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 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 第34章
作者:姜乌拉
他抱过去都那刻,陈浔风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周霭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但他只是微微收紧了自己的手臂,箍住陈浔风的腰。
这里远离人群与喧嚣,环境安静,灯光的明暗恰到好处,周霭觉得很暖和,他不想再交流什么了,他就只想和陈浔风在这里安静的站一会,或者什么都不想的靠一会。
陈浔风比他高些,周霭的头恰好可以靠在陈浔风的肩膀上,他脸底下压住了陈浔风藏袍上柔软的穗穗,穗穗必然会被压皱压乱,但周霭没管了,他只是慢慢都闭上了眼睛。
陈浔风的身体只僵硬那刻,然后他就顺着周霭的动作也揽住了他的后背心,并且以力道缓缓上下摩挲。
小孩子睡觉时需要父母手拍背心哄着,陈浔风不知道在哪里学会了这种动作,每次两个人拥抱,他都以手上下摩挲,两条手臂来回滑过周霭后背上的每节脊骨。
陈浔风始终垂眼望着怀里的人,周霭靠在他肩膀上,他只能看见周霭头顶的黑色短发,半只白色的耳朵从短发下露出来,顺着耳朵的轮廓往下,是周霭的后颈。
周霭的头发是黑的、身上的羽绒服是黑的、就连藏在羽绒服下面那层隐隐约约的西装领也是黑的,光线黯淡,唯独那截露出来的脖子白,白的都有些发亮了。
陈浔风手上的动作始终没停,然后他慢慢低了头,他轻轻吻在周霭后颈那截微突的骨头上,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里的皮肤确实像月光般凉滑。
嘴唇与皮肤只是轻轻相贴,但陈浔风压抑不住心里的想法,他骗不了自己,他想咬周霭,咬周霭细长的手指、咬他薄薄都耳朵、甚至是他仰头时露出来的尖尖的喉结。
但落实到行动上,陈浔风什么都没干,他只抬手用力揉了揉周霭的后脑勺。
两个人身体相贴,只隔着几层衣服,所以没多久,他们就同时感受到腰侧传来的振动。
周霭要先松开手时,陈浔风手臂放在他后背,拦住了他的动作,他空出来的手插.进羽绒服的侧兜里,拿出来手机后扫了一眼屏幕,然后滑动接听。
电话号码是江川的,但接起来,对面却响起来胡老师的怒斥:“陈浔风!你又跑哪去了!不化妆不做准备不参加排练!我们班马上都要上台了!你现在、你马上给我滚回来!滚过来2号台,一分钟之内。”
这里安静,胡老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都有回音,他在电话对面问陈浔风:“你听到了没有!”
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周霭这次还是松开了陈浔风,陈浔风顺着周霭的动作挪开手臂,但目光却依旧放在他的身上,只淡淡对电话那边嗯了声。
胡老师最后吼了句:“你给我搞快点儿!”
…
体育馆的大荧光屏里显出绿色的草场,舞台上正是21班的节目表演现场,周霭站在舞台边背光的阴影里,手插.在羽绒服的侧兜里,目光淡淡的望着台上。
“你怎么不去找个地方坐?”舞蹈过半时,周霭身后突然传来女生的声音。
周霭微微偏头,看见盛装打扮的赵悦,她是今天晚上的女主持之一。
只一眼,周霭就收回视线,他并没有想要回应她的意思。
赵悦穿着连衣裙,体育馆内空间大暖气不足,她搓了搓自己的两条胳膊,目光始终凝在前方周霭的身上。
他们站在舞台下方不挡道的一个死角里,舞台灯光只有很少的几缕撒过来,那几缕光刚刚好勾勒出前方周霭的侧影。
赵悦始终看着前方的周霭,就算是以她挑剔的审美,她也得承认,周霭侧脸简单的剪影都是好看的。
她不想再看,只垂下眼,盯着周霭身上的羽绒服。
半小时之前,她在后台穿着单薄的连衣裙,抖抖嗖嗖的碰到陈浔风,那时她笑着与陈浔风开着玩笑试探:“你穿这么厚,借我件外套呗。”
当时的陈浔风似乎情绪不太好,闻言只冷淡的看她一眼,连话都没说,就往前面走了。
不到半分钟,陈浔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时,她就听见从前面传过来的开场钢琴曲。
她每场彩排都跟,她自然知道那时舞台上坐着谁,她知道是谁在弹开场曲,她更知道陈浔风匆匆过去看的是谁。
想到这里,赵悦又将目光投向舞台,她轻易就找到正在台上浑水摸鱼的陈浔风,但她依旧在跟前方的周霭说话。
她挺平静的说:“其实我完全没看出来,陈浔风居然是同性恋。”
周霭两手揣在兜里,表情未变,只淡淡的望着舞台的方向,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赵悦的声音。
观众席又爆发小范围的尖叫,赵悦问他:“你听到了吗?”
