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仇恨 感官仇恨 第14章

作者:水戈骨土亘 标签: 近代现代

  谢藤似乎忘了这件事,也可能是故意的,但在听到闻哲发出“嘶”声时,他就交换了彼此的位置。但倒霉的是,或者在闻哲看来活该的是,他因此压到了自己的肩膀。

  他呼吸微窒,却完全没有安分的打算,趁机以能动的那只手顺着闻哲的腰线往下滑,并评价道:“手感和曲线都很不错……”

  “……”

  闻哲跨坐在谢藤身上,沉默地俯视着后者,伸出手,用力按在对方受伤的肩膀上,彻底阻止谢藤继续说下去。

第22章 他我-3(II)

  同样面对疼痛,闻哲只有在应激状态下才会选择忍耐,谢藤却无论何时都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几乎是如同本能般的放缓了呼吸,接着却丧失了呼吸。

  闻哲单手掐住谢藤的脖子,用力收紧的同时俯身低头,凑在谢藤耳边,如同呢喃般问:“你见过自己的指甲吗?”

  谢藤呛咳了几声,既无法出声,也不想挣扎,只盯着闻哲的脸,一副心甘情愿地模样。

  “我指完整的。”闻哲继续说,“包括藏在肉里的部分。”

  闻哲并不打算掐死对方,问完就松开了手。

  “没有。”谢藤终于出声。

  “那么,”闻哲说,“等我把它们拔出来,顺序排列在你面前,你就能见到了。”

  “很复古的拷问方法。”这当然不足以吓住谢藤,“不过很有趣。我不介意尝试。”

  “等它们长出来,”闻哲继续道,“我会帮你再拔一次。”

  “很体贴的提议,”谢藤厚脸皮地把手递向闻哲,“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反正指甲总会再长出来。希望你的行刑手法足够熟练……”

  “对了,差点忘了,”闻哲打断对方,“我不止会把你的指甲拔出来,还会确保你把自己的指甲一片片吃下去。”

  谢藤:“……”

  藉由想象力所激发的而非肉体上所带来的痛感,毫不留情地抽打着谢藤的胃,根本无法通过意志来克服。

  闻哲看着谢藤微妙至极地表情,说完便松开手,接着离开床,站在旁边,俯视着仰躺在上面的谢藤,满意于自己的恫吓成果。

  “你真的不是什么神秘机构里的拷问官吗?”谢藤揉着脖子问。

  “不是。你可以继续猜了。”闻哲说。

  “不给点提示?”谢藤把手伸向的对方,像是要抓住闻哲的手。

  “没有。”闻哲避开,“还有,没有我的同意,你的手再乱放一次,我就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你误会了。”谢藤毫无心理障碍地睁眼说瞎话,“我刚才只是觉得,就算我让你留下来,你也不会听。就只好直接动手了。”

  闻哲更加无法理解地看着谢藤,简直要怀疑自己的专业素养了。但他很快意识到对方可能对自己有其他不必要的“误解”。

  “我没跟你玩欲擒故纵。”闻哲说,“我的确不打算占用你的床。”

  但他猜错了。

  “我也没跟你玩。”谢藤看向旁边,既是心不在焉又仿佛置身事外的解释,“或许你还没有注意到。”

  “什么?”闻哲问。

  “生物锁与终端如果距离超过20米就会报警。”

  “所以?”

  “警报声很难听。”

  “只是难听?”

  “超过30米就会启动防御机制。”

  “然后?”

  “放电。”

  “……”

  “考虑到我下半身的安危,”谢藤半仰起头,假装出满脸可怜地看着闻哲,说,“我不觉得自己能与一根电烤香肠和一对水煮蛋继续保持兄弟情谊。”

  “……”

  闻哲哑然片刻,下压的嘴角微微颤抖,就算极力掩饰克制,但对方努力装可怜的表情对笑神经有着难以想象的威力,让他很快破功,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

  谢藤在闻哲笑的瞬间就愣住了,仿佛忘掉了包括装可怜在内的一切,只知道盯着对方。直到视线一路下滑到挂在闻哲脖子上的蓝宝石吊坠上,谢藤才回过神来。

  “刚才为什么对我手下留情?”

