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玫瑰 荒漠玫瑰 第40章

作者:匿名咸鱼 标签: 近代现代

  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绝不允许自己,失去秦泽。

  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他可以慢慢破坏秦泽的关系网,把他一点点聚拢在自己的身边。不过现在最急迫的,就是他要解决掉眼前这个碍眼的男人。

  埃尔维斯笑,笑得疯狂。

  如果他的眼前有一面镜子的话,那必然能折射出那张脸上疯癫与狰狞。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秦泽逼疯了,他时常能听到自己耳畔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在叫唤。但是没关系,只要秦泽能够回到自己身边,这些都不是问题。

  秦泽是他的药,他的执念,他的爱,他只要回来,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另一侧秦泽推门而出,走过长廊进了这间房连接的另一个偏厅。那里摆着几张沙发,沙发的正前方摆着一个黑胶唱机,顾瑞正站在旁边挑选唱片。

  “想听哪一种?这里的唱片种类还挺多,有爵士、摇滚、布鲁斯……”顾瑞询问道。

  “不用了。”秦泽靠在门旁,打断了他继续介绍。

  “哦,好吧。”顾瑞放下唱片,有些可惜道:“毕竟现在都是在发行CD,这玩意很快就被淘汰成老古董了。人,总是会喜新厌旧不是吗?”

  “那你算新,还算是旧?”秦泽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我不知道。”顾瑞低眸避开他的目光,眼角微微下耷,像一条委屈狗狗,“如果按照小时候身份确实是旧,如果按照现在的身份那就是新。全凭你界定,宝贝。”

  “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塔诺维奇家的样子,和埃尔维斯长得也不是很像。”秦泽缓缓开口。

  顾瑞笑了笑,“我长像随母亲,硬说的话像我祖父多一些,而且我从未回到过本部。我母亲当年和希伯来厮混在一起,意外有了我。我们家是警察世家,祖父母并不同意这场婚事,觉得希伯来不是良婿。但他们很疼爱女儿,发现的时候,已经怀上我三个多月了,这时候流产会伤害母亲的身体,所以祖父母决定让她回家生育,并给她另寻了一个丈夫。”

  “按理说,你不会回塔诺维奇家。”秦泽陈述道。

  “养父做错了事。”顾瑞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他闹出了一场政治丑闻,如果想压下去,就需要点家族势力的帮助,于是母亲求助了希伯来。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秦泽摇了摇头,想到了埃尔维斯最后说的话,“没有了。”

  “我以为你会对我很好奇。”顾瑞坐在了沙发上,有些失望:“本来这些事是准备找个比较悠闲的时候,我们俩坐在咖啡厅听着音乐喝着咖啡,我慢慢和你道来。既然埃尔维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我就借势说下去。”他望着秦泽,“不过在此之前能坐过来吗?宝贝,好几天没见你,很想你。”

  “我讨厌你这个语气,和埃尔维斯一模一样,那种肯定的,自以为是。”秦泽微笑着反驳他,但还是坐在了他身侧的沙发,“给我倒点酒,不然我可听不下你这枯燥的故事。”

  顾瑞连忙放软态度,嘴上念叨着“果然认识时间久了就不心疼了,第一次在酒吧时可不是那个态度”,随后离开这个房间,走到那边去拿酒。

  他一进屋子里,就闻到了血腥味,目光扫向还绑在凳子上的埃尔维斯,他的手腕已经被绳子磨出血来。

  “挺精神啊。”顾瑞微微扬起嘴角,反讽道。

  “格兰特……”埃尔维斯抬起头怒视着他,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不是前几天我突然想到回去查了族谱,都不知道希伯来居然在我去墨西哥这几年养了你这条狗。你接近泽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找他谈恋爱。”顾瑞笑笑,迈着他的长腿一步走到桌前,也不急着拿起那杯红酒,反而转身靠坐在桌旁,“再说,我对希伯来没有什么感情。”

  “呵,没有感情他会把你列在家族继承人的名单上?”埃尔维斯冷声,“你究竟有什么阴谋?”

