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流放 第258章

作者:茶叶二两 标签: 近代现代

  “否则,他凭什么当上进化部的部长?”刘眠不再愤怒,有几分遍历风雨的沧桑,“他太年轻、没有人脉,身份也是假的。一个无名小卒的话,谁会听,谁会信呢?”

  “……”

  “他不仅做到了,而且做得很成功。他救了我,用‘方延年学生’的身份暂时取得了柴万堰的信任;我建立了一号白塔,他成功当上了进化部部长,以及‘恒星计划’的二代指挥官。他拼命全力阻挡地下工厂的建设,可依旧没能挡住柴万堰的决心。我们在那时,下定决心要夺取总指挥权,然后,毁掉所有地下工厂,像当年的你和温凉一样。”

  “……”

  “...计划不及变化快。他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支配核心能量,表面上的S级,其实与温凉真实的能力有着天壤之别。他的身体每况日下,他不敢衰退,苦苦支撑,每天都要吃大量的止疼药和稳定药才能维持在S级。”

  刘眠走回床侧,为叶既明调慢了点滴。

  “我们知道,温凉,是整个棋局不可缺少的‘将’。只有他有能力摧毁一切、拨乱反正。他是最后的杀棋,时间不多,不能让他再失忆悠闲下去了。”

  “……”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不会非要温凉找回记忆。我们也知道,他已经为了这件事死过一次了,这样对他,实在太不公平。”

  “……”

  “方宸,利用你,也是无奈之举。别怪你哥。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最不愿你受伤,除了温凉,就是你哥。”

  “我知道。”方宸嘶哑着说,“...我当然知道。”

  刘眠伸手将那摞文件整理好,珍重地双手递给他。

  “叶既明是个恶人,但方昭他不是。这世界上,总该有一个人记得这个干干净净的名字。如果我们都走了,我希望,至少你还记得他。”

  “……”

  方宸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他缓缓地跪坐在病床旁,无措地抓住叶既明的手,将那只冰凉的手背抵在滚烫的眼窝处。

  他怎么会不记得这个名字呢。

  他的一生,都是从哥哥那里偷来的。

  刘眠说尽了他能说的一切。

  他无声地离开,阖上病房门,看见了守在门口的关听雨。

  “...对不起。”

  她显得很憔悴,一直戴着耳机处理事务。为了摆脱父亲的追踪,关听雨一路抹除掉几人的踪迹,帮他们藏匿行踪,许久都没休息过了。

  她没有想过,避世淡泊的父亲,竟然一直怀着野心,多年筹划,毁掉了这一切。

  “你也是好心,别太自责。”刘眠顿了顿,替叶既明拉上了病房的布帘,“...既明的事,你就装作不知道吧。他不想让你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也不想让你伤心。”

  关听雨按停了耳机。

  她转身,背对着病房门,安静地像是一棵树。

  “...知道了,我在这里守一会儿。”

  就像那个雨夜,他守在她的身边一样。

第二百三十六章 除了我,没人会等你

  刘眠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悄然离开。

  唐芯死了,丁一去安葬了她。刘眠不再选人贴身跟着,大概是觉得,此生只剩几天,没必要再殚精竭虑地苟活了。

  他一个人坐在信号接收台前。面前,信号全频段高速扫描着,以期发现不同寻常的电磁波潮。

  刘眠知道,如果温凉查到了线索的话,他一定会以某种信号传递出来。

  他要做的,就是守在这里,等待着接应。

  信号让人眼花缭乱,刘眠操作却有条不紊。

  电子光映出他宽厚的背,阴影里,一双军靴出现,有人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

  刘眠无暇顾及着微小的响动,全神贯注,右手放在几枚旋钮处调频,上下操纵着,却在某一瞬间,不期然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

  熟悉的掌纹,不需要时间反应。

  那个名字即刻浮现心底,像是压了多年的石头一朝被移开,骤然从湖底飘上了岸,被温风吹过。

  他没有转头,只是将右手边的六个频道留给了任钱。

  任钱也没有出声,认真地望着那上下跳动的波形。

  狭仄的房内,两人并肩而坐,仿佛回到了旧时,他们同窗共学的场景,是所有人都承认的默契。

  电子光在彼此瞳孔间跃动,翻涌着无言的想念。

  刘眠从贴身兜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了过去,隐有叹息:“又哭。”