周霭依旧淡然,赵悦并不被他的冷淡打击,然后她突然笑了声,像是忍俊不禁:“陈浔风在台上跳什么啊?他是在台上站岗充数吧,跳个舞那表情,像是人欠了他八百万。”
赵悦笑过,又慢慢降了语调,她慢吞吞的说:“但你听,周霭,就算他不情不愿不配合的上台,底下好多女生都还是在叫他的名字,好多人都在看他。”
赵悦轻轻叹了口气:“陈浔风招人喜欢,尤其招姑娘喜欢。”
赵悦只有不到半首歌的时间,台上的表演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段副歌的部分,她要准备上台了,她最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周霭,她在音乐和嘈杂的起哄声里,问了周霭最后一句话:“周霭,现在他对你感兴趣,但你觉得就你…能留住陈浔风多久?”
赵悦的高跟鞋声渐远,周霭仍旧站在原地没动,然后不到半分钟,有人重新停在他后方,然后伸手到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完事了。”
周霭转身,陈浔风正在解自己身上的演出服,周霭抬头,看了一眼后面来来往往的人。
陈浔风立刻笑一下,他手臂搭上周霭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陪我去厕所换衣服。”
陈浔风不爱待1班那群人里,他也不想让周霭去适应他们21班的凌乱嘈杂,所以换好衣服后,两个人单独在观众席找了个偏僻安静的位置,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完了后半场演出。
期间陈浔风的手机持续在振动,他从周霭的衣兜里将手机摸出来,直接关了静音扔到旁边去。
两个人微靠在椅背上,陈浔风将周霭的左手拉到自己膝盖上,他慢慢捏周霭手指的每根指节。
有人从他们旁边经过,已经走过去了却又折返回来,那人探头看陈浔风的脸,突然惊叫一声:“操噢浔浔,你怎么躲这里来了?他们都在五教的天台上喝酒,你干啥还躲在这。”
观众席灯光普遍黯淡,所以那个男生凑很近去看陈浔风,也所以他只要低头,就可以看见两个人缠在一起的手。
周霭的左手已经开始发热,他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陈浔风捏住了没让。
陈浔风手上的动作没停,他用指腹慢慢滑着周霭的指甲盖,同时淡淡催促面前的男生:“你上去喝你的,快去。”
那男生试图来拽陈浔风的手:“你也去啊哥,人多多热闹,据说那上头还有艺术班的美女,学古典舞的、学民族舞的,都有…”
陈浔风立刻不耐烦了,他胳膊被男生扯的微动,周霭在此刻,再次轻轻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第49章
周霭收回自己的手,拿过放在旁边的水杯喝水,陈浔风的脾气有点起来了,他冷了脸,对那个嬉皮笑脸的男生说:“你他妈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听不懂人说话?”
