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玫瑰 荒漠玫瑰 第160章
作者:匿名咸鱼
路西菲尔显然是不信,但他并没有立刻拆穿她。他只是笑着,缓缓地挂起一抹微笑,就往后面的卫生间走去。他整个人都快要迈出后门的时,戴安娜忽然喊住了他:“不要多想,今天中午会有客人拜访我们,你吃过午饭后再走吧。”
路西菲尔笑了笑,扭过头来,笑容无比灿烂:“好呀。”
但转在身的片刻,路西菲尔整张脸就冷了下来。
不要多想?他冷笑一声,他怎么会不多想?中午来客人?怕不是来抓他的“客人”。路西菲尔反锁住卫生间的门,看着洗手台上的破旧镜子,眼神越发的冷。他早该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个两个人杀了,省得夜长梦多。
这世上怎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人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等价交换。
路西菲尔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长发,轻轻地笑了:“你看看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却还是没有长记性,唯有死人才不会背叛你。”
他将自己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梳至了脑后,随便抽出了一根麻绳将其低低盘起。他侧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笑着说:“好久不见,Abyss。”
这是一顿很平和的早餐。
戴安娜吃饭的时候很明显心不在焉,被老妇人提点了很多次。她笑着用勺子去勺餐食,偶有几次视线对上路西菲尔的眼睛时,都快速地挪开了。路西菲尔也并未做什么回应,只是微笑着将这碗土豆泥吃完,随后将自己的餐盘率先放回了洗碗池。
“吃饱了吗?”老妇人抬头询问。
“吃饱了。”路西菲尔点了点头,走至楼上,“我想去休息一会儿,可能感冒还未好全,总是困得慌。”
“等下。”戴安娜忽然站起,撞得盘子叮当响,“你的衣服干了,我给你拿过来,你一起带上去吧。”
路西菲尔站在楼梯上,微微欠身,“麻烦您了。”
戴安娜立刻转身走到老妇人曾坐过的椅子后面,那里有一个矮柜,戴安娜必须要蹲下才能打开柜门。她从里面抽出一叠衣服,已经被折叠的整整齐齐。戴安娜将衣服单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合上柜门,没走两步就到了路西菲尔跟前:“给你。”
“谢谢。”路西菲尔低眸看着眼前的女人,纤细的脖颈只要一只手掌覆上就能轻而易举的折断。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直白,戴安娜微微疑惑了一下,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脖子上有什么吗?”
“没有。”路西菲尔偏开目光,伸出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笑了笑。
戴安娜今日也没什么心思多问,她就嘱咐道:“那你好好休息,我继续去忙了。”
路西菲尔点了点头,往楼上走去了。
戴安娜每日吃完饭后会要去附近的一个洗衣房洗衣服,洗完了后会回家处理家务。今日说还有客人上门,那么在这之后应该会直接准备午餐。路西菲尔把玩着自己手上从厨房摸过来的水果刀,心里这般想着。那么她准备午餐的时候便是最好的时机,不过那个妇人……
路西菲尔倒是意外的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只要戴安娜出门的时候直接动手。
不过是一场再熟悉不过的谋杀,但路西菲尔刀锋落在老妇人的心脏时,还是迟钝了一些。利刃被他用力地插入胸口,老妇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路西菲尔什么都没说,等到她彻底断气后才缓缓开口:“我敬您收留了我,所以给您一个痛快。”
猩红的血沾满了他的手,但他并未感到痛快。好像是从那次以后,他就再也品尝不到杀戮给予他的愉悦了。
路西菲尔盯着尸体看了许久,突然露出了嗜血般的笑。他将老妇人整个人交叠成一坨,塞进了那个戴安娜拿衣服的那个矮柜中。
血腥味在整个家里弥漫,但他像是没有闻到一般,只是低垂着眼去掰弄耶稣像下的那柄十字架。血迹染上银色的十字架身,将其染得万分斑驳。
手上只要沾了血,就再也没办法走回头路了。
他躲藏在门后,静静地等待着戴安娜的回来。随着脚步的越来越近,他的神色便也越来越冷。
戴安娜提着洗衣篓走进屋子里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很熟悉,但是她一时间没有想到。她大步走在前面,有些奇怪祖母今日怎么没有在楼下织过冬的毛线,便呼喊着:“祖母?”
