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下 石榴裙下 第67章

作者:七子华 标签: 近代现代

  “给我说说,”许蔚明声音轻轻的,是商量也是低哄,“怎么了?”

  窗户开了一半,耳边是轰轰的风声,陆景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没有开口。

  许蔚明没有催他,只是将窗户摇起来, 隔绝了风,形成一个安静的空间。

  过了一会儿,陆景初缓缓开口,“我只是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许蔚明没想到他是在忧心这个,思索一瞬后问:“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包括你认识的人都很优秀,你们的三观相似,背景相同,经济实力也相差无几,”陆景初平静的语气里藏着些落寞,“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你这么优秀,身边应该不缺人,难道就因为我在酒吧里救了你?”

  许蔚明看向陆景初,静了片刻,才开口:“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感情没有理由,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对你心生好感。”

  陆景初笑起来:“虽然我好像没资格这样说, 但有一种说法是,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

  许蔚明挑眉:“那你也是?”

  陆景初坦诚道:“我确实很喜欢你的脸。”

  “你倒是挺直言不讳。”许蔚明笑了一下,“我不否认这种说法,你的长相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让我想接近你的主要原因, 是你那晚对我的笑。”

  “笑?”

  “嗯,”许蔚明看向远处的夜色,回忆道,“我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特别是我父母去世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张面具,那些陌生人笑得虚情假意,带着目的。只有你不一样。”

  陆景初以为他要夸自己,嘴角已经扬起来了:“怎么不一样?”

  “傻傻的,不顾后果, 对人没有戒备心,凭着一腔热血见义勇为,横冲直撞的, 而且还……”

  “打住。”陆景初不悦道,“那你喜欢我干什么?”

  许蔚明勾唇,把陆景初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我就是喜欢。”

  “……”陆景初的指尖窜上酥麻,温热的鼻息喷在手心里, 不由得蜷了蜷手指。

  许蔚明细细地吻着陆景初的手指,“你的笑总是暖烘烘的,我想占为己有,甚至不想你对别人笑,想把你关起来,眼睛里只看到我。”

  陆景初受不住,把手抽回来,目光盯着路况不敢有偏移,“变态。”

  许蔚明不否认,看着陆景初发红的耳垂, 又去揉了揉。

  “别碰,”陆景初呵斥他,“我在开车。”

  许蔚明收回手,不再影响他,只是陆景初耳垂的热度一直没有消下去。

  车子停在楼下,他们一起上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来,光线昏沉,在这份无言中平添暧昧。

  不知怎的,陆景初心脏跳得有些快,右手的麻劲儿没消,只能略显无措地握着拳头。

  走到屋门时,二人背对着打开自己的房门,陆景初掏出钥匙开锁,磨磨蹭蹭对了两三次都没插 进去,很快身后响起开门声,让他心里一空。

  “陆景初。”许蔚明叫他。

  陆景初转身看向男人。

  “要不要进来?”许蔚明说。

  陆景初空落落的心脏被这简单的一句话填满,涌上的饱胀感令他无措,走廊很静,让他不由得放轻声音,怕被人听了去,“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许蔚明把门敞开,“你现在没有后悔的机会了,我也不允许你后悔。但是, 你要不要来我的‘世界’看看?”

  屋子里透亮的光洒出来, 许蔚明背光而站,轮廓有些朦胧,也不太能看清神色。

  陆景初怔怔地看着男人,手掌握成拳,在掌心里掐出月牙的痕迹。

  许蔚明问他:“要来吗?”