  “没哭。”

  任钱没接,鼻音厚重。刘眠稍微低头,看见身旁人军裤上多了几颗被泅湿了的泪痕。

  “什么没哭。”

  刘眠掰着任钱的肩,意料中的,面前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还染着深深的水意。他捏着那张纸,熟练地擦了擦任钱浅浅的眼窝,最后,蒙着纸捏住他的鼻翼两侧,无奈地说了一个字。

  “擤。”

  “...滚。”

  任钱用力扇打他的手,扭头过去擦了眼泪鼻涕,再转身时,鼻尖红通通的。

  刘眠看着,嘴角压不住地挑了个弧度。

  “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你连方宸都不如。”

  “就你成熟,熟到被所有人恨。”任钱眼睛又蒙上一层水汽,“刘眠,你真蠢,又蠢又坏。”

  “...呵。”

  刘眠轻笑。

  笑得有些疲惫,任钱心酸又心疼,眼眶涨得难受,忍不住,眼泪又一颗颗地砸了下来。

  刘眠的纸用完了,还没等到任钱眼泪流干。

  他稍微靠前,右手贴近任钱的眉边,极轻地用指腹擦去那滚落的一串眼泪。

  “任少湖,你怎么就长不大呢?”

  “因为没有一个成熟的人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等你!”

  任钱猛地揪住了刘眠的衣领,重重吻上了那双陌生又熟悉的嘴唇。

  刘眠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强势地扶握住任钱的侧颈。任钱亲吻时喜欢完全倾倒在刘眠怀里,每次他扑过来,刘眠都怕他摔在自己唇齿间,磕破皮肉。

  可下一刻,刘眠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然将他推开半拳的距离。

  任钱含着泪瞪他,嘴唇有点肿。

  “又怎么了?!”

  “我结婚了。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任钱要被气晕过去。

  他结婚了还撩人?!

  一撩撩这么多年?!

  刘眠真不是个东西。

  “伸手!!”

  他猛地抓着刘眠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朝他吼:“抱我!!”

  见刘眠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任钱彻底忍不住愤怒和委屈。

  “你第一次压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克制?!现在在这给我装什么君子呢?!”

  他扑了过去,双手用力撕扯着刘眠的衣领。

  ‘嘶拉’一声,整齐的军装被拽开两颗扣子,肩颈的麦色肌肤被两道斜斜的纱布裹着,坚实的胸膛深浅起伏,隐隐的血色慢慢渗了出来。

  任钱所有的愤怒又软作了心疼,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砸在刘眠的肩膀上。

  “这些年,每次见你,你身上都有各种各样的伤。你不是手握大权么,你不是居高临下么?怎么还这么伤痕累累的?!”

  “我没...”

  “你别告诉我这些伤都是你调情调出来的!!!”

  任钱被气晕了,口不择言,刘眠愣了愣,实在没忍住,低低地笑了,喉结上下滑动,胸膛也跟着震颤,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轻松。

  “少湖,我真是服了你了。”

  任钱红着眼瞪他,瞪了一会儿,又扑了过去。这次再抱他,刘眠没有推拒。任钱双手顺势勒住刘眠的后颈,将他锁在怀里。

  “你刚才跟方宸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刘眠身体一顿,任钱不给他任何推开的机会,双臂更加用力地缠住了他的肩。

  “你没有背叛我们的约定,也没有捧高踩低,为了权势陷害方老师。刘眠,就这么一句话,你害我等了多少年...为什么,就是不肯说...”

  “……”

  “刘眠,你说话!!”

  伏在肩上的人哭得崩溃,眼泪仿佛流不尽。

  刘眠缓缓地抬起手,攥了攥,最后,只是克制地拍了拍他的背。

  “离我越远,你越安全。只是我没有想过,你会等这么久。忘了我不好吗?”

  到底也没等来刘眠一句悔意和歉疚。任钱一口咬住刘眠的肩膀,气得浑身打颤。

  “...谁让你擅自保护我了?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任向导骂了个痛快,没听到刘眠回嘴。

  他犹自气得发抖,却被一股大力压进了怀里。

  刘眠紧紧地抱着任钱,狂风骤雨一般的吻落了下来。任钱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半倒在他的怀里急喘,边喘边哭,边哭边骂,边骂边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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