直到她在矮柜旁一脚踩到了一滩液体。戴安娜疑惑着,缓缓蹲下了身伸手抚摸着那滩黏液,然后颤抖着追寻着液体的来源。戴安娜刚打开柜门,老妇人没了支撑直接倒在了她的怀里。
“祖母!祖母!”她呼吸急促了起来,整个人慌乱不堪“你怎么了?好多血……”她手足无措,抱着她站起:“对,对,医生……”
而刚好就和手里转动料理刀的路西菲尔打了个照面。
“早上好,女士。”路西菲尔忽然笑着出声,吓得戴安娜带着祖母瘫坐在了地上,就看见银色的刀刃朝她刺去,本能的她抱起了抬起了椅子挡住了那一击。
刀直接捅穿了木椅,卡在了其中。路西菲尔来回转动了下刀柄,被戴安娜发现了意图直接将椅子扔了出去。
“救命……救命……”戴安娜哆嗦着往后退着,嘴里的声音逐渐从低喃直接转为呼喊。路西菲尔怕引来动静,在她那声还未抬高之时直接掐住了她的喉咙抑在了嘴中。
“不要叫喊,这会让我很头疼。”路西菲尔扬起一抹笑,“我很早就说过,你不该救我的。”
戴安娜惊恐地看着突然像是换了个人的人,手在四处乱抓着,想要拿到什么给这个疯子狠狠一击。
“安分点。”路西菲尔手指逐渐用力,颇为可惜地咂舌:“我本来想给你一个痛快的,女士。”
他的手挤压着她的颈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戴安娜双腿来回地紧蹬,双手抓握着他的手,想要从这个男人身上挣脱开。很可惜的是她力气不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似瘦弱的男人居然力气如此之大。
肺部的空气一点点的抽干,戴安娜感觉自己头晕目眩,手上的力气也渐渐消失。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掉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虚晃的人影,伴随着猛烈的折断声。下一秒戴安娜骤然感到自己脖子上的巨钳松开,空气迫不及待地挤进她的肺里,她猛得咳了起来。
路西菲尔缓缓扭过头,额角有鲜血流下,衬得他的眉眼更加的冷漠与无情。那是一个女人,害怕地拿着已经断裂的拖把棍,另一节正躺在他的脚边,嘲弄着他的愚昧。他的目光再度落在了那把刀上,果然能够一击毙命的武器更好。
“你不许动!不然我就叫人了!”女人看见路西菲尔起身,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路西菲尔扬唇笑了笑,“瞧我疏忽的,都忘了锁门。”而在下一秒他整个人一个欠身用力抽出卡在椅子里的刀,与此同时戴安娜一边咳一边喊道:“快跑!吉娜!”
路西菲尔闻言手腕一转,换为刀背挥向了来人。吉娜吓得瘫坐在了地上躲过了这一击,而路西菲尔并未再度刺去只是转到她的身后将门合上落了锁。他就说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声音如此耳熟,还真是巧合。
吉娜见这个人并没有动作,连忙慌乱地爬到了戴安娜的身边,低声询问她怎么样,戴安娜只是恐惧地看着站在门口处的路西菲尔,眼泪盈满了眼眶。
路西菲尔提着刀一步步的逼近,而吉娜就抱着戴安娜慢慢地往后退,直到撞到那个摆放着耶稣的柜子。
退无可退。
吉娜吓得抱紧了戴安娜。两个女人紧挨着彼此,等待死亡的降临。
“你说的客人是她?”路西菲尔淡淡的开口,看向戴安娜。
吉娜闻言睁开了眼睛,这才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了来人。这个人她见过……是埃尔维斯曾经的爱人:Abyss。
“是……不,不是……”戴安娜下意识害怕地开口,随后怕牵连到吉娜又连忙反驳:“她可能只是路过,放过她……”
路西菲尔目光从她俩的身上来回扫荡:“我还想去找你,没想到居然是你先上门来了。”他转动着刀柄,“这可怎么办呢?你护着她的样子让我很为难啊,吉娜。”
吉娜皱着眉头并未说话,反倒是戴安娜开口反问:“什么意思?”
路西菲尔只是笑,没有回答。
“放过她吧……我不知道她怎么得罪你了,但是戴安娜是个好人,她可能只是无意冒犯……”吉娜求情到,“看在我告知他的过往的份上。”
“那我不是更有理由杀了你吗?”路西菲尔歪着头,“前男友的女朋友。”
戴安娜一下愣在了原地,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你们认识?”