也许是因为陈浔风在国外那几年的生活经历,他说中文时语速并不快,也从来没有着急的话赶话的情况出现过,他吐字总是很清晰,声音偏向冷质,骂人时更可以说得上是慢条斯理。
他说:“我不去,你快点滚。”
舞台上主持人赵悦正在报幕,那男生听见声音,抬头远远望了一眼舞台的方向,然后恍然大悟似的朝陈浔风挤眼睛,说:“哦我懂了!原来你搁这,也有美女看!”
说完话,他没再给陈浔风回应的机会,直接笑着跑了。
刚刚陈浔风在卫生间门换完衣服,两个人就去化妆后台拿了他们的东西,周霭把水杯放回书包里,又从里面重新拿了东西出来。
他拿着东西转回身,差点迎面撞上陈浔风的脸。
体育馆的观众座椅很像是电影院座椅的设计,两个位置之间门只隔着座椅的扶手,陈浔风此时就将手臂撑在扶手上,他的上半身倾向周霭,两个人的鼻尖几乎已经碰上。
“为什么不让拉了?”陈浔风问周霭。
他们坐在偏僻的角落处,前后左右没什么人,远处喧嚣的观众和炫彩的舞台与她们没什么关系,甚至连灯光都不照过来,所以就算他们凑得这么近,周霭也看不清楚陈浔风的脸。
“周霭。”陈浔风声音变低了,随着话音落下,他还往前碰了碰,两个人的鼻尖轻抵,这已经是非常危险的距离了。
周霭自己没往后避开,他只是在此刻抬起手挡住了陈浔风的额头,周霭并没用力,但陈浔风依旧慢慢往后撤开来,他撤开后,周霭抬手递给他三本书。
那次陈浔风住院在好望路的医院,他在周霭学习时提起自己的学习情况,周霭当时就给他勾了初中的电子教材,并在网上下单给他买了20多本书。
陈浔风不笨,他只是没有所谓学习的意识,所以他从来都不学不接触,周霭给他规划了学习路线和方向,甚至把各种要用的资料和工具书都给他准备好,陈浔风不可能不去学。
那天晚上陈浔风看着周霭下单那些书,他觉得书太多太重,所以他跟周霭说填他的收货地址,到货后他自己去拿,但当时周霭只是笑了下并没改。
周霭像是总能知道陈浔风的学习程度和进度,也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递过来最合适的书。那天晚上他一次性下单的书却并没有一次性给陈浔风,他是按照陈浔风的学习阶段递书的。
上个周陈浔风很顺利的将初中数学的进度拉了大截,周霭在上周五的晚上就给他拿了两本数学习题册,周末两天,除了被叫去学校参加舞蹈排练,陈浔风的其他时间就躲在家楼下游戏厅里在炫彩的灯光下刷数学题。
周霭很会选题,两本习题册的题量都不多,但两本的难易程度和侧重的知识点全然不重合。
而这周陈浔风的重点在初中语文,他几乎没接触过古诗文和文言文,所以周霭现在递过来的书就是三本书,陈浔风借着手机屏幕光看了看手上的书,前两本是《唐诗宋词三百首赏析》和《古汉语常用字字典》,光亮后陈浔风才看清楚,压在下面的第三本并不是书,他打开看了看,是个合页装订本。
合页纸被整齐的装订成册,纸上全是打印下来的宋体字,前几页纸又是周霭设计的框架结构,这次的框架结构只局限在语文学科,他分成现代语文和古言古诗部分,之后整个合页册就是他整理的各种精细概念,陈浔风粗略翻了翻,每个概念后面还举例了初中语文课程内的实际运用。
这套资料又是专门给陈浔风整理的,别人都有小学六年的基础在,但陈浔风没有,他什么都是从零开始,所以周霭在标注清楚每个抽象概念后,紧接着就在下面列举实际应用帮助陈浔风理解和记忆,陈浔风用起来会事半功倍,轻松又舒服。
但肉眼所见,整理起来就会非常冗杂,极其浪费时间,周霭将所有繁杂细致的知识全部给陈浔风归拢,并且都是私人定制式的、只适合陈浔风的学习背景。
