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流放 第249章

作者:茶叶二两 标签: 近代现代

  “山海、东西,不过就是个名称而已。因为身份自相残杀,才是最愚蠢的事。”

  “...说得大义凛然,做得蝇营狗苟。”

  赵景栩嘲笑他,叶既明并不在意。他只是轻轻地抚平膝上的薄毯,温声笑了笑。

  “你也不需要太焦虑。柴万堰没有你想象中的无脑愚蠢。我给他设下的陷阱,他都避了过去,甚至,还有余力反将一军。”

  赵景栩视线落在屏幕上,柴万堰正将一沓证据书撕得粉碎,抬手一扬,纷落如欢呼的亮片,昭示着他的不屑与狂妄。

  赵景栩盯了一会儿,看向总指挥部的投票。

  依旧是七比五。

  人们端坐在天平上两边却投出了偏私的一票,这画面,有些讽刺。

  赵景栩问:“你的杀手锏,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

  叶既明笑笑,自己推动轮椅准备离开。身后一阵阻力,轮椅后把手被赵景栩牢牢拽住。叶既明身体稍微前倾,抚着扶手坐直,疑惑地抬了眉。

  “你到底要什么?”赵景栩问。

  叶既明又笑。

  他今天笑得格外多,眉目清朗,如月温柔,像是艰难的路终于要走到尽头,马上就要摘取胜利果实的恣意。

  他轻轻拍了拍赵景栩的手,回身,轮椅启程。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引得他身后众人齐齐起立,军礼高举,目送进化部叶部长暂时退场。

  人走了,赵景栩坐下,摘下军帽,怔怔地望向显示屏。看上去,柴万堰依旧叱咤风云,可赵景栩清晰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他抚摸着军帽的徽章,低声喃喃。

  “山海颠倒。天平,怕是要换一边倾斜了。”

  巡察小队在会场周围巡逻,人数不多,只有不过二十来人。他们的巡逻很仔细,却不约而同地略过了其中一间小型会议室,像是集体失明一般。

  关听雨捏着一杯水从外入内,经过门口,见桑洛正全情关注地守卫着门口,忍了笑,二指捏捏他的脸蛋:“做贼切记不能心虚。亏你审了这么多案子,一点坏的都没学会,真笨。”

  桑洛:“?”

  这是一个正直的巡察长该说的话?

  关听雨拍拍他的头,快速开门,闪身入内。

  狭窄的空间里飘着淡淡的血腥气,任钱正伏在地上擦掉星点血迹。关听雨皱眉,将温水递到长莺的嘴边:“又呕血了?”

  “至少...今天我会...站着...说完证词...你放心。”

  长莺浑身发烫,嘴唇干裂,面色极为苍白,病入膏肓又失去了精神寄托,整个人的病情恶化得很快。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关听雨握住她的手,“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活下来。”

  长莺苍白微笑,不再多说话。

  关听雨替她擦汗,低声问任钱:“方宸温凉呢?”

  “在里面休息。昨晚,实在是太辛苦了。”

  “我去看看他们。”

  关听雨猛地拉开那片单薄的帘子,看见靠墙低头坐着的方宸,温凉正坐在他身边,抬手替他揉着太阳穴。

  “审判怎么样了?”温凉问。

  “不是很顺利,柴万堰把自己的罪行推脱得很干净,想要彻底扳倒他,没有实证是不可能的。叶既明已经问我要人作证了。放心,我不会让他接触到方宸。”关听雨单膝蹲在方宸面前,低声问,“不过你怎么了,难受?”

  “昨晚多做了几次抗性测试,后遗症。龚霁帮我问过了,是正常的,没大事。”

  方宸撑着额头,左右甩了甩,侧脸的汗却明显地掉了下来,显然,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轻松。

  “你守着他。”关听雨看向温凉,“我和任向导带长莺出去。”

  “一切顺利。”温凉递给她一个小黑盒子,“一旦打起来了,把我的核心碎片甩出去。威力虽然不大,但是放倒几十个高级哨兵,还是不成问题的。”

  关听雨:“……”

  谢谢S级向导温凉少尉新型定义‘威力不大’。

第二百二十八章 墓后主使?