  话语不受控制地从谢藤的嘴里滑出来。

  “真的只是想通过我去见圈子里的那些人吗?可大部分的圈内人都很遵守规则,他们不会对圈外人如何。只要圈外人不主动与圈子产生瓜葛,无论如何都不会危害到他们的安危……你肯定有其他的手段,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更能威胁我到的方法来逼我就范。”

  面对完全不局限于表面的提问,闻哲没有回答,也不能回答。谢藤好像也不认为对方会回答,反而质疑了擅自脱口而出的自己,只能藉由调整姿势的罅隙来掩饰。

  出于礼尚往来,闻哲俯视着缓慢地坐起来的谢藤,说:“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谢藤抬起头。

  “你之前发什么疯?”闻哲指向自己肩膀那颗痣的位置,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藤根本不想提起这件事,否则刚才就不会在楼下跟闻哲互殴,完全可以用语言向对方解释清楚。可惜话题是他挑起的,而他却弄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去咬闻哲,现在又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已经不止一次了,一口不够还咬了两口。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在床上他还能理解,除此之外的情况,尤其在既谈不上动情,也谈不上失控的时候,只是单纯的就是想咬一口的想法,让他的大脑彻底丧失了理解的功能。尤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不是他脸皮足够厚,肯定已经尴尬死了。

  “我看中了你脖子上的吊坠。”谢藤很快编出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但它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不可能把它从你手里买或抢走。只好咬你一口,发泄我的嫉妒——我这算是解释清楚了吗?”

  闻哲再度沉默下去。刚才的玩笑、笑容以及和平相处的氛围瞬间彻底消失。

  “那我们算不算是和解了?”谢藤又问。

  闻哲依旧沉默地审视着谢藤,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谢藤的谎言显然引起了他不悦。一种流于表面,根本不屑于隐藏的不悦。

  随着谢藤所展露出来的陌生面貌逐渐增多,让闻哲产生了逐渐了解谢藤并捕获了幽灵的成就感。然而非常短暂,转眼又回到了原点,全是自己的错觉。

  虽然他极快地隐藏了自己的所有情绪,但谢藤已经察觉到闻哲显露在外的态度变得奇怪。简直既像之前赤身裸体的坐在椅子的时候,也像刚才一言不发的时候。

  如同一种沉默却不可见的互殴。

  “如果我愿意为你而死,你能原谅我吗?”

  奇怪的话语再度不经思考地从谢藤嘴里滑出来。

  作者有话说:

  别别别用常理来理解谢娇娇的脑子!

第23章 他我-3(III)

  奇怪的句式让闻哲一怔。

  虽然谢藤说的是中文,闻哲却一时不知道该用英文还是中文来理解。

  谢藤则继续道:“我指自……”

  闻哲迅速意识到对方想说什么,用力掐住他的下颚,阻止他把话尾的“杀”字说出来。

  “你脖子上这颗球体是装饰品吗?说这种话之前能用一用脑子?还是说,你不知道有些话是不应该随便挂在嘴上的?更何况是用它来胁迫别人。”闻哲用谢藤前所未见的严苛语气道,“这种利用别人同理心的行径既无耻又恶心……”

  “我认真的。”

  闻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藤打断。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从哪摸出一把更为小巧的折刀,理所当然的打开,将刀刃抵在了自己的颈侧,毫不停顿地用力。

  锋利地金属很快划开脆弱的颈部皮肤,闻哲的手比大脑更快一步动作,边掐住谢藤的手腕用力往外掰,边欺身而上,直接把对方手里的折刀打落到地上,接着又把对方从床上拎起来,重重地扔在地毯上。