陈浔风手上翻页的动作慢慢停了停,他偏过头去看周霭,周霭的脸藏在阴影里,他手上手机的灯光隐约映过去些,浅浅的勾勒出周霭的脸部轮廓,他很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视线淡淡放在远处的舞台上。
周霭从来都是个乖小孩。
小时候在幼儿园上课,几乎满教室的孩子都在走神搞小动作或者哭闹,只有坐在角落里的周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看着黑板听老师讲。
现在的周霭照旧如此,他做什么事就只会做什么事,刚刚陈浔风说找个安静的位置看会演出,现在的周霭就坐在他旁边,不做其他事,只静静望着舞台上的节目演出。
陈浔风抬手滑到周霭的后颈,周霭察觉到,偏过头来看他,他的手指摸着周霭的侧颈,他问周霭:“以后晚上,能不能早点睡啊。”
周霭看着他没动。
陈浔风又问:“可不可以啊。”
周霭抬手,在黑暗中打了句手语,陈浔风看清楚了,他打的是句:看情况。
周霭的睡眠质量从来都不算好,久而久之他觉就少了,所以他只会在自己极度疲惫时才上床睡觉,但那也总是在12点之后了。
他打完那句话,陈浔风没再说什么,但手上的动作不停,缓慢的以手指捋着他的脖子,他手上的力道不轻,所以并不会痒。
而他的动作持续了之后的整场晚会。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学校此次足足准备了长达3个小时的节目,晚会结束后也已经10点多了,但结束后他们离开体育馆时,还是被堵在门口的几个人拉上了五教楼的天台。
如果说学校里组织的是“官.方”“正式”的跨年晚会,那么他们在五教楼上搞的就是非正式的、学生内部的跨年活动,彩灯烟火、酒精和零食,勾勒出即将踏进18岁大门的高中生单纯的狂欢。
今天晚上的天气极好,天上没有厚重的云雾,露出来的月亮很亮,在天台上看得尤其清楚。
周霭靠着天台边缘的墙壁站,微仰头去看天上的圆月,陈浔风从那边的人堆里挤出来,手上拿了两罐喝的,走近后他将其中的玻璃瓶递给周霭。
周霭抬手摸到瓶壁的热度,转头有些惊讶的看向陈浔风。
陈浔风像是知道他在惊讶什么,淡淡笑了下,他后退两步靠在周霭旁边,也看向天上的月亮,他说:“带你上来吹冷风,就不想再给你喝冷的了。”
“他们在那边接电线烤烧烤,我先烫了瓶奶。”说着话,陈浔风拉开手上的易拉罐,他递过去示意周霭:“冰啤酒,要不要尝一口?应该挺爽的。”
周霭没喝过酒,照他和周锐诚的关系,他也不可能从周锐诚那处接受什么酒桌文化,他尝的第一口酒,就是现在,来自身边的陈浔风。
他凑近抿了一口,但挺遗憾,他并没有尝出所谓酒液的醇香诱.人,他只感到冰和苦。
陈浔风笑着低头,近距离去观察他的表情。
周霭抿抿唇,偏过头去,不想让陈浔风看。
陈浔风就着拉罐上刚刚周霭抿酒的地方喝了两口,然后他低头,将下巴搭上周霭的肩膀,他呼出的气体中裹挟了酒液的冰。
酒液在周霭的嘴里只留下苦涩的余味,但身边陈浔风身上却带上了麦芽的醇香,远处有男生在弹吉他,吉他音在不大的天台上扩散,那边的人群爆发出阵阵刺耳的惊叫,在这嘈杂的背景音里,周霭被陈浔风呼吸中的凉意扑了耳朵,他觉得痒,然后他听到陈浔风的声音,他轻轻说:“周霭,新年快乐啊。”
尾音里带着点笑意,那笑意拖长了那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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