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拒绝离婚 黎先生拒绝离婚 第90章
作者:绿夏余暖
或许他一直在寻找的,就是这份开心吧。
江沉静静的看着他,心从未这么满过。
夜里,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江沉犹豫过要不要给他另外准备一个房间,可后来还是欲望压过了虚伪的理智。
那种欲望不是单纯的情欲,更多的是想看着他,守着他,抱着他。
阮曦然转过身面对江沉,直直看着他一会儿,然后很坦然的讲起自己的身体,“你应该也知道了,我的身体…感受不到情欲了,具体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我们在一起的话,如果你想做,我大概是没办法的,就算我愿意去配合你,应该也给不了你什么好的体验。”
阮曦然笑着调侃道,只是眼底的苦涩愈发浓重,毕竟他连人最原始的本能,最基本的情欲都没了,又怎么可能会轻易释然呢?
江沉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可回想起过去,又皆数变成了悔恨和心疼,他伸手抱住阮曦然的腰,低哑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阮曦然没有替他否认,微微仰着头看他,继续说,“医生说,是心理因素导致的,我想大概是因为那次差点要了我的命的生产……”
他微哑的声线里夹杂着几分历尽千帆的平静,可眼里的幽怨是藏不住的,那次生产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至今挥之不去,大概要伴随他的余生。
“我知道,我知道……”江沉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愧疚不已。
阮曦然微微弯了弯唇角,阖眸不再说话。
对于这段新的生活,阮曦然觉得还不错,孩子很乖,江沉对他很好,除了他们两人之间依旧有点隔阂以外,也没什么不好的。
大概是想要弥补曾经做过的错事,江沉对阮曦然是尽可能的好,事无巨细的包揽了阮曦然的生活,就像是家里又多出了一个大孩子,而且需要他付出更多的耐心。
一晃三个月,阮曦然已经彻底融入这个家庭,和孩子相处和谐,点点特别黏他,两个龙凤胎也是他的小尾巴,奶声奶气的喊“妈妈”。
两个小孩子分不清两个爸爸,点点就给他们解释说,阮曦然这个爸爸就等于别人的妈妈,他们没记住前面的,只记得喊“妈妈”。
阮曦然要给他们改正,却愣是改不过来了。
被两个孩子这么叫,阮曦然觉得很羞耻,可仔细想想,他们这么叫也没错,于是在纠结中被迫接受了这个称呼。
这三个月,他和江沉虽然躺在一张床上,但是除了拥抱,倒是什么都没做过。
江沉的欲望很重,可是他又拥有强大的自制力,很少在阮曦然面前有失控的时候,他怕会吓到阮曦然,也怕他会自卑,怕自己心里的愧疚很重。
阮曦然自然很清楚这一点,毕竟虽然江沉表现的很平静,但同为男人,他自然明白江沉早上在浴室多呆半个小时意味着什么,更何况他还曾撞到过江沉疏解时的画面……
阮曦然不是没有想过尝试,可他的身体,似乎根本没有那种冲动。
医生说的心理疗法,因为他不好意思向医生说明缘由,便没有尝试,但他又不敢吃那些不入流的药,便一直这么拖着,想着顺其自然,可是难免还是为此觉得困扰。
夏天的雨来势汹汹,打在窗户上一阵噼里啪啦,江沉回来的时候被淋湿了一点,便匆匆去洗了个澡。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阮曦然做了什么决定。
躺在床上,江沉习惯性地从身后将阮曦然抱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轻声道,“今天突然很想回来看看你。”
“那为什么没有回来?”阮曦然在他怀里找到舒服的位置,随口问。
“怕你觉得烦,而且那样的我,你不觉得太幼稚了吗?”
江沉将下巴抵在阮曦然的肩膀上,轻笑出声,充满磁性的声音像是带着小钩子,让人心底痒痒的。
阮曦然也跟着笑了笑,而后他在江沉怀里转过身,看着他想了想,将手缓缓伸了过去,试探着问,“你…要不要做?”
