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儿 弄潮儿 第56章
作者:腐竹土豆粉
孟听潮拍了拍他,“衣服要脱下来,上面的还没喷到。”
要想在比赛前恢复,必然要悉心照料,他才不相信江声说的没有影响。
揉了揉眼睛,江声顿时不困了,他抓住衣服的边缘,双手交叉,一下就把衣服脱了下来,顺手把裤子也解了下来,然后趴了回去。
孟听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酒店的灯光带着暖意,年轻精壮的背部毫不遮掩地落进他的眼底。
江声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子弹内裤趴在床上的,一呼一吸之间肌肉的线条轮廓起伏明显。
孟听潮很多时候,只见过江声正面的模样,感受过他的胸膛有多结实,感受过他的腹肌有多坚硬,却从来没有看过他后背的模样。
药水被细细地喷在受伤的地方,听到江声发出满足的喟叹声,孟听潮才慢慢地伸出手在没有受伤的区域游走。
他一直觉得男人的背是最性感的地方,宽阔的肩膀能带来安心和稳定的感觉。
他自己的背就单薄了一点,没有那种感觉。
江声的身材是真的好,宽肩窄腰,怎么看都好看。
修长的手指触及江声后背上的指痕,应该是昨日他留下的,孟听潮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了一点,问道:“你学游泳几年了?”
“四年。”江声从被子里抬起头,想了想,说道:“蛙泳练的是腿,自由泳练的是臂,仰泳练的是背,蝶泳练的是胸。听潮,你觉得我擅长什么游泳方式?”
掌心拍在江声的小腿上,孟听潮说:“应该都擅长的。”
江声不恼,“你是在夸我身材好吗?”
“嗯,很好。”孟听潮脱了鞋,上了床,跨坐在江声的小腿上,“我很喜欢你的身体。”
修长矫健的小腿上下弯了弯,载着听潮像是飘在水面起伏了几个回合,江声笑着说:“都是你的,你可以随便摸。”
“哪里都可以摸?”孟听潮摸上了江声的大腿。
手一直沿着往上,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最后覆盖在屁股上拍了一下,孟听潮幽幽地问道:“昨晚,你打了我几次屁股?”
江声撑着脑袋回头看他,认真地思考后,回答道:“数不清了。”
身后传来重重的一声冷哼。
“你可以打回来。”江声笑了笑,一下就将孟听潮掀翻了,“只要你打得回来。”
……
酒店的灯光总是朦胧暧昧的,打打闹闹最后变成了搂搂亲亲。
背部有伤,自然不好平躺,孟听潮塞了一个枕头垫在江声的胸口,然后一动不动地侧躺在他的腰上,双手伸展,全身放松。
那双骨节分明,手指纤长的手就搁在江声的面前。
江声一直觉得人最性感的地方是手。
喜欢听潮拿酒杯时,玻璃上透出来的手,喜欢听潮画画时,勾着毛笔的手,喜欢听潮不经意间,摸他头发的手。
他忍不住勾起那双手,轻轻地搓了搓泛红的指腹,“听潮,你的手好漂亮。”
昨天说这话的时候,江声磨了他的大腿根半宿,孟听潮想了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突然问道:“学游泳不应该是从小就练?”
“你十六岁的时候才开始学,不觉得晚吗?”
“我有天赋,不晚。”江声沉浸式地将听潮并拢的手指分开,与他十指相扣,“听潮,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
孟听潮抽回了手指,躺着的方向换了一下,他伏在江声的手臂上,压住他作乱的手,“从小。”
“一直都是国画?”
“怎么会?”孟听潮笑了笑,“最开始是素描,后来才是水墨,一直是以黑白为主。”
“不喜欢彩色的?”