  有地毯做缓冲的谢藤根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把刀捡回来。可惜闻哲更快一步地再度欺身而上,把他掀翻在地上,用膝盖和腿的力量压制住他,趁着他与自己的腿脚博弈时,为自己争取到了几秒的时间,一把扯掉蓝色的床单,反手用它罩住谢藤,暂时夺走他视线的同时,也束缚住了他手臂。

  接着闻哲就掀起了整个床垫,直到枕头先后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闻哲才松开谢藤,抓起掉在地上的枕头,撕掉了两层枕套。

  细鹅绒登时飘散在整个房间里,被“鱼缸”特殊的水波光线映衬得宛如黎明前的蓝色小雪。

  金属掉落声整整响了七次才停止,加上谢藤手里的那柄,一共藏了八柄一模一样的小折刀。

  谢藤好不容易从床单的束缚里挣脱出来,看见闻哲正用其中一柄刀割开床垫,反复翻找,直到确定里面的确没有再藏着其它刀具,才抬眼看向谢藤。

  生活在治安糟糕区域的人,的确会在床或枕头下面放一把枪来防身。但枪有保险拴,不打开保险就不会走火。刀呢?显然没有。更何况谢藤是一个随时随地带着两个身高都将近两米保镖的人,加上安保系统和其他安全措施,根本不可能是为了防身。否则它们就不会被藏进鹅绒枕头里。

  想象一下,每次倒向枕头,都有可能触动折刀的弹簧,露出刀刃,刺伤脖颈,简直就像……

  “你的‘认真’就是用刀在自己的脖子上玩俄罗斯轮盘?”闻哲相信睡在这种随时会变成凶器的枕头上的谢藤纯粹是在找死。

  “不错的创意,不是吗?”谢藤在闻哲发现了他的“藏品”后就放弃了去捡最先掉落的那柄的想法。他从地板上坐起来,眼神玩味,嘴角带笑,视线不离地盯着闻哲,全不在意地任由自己颈侧的伤口渗出的血向下滴落。

  颈部遍布血管与神经,没几个正常人会用刀去割自己的脖子。可问题在于谢藤看起来既不暴戾也不疯狂,就像一个在趁机恶作剧的小孩,而不是要切开自己颈动脉的疯子,更不像是那种既神经质又歇斯底里,甚至随时随地想要弄死自己的类型。实际上却是多亏闻哲及时制止,否则谢藤已经失血而亡。

  “创意?”

  闻哲刚从牙缝里挤出反问,就被从楼下冲上来的生活助理打断。

  “说过很多遍了,别把你那些锋利的小玩具塞进枕头里。”

  四楼的“大动静”很难不引起在楼下待命的助理的注意。

  “你想害死自己没关系,别连累我和我的人每次都要帮你收拾善后。”

  助理一口气教训完谢藤,又转身扫过周遭的惨状,愈发气势汹汹地表示。

  “我要求加薪。包括我的人在内。”

  闻哲:“……”

  闻哲觉得自己的脑袋又挨了几闷棍,一时不知道“原来谢藤不是第一次用枕头和刀玩轮盘”更让他惊讶,还是助理理所当然的态度和唯一执着的“加薪”更能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2%下个月起算。”在钱方面谢藤一向很干脆。

  “成交。”助理同样干脆。

  等等,他们俩居然真的觉得关键问题就在薪资多少?闻哲觉得自己的认知下限又被刷新了。

  生活助理与谢藤达成一致后立刻转身下楼,不一会儿就带着他的团队回来了。他们依旧如同初次出现时那样对谢藤和闻哲视而不见,以闻哲无法想象的速度把满地狼藉恢复如初,甚至连闻哲头发上沾着的鹅毛都细心的拿下来带走了。若非他们临走前留下了一个小医药箱,简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藤坐在地上,娴熟地用浸透医用酒精的纱布擦拭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而后抽出一个宽大的创口贴,按在伤口上。考虑到这里没有镜子,他的眼睛也没有畸形到能看到自己的脖子,结果自然毫不意外地贴歪了。他只好把它撕下来,拿了个新的再度拆开准备重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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