  证人交接很顺利,是刘眠亲自来提的人。

  他表情一如既往的阴沉冷淡,只挥了挥手,身边的丁一便接过长莺。随着传唤证人的指令下达,长莺被军卫法庭的看守押解了进去。

  关听雨安静地离开,留满身僵硬的任钱与沉默不言的刘眠面面相觑。

  军卫法庭的门在他们眼前重重阖上。两人一左一右分列门缝两端,仿佛那中间便是无法轻易逾越的边界线。

  刘眠率先移开了视线。这些年,好像总是他在执着地逃避着什么。

  他倚靠着墙,从兜里拿出一支烟,二指互捏,燃起星点火花。他深深吸了一口,火星蹿得很快,险些燎过他的拇指。

  烟气轻吐,朦胧了彼此的视线,任钱稍微抬头,只能看见那人爬满了青色胡茬的下颌。

  任钱觉得面前的人很陌生。

  因为刘眠从前根本不碰烟,现在那人一副老烟鬼的姿势,刺痛了任钱的眼睛。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非要用烟酒麻痹自己?怎么,叶既明事成之后决定把你踹了?”

  面对任钱的嘲讽,刘眠并没发火。

  “这两天又改名了吗?”

  “...改什么?”

  “任性啊。”

  刘眠眼眸里夹着极淡的促狭笑意,用沾染烟气的手指捏住了任钱的耳垂,轻轻揉了揉。

  任钱捂着通红的耳朵急速后退三步,瞳孔巨颤,险些咬到自己舌头,声音都在颤。

  “刘眠,你今天发什么疯?!”

  大概是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刘眠松开了手,仰头靠在墙上,喉结微微下压,似乎心情颇好。

  少见他这样松弛,任钱没出息地卸掉了周身的刺,稍微走近半步,抱臂在他身边站着,冷着脸,不说话。

  刘眠偏头看他一眼,叫他一声。

  “少湖。”

  “叫我干什么!”

  “就算我恶贯满盈,你还会帮我吗?”

  “做梦去吧。”

  “等今天审判结束,你帮我带方宸走,越远越好。”

  “你明知叶既明不会放过他,在这里假惺惺地装什么好人?”

  “什么好人坏人,那些有什么重要的。只有你,还在纠结这些善恶是非。”刘眠失笑,“也是,你一直都这样。”

  任钱冷硬地偏过头,不去听刘眠的论调。

  说不过他,又不想被洗脑,只好让他自觉无趣,自动闭嘴。

  刘眠静静地看着任钱,他的视线总是很厚重,被那双眼睛盯着,任钱心脏下意识地加速起跳,震得他口干舌燥。

  “有话直说。”

  “...没什么话,你走吧。”

  刘眠二指掐灭了烟头,‘呲’地一声,仿佛星点焰火消散在黑夜里。刚才的推心置腹,仿佛又像是一场精心编造的欲擒故纵。

  任钱气得差点踹他一脚,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转身就走,留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给刘眠。

  丁一出来,看见的,便是刘眠安静地靠在墙上抽烟,脚下有三四枚烟头。

  “指挥官,人送进去了。”

  “知道了。”刘眠问,“既明呢,现在谁跟着他?”

  “唐芯亲自跟着。您放心,这种时候,部长身边都是咱们自己人。”

  “好。”

  刘眠扶着军帽,抬手打开了二十层的窗。

  风呼呼刮入,他稍微眯了眯眼,望着白塔附近驻守的三方势力,观测许久,才收了视线。

  “从柴万堰手里夺走最高指挥权后,立刻攻入总塔,掩护既明离开。速度要快,下手要狠,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指挥官!”

  军卫法庭的光线过于耀眼,长莺站在万千灯光下,热得有些晕眩。

  检验仪器将她从头到脚扫描,不留一丝隐私;无数摄像头向前探去,她几近掉光的头发与光秃的眼眶就这样被信号传遍地心大陆。

  怎么会不羞耻呢。

  尤其是当她看见那张枯黄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时,她几乎想要找条地缝钻下去,躲起来。

  可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所以她只能强忍颤抖,用嘶哑哭腔念出了证人宣誓词。

  怎料,证人誓词都没有说完,就被柴万堰冷硬打断。

  “你不用说了,我替你说。”

  被轮番审问了六七个小时的柴万堰终于显出了些许疲态。他挥手,大屏幕上完整地显示出了长莺的身份档案。

  上面,详细地记下了长莺亲手编写的程序;而那些程序被植入的过程也被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

  为了让这画面显得更加有冲击力,柴万堰甚至放出了人脑直连电线的血腥画面:颅顶钻洞、白色脑浆渗出,还有被烧焦的头皮与组织。

  长莺吃了一惊。

  来之前,她以为柴万堰会完全否决地下工厂的存在。毕竟,为了抹掉地下工厂的存在,赵景栩甚至亲自炸掉了他们一手建立起来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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