“也不是。”修长的手指在江声的小臂上弹来弹去,孟听潮说:“小时候没有五彩的颜料。”
江声回忆了一下,“上次买的画画材料我都放在阁楼里,什么颜色都有。”
“我看到了。”孟听潮在脑海里搜索彩色的记忆, “很久以前,有个阿姨也送了我一盒五彩的水粉。我很喜欢,不过,我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往往会不会克制,颜料很快就用完了。”
“后来,阿姨也没有再来,我就又重新画回黑白的画。”
江声抬了抬手臂,小幅度地动了动。
两个人在一起的小动作往往最打动人心,孟听潮轻轻地笑了笑。
江声看了孟听潮一会儿,“她应该很喜欢你。”
“对啊,她还想要收养我。”孟听潮故作轻松地在江声的手臂上画圈,“不过,收养是一辈子的事情,她深思熟虑,还是没有要我。”
口气很轻松,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话也没说完,隐了一大半,孟听潮清晰地记得那个阿姨被他的画吓到的模样。
小小年纪绘出来的大面积黑色,阿姨认为他内心沮丧、黑暗、不够强大;他不善言辞,沉默寡言,注定成为别人眼里心理不健康的小孩。
后来,孟听潮心中就不再幻想,他怕自己的期望值越高,失望值也越高,直截了当地说自己不愿意离开孤儿院。
似乎读懂了听潮眼底的情绪,江声偷偷地想要抽回被压住的手,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孟听潮却压在他的手臂上,不肯让他起来。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江声使不上劲,也就不动了。
孟听潮见他不反抗,觉得无趣,慢腾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声敞开双臂,从背后轻而易举地抱住了孟听潮。
“江声,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伤害我自己。”孟听潮握住江声环在他腰间的手,“我对感情的期望值很高,我会全心全意地去喜欢一个人,同样的,他也要全心全意地喜欢我。”
感受到腰间缠着的双臂力量慢慢收紧,孟听潮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喜欢的那个人他背叛了我,我会不择手段地报复回来。”
江声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我明白。”
“这样的我,你还要喜欢吗?”肩膀有些发痒,孟听潮伸手去揉他的下巴。
江声持续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所以,听潮,你什么时候全心全意地喜欢我?”
孟听潮拍了拍他的手,没有正面回答,“睡觉吧,我困了。”
手上的力道没有一丝松懈,江声直勾勾地看着他。
看着那双真诚的眼睛,孟听潮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脸,“看你表现。”
琥珀色的眼睛异常明亮,江声舔了舔嘴唇,脸埋进听潮的颈窝里,抬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他有些欣喜地找不到北。
这一次,听潮没有说不可能。
他生怕这是一个梦,伸长手臂去触碰开关,异常黏人地抱紧了听潮的身体,想要把这个梦做得长一点,更美一点,“睡觉吧。”
孟听潮有点喘不过气来,商量道:“你抱枕头吧。”
“不行。”江声放松了力道,不似刚才的紧绷,却还是固执地说道:“今晚,我要抱着你睡觉。”
孟听潮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今晚他的话有点多,有点密,似乎是在掩饰什么东西。
心口隔着一层黑白两色的朦胧雾气,里面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雾气的前方可能是更加黑暗的深渊,也可能是彩色的光明。
他慢慢地伸出手去接触那层雾气凝结的薄膜,只要一用力,就能看透自己的内心。
脚步却在踌躇,似乎是心中的力量还不够。
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孟听潮也困了。
第二天,两人睡到自然醒,外面的阳光很好,孟听潮起床拉开窗帘,金黄色的光束在房间里穿梭。
江声先回了一趟学校,把课本带了回来,还向教练请了假, 他给的理由是“赛前精神紧张,需要合理放松”。
凌泽清听到这个不着调的借口,在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阵奚落,“江声,你是三天打鱼,三百六十二天晒网?”
“比赛不要了?拿几块金牌就飘了?有对象就可以不训练了?”
手机早就远离了耳朵,江声含笑道:“下周就回来了。”冰块就趁热融化的,他需要抓紧时间表现。
凌泽清追问道:“给我看看多大的伤口。”
看到的照片的那一瞬,凌泽清就忍不住大声嚷嚷:“这点大的伤口,一天就该消肿了。”
“瞎说。”江声调低了通话的音量。
目光不自觉地就往沙发上的人看去。
孟听潮正在翻他带回来的那本原文书,里面涉及一些专业词汇,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明显看的有些吃力。
江声挂了电话,主动凑到他的身边,“要我翻译给你听吗?”
孟听潮又翻了几页,“这些,你都看的懂?”
江声特别想要表现一下,“嗯。”
孟听潮叠着双臂上下打量江声。
知识的加成下,江声身上的光芒很抢眼。
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所事事,拿着画具就上了阁楼。
阳光洒在阁楼的窗户上,投射在地板上,木质的纹理斑驳交错,眺望窗外,能够看到丹山和鼎湖的风貌,孟听潮将毛笔泡进水里,铺开宣纸,一下一下地涮着笔。
下笔之前,他忽然想到昨晚的对话,他想在传统的墨色之间融进了其他的颜色。
他试着将潮水画得斑斓一点。
彩色被挤进调色盘里,灵感蘸上了毛笔,白色的宣纸瞬间被点染。
时间在流逝,窗外的温暖阳光逐渐变成了清冷的月光。
江声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他现在也不想表现了,他只是轻轻地推开门,示意听潮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
孟听潮正在兴头上,冷冷地抬起眼,朝着门外丢了两团废纸。
一下子就摸清楚听潮画画的脾气,江声关上门,不再打扰。
所幸的是,听潮晚上会睡觉,会睡在他的怀里,还会给他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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