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下 石榴裙下 第26章

作者:七子华 标签: 近代现代

  都是成年人了,进入对方的私人领地代表什么不需要多讲,从许慕璟踏进陆景初家里开始,他们的关系就骤然拉近。

  在对陆景初熟悉、许慕璟陌生的环境里,没有旁人打扰,完全属于二人的私密空间,可以肆意亲吻、拉手、拥抱,甚至更亲密的事情。

  只是现在陆景初负伤在身有心无力,那么许慕璟发出“日后的邀请”,是否对他的一种暗示?

  陆景初突然联想到昨晚许慕璟说高跟鞋只穿给他一个人看,接吻像是打破了他的任督二脉,突破拘谨的安全距离之后,受到男人本性的驱使,任何略显暧昧的话都能诱发他难以言说的幻想。

  “嗯?我在跟你说话。”

  陆景初回过神,看着许慕璟干净的眼眸,生出一种亵渎的羞愧,垂眸道:“都……都好,听你安排就行。”

  许蔚明凝视他几秒,嘴角挂着浅笑,靠近后轻声问:“让你去我家就这么激动?”

  “……没…没有。”陆景初尽量让自己的镇定自若,藏起小心思,“哪有的事情。”

  许蔚明噢了一声,曲解道:“那就是不想去了?”

  “想去!当然想!”陆景初一急,脱口而出。

  许蔚明顺势问:“想去干什么?”

  “想去……”陆景初一顿,红着脸说,“当然是想去给你做饭。”

  “只是做饭?”许蔚明嗓音清悦,又轻又缓地抛出钩子。

  他们都站在厨房门口,只是一个在门口一个在门内,许蔚明站在门框之后,保持着泾渭分明的距离,可是眼神和语言不断越线,撩拨着纯情小直男。

  陆景初自然不是许蔚明的对手,脸颊涨得通红,嘴唇微动到底什么都没说,受不住对方的视线,破罐破摔道:“你……别逗我了……”

  许蔚明就喜欢他这副害羞劲儿,心情颇好,忍下了想亲他的欲望,推了推他的肩,“那就出去,别在这站着,影响我做饭。”

  陆景初是房子的主人,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坐着,“我……我给你打下手吧。”

  “你疼得都站不直,怎么给我打下手?”

  “我坐这,”陆景初端来小板凳坐在门口,“我可以帮你择菜。”

  “你就闲不住是吧?”许蔚明失笑,把青菜递给他,“那你把这些弄一下。”

  陆景初坐在门口慢吞吞地择菜,许蔚明从橱柜里拿出锅碗瓢盆,熟悉环境。

  他们一个站一个坐,时不时闲聊几句,气氛轻松融洽。

  陆景初想到下个月要给许慕璟庆生的事情,问道:“你满多少岁?”

  他们认识以来还没了解过对方的年龄,他对许慕璟除了名字、是总监的妹妹之外一无所知。

  不过他不着急,才认识一周而已,以后还有的是时间了解彼此。

  许蔚明低头切菜,反问道:“你觉得我多大?”

  陆景初自顾自地说:“你比总监小,看起来也比我小,应该……二十左右?”

  “差不多。”许蔚明模凌两可,“你比我大一点,按理说,应该叫你一声哥。”

  陆景初愣了一下,看着许慕璟做饭的温婉模样,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是吗?”

  “你挺期待的。”许蔚明看了他一眼,顺利将年龄的话题引走,切好肉丝后用抹布擦了擦刀刃,似笑非笑地问,“想听?”

  男人对女生叫自己哥都有种隐秘的期待,几乎没有男生会拒绝女朋友叫哥哥,特别是喜欢的对象,男性的自尊会得到满足,哥哥和妹妹的关系会生出一种保护欲,以及不可言说的微妙刺激。

  陆景初掐着手里的青菜,喉结滚动,诚实道:“想听。”

  许蔚璟擦了擦手,走过去,在陆景初面前站定。

  陆景初仰头看着自己的女友,那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带给他不同程度的惊艳,嗓子干涩发紧,比接吻还紧张。

  只见许蔚明俯下身,卷曲长发落在胸前,随着他靠近发丝蹭过陆景初的脸颊,馨香钻进鼻息,扰乱了小直男的呼吸。

  “哥哥。”许蔚明的手搭在陆景初的肩上,轻声开口,温柔的呼吸落在小直男绯红的耳廓,“你要是择菜再这么慢,今天中午只能饿肚子了。”

  “……”陆景初盯着前方的虚空,用力地咽了一下。

  完了。

  陆景初这样想着。

  心脏要爆炸,脑中已经开出了烟花。

  他喜欢许慕璟,喜欢得要死了。

第29章 把戏

  那声哥哥的杀伤力太大,陆景初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血液犹如倒进岩浆,滚烫沸腾。

  他嗓子发干当即就想吻许慕璟,可对方却轻飘飘地起身,让他继续择菜,好似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无视他眼中的冲动和鬓角的薄汗。

  陆景初看着许慕璟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一副居家温馨的感觉,干涩的嗓子得不到缓解,最后扔下青菜,说了一句要去洗手间就匆匆离开,自然没看到许蔚明扬起的唇角。

  许是做了亏心事,陆景初一直到吃完饭耳根的红都没消下去,胸口的疼痛没有好多少,可他顾不上,心脏的悸动已经超越了痛感。

  许蔚明做的两道家常菜很下饭,又煮了一个青菜汤,吃完饭后陆景初要洗碗,许蔚明简直无语。

  “你是不是非得把自己折腾去做手术加钢针才能消停?”

  陆景初不敢反驳,嘟囔道:“哪有女朋友第一次上门就让她做家务的。”

  “这不是你受伤了?又不是你让我做,是我要照顾你的,你能不能心安理的接受?”许蔚明现在洗手台前洗碗,水流从瓷白秀长的手穿过,“你要是没事儿干就去找部电影。”

  “找电影?”陆景初问:“我们下午看电影吗?”

