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你说爱 听见你说爱 第57章

作者:二师叔 标签: 近代现代

  苏鸣在这方面有强迫症,如果不收拾整齐苏鸣会浑身不舒服。

  整理到最后,袋子里还躺着一瓶润滑液跟一盒安全套。

  两个人同时顿了一下,苏鸣红着脸把东西拿出来,转身走进房间。

  邹北远正准备跟过去,电话响了。

  来电人是他爸。

  “我回国了,”邹翰明言简意赅地说,“明天下午三点,到家里来见我。”

  这是邹北远跟他爸吵架之后,他爸第一次亲自打电话给他。

  邹北远没问他爸为什么时间突然提前了,公事公办地说了声“好。”

  进房间看到苏鸣正弯腰把那两样东西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邹北远挂了电话,几步跨过去,拦腰把人抱起来扔到床上。

  天还很亮,下午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白色的床铺上,把苏鸣的脸照得能看清楚上面的一层绒毛。

  他脸有点红,好像熟透的水蜜桃。

  邹北远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压下来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嗓音低沉地问他:“你想现在用吗?”

  这句话有些指代不明,但苏鸣听懂了。他快速地眨几下眼睛,心如擂鼓。

  邹北远帅气的脸就在他近在咫尺的正上方,苏鸣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没办法真的跟邹北远生气,于是点了点头,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副随便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样子。

  “我有件事要先告诉你,”邹北远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明天要去一趟宁港。”

  苏鸣心里一滞,打手语问:是去见你的父亲吗?

  “嗯。”

  苏鸣看着他,心想你终于肯跟我谈这个了,又问: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邹北远重复道,“刚才打的电话,要我明天下午去见面,我准备坐明天上午的飞机走,谈妥了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大概一个礼拜左右就回来。”

  苏鸣眼神很专注,脸上的表情却控制不住地显出很多忧愁,手语道:我不是问你什么时候去见你爸,我是问你什么时候离开。

  看着苏鸣的手比划出离开这个词,邹北远静了一会儿,说:“还有一阵子。”

  苏鸣:还有多久?告诉我具体时间。

  “本来这边顺利的话,马上就要走,但我想跟美国的公司商量能不能只过去参加集训,因为还没见面,所以具体的细节也没确定下来。”邹北远说得很轻:“也是这个原因,一直没跟你说这件事。”

  苏鸣“嗯”了一声,接受了这个解释,仰脸要亲邹北远。

  邹北远让开一点没让苏鸣亲到,看着苏鸣,很认真地说:“如果要走很长时间,我希望你跟我一起。”

  苏鸣蓦地睁大眼睛,他没想到邹北远会说这样的话,他也根本没想过要离开蓉市换个地方、甚至换个国家生活。

  他老早就知道邹北远要走,所以决定要和邹北远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邹北远不变心,他可以一直等。

  但是他心里完全没有要跟邹北远一起走这个选项。

  世界上能让苏鸣感到安全的空间很小,他花了很多年,好不容易才在这里落下脚、稳定下来,他没有多少可以用来探索未知领域的心理资源,也讨厌漂泊和改变。

  他本能地就想要拒绝,邹北远一把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打手语,“现在别回答我,你可以慢慢想,等我从宁港回来。”

第60章 挑衅

  一想到完全陌生的环境,苏鸣就会感到非常焦虑害怕,他不想让这个问题一直横在他们之间,现在就要明白地拒绝。

  他被按着手不能“说话”,他便拼命摇头表示反对,在邹北远身子底下扭来扭去地挣扎,恨不得全身都在大声反对。

  “别扭,”邹北远险些按不住他,“再扭要扭硬了。”

  苏鸣:……

  于是扭得更厉害了。

  邹北远单手握住他两只手的手腕,举过他头顶,给他按在枕头上,俯身跟他接吻。

  苏鸣整个人被邹北远温热的气息笼罩着,终于停下来,歪着脑袋安静回应。

  日头渐渐偏西,阳光使他们模糊的身影在乳白色墙壁上交叠。

  有细微的灰尘在光线里飞舞,映出一片金黄。

  亲了很久,苏鸣清晰地感觉到邹北远很热很硬地顶在他的大腿上,他偏过头喘气,推着邹北远的肩膀,跟邹北远比划:去洗澡。

  邹北远呼吸沉重,目光有点凶地锁住苏鸣,咬着他的嘴唇问他:“你知道我们等一下要做什么吗?”