  “那不过是希伯来希望警商勾连,是取决于我背后的身份才列进去,以保证塔诺维奇家的利益最大化。不过我对家族不感兴趣。”顾瑞耸了耸肩,“我没什么阴谋。哦,我想起来了,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希伯来说‘为了制衡你,让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凭借那点玩弄人心的手段,把所有人当傻子’算吗?”

  埃尔维斯眯了眯眼睛,用舌头压了压自己的口腔内壁,“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愿意这样听他的话?”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和他签了协议只是做个花瓶罢了。”顾瑞笑,“不过我很记仇,我记得你当时和我赌泽会不会要了你故意安插的线人。你说我赌输了。你看,现在洛特给我通风报信,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他目光冷冷扫在埃尔维斯身上,“埃尔维斯,你很聪明,但你过于自负只会显得你蠢罢了。”

  “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他妈上次就应该让德拆了你的脑袋塞进你菊花里,让你死得痛快。”埃尔维斯低笑出声,“你背后的事就比我光明磊落吗?泽要是知道了你做的那些破事,你的下场也不见得比我好。”

  “哦?是吗?”顾瑞不以为意,“至少现在,我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不像有些人被看到就会觉得令人反感。”

  “那又怎样,格兰特,哪怕他不爱我,他和你在一起甚至我死了,他都会记得我,在往后的余生都记得我,心里永远都有我,甚至会在午夜梦醒叫我的名字,而你,只是我的替代……”

  品字还没说出口,顾瑞就上前一拳就打在了他脸上,打得埃尔维斯鼻梁发酸,整个人也因为打击力往左侧倒去,连带着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他妈对他做了什么?草。”顾瑞抓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看上自己,“埃尔维斯,如果要是他这么多年遇见的不是你,他肯定能过得很幸福,而不是现在这个疯样!”

  “哈哈哈哈哈……”埃尔维斯无情地嘲笑,随后“呸”一声,“格兰特,但凡你多了解一下他,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泽不需要怜悯。”

  “但他需要正确的引导!而不是你!”顾瑞再一拳将他打趴在地。

  埃尔维斯吃痛得舔了舔牙,能感受血味,牙龈破了,甚至有几颗牙感觉有些松动。他扭了扭头,觉得顾瑞有些可笑,“引导?我才没有资格引导他。他一直都很有自己的主见,这是我最欣赏的地方,怎么忍心会去破坏呢?”说到这里他眼里露出一些痴迷的神色,“你永远不知道泽去绘制那些‘作品’有多么的美丽,那些黏腻的血迹和散发着恶臭的胴体,在他的手下就会被赋予意义与艺术性。

  “你和我最大的区别,就是你体会不到秦泽的这份美,你只会觉得他疯。”

  “闭嘴。”顾瑞喝声,“这不是犯罪的理由。”

  “呵呵,你在这和我讨论正义?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埃尔维斯低笑,“犯罪?这不是犯罪,只是一种宣泄和呕吼罢了。格兰特,你在部队怕不是呆成傻子,这几年那些脏事也没见你少看,也没见你有几件没插手,现在站在这个角度教训我?只会觉得你伪善罢了。”

  “泽不知道就好。”顾瑞扬了扬嘴角,“见过又怎样,没见过又怎样?这种形式不会减少痛苦,只会放大人的悲伤。”

  “虚伪。”埃尔维斯冷哼,“看样子泽还没和你说有关他自身的事吧,但凡知道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顾瑞闻言一愣,泽确实没有怎么和他说过有关于他本身相关的故事。

  沉思间,房门被再度推开,秦泽靠在门框,神色有些不耐:“让你拿酒,去了这么久,看来兄弟情谊深厚。”

  “抱歉。”顾瑞道歉,“看到好‘哥哥’没忍住多聊了几句,毕竟这么多年从未见过。”

  “少他妈恶心我,贱货。”埃尔维斯从地上抬起头来骂到。

  “啧,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把自己搞这么狼狈。”秦泽走近埃尔维斯,看着他嘴角挂着血迹,没忍住伸出舌头欲要去舔。

  顾瑞眼疾手快将红酒插进了两人的中间,他微微地笑了笑,“泽,我们走吧,酒也拿到了,说正事不是更重要吗?”

