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标记 禁止标记 第41章

作者:苏甫白 标签: 近代现代

  “夏祁佑可以出院了。”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周眠山低声道。

  识于还以为周眠山这是又打算用夏祁佑来威胁他,猛地抬起头来。

  易感期的那次相见,如果不是担心夏祁佑的安危,他是不会去的。

  识于眼中的厌恶与愤怒不加掩饰,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周眠山声音很轻地继续道:“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带你去。”

  在那一瞬间,识于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变为了震惊,因为他明白了周眠山的意思。

  【等夏祁佑醒来之后,他要每天跟他通话一次,并且每个星期见他一次,确保他真的是安全的。】

  这是他当时提出的条件,周眠山答应了。

  其实识于如今要见夏祁佑,周眠山一个人是拦不住的,他拿孩子作为筹码,真正要换的是夏祁佑的平安。

  周眠山理所当然地就这么住了下来,倒是做了赵殊知和宴景迁想做又不敢做的事——爬上了识于的床。

  周眠山的反应太平静,和识于设想的暴戾模样完全判若两人,这样么不准他在想些什么的识于格外忐忑,而且周眠山要做的也不过是抱着他睡个觉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因此识于便由着他去了。

  别墅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太好,加上周眠山树敌太多,哪怕休息时也处于一种警觉的状态,所以他十分清晰地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那人在门口踱来踱去,似是想进来,又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这别墅看似寻常,里里外外看不到的地方,好几拨人守着呢,不同于以往,他们不为监视,只为保护识于的安全,因此,周眠山不用脑子想就知道外面的人可能是谁。

  他本不想管,等对方推开房门,看识于在他怀里睡得正熟那才好呢。

  可转念一想,他松开抱着识于的胳膊,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推开门的那刻,周眠山看到赵殊知原本遍布期待,以为能看到识于的脸,在瞬间阴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周眠山笑着,“除了他我还能干什么?”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赵殊知冷冷道。

  “你小点声。”周眠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好不容易才哄睡着的,你别把他吵醒了。”

第87章

  或许是即使不知道周眠山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至少暂时不会去伤害夏祁佑,这让识于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落了一大半下来,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等识于洗漱完去了餐厅,这才发现赵殊知不知何时回来了,和周眠山一人一边,正坐在餐桌旁等着他,中间的主位是空着的,想必是留给他的。

  两个人冷冷直视对方,眼神中充满了敌意,一见到识于出现,便把目光全都放到了他的身上,识于这也才发现,他们两个人脸上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淤青与伤痕。

  识于疑惑地望着赵殊知:“你的脸是?”

  赵殊知向他笑了笑,“不小心摔的。”

  摔怎么可能摔成这样?他又不是傻子。

  但到底不是真的关心,所以识于也不打算多问,点点头道:“这样啊。”

  识于从一坐下来开始,看到的就是赵殊知,关心的也是赵殊知,这叫被忽略得彻底的周眠山格外不满,“受伤的又不是只有他。”

  要放在易感期,这话说出来的语调肯定是委屈得不行的,现在却又冷又硬,还带着明显都不悦。

  识于只得将脸转过去,看向周眠山,“那你是?”

  “我不是摔的。”周眠山轻飘飘道:“我是被狗咬的,在你昨晚在我怀中睡着之后。”

  “周眠山!”仅仅一句话便踩了两个雷,赵殊知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

  “怎么?”周眠山亦是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不屑地与赵殊知对视着,“你以为我怕你吗?”

  看着他两剑拔弩张的,识于总算是明白那些伤真正的由来了。

  不管他们是要打还是要杀,识于根本不想管,甚至他搁平时还能在一边拍手叫好呢。只是他刚起床,已经有点饿了,大清早看到他们闹腾,也只觉得心烦,感受不到半点快意。

  于是识于抬手拍了拍赵殊知撑在桌子上的手背,“他说话就那样,你昨天那么晚回来,早点吃完早餐,再睡个回笼觉休息一下吧。”

  识于这话好像是在为周眠山开脱,维护着他,实际上一字一句无不显示着对赵殊知的关心,至少周眠山听来是这样。

  而识于之所以会选择赵殊知作为突破点,是因为他笃定他的话对于赵殊知而言,多少是有些用的。

  果然,在他说出这些话后,赵殊知的原本阴沉着的神色在瞬间缓和下来,他反手紧紧地抓住了识于的手,“我听你的。”

  周眠山的表情难看得跟吃了苍蝇似的,他忍了又忍,想叫自己不要在识于面前发火,可看着两个人的亲热样,最后还是没忍住,一脚将身侧的椅子狠狠地踹翻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然后绷着脸便往外走去。

  识于吓了一跳,下意识问:“你去哪儿?”