  苏鸣觉得这个处男实在是废话太多了,他把双手从邹北远掌心里抽出来,左手虚虚地握成拳,右手伸出食指,看着邹北远的眼睛,很慢地将食指插进拳头里,做了一个非常露骨的动作。

  邹北远呼吸骤然收紧,好像忍耐了很久那样,直接把苏鸣从床上抱起来往浴室走。

  两个人的衣服被对方脱掉,随手扔在地上,从房间到浴室的一小段距离,他们就像动物那样互相撕咬。

  苏鸣扯掉了邹北远脖子上用来遮掩咬痕的药膏,而邹北远在进浴室前还记得将苏鸣的人工耳蜗取下来放好。

  淋浴房很小,两个人一起进去显得非常拥挤。

  苏鸣的拖鞋还留在房间里,他不着寸缕地搂着邹北远的肩膀,赤脚踩在邹北远的脚背上。

  他感觉到邹北远胸腔震动,抬眼看向邹北远的唇,但邹北远又没再说话了。

  头发被往后撩开,苏鸣仰脸看见邹北远眼睛里弥漫着很浓烈的、像小兽一样直白的欲望,心尖重重一跳。

  热水冲刷而下,苏鸣闭上眼睛很乖很软地把自己全部交给邹北远掌控。

  邹北远还是舍不得苏鸣疼,但是这样的苏鸣太诱人了,让邹北远忍不住,让邹北远骨子的暴力和狠厉一点一点地浸出来。

  怀中人的头发和身体被水淋得湿透了,白皙、纤细、脆弱,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好像一条从深海闯入陆地的人鱼。

  人鱼用声音跟女巫交换了双脚,就为了来这里见邹北远一面,邹北远怎么舍得他变成泡泡。

  因此虽然很想施暴,但亲吻和抚摸都非常温柔。

  苏鸣没戴人工耳蜗时听不见任何声音,闭上眼睛又失去了视觉,身体就变得异常敏锐。

  他原以为邹北远没做过这种事,会不懂得要怎么弄,需要自己教他。但邹北远好像也并不是全无章法,甚至还有一些他想不到邹北远会懂的技巧。

  分神琢磨了一下邹北远为什么知道这些,是不是背着他偷偷看了片儿,但很快苏鸣就没精神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无意识地发出很多声音,因为没戴耳蜗所以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声多羞耻。他渐渐变得呼吸困难,腿软得站不住,需要被邹北远抱着才不会滑到地上。

  热水停了,苏鸣睁开眼睛,这一次邹北远胸腔震动时,苏鸣看到邹北远说的是:我抱你去房间。

  房间和苏鸣都被邹北远弄得潮湿混乱,苏鸣哭了很多次,邹北远每一次都会停下来吻他。

  中途邹北远去了一次客厅,给苏鸣倒水喝,因为邹北远听到苏鸣嗓子都哭哑了。

  苏鸣躺在乱作一团的床单里,眼睛红红的,似乎觉得很委屈。

  邹北远有些无可奈何地含了水去吻他,把水渡给他,喂他喝了好几口。

  苏鸣还在抽泣,胸口被亲得红肿的地方随着抽泣起伏,显得可怜兮兮的,于是邹北远又欺负了那里。

  房间里光线暗了,跪在床上能看到蓝色天空上的晚霞。苏鸣房间的窗户对着河,外面没有建筑,因此他们一下午都没有拉窗帘,让风吹进来,在他们的皮肤上激起带着凉意的战栗。

  抽屉里的东西用完了一整瓶,弄得满屋子都是草莓的甜味。

  试了很多次还是痛得不行,邹北远想放弃了,他说算了苏鸣,你太痛了。

  苏鸣跪趴着,翘着臀、塌着腰,回过头用哭得红肿的眼睛看向邹北远,抬手比了个很挑衅的手势:你他妈是不是不行?