第52章 章五十二

  秦泽睨了他一眼,抬手将红酒击到了地上,玻璃破碎声和葡萄的香味同时在房间里弥散开,深红色的液体飞溅得到处都是。

  秦泽站直身子,“亏你还记得?”

  “我怎么会忘。”顾瑞握住秦泽的手腕,半强迫地拉着他往外走去。

  临走前秦泽看了一眼埃尔维斯,张了张口未发出声,说了一个字:“滚。”

  埃尔维斯立刻会意,微微扬了扬嘴角扯出一抹笑想要迎回去,可秦泽已经离开。

  无所谓,秦泽刚刚还想吻自己。

  埃尔维斯看着满地的玻璃碎,露出了留恋的神色。

  另一边两人刚出门没多远,在长廊上,顾瑞生气地将人摁在墙上,然后低头凑近,鼻梁贴着鼻梁,连呼吸都共通。

  “你报复我。”顾瑞声音委屈。

  “怎么会?”秦泽抬手想要推开他,就发现顾瑞整个人都朝他贴近,将他死死地控在墙角。

  “你就是。”顾瑞继续说,“你在埋怨我久久没回去还或是,”他顿了顿,声音开始发冷,“你心疼我对他做什么。”

  “顾瑞,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秦泽开口。

  “是啊。”顾瑞去啄他的嘴巴,舌尖一舔就缩了回去,“那天我多做了一会儿你就让说不想见我。”

  “嗯,那是你确实挺讨人厌。”秦泽抬腿抵住了挨着他乱蹭的下面,“可你不还是不知死地凑过来了。”

  “见不到你比死还可怕。”顾瑞笑眯眯。

  “那这么多年也没看你去死。”秦泽冷声。

  “是因为没见到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爱你。”顾瑞说完抿了抿唇,嘴巴向下微撇,低垂着眼睛,“可以吻你么?宝贝。”

  “滚。”秦泽有些忍无可忍,举拳朝他下巴击去。

  但离得太近,顾瑞轻而易举就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压在了墙壁上。他将头虚虚架在了他的肩膀上,“宝贝,我只是想极你了。”

  “松手。”秦泽平静道。

  “好好好,你别生气。”顾瑞察觉到似乎惹他生气了,正要放开,秦泽却突然抬腿夹住了他的腰际,另一手求稳定盘在了他的脖颈,下巴直接搭在了他的头顶。顾瑞只好松开禁锢住的那只手去抱他。

  秦泽看着顾瑞身后那个房间的门打开,原先引路的那个侍从微微鞠了躬,无声说:大人来了。

  秦泽敷衍地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知道,但顾瑞好像发现不对劲,想要转头看去,却被秦泽禁锢住了脑袋。秦泽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只要轻轻一扭,这个人就死在这里。

  但顾瑞毫不在意,他直接开口:“在看什么?”

