心按在那颗被遮住的脑袋上,沉声说:“别偷懒。”

  徐远川原本是没有“偷懒”的,甚至吞得非常努力,往常不被沈光霁强迫的话他都是轻轻含着慢慢舔,今天颇有点挑战自我超越极限的意思,能含多深含多深,忍住了好几次想干呕的欲望,实在受不住了才缓一缓。

  一听沈光霁这话,他还真觉得委屈了,把被子裹紧了从沈光霁身上滚下去,整个人卷在里面,背对着沈光霁一动不动。

  沈光霁没心情玩,抓住被角用力一扯,徐远川毫无余地地滚回了他怀里,结结实实撞进他胸口。

  “身上好香。”徐远川也不躲,学沈光霁之前那样在他锁骨上咬一口,然后非常嫌弃地偏过头,“但是不好吃,你都什么癖好。”

  沈光霁伸手在徐远川腰上掐了一把,没收着力,徐远川痛呼一声,条件反射蜷缩起来。

  沈光霁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好,目光却注意到他颈窝的指印。不是特别显眼,但在这个距离很难把它忽略。

  “老师。”徐远川当做不知道沈光霁在看什么,又凑近了一点,额头贴在他胸口,晃晃脑袋说:“我们用的同一瓶沐浴露,你闻我身上香不香?”

  说完被沈光霁剥了个干净,膝盖顶进胯间,双手被解开扣子的睡衣捆起来,无处可逃。

  他象征性地往后缩了一下,眨眨眼睛,笑道:“老师,你每次都弄得我很疼,我这是没跟别人做过,没有对比,不然高低得给个差评。”

  然后被束缚双手承受了一场两个月以来最凶狠的侵占。

  雨越来越大,大颗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滴滴答答,不停地响。

  徐远川跪趴在床上,双腿控制不住地发颤,但腰腹被沈光霁横过来的胳膊稳稳托着,失了力也摔不下去。肩膀和背脊上爬满了一个个被咬出来的红痕,跟颈窝的指印串成一条长线,像白天窗外那道晕开的飞机云。

  隐约还能听见床在“吱呀吱呀”地配合他们,徐远川咬着被单,生理泪水把视线都模糊了,却偷偷开了个小差,在想实心的床为什么会响,一定是床垫不行了,这说明这房子真的经历了漫长岁月,得赶紧换。

  他的心不在焉很快被沈光霁发现,一下顶进深处,同时松开手,让他失去支撑点,浑身骨头被剥离似的软在床上。

  刚刚已经做了两次,徐远川什么求饶的话都喊了,连个新鲜词都想不出来,沈光霁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巴掌打在他柔软的臀肉上,不等他喊疼,又一次把欲望挤进他湿润的臀缝。

  徐远川有点恍惚,觉得一身泥泞不堪,像被沈光霁丢进沼泽地里了,说疼也不疼,说舒服,舒服的劲已经过了,倒不是完全没有力气挣扎,但他习惯强迫自己接受沈光霁带给他的所有,于是脸埋进枕头,十指抓紧被单,被困在沈光霁的双臂间,任由沈光霁在他身体里狠力进出,最后坚持要射在里面也不反抗,但侧过头闷闷地小声说了句:“要帮我洗澡。”

  怎么洗的徐远川完全没有印象了,记忆只停留在沈光霁把他抱出了卧室,因为主卧的卫生间没有浴缸。双脚刚悬空,脑袋往沈光霁胸口一歪,人就迷糊了,没睡过去,也没力气睁开眼睛,隐约感觉到缓慢被温水包裹,意识就到此为止。

  天气预报又骗人了,一觉醒来太阳大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