  是询问,是邀请,也是暗示。

  蓦地,陆景初的拳头松开,把手指上挂着的钥匙圈儿放进兜里,抬脚朝许蔚明那边走去,两三步的距离,在靠近男人后压在心中沉甸甸的分量也跟着变轻。

  许蔚明将人拉向自己,低头吻住他抿紧的唇,抬手关上了门。

第77章 表演

  陆景初脸色绯红地坐在沙发上喝水,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许蔚明已经进去洗了十五分钟。

  他坐立难安,电视里放的电视剧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生出逃跑的念头。

  都是成年人了,自然不会以为共处一屋只是为了借宿。他们在谈恋爱,可以做一些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情,只是陆景初不免有些紧张,他想到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担心自己做不好。

  又过了五分钟,浴室的水声停了,蒸汽扩散,许蔚明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漂亮的薄肌均匀紧致,水珠往下淌,瓷白的皮肤泛着水色。

  陆景初看了他一眼后脸颊就烧起来,许蔚明湿发的样子很性感,发尖滴着水,眼睛也是润润的,像通透的玻璃珠。

  许蔚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看了一眼只剩一半水量的水瓶,嘴角微扬,提醒面红耳赤又有些呆愣的人:“去洗洗?”

  陆景初回神,有些慌乱地低头,站起来就往浴室里走,却又被男人叫住。

  “你拿着杯子,”许蔚明好笑道,“要进去接水吗?”

  “……”陆景初把杯子放在桌上,快步进浴室。

  许蔚明的屋子和陆景初的出租屋格局是一样的,浴室不算特别宽敞,刚刚的水雾还没散去,氤氲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是许蔚明身上惯有的味道。

  潮湿的水汽熏得陆景初口干舌燥,明明才喝了大半罐水,却一点没有缓解燥热。

  淋浴打开,温热的水冲在身上,陆景初抹了把脸,把水温又调低一点,快速地洗了个头,然后开始擦沐浴露。

  想到一会儿会发生的事情,他忍不住心跳加快,洗得更细致,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从头到脚都染上了和许蔚明一样的味道。

  直男洗澡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五分钟就搞定,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什么东西都没拿,内裤都没有一条。

  陆景初有些傻眼,想张嘴喊人,又觉得可能一会儿要脱,纠结这个有点太矫情。

  浴室的衣架上挂了一件浴袍,陆景初拿过来套在身上,扫了一眼洗漱台上的用品,发现自己曾经用过的牙刷立在杯子里,和许蔚明的放在一起,就像是情侣同居后再正常不过的样子。

  陆景初刷了牙才出去的,客厅里空空的,只有电视机里的对话声,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嗓子咽了咽,口腔里充斥着清凉的薄荷味,走到卧室外探脑袋。

  许蔚明穿上浴袍了,正在床头柜翻找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后也没回头,“洗完了?”

  陆景初讷讷地嗯了一声。

  “那帮我把电视机关一下?”许蔚明说,“后面估计也没时间看。”

  “………”陆景初没说话,去把电视机关了之后,站在客厅有点不敢再回去。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突然开始退缩,犹豫着发展是不是有点快,可是转念一想他们又不是高中生了,这才是成年人该有的交往进度。

  上次滚床单的记忆开闸似的往眼前来,许蔚明伏在他身上喘息落汗的样子,像是一把火将他烧着。

  许蔚明见人关了个电视就没影子,走出去看到陆景初又在倒水喝,“这么渴?”

  “也没有。”陆景初目光微闪,莫名有些不敢看许蔚明,“就是……想喝。”

  许蔚明走近,将陆景初的慌乱收入眼底,抬手将他嘴角的水渍擦去,“看得出来你很紧张。”

  陆景初觉得许蔚明的手带电,不然怎么每次摸哪儿麻哪儿。

  直男嘴硬道,”我没有。”

  许蔚明凑过去吻他,收敛了一贯的强势粗暴,轻柔厮磨,手掌在他的背心上下摩挲,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们身上的气息相同,就连鼻息都带着相似的温度,四片唇瓣贴在一起,像无知懵懂的早恋生,不懂深入的交缠,只是单纯地亲吻。

  陆景初的喉结滚动,拨乱的心绪平复下来,却更渴了一点,温水解不了渴,有点想用别的东西来。

  他青涩地动了动唇瓣,微微张开缝隙,舌尖蠢蠢欲动时,许蔚明却退开了。

  陆景初呼吸微顿,跟着睁开眼,圆圆的眼睛里是茫然不解。

  许蔚明捻着陆景初的耳垂,轻柔了一下,“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陆景初被牵着进了卧室,顺从地坐在柔软的床垫上,视线扫过桌子,上面放着许蔚明找出来的东西———两盒未开封的避 孕 套。

  那东西看着眼熟,陆景初想起来是上次还没和好时他们去超市买的,其间他装错了东西,被许蔚明来敲门讨要。

  没有拆封,代表着许蔚明没有用过,是一直没有性 生活的意思吗?

