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拒绝离婚 黎先生拒绝离婚 第44章
作者:绿夏余暖
根据周边的监控显示,的确有个穿黑色羽绒服的男生往海边的方向走去,但离的太远,拍的并不清晰,从身形上看,隐约像是白沫。
黎锦呆坐在海边,海风冷冷地吹在他的脸上,刺痛了干涩的眼睛,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掉在怀里的羽绒服上。
黎锦呆呆的看着海边,痛苦的神色中藏着一抹期待,仿佛下一秒,白沫就能从海里走出来似的……
“白沫,你就这么恨我?”黎锦无力地捂住脸,苦笑着喃喃自语。
可笑着笑着,就难以抑制的哭出了声,嘶吼道,“你恨我就来报复我啊,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羽绒服是黎锦买给白沫的,而口袋里放着黎锦送给他的手机,至此,黎锦给他的东西,白沫都还给了他。
白沫的手机几乎没有使用的痕迹,只有备忘录里有一条信息,记录着许多名字,而共同点是都姓黎,想来应该是白沫给孩子起的名字,可惜……
悔恨、自责、愧疚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压的黎锦喘不过气,甚至想一头扎进冰凉的海水里清醒清醒。
救援持续了一周,没有任何收获,黎锦面容憔悴不堪,眼里满是红血丝,胡子拉碴的,像是这一周都没睡觉。
黎锦不肯死心,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认为,白沫还活着的可能性很渺茫,甚至已经默认白沫死亡了。
“不可能!”黎锦不愿意相信。
警方猜测,或许是跟洋流运动有关,已经连同海水汇入了海洋,搜索的难度极大,能找到尸体的希望极其渺茫。
在黎锦强硬的要求下,救援队又顶着冰冷的海风和刺骨的海水,不停歇地在这片海域四处搜寻。
又过了一周,依旧没有消息,救援队也撤离了,而这场救援就此画上了句号。
黎锦似乎已经彻底绝望了,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提不起一点精神,全然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背微微佝偻着,短短半个月,像是衰老了好几岁。
半个月后面,黎家举行了一场葬礼,圈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黎锦的男妻叫白沫,可惜,人已经去世了。
黎锦给白沫买了一块墓地,就在孩子的墓旁边,那里阳光很好,有花有树,让他们能相互陪伴。
黎锦看着眼前的两座墓碑,眼里传来一阵温热,有种心如刀割的疼痛,只短短几天,他就失去了毕生所爱……
孩子没了,白沫也没了,当初他对他们弃之如履,如今却谁都没有留住。
黎锦苦笑了一下,湿红的眼底流露出一股苦涩,大概真的是老天爷对他的报应吧。
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黎锦回想着自己当初做下的混账事,心口疼的几乎站不稳脚。
后悔又怎么样?已经无力挽回了。
只有忍受着悔恨的滋味,日日煎熬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黎锦有种近乎自虐的快感。
一个月前白沫到达海边后,按照江沉的要求,将自己的衣物放在沙滩上,在一处小路上等待着别人来接他。
只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一个年轻男人在他面前停下了车,来人正是陆铭。
能让陆铭亲自来接,可见陆铭对江沉的要求有多上心,当然,也能看出陆铭想要彻底占据那人的心情有多迫切。
陆铭将白沫接到了自己的一处公寓,孩子已经提前安置在那里了,让他们先暂时避避风头。
陆铭似乎很喜欢孩子,不仅请了月嫂,还特地弄了房间当婴儿房,孩子被照顾的很好。
看到孩子的那一刻,白沫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吵醒了孩子。
眼泪在白沫眼里含着,脸上又带着笑,看着欢喜又激动,“宝宝……”
这是他的宝宝,怀了九个月,经历了那么多劫难,依旧坚强地留在他身边的宝宝。
宝宝似乎察觉到了生身之人的靠近,在睡梦中打了哈欠,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小模样呆萌又可爱。
宝宝刚出生十天左右,并没有胎脂,看着干干净净的,皮肤也更白嫩了,眼睛亮晶晶的,很灵动的样子。
那双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白沫看,然后咧嘴笑了笑,小手轻轻挥动了一下,好像是觉得很开心。
白沫的心软作一团,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宝宝的手心里,笑容很温柔,软声道,“宝宝,我是爸爸呀……”
手指被宝宝轻轻抓住,柔软的触感顺着指尖烫到了心口,白沫鼻头酸酸的,有种想掉眼泪的冲动,是喜极而泣。
陆铭在一旁看着,眼里闪过一抹羡慕,要是那人也这么喜欢孩子就好了,一定可以留住他。
可以男人清冷的性子,孩子能留得住他吗?陆铭眼神黯淡了下来,低低的叹了口气。
在月嫂的帮助下,白沫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在了怀里,浑身都僵硬的厉害,每一个动作都很生疏,却又透着无限的怜爱。
看着孩子,白沫只觉得心里又暖又满,就像是重新拥有了全世界,低声唤着,“宝宝……”
虽然被抱的有点不舒服,但是宝宝很给面子的没有哭出来,张着小嘴儿,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像是在回应白沫似的。?
