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巴今天也为我着迷 小结巴今天也为我着迷 第35章
作者:红黄粉
恍惚间,祁淮发现,在这样万物有所归处的世间,只有他最简陋。
曲橙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似乎还对他说了什么,反应过来,手里的情书只剩下一半。
祁淮很多次曾装作对爱不屑一顾,却无数次在夜里偷偷拿出这封情书,在泻下的月光里反复回味。
现在想想,还真的蠢得可笑。
怒火终于在这一刻涌上来,音乐教室里有人在弹奏《克罗地亚狂想曲》,刚好是在高。潮的部分,激昂愤慨,每一个音符都要从琴键里冲出来一样。
祁淮走得不急,他手里抓着那剩下的情书,毫不顾忌地推开教室的前门,在戛然而止的教学声中走到了白应榆面前。
白应榆长得很秀气,让祁淮移不开眼的是他那双澄澈皎洁的杏眼,总像是受了委屈似的,湿漉漉地望着他。
睫毛每一次轻颤,连同颤动的还有祁淮那颗青涩的心。
教室因为祁淮的闯入变得安静,只有讲台上的教授斥责着他,他却一句话也听不到。
白应榆此刻吃惊地看着祁淮走向自己,被祁淮周身散发出来震悚的怒意吓得忘了说话。
“跟我出来。”祁淮语气还算得上温和。
白应榆莫名觉得不安,只是犹豫了一瞬,就被祁淮一把捏住了腕骨,生生从位置上拽了起来。
他的膝盖撞在桌角发出沉闷的声响,而后持久无法阻止的钝痛感。
桌上的咖啡被撞洒,湿了桌面和白应榆摊开的课本。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白应榆被祁淮钳制着手臂拖出了教室外,讲台上教授的喊声完全没有用。
“祁、祁哥。”白应榆腿没有祁淮长,被这样强硬拽着,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出、出什么事了,我们慢、慢一点可以吗?跟不上……”
白应榆体能不行,却祁淮拉着爬了三层楼,又一直在走,早就气喘吁吁了。
他话音刚落,手臂上攥住他腕骨的手便用了几分力气,身体被拽得踉跄。
眼前的景象变幻变成一片虚影,他身体重心前倾,就在他以为要摔倒的时候,后背毫无预兆地撞在了门上,门把手狠狠磕在他的后腰。
一瞬间,白应榆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白应榆从疼劲里缓过来,睁开眼,看清了周遭环境,是三楼的实验室,眼前的祁淮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为什么要把那封信给我。”祁淮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就在耳畔,带着狠戾。
心里的不安愈发清晰,白应榆隐约想起祁淮当时说交往的时候,是说答应自己的告白。
“什、什么信?”白应榆没有说谎的能力,怯懦道。
祁淮咬了咬后槽牙,额头的青筋凸显,双目间的红血丝更重了一些,他身侧握住那信纸的手更紧了几分。
空气胶着,每一粒细小的微尘此刻似乎都能听清他们运行的轨迹。
白应榆害怕这样沉默的祁淮,他刚伸手触碰到祁淮的食指指尖,祁淮便扬起了手,白应榆吓得动弹不得,以为又要挨打,抬手挡了一下。
“嚓!”纸张夹着风声击打在他的手背上,轻飘飘的,却又万斤重。
“我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这封信是你写的。”
那张纸飘到地面上,白应榆看了一眼,觉得有几分眼熟,弯腰捡了起来,看清上面的内容和字迹后,捏着信纸的边缘低着头一语不发。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白应榆向祁淮撒谎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欲言又止几次,那违心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面对祁淮的问题,白应榆第一次没有直接回答,他盯着祁淮的脚尖,声音很低却坚定:“我、我喜欢祁哥的,先不、不要生气,我、我可以解释的。”
“够了!”祁淮后退一步,两人的距离拉开了,提高音量,“你只要告诉我这封信,是你写给我的,就可以了!”