江沉有些惊讶,可还是抓住了他的手,笑着抱住他,苦笑道,“不要诱惑我,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
阮曦然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在的尴尬,埋头在江沉怀里,闷声道,“可…可以试一试,万一呢?总不能一直这样……”
之所以选择尝试,也不单单是因为江沉,他自然也有私心,他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情欲。
“我可以一直这样,现在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江沉在他颈肩蹭了蹭,温声道。
相较于之前连面都见不到,现在能相拥而眠,他已经无比满足了,甚至不敢再奢望更多,生怕这一切会被突然收走。
“可我想做,我想好起来,像正常人那样……”阮曦然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能听出细碎的委屈感。
江沉轻轻抚着他的背,好一会儿,才低声嗯了一声,“好,那你稍等我一会儿。”
江沉起身下床,匆匆忙忙出了门,又匆匆赶了回来,阮曦然脸上的红晕未消,难为情的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我一个人,所以家里没准备这些东西。”
江沉上床搂住阮曦然,很自然的解释道,可语气里还是带着几分调侃。
很容易就能猜到江沉去买的是什么东西。
江沉怕阮曦然不舒服,所以前戏时的每个动作都会持续很久,见阮曦然可以接受,才会进入下一步。
因此,都快半个小时了,两个人还没进入主题,阮曦然的脸红的已经如同熟透的虾子了,压低声音警告江沉。
“你再这样下去,就要天亮了……”阮曦然咬着江沉的肩膀,羞耻的催促道。
江沉也不好受,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声音哑的不像样子,呼吸微喘道,“我怕你不舒服,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你干脆点……”阮曦然呜咽道。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要是半途而废,这不是白折腾了吗?
折腾了许久,两个人还是迈出了最后一步,那一刻,阮曦然突然哭了出来,是那种无声的默默流泪。
好像心里那把沉重的枷锁,终于找到了能打开的钥匙,让他的心轻松了起来。
“我弄疼你了吗?”江沉慌乱极了,一边强忍欲望,一边安抚着阮曦然。
阮曦然只是搂着他的腰,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付出去。
完整的做过一次,江沉便停了下来,静静的抱着阮曦然喘息,他的大手交叠搭在他平坦的小腹上,亲密到不留缝隙。
“不继续了吗?”阮曦然压抑着喘息声,有些不解的问。
按照江沉以往的习性来看,至少要折腾够三次的,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更久,简直能把人折磨死。
“已经足够了,我知道你不舒服。”江沉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因为他能感觉到,阮曦然并没有因此而获得快感。
他想让阮曦然快乐,而不是为了迁就他而为难自己,他不舍得再欺负他了。
两个人相拥而眠,两颗心又靠近了一点点,阮曦然也渐渐放下了那些沉重的枷锁,他不愿再去想过去的那些恩怨。
就当他没心没肺吧,他想过得糊涂一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快乐的生活下去。
有了第一次的尝试,两个人又陆续有了亲密接触,阮曦然那处依旧没什么反应,但身体却敏感了许多,似乎那些迟钝的感官已经渐渐苏醒。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阮曦然很努力想像一个正常人陷入情欲,可他给江沉的反应更像是一种表演,或者是将感受放大然后表现出来。
江沉也察觉出来了,对他便更加心疼,“你不需要来迁就我,知道吗?”
阮曦然主动凑上去,玩笑似的说,“如果我永远就这样了,你对我的愧疚能够支撑你一辈子都清心寡欲吗?”
江沉顺势将他压在身下,很认真严肃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不是愧疚,是爱,我只要你这个人,相较之下,生理上的欲望显得如此不值一提。”
阮曦然听得耳尖发烫,他从未听过比情话还要肉麻的话,可不能否认,他的心里是欢喜的。
“我只是…想试试,说不定被刺激之后,会有反应……”阮曦然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那你觉得舒服吗?还是会疼?”江沉很认真的追问道,像是医生在询问病人病情一样郑重。
阮曦然又羞耻又气恼,抱着被子转过身,不愿意再搭理他。
江沉却不肯罢休,“很疼吗?”