路西菲尔猛然举起刀尖,两个女人吓得抱得更紧,极力往后缩去,就听见他淡淡地开口:“我杀了她的祖母,吉娜,所以她今天必须死。”
“不……”吉娜开口道,“饶了她吧,她不会怪罪你的……我保证,求求你放过她。”
“我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个后患呢?”路西菲尔反问,“人的誓言就是一张废纸,横竖都不可靠。”
“不一样,你看我从未公布你的事情……”吉娜有些着急,“所以我可以担保。”
“只要开了头,就没有回头路。”路西菲尔无比冷漠的。
“不……埃尔维斯他一直认为你是温柔的……”吉娜将手拦在她的身前,“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对不对?”
“收起你的怜悯。”这句话激怒了路西菲尔,他单手提起吉娜,将她狠狠扔至了餐桌上。木头撞击着她的腰腹,痛得整个人蜷缩起来。
“我从来就没有苦衷,我做我想做,行我想行……”
“那你生气什么?”吉娜忍着痛反问,“那你不该有这么大反应。”
路西菲尔忽然怔在了原地。
“埃尔维斯说你太压抑自我了。”她咳嗽着,“说你不会抒发情绪,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连报复都是因为被欺负狠了才会动手……他说你一直活在别人的期待下,从未真正的为自己思考过做那些事值不值得……”
“闭嘴!”路西菲尔震怒地将到插至吉娜的身侧,她吓得整个人一缩。
“他就是在放屁!”路西菲尔嘲讽道,“我压抑自我?我想杀人就杀了,想放火就放了……”
“因为情绪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你无法处理,你只能去凭借本能地去破坏!”吉娜打断了他,“你会觉得处理那些东西让你觉得安心……你肯定在小的时候有过类似的经历没有被处罚反而得到了夸奖,所以你下意识的就去做了,你会觉得得到了安慰!”
路西菲尔怔怔地看着她,低声笑了:“是吗?”而在下一秒他骤然暴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打砸他目力所及的所有东西,两个女人吓得连连后退。
“我没有……”路西菲尔觉得自己头疼万分,“我从来没有!”
而下一秒他的余光忽然看到她俩正偷偷往大门那里靠近。
“我应该杀了你们!杀光你们!”路西菲尔笑着,“今天谁也别想出去!”他拔起桌上的刀,朝她们逼近。
第216章 章二百一十一
暴力与破坏是他唯一的安定剂。
“路西菲尔。”令人惊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他猛然回神,刺眼的白炽灯让他晃了一下神,随即有些惊慌地看着来人,将自己手上染血的手术刀往身后藏了藏。
这是他被家族接回的第三个月,他百无聊赖,偷偷猎杀了一只狗并进行了解剖。而狗的主人正站在这间家庭手术室的门口,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
霍维抬起了手,遮住了吊灯大半的光,而他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自己又要受到惩罚,没想到的是霍维握住了他的手。
霍维整个人站在他的身后,两只手包裹着他的手背,温度隔着手套传来,莫名得让人觉得有些紧张又安心。
霍维领着他的手继续划破它的腹腔,直到里面的内脏全数露在了眼前,他语气轻柔,和往常判若两人:“这是它的心脏,由于在前肢,在它猛扑你的时候才有可能扎到,通常的时候我推荐直接一刀插入它们的脑子。”霍维拉着他的手直接顶住颅骨部分,笑了:“在卡尔玛训练营的时候,有上过解剖课吗?”
“上了。”秦泽垂眼看向那些裸露的,肉粉色的内脏,一股恶心涌上心头,但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你喜欢吗?”霍维低问他。
“不讨厌。”秦泽如实回答。
“乖孩子。”霍维松开他的手后揉了揉他的头顶,夸耀着。
随后他转身离开,没有惩罚,也没有打骂,反而得到了一句夸赞。
也是通过这次发现,霍维好像纵容他“解剖”这一行为。哪怕他是报复性地杀戮猫狗,乃至……人,只要他在解剖时,霍维一律不管不问。
好像只有手术刀割开皮肉,锯子锯开骨头时,会有一种莫由来的安心与自由。
那是独属于他不被打扰的时光。
随着解剖的越来越多,他不满足于单一的剖解过程,他开始想要保留这些他见过的觉得新奇的部分。于是他迷上了制作标本。
从锁定猎物到狩猎猎物,从解剖猎物到封存猎物,独特的过程,独属于自己的过程。
每一步都无人打扰。
秦泽安心的不行,他享受这个安心的过程,他也享受那句夸奖:“乖孩子”。
他是乖孩子。
他很乖。
他如此的肯定自己,但为什么会生气呢?他想不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