第六十四章 白沫小城定居 黎锦报复折磨阮曦然
就这样,白沫和孩子暂时在陆铭的房子里安顿了下来。
直到听说黎锦给他办了葬礼,白沫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这就说明,黎锦已经相信他死了,而他和孩子也就安全了。
半个月后,白沫带着孩子离开了这个城市。
因为怕事情露馅,白沫并没有选择回到从小长大的地方,而是去了临市的一个小城生活。
大概是出于同情或者怜悯的心理,陆铭对白沫特别照顾, 而且他又很喜欢孩子,经常帮着给孩子冲奶粉,换尿不湿什么的,在外人来看,就像是宝宝的另一个爸爸。
当然,后面还引起了不小的误会,当一个气质清冷的男人看到这一切,眼神微黯,转身便离开了。
对此,陆铭一无所知。
他正兴致勃勃地提前适应当爸爸的生活,暗自期待着让那人给自己生一个,幻想着以后的一家三口。
陆铭给白沫办了一张新的身份证,又给孩子上了户口,将一切准备妥当后,还是不太放心,然后亲自送白沫去了临市。
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六线小城,生活节奏比较缓慢,物价不高,空气质量很不错,是个很适合慢生活的地方。
陆铭帮白沫找了一处房子,一室一厅,虽然不算大,但让他在这个小城有了容身之所。
看着陆铭为他忙前忙后,事无巨细,白沫心里既是感激又觉得不好意思,这份恩情太深太重,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偿还,又如何偿还的起?
见白沫不停的跟他道谢,陆铭逗着孩子,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白沫,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何况,我还是肉肉的干爹呢,是不是,肉肉?”
宝宝已经取了名字,随白沫的姓,大名叫白璟恩,小名叫肉肉。
肉肉小朋友当初在白沫肚子里的时候长的小小的,而且又是早产,生下来只有五斤多,柔弱的像个小猫崽。
但只短短半个月,他就长的肉乎乎的,一身奶乎乎的软肉,像个小肉团子似的,这个小名也就由此而来。
陆铭是真的喜欢肉肉,在肉肉满月那天,特地买了银手镯和长命锁,很认真地提出想当肉肉的干爹。
白沫当然没什么意见,还有点受宠若惊,就这样,肉肉小朋友虽然少了一个爸爸,但是多了一个干爹,依旧是双份的宠爱。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陆铭笑着提议道,“白沫,我应该很快也有孩子了,要不然提前和肉肉订门娃娃亲怎么样?”
白沫一脸错愕,娃娃亲?孩子才刚满月没多久,怎么就谈到结婚了?
“娃娃亲?”白沫懵了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万一是乱点鸳鸯谱怎么办?