阮曦然被问的烦了,又气鼓鼓的转过身,咬牙道,“不疼!你还问还问……”
江沉突然笑了起来,阮曦然才意识到自己被刷了,脸涨的通红,气的想把他踹下床。
江沉用力抱紧他,蹭着他的脸颊,低声道,“阮曦然,我会对你好的,也会让你舒服,相信我。”
阮曦然不说话,脸红了个透,可他知道,江沉是认真的。
阮曦然恢复正常,已经是大半年后的事情了,或许是心态的变化,也可能是长期以来的外部刺激,总之,阮曦然久违的欲望重新席卷而来。
好起来的阮曦然更加生动有趣,和三个孩子打闹斗嘴,甚至还要抢孩子的零食,行为和心智都有退化的迹象了,越来越像当初那个任性骄矜又肆意的小少爷。
每每看到阮曦然和孩子玩闹的画面,江沉都会偷偷拿手机拍下来,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浑身都笼罩着温柔的气息。
现在许多过去的事他们都可以平静的提起,但阮曦然心里依旧扎着一根刺,那就是江沉曾经喜欢过白沫。
一次事后,阮曦然突然提及那一晚,他的尊严和身体都经受了无情的践踏,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黑暗。
“你还记得吗?”阮曦然赤裸着背对江沉,轻声问。
江沉身体僵硬了一瞬,而后将他抱的更紧,“记得,但我从来没有将你认错。”
阮曦然惊讶了一瞬,但很快便想明白了,“你是在故意羞辱我?”
“对不起。”
明明都放下了,可阮曦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生气,愣是两天没理江沉,自己气鼓鼓的生闷气。
但很多事情说开后也就过去了,尤其是阮曦然已经选择接受江沉,那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呢?
大概很多人都无法理解阮曦然的做法,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他遇到了付遥,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相较于阮曦然的骄矜任性,付遥的性子更乖张,但令阮曦然惊讶的是,那个桀骜不驯的人如今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坐在咖啡厅,两个人互相说了自己的近况,付遥还说曾经找过他,不过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一直没找到他,也就搁置了这件事。
知道阮曦然现在又和那个人在一起,付遥惊讶之余也选择了理解,毕竟他不是也做出了和阮曦然同样的选择吗?
“为什么选择回到他身边呢?”付遥忍不住追问道,毕竟那个男人似乎对他的伤害特别大。
阮曦然搅动咖啡的勺子一顿,想了想才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和他之间…嗯…有孩子,而且我…似乎接受不了新的人,也开始不了新的生活……”
“嗯?”付遥微微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纠葛这么深,居然连孩子都有,但转念一想,自己不也一样。
阮曦然苦笑了一下,继续道,“我过去的那些经历……很不光彩,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特别担心,害怕有一天他会知道那些,知道他面前的人有多么不堪……”
付遥静静听着,似乎能理解他的心情了。
“我不想过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而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需要遮掩,再说,是他对不起我,所以在他面前我可以肆无忌惮。”
阮曦然本就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小少爷,他受过委屈,可他不会一直受委屈,他需要被人继续宠着捧着,而不是因为自己的不堪而自卑。
说要,阮曦然朝付遥笑了笑,“不想那些了,反正我现在过得还不错。”
“那就好。”付遥若有所思,笑着道。
离开的时候,阮曦然给付遥留了地址,轻快道,“有机会可以来吃饭,对了,我家里有三个很可爱的小朋友。”
付遥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走出咖啡厅,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外面。
他的脚步顿了顿,还是朝那辆车走了过去,语气平静,“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西装革履,面容俊秀,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虽然保养的很好,但从外表看,年纪似乎要比付遥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