  “不然呢?”许蔚明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这个病号还能做什么?或者你想做什么?”

  “……”陆景初脸烫,“没,我想做什么,我去找电影。”

  夏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上去还晴空万里,乌云说来就来,挡去灼灼骄阳雷声滚滚,落雨打湿了烦躁的绿浪,空气闷热而潮湿。

  瀑布一样的雨势笼罩城市,像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屋内与外界的联系。

  为了避免雨水飘进屋内打湿墙壁,陆景初把窗户关上,灰黑的云层密集又沉厚,压得屋内昏暗无光。

  室内闷热得厉害,陆景初把空调调低了一点,在手机里找电影投屏到电视。

  许蔚明在厨房里忙完出来,电视里刚好在放电影开头,陆景初冲他笑了笑,拍了拍沙发作为邀请。

  “快来,刚开始。”

  许蔚明关了客厅的灯,走过去坐在陆景初身边,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片,问道:“你吃药了吗?”

  “吃了。”陆景初递给他一个抱枕,“抱着比较有安全感一点。”

  这时候电影进入画面,也是磅礴的大雨,戏内戏外的声音重叠,急刹车的摩擦声异常刺耳,一个男人穿着雨衣下车,将一个人高的袋子扛起来扔进树林。

  他又急又喘地回到车里,踩下油门匆忙离去,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一道惊雷闪过,短暂的光照亮了后座———一个满脸是血,蓬头垢面的女人出现在后视镜里。

  男人惊叫一声,身体反应不受控,本想踩刹车却踩成了油门,车子一偏,笔直地冲向高速路外的悬崖。

  紧接着电影的名字缓缓出现在屏幕上,字体鲜红,往下淌血。

  许蔚明眉梢微挑,“这是恐怖片?”

  “恐怖悬疑。”直男心里盘算着小把戏,问道,“你不喜欢看吗?那我们换一个。”

  “不用,就这个吧。”许蔚明没有点破,“我也蛮喜欢看这个类型的。”

  陆景初的心思很明显,无非就是想利用恐怖的气氛让许慕璟害怕从而依靠他,恐怖片确实更能比爱情片增加情侣之间的肢体接触,再加上这部电影他看过,没有初次看的惊悚感,一心都许慕璟身上。

  小直男信心满满,他提前吃了止疼药,胸腔的痛感得到缓解,背脊挺直了一些,做好了被女朋友依靠的准备。

  只不过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这娇娇女友是男人,根本不怕这个,也没想到自己昨晚没睡好,而此刻昏暗的环境成了催眠的良药,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你害怕吗?”陆景初强大精神问道。

  许蔚明看得认真,“不怕,还挺好看。”

  “……”陆景初哦了一声,揉了揉困倦的眼睛。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许蔚明感觉到肩膀一沉,蓬松的头发蹭上脖子,耳边是陆景初均匀平缓地呼吸。

  肋骨骨裂躺不下去,只有坐着睡才稍微好点儿,加上止疼药起了作用, 陆景初睡得很沉,抱着靠枕的手都松开,滑落腿边。

  许蔚明垂眸看着他的发旋儿,将一旁的毯子拿过来给陆景初盖上。

  毯子很长,一边盖着陆景初,另一边搭在许蔚明的腿上,柔软的面料将他们裹在一起,毯子下面是许蔚明主动十指紧扣的双手。

  许蔚明帮陆景初弄了弄凌乱的碎发, 小直男一点反应都没有,靠在女朋友的身上,全然忘记不久前盘算着如何保护害怕的女友。

  电影里的情节发展到高 /潮,慌乱地粗喘和惊恐的尖叫传出来, 配合昏沉的环境和不见转小的大雨,恐怖诡谲的气氛烘托到极致。

  许蔚明面不改色,拿过遥控器将声音调至静音,脸颊贴上陆景初的发顶,握着他的手看着哑剧。

  时间在绝对的安静中流逝,天色完全变黑,雨势渐渐转小,大雨转为稀稀拉拉的滴答声。

  陆景初一觉睡醒,电视屏幕已经放着另外一部国外的剧。

  他愣神了两秒,猛然坐直,牵扯到伤处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醒了?”许蔚明动了动被压麻的肩,“睡得怎么样?”

  “还……还行。”陆景初不好意思, “抱歉, 本来说一起看电影的,结果……”

  许蔚明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昨晚没睡好,是不是疼得睡不着?”

  陆景初嗯了一声,有些别扭道,“也不知道为什么……靠在你身上就睡得很好。”

  “你在暗示什么?”许蔚明扬起唇角,清冷的面容显得几分柔和,“我可不会留下来。”

  “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陆景初急着解释,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掀开毯子,发现自己正紧紧握着许慕璟的手。

  “这……这是我握的吗?”他有些磕巴道。

  “不然呢?”许蔚明说,“也不知道你是真睡还是装睡,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手劲儿不小,挣都挣不开,都出汗了,快放开。”

  陆景初听话地松手,果然二人的掌心有一层薄汗,湿湿的,过高的温度久久不散。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下意识地摩挲着指腹,“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许蔚明本想去上洗手间的,顺口问:“什么梦?”

  “很奇怪,梦见我们在办公室, 你在教我做策划案。”

  许蔚明微顿,假睫毛和美瞳放大了他的双眼,漂亮的眼睛不转眼地注视着陆景初。

  “然后你就亲了我。”陆景初腼腆地笑了笑,“虽然这个梦我不是第一次做,在和你重逢前我就做过了,只是我很奇怪,为什么是你在教我做策划。慕璟,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工作是什么,也是和策划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