“对,我很喜欢肉肉,而且觉得和他很有缘分。”陆铭笑着道,说的认真又玄乎。
还没影儿的陆家宝宝,他家老爹已经在为他争取媳妇儿了,殊不知,却是将自家儿子给送了出去。
白沫看了看陆铭,又看了看挺喜欢陆铭的肉肉,沉默了半晌,然后点头答应了这门还没啥影儿的娃娃亲。
想到多年以后,可能上演的一厢情愿或者爱而不得的戏码,白沫有些不安,又连忙补充道,“要是他们没有那个缘分,娃娃亲…就当个玩笑话吧。”
“放心,我可不是老古董。”陆铭顿时眉开眼笑,开心的仿佛已经把肉肉拐回自己家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沫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现在可以很熟练地照顾肉肉,也慢慢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为了养活自己和肉肉,白沫不等身体完全恢复,就在附近的奶茶找了份工作,工资不高,勉强够肉肉的口粮。
工作后,白沫只能将肉肉寄放在托儿所,好在距离工作的地方不远,休息时间还能抽空去看看肉肉,日子过得充实又满足。
就这样,白沫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后,白沫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只是偶尔想起黎锦的时候,心口依旧隐隐作痛,但看到肉肉的笑脸后,又重新变得暖暖的。
白沫轻轻拍着肉肉的后背,哄着他睡觉,眼底一片柔软,低声喃喃道,“一切都过去了……”
……
葬礼过后,黎锦的性情大变,变得阴郁又阴晴不定,隐隐还有疯魔的架势。
自从黎锦决定搞垮阮氏,只用了短短两天的时间,阮氏集团就从风光无限走到了宣告破产的地步。
只是不等黎锦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白沫,白沫就消失不见了,而且再也没有找回来。
黎锦将孩子和白沫的死,都记在了阮曦然头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开始更加疯狂的报复阮曦然。
黎锦被内疚和自责压在喘不气,就只能通过报复阮曦然,来得到一点点的安心。
若不是阮曦然伤害白沫,孩子怎么可能会保不住,白沫又怎么会死?!这一切都是阮曦然的错!
黎锦掩面痛哭,因为他心里清楚,归根究底,这一切还是因为他,是他做错了。
哪怕他现在杀了阮曦然,白沫和孩子也回不来了,从前他嗤之以鼻的两个人,现在他却永远的失去了。
阮氏集团彻底破产后,阮曦然在阮家的日子很是难过,毕竟他是导致阮家破产,一无所有的罪魁祸首。
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亲情显得如此单薄。
阮曦然受尽了父母的指责和白眼,阮父在一气之下,甚至说出了要和他断绝关系的狠话,可眼里的狠厉却不似作假。
看着面目狰狞的父亲,埋怨哭泣的母亲,阮曦然一直以来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是那对宠爱他的父母吗?
公司破产后,家里已经一无所有,房产、股票、车都被卖掉了,甚至连家里的家具和电器都低价变卖了。
可这依旧不够,阮父想要变卖阮母的珠宝首饰和名牌包,阮母死活不同意,两人便开始了大吵大闹。
阮父还幻想着能东山再起,可阮母已经看透了一切,不想连自己傍身的钱都打水漂,甚至要为此和阮父离婚。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在这对儿夫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看着互相指责辱骂的父母,阮曦然烦躁又痛苦,还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爸妈明明那么恩爱,怎么会是这样的?
这些年过的日子,就好像是一场梦,现在看来,又更像是一个笑话,什么都是假的。
他父母对他的宠溺疼爱是假的,父母之间的恩爱也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阮曦然的精神世界濒临崩塌。
阮曦然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去了一家酒吧借酒浇愁,他真的无能为力,挽回不了任何东西,不如大醉一场,还能轻松一会儿……
他再次醒过来,是被人用水泼醒的。
阮曦然慌乱地扭动身体,才发现自己被人绑住了手脚,一抬起头,就看见黎锦阴沉着脸坐在他对面。
“黎…黎锦……”阮曦然瞳孔猛的收缩,连牙齿都在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