  “陆景初。”

  他听到许蔚明在喊自己,抬起头看过去,眼前的画面让他瞳孔猛缩,被定住似的,浑身僵硬,体内似有似无的热气轰然爆发,直冲脑门儿。

  许蔚明把浴袍脱露出了劲瘦匀称的身体,脖子上戴着一条钻石项链,长长的链条延伸到胸膛,水滴状的小坠子绕着腹部一圈儿,挡住了一部分腹肌,若隐若现,手臂线条蜿蜒流畅,细细的链条松松地套在上面,柔和了男性的硬朗,精致漂亮。

  更往下是用无数钻石组成的裙摆,链条冰冷,钻石坚硬,在许蔚明白得发光的皮肤上璀璨华丽,纵使这身打扮带着某种暗示, 却不会让人往低俗的方面想,这种衣物在许蔚明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女气,充满男性力量的躯体与极致的富丽结合, 是强与柔的完美融合,更是一种艺术品。

  陆景初移不开眼,甚至连呼吸都忘了,只能愣愣地看着许蔚明一步步走近自己,不自主地抬头与男人对视。

  许蔚明拉着陆景初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手掌覆盖在躯体与链条之间,有温热的体温,也有钻石的冰冷。

  “好看吗?”许蔚明问。

  陆景初用力地地咽了一下唾沫,有些失语。

  “在车上你给我的照片里就是这个,”许蔚明说,“当时是俱乐部举办了一个活动,要上台表演。”

  陆景初的视线描摹着许蔚明的身体,干涩地开口:“你表演的什么?“

  许蔚明眸光沉沉,指腹在陆景初的脸颊上摩挲,清悦嗓音染上了欲望,“没有表演,当时我穿在身上的时候就在想。”

  陆景初怔怔地望着他,大脑已经开始无法思考。

  “这身衣服,我只给喜欢的人身上表演。”

  话音刚落,许蔚明俯身吻住陆景初的唇,不像刚才浅尝辄止,而是带着炙热的火星撬开齿席卷口腔,一手固定着陆景初的后颈不让他有躲避的可能,一手去撩开浴袍,摸上直男充满韧劲的身体。

  陆景初的口渴终于止住了,他艰难地回应着许蔚明吻,男人自上而下地亲他,耳边是接吻的濡湿声,对方的身体贴上来,生硬细碎的链条激起酥麻的感觉,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柔软的床垫承载着二人的重量,陆景初倒在其中,热得找不着方向,这次的热与上一次的不同,他像个溺水的人,被许蔚明亲的目光涣散,天花板的光晕扩大,偏向浅麦色的肌肤透出一层汗,像抹上的油。

  在密集的接吻中,陆景初隐约觉得有个事情是需要自己来做的,可许蔚明的技巧太丰富,又或者链条裙给他的刺激太大,晕晕沉沉的,身体不受控地出汗,流窜着电流。

  他听到撕开塑料包装的声音,双脚摩挲床单,华美的链条和钻石在他腿部内侧留下烙印一般的痕迹。

  身体是热的,链条是凉的。

  皮肤是滑的, 钻石是硌的。

  房间像个不透风的蒸笼,又闷又热,他们在窒息中接吻,又在颠簸中眩晕。

  蓦地,许蔚明突然停下来,微微喘着气,看着陆景初泪眼婆娑的样子,开口道:“其实这条裙子还有一个配件,我没有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