白应榆拿着信的手垂到身体两侧,眼眶湿了,喉咙哽着什么似的说不出话,张嘴只是呜咽。
他知道他们要这样就结束了。但他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看到白应榆摇头,祁淮心里最后一根弦断了,理智早就不见踪影,心底一瞬间涌上来太多情绪。
“白应榆,耍我好玩吗?!”祁淮掐着白应榆的下巴,目光冷冷在他的脸上逡巡。
白应榆疼得皱了眉头,流下眼泪时,祁淮心底略有动摇,下一秒却加重了力道。
他不回答,睫毛上湿漉漉的,声音中带着不安的讨好:“我、我没有要、要耍祁哥的……”
“那这为什么在我这里!啊?为什么我提起那么多次,你都不说话,告诉我!”祁淮情绪瞬间爆发。
与此同时,祁淮朝白应榆挥出拳头,白应榆瑟缩着往后躲,闭上眼,却没有伸手挡。
他的身体纤弱地立在那里,好像这一拳落下,骨头都会被打散。
祁淮垂下视线,拳头贴着白应榆的耳廓,砸在了身后的门上。
巨响在耳边炸开,白应榆没感觉到疼痛后,微微睁开眼,看到了砸在门板上的拳头,脸色煞白。
作者有话说:
谢谢求求球球惹的鱼粮~
第52章 你哭的样子很丑
耳边祁淮拳头砸在门板上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白应榆的耳边,身体对于外界的暴力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就算这一拳没有打在他的身上,白应榆却仍然吓得唇上都没了血色。
在祁淮的沉默中,白应榆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在变得稀薄了,眼眶酸涩,他甚至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泪,从一开始的小声啜泣到最后控制不住声音。
眼泪模糊的时候,祁淮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那砸在门板上的骨节已经擦破了皮,渗出血痕。
在他再一次流下眼泪的时候,祁淮用指腹算不上温柔地擦拭着他的眼角的泪。
“白应榆,你有什么资格哭啊。”祁淮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白应榆哭得泪眼朦胧,那脸上湿成一片,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祁淮却无动于衷,只是盯着他看,面上一点多余的情绪都不表露。
眼里结了冰霜般,昨晚离开前,把白应榆抱在怀里那时的温情早就如烟般消散。
现在他看向白应榆的眼神只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物件。
白应榆无法看清祁淮的表情,他的下巴被祁淮抬得很高,脖子被抻着肌肉都开始酸痛,眼里蓄满了被吓出来的眼泪,朦胧一片。
正因如此,他的不安被放大。
夜里的拥抱,早上的轻吻。如果就这样分开后,属于祁淮的一切,他都无法触碰。
“我错、错了,以后不、不会了。”
白应榆眼泪流得差不多了,在祁淮松开他的下巴想要离开的时候,他肿着眼睛,卑怯又大胆地去触碰,抓住了祁淮的食指。
见祁淮没有推开自己,便软绵绵地蹭到对方怀里,仰头看他。
“我不、不知道会、会被祁哥误、误会。我做…做什么都可以的,只要别、别不要我祁哥,我以后什、什么都说清楚,我会学、学乖……”
白应榆哽咽着字音都读不准,他最擅长道歉,这是他被动学会的技能。
在刘明杨家里的时候,被拿着酒瓶子砸头。
从一开始的反抗打到动弹不得,他嘴里只剩下道歉,那样刘明杨才会早一点放过他。
其实虽说是祁淮先捅破了窗户纸,白应榆知道,祁淮并不喜欢他。
如果喜欢,怎么会在一起之后三餐还是他来做,衣服还是他一个人来洗,除了祁淮心情好的时候,所有的事都是白应榆一个人默默做的。
祁淮已经习惯了,他甚至不会问白应榆今天累不累,有没有因为做家务受伤。
白应榆给祁淮的是清香的床单,是醇香的甜豆浆,那些因为做家务受的伤,他从没有主动说过,祁淮也没有一次发现过。
这怎么算得上喜欢呢,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就连自己手心里的划痕都会被她发现。
最终,祁淮还是掰开了白应榆的手指,也打碎了他心里最后一点希望。
“我、我不想惹你生、生气的。”等不到回答的白应榆手足无措道。
离开前,祁淮打开门后站在门外,看着阴影下的白应榆,心中的愤怒无处宣泄,那些难听的假话便脱口而出:“我有没有说过,你哭的样子特别丑。”
紧接着,祁淮把口袋里的一个挂件似的东西扔在白应榆面前的地面上,虚晃着影子变得四分五裂。
白应榆呼吸都轻了,他背后僵直,眼泪流下最后一颗,随着关上的门,泪砸在地面上,祁淮走了,白应榆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看着地面上被摔碎的物件,弯下腰咬着唇,将所有的碎片捡起来。
他的腰弯成一道弓,肩膀在颤抖,被按下了静音键。
那封情书在祁淮走出教室里就被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他甚至开始怀疑,白应榆早就知道刘明芳和祁廷韫的关系,一切都是他来恶心自己的计谋。
离开那间教室,祁淮就被导员叫到了办公室,当然是劈头盖脸批评一顿。
祁淮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乱成一片,一幕幕闪过最多的还是刚才在教室里白应榆那张满是泪痕挽留自己的脸。
从导员的办公室里出来,祁淮没有去吃饭,直接找了一个空教室,意外发现就是上午白应榆上课的那间阶梯教室。
早就下课了,除了白应榆那张桌上的东西没有被拿走,其他人的桌子都空荡荡的,只剩下阳光照在上面,浮动的尘埃在旋转。
祁淮坐在了白应榆的位置旁边,洒在地上的咖啡被带走了,地面上还有拖布留下的水痕,和留下的浓郁的咖啡香。
桌面上的书本摊开着,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笔记,本上空白的部分画了一只小羊。
祁淮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将那个本子拿了起来。
他看清了本子上面的画,是穿着皮夹克的自己,在温柔笑着摸手边的那只小羊。
捏着本子的手愈发攥紧,祁淮冷笑一声,“倒是会演戏。”
本子被扔在一边,祁淮又觉得不解气似的,将那页纸撕下来,团成一球捏在手心里。
离开时顺带着扔进了厕所。
下午的课,祁淮没有再看到白应榆,放学后,他又一次路过这间教室,黑暗中,只有白应榆的书本孤零零地躺在教室中央的书桌上。
本以为白应榆只是没课提前回去了,祁淮顶着滂沱的春雨回到了公寓里,他拎着头盔站在玄关,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以往这个时候,厨房里已经飘出晚饭的香味了。
白应榆做饭的喜欢自言自语,会很小声地嘀咕下一步该怎么做。上次他在旁边偷笑对方,白应榆还赧然地红了脸。
洗完澡坐在客厅里,祁淮从没觉得他的公寓这么安静过,安静得他有些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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