  “没有。”秦泽否认,朝他吹了一口气,吹飞了刘海,吻随之而来,落在了他的额头,轻吻他的鼻尖。微一抬眼就能看见对方睫毛,细长、浓密,轻轻颤抖。羽睫下是那对好看的琥珀色瞳孔,在阴影处泛着些若有若无的黑色。

  顾瑞盯着他没有追问,他虚一仰头张开口就咬住了他的下唇。牙齿轻轻地夹住唇瓣,向下微微拉扯拉扯,松开,含住,再度咬上。秦泽便顺着他红唇微张,顾瑞就直接入侵了进来,势头凶猛地撬开他的齿关。

  秦泽手指伸进他的头发,按住他的脑袋。他兴奋地眯起眼睛,将秦泽整个人再度抵在了墙上。

  一吻结束后他不满足地去咬他的下巴,顺着脖子轻轻咬住喉咙,随后便看到脖颈右侧已经有一处吻痕了。顾瑞怔了怔,随后妒忌得牙齿发酸,想要再原处再吸出痕迹盖上。却被秦泽用手挡住了了。

  因为刚刚吻完,他声音有点哑:“不准留下痕迹。”没有拒绝的余地,是命令。

  “凭什么?”顾瑞反问,拿鼻尖去蹭他的掌心,“我在吃醋。”

  秦泽微微偏头感觉在听笑话,他正准备反驳突然就感觉自己身上发冷,手指也忍不住哆嗦起来。他极力按压下自己身体上的失控,显而易见的是效果不怎么样。

  顾瑞立刻就发现了秦泽的不对劲。他将他抱入至怀中,语气也相较于之前严肃很多:“怎么了?宝贝。”

  秦泽不想回他,他很烦躁。还是无缘由的烦躁。

  他松开手,整个人用力抵开他,“放我下去。”

  “不行,你现在状态很不对。”顾瑞用力环住他,带了点强制意味的口吻。

  “我他妈让你放开。”秦泽手臂直接撑在了他肩膀上,膝盖上提卡在了他的腋下。顾瑞不堪负重整个人朝地上倒去,毕竟秦泽是个成年男性,加他故意使劲有意要破坏他的平衡。

  还好这条长廊铺了地毯,不然他感觉自己要断几根骨头,不过现在也不算很好,大概后背全青了吧。他疼得龇牙咧嘴,但是抱着他臀部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甚至怕秦泽也摔倒加大了力气固定住他。秦泽现在整个跪坐在他的胸腔,眼神冰冷。

  “放开,最后一遍。”秦泽冷声。说实话这句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因为他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不。你现在要去看医生,你的状态很不好。”顾瑞坚持道,但迎过来的是直击面门的一拳。顾瑞下意识要去格挡,秦泽似乎料到他会因为身体的本能反应松手,那拳停在了距离他鼻尖一毫米处并未落下。他嗤笑了一声,快速得朝右翻身站起,拉开了与顾瑞的距离。

  “靠,宝贝,你总是会给我惊喜。”顾瑞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被压得发麻的肩膀,“但我不能放你离开,你现在状态很差,你必须和我去见医生。”

  “不,我很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秦泽手指划过一片银色。

  顾瑞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他家门的钥匙……他都不知道秦泽什么时候拿到手的,也许是刚刚他俩在纠缠的时候,也许更早。

  秦泽看着他笑,笑得顾瑞心下顿时一冷,就见钥匙抬起落下,他的左臂内侧出现了一道狰狞得伤口,鲜红刺痛了顾瑞的眼睛。

  “你疯了?”顾瑞在红色未滴落在地上之时立刻就上前去夺那把钥匙。

  但秦泽早就猜到了他的动作,微一低身抬眼和他对视,不过这几秒顾瑞就看到了他眼神中泛着一丝疯狂和笑意,随后从他身下溜走。

  顾瑞立刻转身再去擒拿秦泽,但是冰冷的枪管抵在了他的额头后他立刻举起了双手。秦泽拿走了他藏在腰间的配枪,而且又是在他不知觉的时候。顾瑞没有想到他除了是个优秀的杀手之外,还是个优秀的小偷。

  “嘘,不要说话。”秦泽歪着头笑着,视线有些涣散,“疼痛有时候会让人保持清醒,甚至能够重新掌握身体的操控权。”

  顾瑞这才看清他白皙的手臂内侧有些大大小小的伤疤,除了那格外刺眼的鲜红。