  “你管得着吗?”周眠山头也没回,冷冷道。

  “……”

  那当然是管不着的,识于便不再多说了,只是这样一来倒是叫赵殊知开心了不少。

  吃完早餐,赵殊知没有选择休息,他想陪着识于,但识于嫌他在身边晃悠个不停实在太烦,他便到公司去了。

  周眠山说过,今天是夏祁佑出院的日子,识于好几次拿了车钥匙,可到真的坐上驾驶座,将车子点火,要出发的时候,又不敢了。

  夏祁佑能出院就说明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识于以前抱着渺茫的希望,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离开他们,逃离现在的生活,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傻了,他清楚的知道他和夏祁佑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要做的就是离夏祁佑远远的,以免再连累到夏祁佑。

  ****

  有了周眠山这个先例,赵殊知哪里肯老实下去,当天晚上就摸着黑钻进了识于的被窝。

  识于背对着他,赵殊知几乎无法自控的将注意力放在了识于的腺体上,心底有个声音诱惑着他咬下去,这样的话,识于从今往后眼里和心里就都是他了。

  赵殊知情不自禁地将头埋下去,他将唇贴在识于的腺体上,可最终也只是轻轻地吻了一下,而后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识于做了个噩梦,梦中他又回到了宴景迁婚礼,他逃跑的那天,他以第三视角,看着一切如当初一般发展着。

  只是在夏祁佑将手递来的那刻,识于不停地叫着喊着,让自己不要把手给他,赶快回去,不要害他。可惜根本没有一点用,那个时候的自己笑得那么开心,以为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双手交握在一起的瞬间,画面忽然一转,昏暗的房间里,他看到夏祁佑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机。

  识于因此而惊醒过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赵殊知昨天连夜赶回来,没怎么休息好,这会儿睡得正沉,直到识于从他怀中爬了起来,赤脚下了床,他仍旧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识于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边输入号码,一边往阳台走去。

  夏祁佑的号码是宴景迁给的,识于一直难以迈出这一步,所以长时间里只是久久地望着这11位数字出神,到现在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识于因为一个梦在突然之间迫切地想听到夏祁佑的声音,想同他说说话,确认他是安全地活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里。

  等稍稍缓过来,反应过来现在是凌晨,刚准备将电话挂断的时候,已经被接通了。

  “喂?”因为是在睡眠中被吵醒,夏祁佑的嗓音有些沙哑。

  在听到他声音的那刻,识于在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哑巴,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端就这么沉默着,识于迟迟不做声,夏祁佑竟也没把电话挂断,彼此只是听着对方清浅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祁佑再次开口了。

  “识于,是你吗?”他说,“我没事。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做噩梦了吗?”

第88章

  夏祁佑猜到识于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安危,所以先说了我没事,他知道那三个人的层层保护下识于是不会受伤的,只是难免内心苦闷,怕提及此叫识于黯然神伤,所以他也不问好不好,只是担心他半夜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做了噩梦。

  或者说他希望识于突然的联络,仅仅只是因为噩梦。

  听到到他亲口说没事,在接到自己电话的前一秒在安然入睡,识于终于能够彻底安下心来,只是他们经历过那么多,最后分别时又是那样的惨痛,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如今许久未联系,识于纵然想,但也很难完全当作寻常聊天来应对。

  识于很紧张,“不,不是,应该说也不算是……噩梦吧,但还是让我有点害怕。”

  跟夏祁佑东躲西藏的那两天对他来说不算是噩梦,是他从来要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那三个人的身边后,哪怕提心吊胆,却仍旧可以说是最快乐的时光。

  要算噩梦的话,那也是夏祁佑的。

  “梦都是相反的。”夏祁佑嗓音轻柔,包含着无数的希冀和祈愿,“你这一辈子,一定会平安幸福的。”

  多么简单有多么难以实现的愿望啊,确实他们两个共同为对方日夜祈祷着的,识于知道他这辈子幸福的机会趋向于零,但仍不愿意说丧气话叫夏祁佑跟着不好受,“嗯,你也是。”

  虽然是夏季了,但天气预报说从明天开始,未来几天都是雷雨天气,加上这个时间点,多少是有点凉意的,识于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你在外面吗?”夏祁佑的声音听着有点焦急。

  “没有。”识于道:“我在阳台。”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夏祁佑对他的处境又是如此的心知肚明,所以识于没有选择在房间里和他通话,那就代表着识于的床上还躺着另外一个人。

  于是夏祁佑只说:“小心别感冒了。”

  从前夏祁佑就没有看不起他过,现在为了他受过那么重的伤后,清楚的知道他还待在那些人身边,表达出来的也只有关心。

  识于什么也说不下去了,心里涩得发苦,“我困了,要睡了。”

  夏祁佑便顺着他说着:“好。”

  话音落下,两边却谁也没有挂断。

  识于是舍不得,他将手中的手机握得死紧,而后又骤然松开,鼓起勇气问:“我明天还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夏祁佑笑道:“我很期待。”

  ****

  宴景迁在第二天晚上回来,今天下了大雨,雨天行车容易出事故,但他还是在不超速的情况下开到了最大码,急赶急地回来了。

  如今一天不见的识于,五脏六腑就好像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爬,叫他难受极了。

  宴景迁一到卧室,便发现了坐在阳台吊椅上,握着手机,正笑说着什么的识于,至于电话的另一端,他不用想就能知道是谁。

  “我今天早上吃了粥,中午喝了汤,是鸡汤,味道挺不错的。晚上不太饿,就什么也没吃。”说完这些他便选择了静静倾听,不知道那边是不是同样分享着这一天发生的点滴。

  宴景迁看不下去了,走向浴室准备洗澡时,一个不小心将旁边柜子上的花瓶撞倒下来,发出一声脆响。

  识于这才转过身去,发现是宴景迁,表情淡淡的,目光不过在宴景迁的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便重新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了电话那边的人身上。

  自己做的孽自己收拾,宴景迁气闷地蹲下身,想将花瓶的碎片一块块捡起,结果一个不小心,碎片划破了指腹,鲜血争先恐后地往外冒了出来。

  宴景迁再严重的伤都受过,好几次险些丢了命,可这是他第一次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痛。

  他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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