  没过多久,苏鸣的胳膊肘就撑不住身体了,被面朝下按进床垫里,无意识地喊出了声。邹北远把他抱起来,让他身体朝着窗外,给他戴上人工耳蜗,对他说了些平时不会说的下流话。

  可能是因为苏鸣哭得太凶了,哭得邹北远心软。这一次邹北远没有逼苏鸣开口,很轻易地就满足了他。

  最后苏鸣哭着弄脏了床单,然后他被邹北远弄脏,被邹北远灌得很满。

  两个人抱着倒下去,喘了很久,汗水混着粘液,把他们的身体变得泥泞。

  邹北远的心跳就贴在苏鸣背上,让苏鸣很想叫邹北远的名字,也很想说我喜欢你。

  可是胸腔里的冲动涌起来很多次,发声系统却拒不配合,苏鸣没办法说出任何一个音调正确的有意义的字。

  邹北远从后面亲吻他的耳朵,手摸到他脸上,发现一片湿润,立刻撑起身子,很愧疚地问:“还痛吗?”

  苏鸣不是因为疼痛才哭的,但他无法解释,泣不成声地把脸埋进枕头里。邹北远亲他耳朵,跟他说了很多遍“对不起。”

  窗外已暮色四合,邹北远抱苏鸣去洗了澡,给他换上睡衣,然后把他抱到自己那边去休息,因为苏鸣的床已经被他们搞得没办法睡人了。

  邹北远检查苏鸣的身体,发现红肿了,并且出了血,他道了很久的歉,小心翼翼地帮苏鸣上了药。

  要往苏鸣的胸口抹药的时候,苏鸣把他的手拍开了。

  苏鸣浑身酸痛,又困得不行,翻身背对着邹北远,只想闭上眼睛睡到天荒地老。

  邹北远拿他没办法,捏着他耳垂说:“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你睡醒了记得吃。今天就睡我这边,我晚上回来去帮你收拾房间。”

  苏鸣脸埋在被子里点了点头,实在太困了,在邹北远走出房间之前就睡着了。

  傍晚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苏鸣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灰蒙蒙。

  邹北远的房间不知为何变得很大很空,无限延伸般看不见墙面,灰色的床单铺满了整个地板。

  苏鸣穿着睡衣赤脚站在上面,四面八方都是嘈杂的人声。

  远处有一个拳台,有两个人在上面比赛。太远了看不清楚脸,但是苏鸣知道其中一个是邹北远。

  邹北远和苏鸣心中一样凶狠,一样战无不胜。他每打出一拳,人群中就爆发出热烈的喝彩。

  对手很快被击倒,裁判举起邹北远的右手宣布胜利。

  人们整齐划一地大喊邹北远的名字,呼声震天。

  苏鸣被潮水般的人群推着往前走,也跟着人们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

  “苏鸣。”

  有人在他身后叫他。

  苏鸣回过头,见到了还很年轻的爸爸。爸爸冷漠地看着苏鸣说:“很难听,别再开口了。”

  不是的,苏鸣着急辩解,我现在能听见了,我能纠正自己的发音,我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说话的。

  爸爸仍然冷漠地盯着他,语气里带着嫌恶:“听起来很奇怪,不要再说了,你会让我们在别人面前很难堪。”

  苏鸣忽然觉得自己变小变矮了,变得和九岁那年一样高,看爸爸的时候需要仰望。

  他站在原地,看着爸爸牵起小苏墨的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